生活与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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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家庭矛盾

    我们所在的整个大区域的名叫振华大队,是我们盘营口镇所辖十二个大队之一,这个大队子又分子九个小分队,一二三分队一起并称黄洼村,四五六并称沙滩头村,七八九分并称为渠坝村。

    我和烂丁、拉西、穆萨、赖军,尤素,金翠几个属于沙滩头村的孩子,所以我们几个从小在一起碗,只是金翠以前老在我妹妹面前说我坏话,搬弄是非,我才不愿意搭理她。

    当然我们班上的铁牛也和我们在同一个小分队中,只是因为他的家是从远方迁移而来的,所以与我们之间的关系处得并不太好。

    国庆节长假的第一天,我在地里帮家人收秋庄稼。我我们这个地方的秋庄稼几乎都是玉米,我们家也不例外。我在庄稼地中掰玉米棒,把玉米棒从玉米杆上剥下来,堆在一起,然后用空蛇皮袋再装起来,搬到田间道路的架子车上,再运回家中。我们家共种了有十来亩玉米,因为哥嫂婚后没分家,加上姐姐、父母,我大小六个人在忙碌,村庄儿女早当家,虽然妹妹也只有十一岁年龄,利用放羊的空暇,又为我们提茶送水。

    用了两天的时间,我们把玉米棒都运回了家中,又用一天时间,把它们运到房顶上,晒到冬天后脱粒。之后,我们开始到地里砍玉米杆。

    每年我们当地人都这样,把玉米杆砍倒分别捆好,运回家中草场,作为牧畜过冬的草料。

    就在我们砍玉米杆的时候,出了意外。当时时黄昏时候,田地里蹿出一只肥大的野兔,哥哥提着镰刀追赶野兔,父亲看见了野兔在奔跑,没多想就甩出了手中的镰刀去砍野兔,致使追逐野兔的哥哥不曾预防,被镰刀砍到了脚后跟,疼的他喊出了声音。所以他在田地里大骂父亲是“瞎了眼睛的猪”,我们是回族,忌讳以猪为喻骂人。

    父亲受不了这口气,不管哥哥脚下的伤,跑过去就扇了哥哥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掉头气鼓鼓的回家去,剩下我和母亲、嫂嫂、姐姐过去想要把哥哥扶到架子车上,送他到村里医疗室包扎,可是哥哥正在气头上,顺手捣了母亲杨明霞两拳,把母亲打坐在了地上,我和姐姐冲过去想和他争执,还没有争执声便被他分别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如果不是嫂嫂刘晓丽拦阻,他还想继续打下去。

    被打之后,我转过身从地里提起一把镰刀想要奔过去砍他,被母亲翻起身紧紧抱住,夺下了手中的镰刀。但是,因为这次突发事件,我们家庭积攒多年的危机彻底爆发了。

    母亲杨明霞是父亲第二任妻子,她的前夫叫陈继春,本来他们是同村人,因为婆媳关系不好,陈继春又是个大孝子,年轻时在清真寺里也是个满拉,对宗教特别虔诚,他们的婚姻是陈继春父亲在世时极力促成,当时,陈继春的母亲对这一桩婚姻十分反对。

    据说反对的原因有两个方面,首先因为母亲与外祖母是外地讨饭到了当地的村子安家落户。本来他们是汉族血统,因为逃荒到了西北,并在我们这个回族聚集地安家落户后才信奉******教,虽然他们信了教,但陈的母亲常对他们持怀疑态度,认为他们不是虔诚的******,所以就产生了矛盾。

    另外一方面原因是陈的母亲以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她的一个远房表妹的女儿为妻,因为丈夫的反对而没有实现这个愿望,等丈夫去世后,陈继春的母亲便挑拨是非,以死相挟,拆散了母亲的第一桩婚姻。

    母亲在无奈中留下了她四岁的儿子陈明在陈家,带着我的姐姐陈红霞,下嫁给当时已经离婚五年的父亲张伏强,因为父亲是个泥瓦匠,外面的人都称他为张瓦工。

    他们结婚后,母亲又生下了我和妹妹张红梅。加上母亲前妻留下的一个儿子张辰明,和他后来娶进门的媳妇刘晓丽,这样我们家内部就存在一个复杂的关系网。而夹在中间最疲惫的正是母亲杨明霞。

    父亲的第一桩婚姻的确让他十分伤心,因为他的第一任妻子母亲李彩霞是早年间父被生产队派送到邻近一个省的建筑队上挣工分的时候相识相恋。最后被对方极力反对,她便与父亲私奔到了我们沙滩头村,因为不是明媒正娶结的婚,所以受到村人的歧视,而父亲又是一个粗鲁的男人,经常在被村中长辈责骂后回家就楱自己媳妇,所以,李彩霞一气之下留下已经八岁的儿子张辰明,回老家后不知所踪。

    这件事情给我的父亲留下了深刻的伤痛;之后他的脾气更为暴躁,易怒且难与人亲近。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的张辰明也成为了一个脾气暴躁而内心矛盾痛苦的人。所以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排斥母亲、和姐姐,有很多时候包括我和妹妹也才他的排斥范围之内。

    尽管哥哥张辰明行为怪异脾气暴躁,母亲也尽量容忍着,主要是很同情他。,而父亲却经常对他冷眼相对,以为他总是认为自己的前妻厌弃了他,甚至怀疑她和别人私奔了。虽然这是村里一些人背后无中生有的谣言,他听在耳中也容易轻信。

    因为父亲是个泥瓦匠,每年春天便到外面是城里的建筑工地上打工,几个月回来一次,父亲走后母亲与姐姐就是哥哥的泄气对象,他一不如意便冲母亲发脾气,或者有时候找借口把我和姐姐偷偷揍一顿。因为母亲的忍让,我们有时候也很无奈,幸好有奶奶平时照看着我们。他也不敢太过分。

    奶奶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都已经成家,夫妻是他底二个儿子,因为爷爷去世早,奶奶一个人把他们都带他,特别理解做女人的酸辛,尤其是借鉴了父亲前妻李彩霞的事情的经验后,对所有子女和儿媳都很宽容,当然在所有孙子辈中,对我最是疼爱。这是我们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实。为了我奶奶我哥哥训一顿,因为家族里辈分最高,一般村子里人也让几分,所以他也不敢轻易造次。

    虽然父亲在我心目中也不是个好父亲,但他一直对我挺疼爱;当然相比对妹妹张红梅我则有所不及。

    哥哥在十八岁之前比较害怕父亲;所以,当父亲在场的时候,他不敢打我和姐姐:但是背地里他喜欢作弄甚至调戏姐姐,当他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在我们院子里的东边空地上为他盖了几间房子,房子四个拐角都是红砖建成,中间都是土胚,这在我们那个落后而贫穷的地方,是比较高档的房子了。

    房子建好以后便准备张罗给哥哥张辰明结婚成家,最初父亲与母亲准备让姐姐嫁给他,毕竟他们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发现他经常欺侮姐姐,怕姐姐嫁给他之后两个人经常闹矛盾,便取消了这一计划,在他二十岁那年托媒人在我们盘营口镇北边一个名叫光明的村子替他物色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刘姓姑娘,这就是我的嫂子刘晓丽。

    谁料想嫂子刘晓丽太老实了,根本管不住哥哥,更加宠坏了他的性格;刚结婚半年后,经常到外面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甚至学会了聚众赌博。因为他已经结婚,母亲常劝父亲对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这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这大半年中三天两头和父母闹矛盾,有时候他调戏我的姐姐。所以父亲今年早早从工地上回来,决定等把秋粮收回家后给他分家,让他们另起锅罩过日子。结果然后还没有等到秋收的活干完,就发生了这种意外。

    手中的镰刀被母亲抢去后,我内心里的火无法消除,从母亲手中挣脱而出,站在一边,怒目瞪着哥哥弓辰明,他在嫂嫂刘晓丽的搀扶和劝说下,走到了了田架子车边,停了一下然后上了车,嫂子刘晓丽则一声不吭拉起了架子车上,回首瞥了一下在田野中从头到尾只是呆呆看着的姐姐眼,又看了一眼脸被打肿的我和蹲坐在田埂上低声哽咽的母亲,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静静的拉着架子车,向回家的方向走去,之后哥哥故做神经质的呻吟却回荡在田野的空气中渐去渐远。而头顶上阴郁的天空聚满了阴云。

    我提起母亲扔在地上的那一把镰刀,跑到那些已经枯萎地站立在田野中的玉米杆甩开了手,疯狂舞动着的镰刀向它们砍去。

    一阵狂砍乱伐之后,我才感到自己浑身有一种逐渐松弛的感觉。终于没有力气的瘫软在田地里,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疯狂的哭出了声音。

    哭了一会后,感觉有一双熟悉而温柔的手温暖的抚摩着自己的头顶。我知道这是姐姐的手。过了一会,母亲也走了过来,我们母子三个在田地抱成一团,一起哭出了声音。,天逐渐变暗,秋雨从天空中飘落。

    天渐渐暗淡,我们母子三人在不情愿中收起了田地中的农具,走向回家的路,村子里的灯的也依次亮了起来,朦胧的夜色笼罩着我们到了那四面围着半自家的院落门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