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莫悲兮
枯木交错间隐约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分
不清男女，只隐约听到古朴却动听的歌声
。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
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
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
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
···”
“山鬼，呵，冥皇真是好雅兴啊。”
冷笑将满地的枯叶燃尽，比夜色更浓的火
焰才开始燃烧起来，人影从鬼火中漫步而
来。
咒将额头的白发捋过燃着黑火的左耳，对
着模糊的人影勾起一个诡异的笑脸。
“哦，这首叫山鬼吗？”
枯木抖动，传出干涩嘶哑的声音，不复先
前歌声的动听。
“叫山神也行啊，不过得等一阵子。”
咒抬头望着天空，笑脸变得越发诡异。
“她叫你来通知我吗？”
“当然不是，3000年不见我就不能过来
看看你？”
“3000年了吗？你不该来，你会烧坏我
的树。”
燃尽枯叶的空地忽然开始蠕动起来，一颗
颗树苗开始破土而出。
“3000年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哈哈哈
哈······”
咒抬头望天，忽然神经质的大笑。
本生机勃勃的树苗开始随着咒莫名的笑声
枯萎，转眼只剩下几株枯木和一地的落叶
。
“哈哈，神魔，什么是神？什么是魔？”
模糊的身影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就像风
中的残烛。
虚弱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
“你走吧，回去告诉她，这里没有什么冥
皇，只有一个种树的老人。”
“沐，你？3000年把你的心都腐透了吗
？时间真是可怕呀，昔日伐天的冥皇沐，
天庭也杀不死的冥皇沐，居然都被你杀死
了。哈哈哈·······”咒凝望着树影间越发模糊的身影，突然疯
狂的笑了起来，满身的鬼火开始疯狂燃烧
，转眼燃烧的干干净净。
“伐天，这代价太大了。”
“师傅，你教我吹箫好不好？”
穿着肚兜光着脚丫的小孩伸出肉嘟嘟的小
手拉着白衣男子的手，扎着冲天鬏的小脑
袋对着男子直甩。
“小沐还小，不能学吹箫。”
白衣男子望着远去的黑色身影，淡淡一笑
，蹲下身子摸了摸还在撒娇的小沐。
月光顺着古树流淌过天空，洒在山岗上，
聚在山谷里，慢慢流入小溪。整个处摇山
就像
被月光洗涤过似的。满地的玉树，漫天的
星辰，让人仿佛置身银河月宫。
“月色真美。”
白衣男子抬起头，对着月光扬起一个微笑
。
“月亮再漂亮也没有师傅漂亮。”
小沐嘟起小嘴，对着天空做了个鬼脸。
“啊呀！师傅你打小沐干什么？”
小沐捂着头，撅起小嘴，一脸的委屈。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能说男人漂亮
呢？男人应该说英俊才对。”
男子将小沐抱入怀中，帮忙揉着小脑袋，
淡笑着说。
“刚走的哥哥才是英俊，师傅嘛，就是漂
亮。比月亮还漂亮。”
小沐嘟着小嘴倔强的说着，还不忘在男子
怀里扑闪两下，以示自己的坚决。
“呵呵呵，烟律那家伙整天冷着张脸反倒
英俊了，算了，小沐说师傅漂亮，师傅就
漂亮吧。谁让你是我生的呢？恩，手感真
好。”
男子低下头亲昵的碰着小沐的额头，手里
还不忘捏了捏小沐屁股上的软肉。“师傅，不要捏小沐屁股，都被你捏大了
，还有小沐才不是师傅生的，小沐是一幅
画呀。师傅真是没记性。”
小沐扭了扭屁股逃脱男子的魔爪，一本正
经的说，说完还不忘小小的鄙视一下这个
没记性笨师傅。
“哦，小沐你是一幅画吗？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这么呆萌的画。”
男子刮了刮小沐的鼻子，边走便说道。
“师傅，呆萌是什么意思呀？”
小沐回刮了一下男子，一脸好奇宝宝的问
道。
“还会还手了？呆萌就是好看的意思呀。
”
男子单手抓着小沐的冲天鬏，一脸谑笑的
说。
“小沐是很呆萌，但是没有师傅呆萌呀。
”
小沐往男子怀里挤了挤，奶声奶气的说。
“哈哈哈哈，好，师傅更呆萌。小机灵鬼
。”
男子紧了紧怀抱，笑着向不远处的竹屋走
去。
“到家咯！”
“师傅，小沐到家了。”
满地的枯树纷纷向两边分开，似乎是在迎
接主人的归来。迷雾散去，一袭白色的身
影出现在满是焦土的空地上。
月光流淌大地，仿佛被毒蛇咬似的快速消
失。沐绝美的面孔在月光下变得苍白，与
焦土格格不入的白衣，在月光下变如丧衣
般的异常诡异恐怖。
“啊······”
漫天的星辰开始哭泣，满地的枯木开始疯
长，直到树牢笼罩整个处摇山，再洒不进
一丝月光。
“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生来就是
神？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要高高
在上？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能万
千膜拜？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都有
的一个梦，我梦见，天上再没有遮眼的乌云，地上再没有埋心
的巨石。我梦见，神与魔可以一起在阳光
下奔跑，人与妖可以一起在月光下谈笑。
今天，我要去完成这个梦，让自由的钟声
从魔界的巍峨峰巅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
从东岚的平原沼泽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
从西陵阿里布达拉山的顶峰响起！让自由
的钟声从北冥冰雪覆盖的流殇河响起来！
让自由的钟声从南琅蜿蜒的群峰响起来！
不仅如此，还要让自由的钟声从中尘的石
岭大漠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从昆仑的不
周山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从罪雪大地的
每一片土地响起来！
当我们让自由钟声响起来，那时，世间的
所有生灵，魔和神，妖和人，邪灵和精灵
，都
将手携手，合唱一首古老的灵歌：‘自由
了，终于自由了！’
现在魔界的子民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
，为了自由，为了荣耀，为了平等。让我
们一
起劈开这压着我们的天，一起踏碎这拘着
我们的地，把高高在上的所谓神明踢下神
坛。妖魔永不为奴，而我们必将为王。”
“伐天！”
“伐天！伐天！伐天！······”
站在点将台上，冥皇沐望着校场上满腔热
血喊着伐天的魔道三界士卒们，会心一笑
“师傅，等小沐伐了天，就再没有什么神
魔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生来就是
神？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要高高
在
上？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能万千
膜拜？······”
数不尽的枯木从落叶下生长而出，向着声
音的来源呼啸而去。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树枝交错间忽然出现一个女子。
女子似乎偏爱紫色，一身紫色长裙勾勒出
诱人的完美身段，及腰的紫发，无风却漫
天飞
舞，几缕发丝绕过额头短短的龙角，垂落
在吹弹可破的玉脸上，又被女子红唇轻吐
间轻轻吹起。不施粉黛却不减绝色的脸庞
正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眉间带上七分欣
喜三分失落，双眸如水，却带上一丝看透
一切的冷漠。
“十指纤纤，肤若凝雪，玙姐又漂亮。”
沐抬头看着被困在枯木间的玙，露出一个
生涩的笑脸。
“三千年未见，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困在树枝间的身影突然化成朦胧的烟气，
等玙再次出现已经在沐面前，正勾着沐的
下巴
心疼的吹气。
“人老了，总要憔悴的。”
沐抱住扑入自己怀里的玙苦笑的回答。
“没男人罢了，你不是还有玙姐吗？”
玙笑着对着沐就是一吻。
沐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吻的一愣，然后开
始猛烈的回应起来。
“舌···舌头···咬到舌头了····”
玙推开沐吃痛的吐了吐舌头。
“寂寞的女人真是可怕，这是要把我吃了
呀。”
说着玙还夸张的摇了摇头。
“啊呀，怎么哭了？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再
让你亲就是了。反正戟那个笨蛋也老是咬
到我
舌头的。”
玙看到突然流起眼泪的沐，心疼的抱起沐
的头说。
“啊哈哈哈，三千年了，师傅没了，烟律
大哥没了，戟大哥也被封印了，三千年你
也不
来看看我？伐天？我们究竟得到了什么？
这满地的焦土，这满山的枯树吗？什么是
神，什么
是魔？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难道为了平
等有错吗？难道追求自由有错吗？难道爱
一个人有错吗？啊······”
漫天的星辰开始流泪，漫地的枯木开始疯
长。笼罩处摇山的树牢开始崩裂，转眼就
炸的
支离破碎。月光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像一
场暴雨，洗涤着大地。
沐抬起头，痴痴的看着倾泻而下的月光，
带着眼泪苍白的面孔出现病态的潮红。
“以前这里的月亮很美。”
沐看着天空梦呓的说道。
“以后我会多过来看看你，我和你一起等
，等月光变美，等他们回来。”
玙从身后抱住沐，吻去沐脸颊上的泪水，
轻轻耳语道。“你长大了，怎么还能跟师傅睡？”
白衣男子抱起赖在自己床上不起来的小沐
，刮着小沐的鼻子说。
“小沐才没有长大呢，小沐还是小孩子，
小沐就要和师傅睡。”
小沐双手勾住师傅的脖子，双腿勾住师傅
的腰，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在师傅身上
。
“你这么重，还挂在师傅身上，师傅来了
，腰受不了了。”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一手抱着小沐，一手
扶着腰装作腰疼样子。
“师傅骗人，师傅是仙怎么会老？”
小沐嘟起嘴反驳道，说着还扭了扭屁股，
表示自己的抗议。
“呵，哎，小沐你真的长大了，以后不许
挂在我身上扭屁股。”
白衣男子深深吸了口气，一脸严肃的说。
“为什么？小时候不一直这样。”
小沐不依道，说完还想示威的扭一扭，不
过看到一脸严肃的师傅，只好作罢。
“因为你师傅六根未净，到时闹出师徒丑
闻就难堪了。”
白衣男子刚想解释，就听到身后带着笑意
的嘲讽。
“烟律，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和尚
净什么六根？”
白衣男子放下挂在身上的小沐，见小沐还
有起身扑上来，狠狠的白了小沐一眼，才
回身反驳道。
“烟律哥哥，抱抱。哼！”
被白了一眼的小沐赌气似的扑进烟律的怀
里，还回头对着师傅狠狠的哼了一声。
“呵呵，箫竹语，这么漂亮的女孩，你不
要我可要了啊？小沐乖，你想当皇妃吗？
”
烟律摸了摸小沐的头，谑笑的对白衣男子
说。
“你敢？”
“哈哈哈，箫竹语，你我知音一场，小沐
一直叫我哥哥，我平白矮了一辈，你若把
小沐嫁给我，那就算了，不然我让你知道
什么是魔界主人的无边法力。”烟律说完勾起小沐的下巴作势欲吻。
“烟律，你要打就打，难道我一个小小山
中仙会怕你不成？
说完抬手向空中一抱，烟律怀里的小沐就
出现在箫竹语怀中。
“小沐，以后就叫烟叔叔。”
箫竹语紧了紧怀里的小沐，对小沐说。
“呵呵，你以为以后叫叔叔就好了？那以
前怎么算？”
烟律低头修理这指甲，冷笑着说。
“你想怎么样？”
箫竹语一脸无奈的看着烟律。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娶小沐，那小沐就和我平辈，就
可以叫我哥哥了，那么这事就算了。”
“······”
“你这次来究竟是要干嘛？总不能来做媒
的吧？”
箫竹语停下手中的箫，问着烟律。
“怎么这么问？”
“你的琴音很乱！”
“怎么开始嫌弃我了？”
烟律抚平瑶琴，一脸哀怨的看着箫竹语。
“你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让你魔界的手下
看到，你还怎么混。”
箫竹语一手扶着额头，无奈的回应着箫竹
语的哀怨。
“我的妩媚不是只有你能看到吗？”
烟律边说边翘起兰花指。“卧槽，死玻璃，你再这么变态，我就叫
小沐过来了。”
箫竹语作势欲喊小沐。
“卧槽，你要死啊，让小沐知道我还怎么
混。”
烟律连忙起身捂住箫竹语的嘴。
“说吧，不要开玩笑了。不然我真的会和
小沐说哦。”
箫竹语掰开烟律的手，半威胁道。
。”
箫竹语向箫管里吹了口气，对着烟律眯起
一个笑脸。
“傻瓜，作为魔帝的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挂
掉。”
烟律坐回瑶琴前，自顾自的弹起琴。
“关心则乱吗？”
合着琴声，箫声也开始在林中飞扬。“师傅啊，烟律哥哥最近在干什么呀，为
什么好久没有来了？”
小沐拿着短箫，喘着气，问道。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师父一样呀，什么事
都不用干？烟律要管整个魔界，当然事多
了。你是不是想偷懒，不好好学吹箫？”
箫竹语用箫轻敲了一下小沐的头，装作一
脸严肃的样子。
“师傅，你又打人家头，小沐就是被你打
傻的。”
什么好久没有来了？”
小沐拿着短箫，喘着气，问道。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师父一样呀，什么事
都不用干？烟律要管整个魔界，当然事多
了。你是不是想偷懒，不好好学吹箫？”
箫竹语用箫轻敲了一下小沐的头，装作一
脸严肃的样子。
“师傅，你又打人家头，小沐就是被你打
傻的。”
小沐捂着头，嘟着嘴说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嘟嘴。”
箫竹语一脸无奈的看着就比自己差一个头
的小沐。
“小沐才没有嘟嘴呢，小沐的嘴是吹箫吹
肿了。”
小沐点了点手指，一脸我才没说慌的样子
。
“哦，那小沐今天去休息吧。”
箫竹语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树林，转身对小
沐说道。
“耶，师傅真好，师傅再见。”
说完小沐化作一缕青烟，转眼没了踪迹。
箫竹语看着小沐消失的身影一阵无语。
“出来吧，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箫竹语转了转手中的玉箫淡淡的说道。
“好，不愧是箫仙。”
只见树林前显出一人，正拍手叫好。
“你来干嘛？”
箫竹语转过身来，只见那人刀刻似的五官
，却带了分阴柔，乌木般的双瞳却多了冷
漠，嘴角噙着微笑却让人心寒。明明是个
帅哥却一副奸人气质。
“在下末惊寒，特来请箫仙出山！”
来人笑的更盛，也愈加令人觉得不怀好意
。“我数万年没出过这处摇山，你要请我去
哪里？”
箫竹语随意的转着手里的玉箫，语气冰冷
的问道。
“魔界自不量力意图伐天，斩妖除魔，本
是我辈使命，箫仙以为呢？”
末惊寒一脸诡异的笑意。
“除魔大战？凌烟叫你来的？我是仙，不
是神，仙只渡己，不渡人。神魔的战争，
我不会参与，也不能参与。”
箫竹语淡淡的说。
“箫仙不要急着拒绝？在下这次来可是很
有诚意的······”
“诚意？凌烟怎么自己不来？难道他以为
神位还是所谓的长生，我会在乎吗？”
箫竹语冷冷的打断末惊寒的话语。
“大将军就是知道箫仙不会在乎才没有来
，至于在下嘛，只是想为天下苍生尽绵薄
之力，所以只能自作主张跑一趟这处摇山
“我数万年没出过这处摇山，你要请我去
哪里？”
箫竹语随意的转着手里的玉箫，语气冰冷
的问道。
“魔界自不量力意图伐天，斩妖除魔，本
是我辈使命，箫仙以为呢？”
末惊寒一脸诡异的笑意。
“除魔大战？凌烟叫你来的？我是仙，不
是神，仙只渡己，不渡人。神魔的战争，
我不会参与，也不能参与。”
箫竹语淡淡的说。
“箫仙不要急着拒绝？在下这次来可是很
有诚意的······”
“诚意？凌烟怎么自己不来？难道他以为
神位还是所谓的长生，我会在乎吗？”
箫竹语冷冷的打断末惊寒的话语。
“大将军就是知道箫仙不会在乎才没有来
，至于在下嘛，只是想为天下苍生尽绵薄
之力，所以只能自作主张跑一趟这处摇山
。想来大将军也不会怪罪。当然也希望箫
仙勿怪。”
末惊寒装模作样的作揖鞠躬赔了个不是。
“现在的狗胃口真大。”
箫竹语自顾自的擦着箫。
“哈哈哈，箫仙真会开玩笑，需知有些事
主人不能做，狗反倒没有后顾之忧。”
末惊寒突然大笑，掩饰住眼里越来越浓的
怨毒。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哈哈哈。”
箫竹语听完末惊寒的话也跟着大笑起来。
“本来是没有把握的，但是刚刚来的巧，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然后就有了一点把握
。”
末惊寒的笑容越来越盛，眼里的怨毒却浓
的像水似的。需知平生他最听不得别人骂
他狗。
箫竹语没有说话，又自顾自的擦起箫来。
“箫仙，刚才那个女孩不是人吧？”
末惊寒说完这话，只觉四周温度一下子跌
入了冰点，连忙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箫仙难道打算守着她一辈子？箫仙应该
明白圣人之下没有谁能躲过神界鹰狼卫的
追
杀。何况仙魔相恋，到时候出动的就不单
单是鹰狼卫了。箫仙是聪明人，今天在下
的话确实多了，惊寒告辞。”
扔下这些话，末惊寒跳上云就跑，深怕箫
竹语一时没忍住。虽然他有很大把握，箫
仙不
会杀他。但是摸着背上一身的冷汗，末惊
寒还是没有勇气留下来。至于最后这事成
不成，末
惊寒没时间多想。
“左手友情，右手爱情。我还是跑吧。”
末惊寒摇摇头，又咬着牙飞出了几千里。
“师傅，怎么还不睡？”
小沐探出脑袋，看着已经对着门口站了好
几个时辰的箫竹语。
“傻瓜，师傅是仙，可以不用睡觉的。你
快睡吧。”
箫竹语回过头对着小沐微微一笑，将满脸
愁容藏起。
“哦。”
小沐听话的缩回被子里，用只有自己听得
到的声音哼哼道。
“傻瓜，小沐也不是人，也可以不睡觉的
。”
不是人就是魔吗？神界的法，还真是直接
啊。烟律啊，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魔界要
一次次伐天了。
我不懂，万物既然生存，那就必有其理，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高高在上？我不知道，
我守
着着处摇山，还能守到几时？会不会有一
天，我也被这一切改变，变成神庙上的一
个个泥傀儡。会不会有一天这世间再没有
仙这个字，又或者那时候所有的仙都会在
前面加个神字吧？
到时候，我会不会也像那个末惊寒一样去
威胁别人。到时候，我会不会也会不择手
段去
保住我的所谓的权利。到时候，我会不会
也变成如今我最讨厌的人？
烟律啊，你知道我放不下小沐的。箫竹语回身看到睡的像小猪似的小沐，无
奈的摇了摇头，俯身帮自己可爱的小徒儿
盖上
被子。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一幅竹画，
苦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向竹屋外走去。
“师傅！······”
箫竹语猛然回头，对着翻了个身继续做梦
的小沐，无奈的笑了笑。
“傻瓜······”
轻笑似乎掩盖了什么摔碎的声音，月光照
进竹屋，一地的晶亮。
“师傅？你不要丢下小沐，小沐不怪你了
，小沐跟你回去。师······”
沐睁开眼，明亮的月光格外刺眼，梦呓声
戛然而止。
“做噩梦了？”
玙半倚在床头，心疼的抱起沐满是泪水的
脸亲吻着。
“玙姐，你说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师傅
是不是不会死？”
沐靠在玙怀里，梦呓般问道。
“傻瓜，如果你不任性怎么会认识我？”
玙一边擦着沐的眼泪，半开玩笑的说。
“玙姐，这三千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
“玙姐，你说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师傅
是不是不会死？”
沐靠在玙怀里，梦呓般问道。
“傻瓜，如果你不任性怎么会认识我？”
玙一边擦着沐的眼泪，半开玩笑的说。
“玙姐，这三千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
当年不是那么毅然决然的离开处摇山，师
傅就不用闯神界去找我。如果我当年不是
那么一心想着为烟律大哥报仇，师傅就不
会那么痛苦。如果我当年不是那么异想天
开的去伐天，师傅就不用承受神罚，处摇
山就不会变成焦土。如果我当年不是··
····”
“好了，好了，够了！”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真的有，
那么我告诉你。就算你当年不离开处摇山
，神界就会放过箫仙吗？就算箫仙没有插
手二伐，琴帝陛下就能够不死吗？就算当
年你没有参与
三伐，戟就会放弃伐天吗？沐，你难道还
不明白？神一天是神，就会有千千万万烧
焦的处摇山，就会有千千万万个箫仙，千
千万万个小沐，也会有千千万万次伐天。
”
玙望着坐在床上沉默不语的沐，叹了口气
，心一软，俯下身抱着沐安慰道：“你应该
听过，龙族双龙独角仙一脉的辉
煌过去，可就是这样一个种族，在第一次
伐天
大战几乎灭族，我的父母，我的叔伯，全
都死在那场战争中。如果不是我哥现在的
龙族大概只剩下一个笑话了吧。我的爱人
你的戟大哥，曾经的九界镇魔大将军凌烟
，一二次伐天大战的神界主帅，三伐的魔
界主帅。呼，伐天让我失去了家人，让我
失去了爱人，甚至会让我失去生命。但是
我不能放弃，不单单是我，我相信自我以
后的魔界之主都不会放弃。看到现在的你就
想看到当年的我。善良，可爱，让
人心疼。但是如今的我们必须坚强，我们
的男人已经战死，难道我们要让他们的血白
流吗？
”
说完，玙松开依旧沉默不语的沐，叹了口
气：
“我这次来，和咒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永远记得那个在琴帝墓前喊出‘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魔界的冥皇’的冥皇沐
。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说实话，作为
魔界现在的主人，心皇对冥皇是有点失望的。
但作为你的姐姐，玙姐对小沐表示理解。第
四次伐天大战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玙姐以后
再来看你，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说完，玙的身影开始渐渐变淡。
一天后，处摇山脚。
“还等吗？二姐。”
咒语气冰冷的问着一旁的玙，满身的鬼火
却焦躁不安的乱舞着。
“走吧，回去吧。”
玙叹了口气，苦笑摇了摇头。
小沐，希望你能等到他回来。
“怎么？羽，你还不走？”
咒走了两步回头望着一直闭目养神的带剑
男子。
“寂神说，她来了。”
羽化身剑光，追着紫烟而去。处摇山，竹屋。
沐盯着墙上的一幅竹画出神。
“究竟是谁画的你呀？”
突然沐柔美的身影被大地一口吞下。只留
下处摇山上满地的焦土和淡淡的女子清香
，不，还有一幅落款是个秀气的沐字的竹画。
师傅，小沐要去创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了
呢，嘻嘻。
不清男女，只隐约听到古朴却动听的歌声
。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
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
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
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
···”
“山鬼，呵，冥皇真是好雅兴啊。”
冷笑将满地的枯叶燃尽，比夜色更浓的火
焰才开始燃烧起来，人影从鬼火中漫步而
来。
咒将额头的白发捋过燃着黑火的左耳，对
着模糊的人影勾起一个诡异的笑脸。
“哦，这首叫山鬼吗？”
枯木抖动，传出干涩嘶哑的声音，不复先
前歌声的动听。
“叫山神也行啊，不过得等一阵子。”
咒抬头望着天空，笑脸变得越发诡异。
“她叫你来通知我吗？”
“当然不是，3000年不见我就不能过来
看看你？”
“3000年了吗？你不该来，你会烧坏我
的树。”
燃尽枯叶的空地忽然开始蠕动起来，一颗
颗树苗开始破土而出。
“3000年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哈哈哈
哈······”
咒抬头望天，忽然神经质的大笑。
本生机勃勃的树苗开始随着咒莫名的笑声
枯萎，转眼只剩下几株枯木和一地的落叶
。
“哈哈，神魔，什么是神？什么是魔？”
模糊的身影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就像风
中的残烛。
虚弱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
“你走吧，回去告诉她，这里没有什么冥
皇，只有一个种树的老人。”
“沐，你？3000年把你的心都腐透了吗
？时间真是可怕呀，昔日伐天的冥皇沐，
天庭也杀不死的冥皇沐，居然都被你杀死
了。哈哈哈·······”咒凝望着树影间越发模糊的身影，突然疯
狂的笑了起来，满身的鬼火开始疯狂燃烧
，转眼燃烧的干干净净。
“伐天，这代价太大了。”
“师傅，你教我吹箫好不好？”
穿着肚兜光着脚丫的小孩伸出肉嘟嘟的小
手拉着白衣男子的手，扎着冲天鬏的小脑
袋对着男子直甩。
“小沐还小，不能学吹箫。”
白衣男子望着远去的黑色身影，淡淡一笑
，蹲下身子摸了摸还在撒娇的小沐。
月光顺着古树流淌过天空，洒在山岗上，
聚在山谷里，慢慢流入小溪。整个处摇山
就像
被月光洗涤过似的。满地的玉树，漫天的
星辰，让人仿佛置身银河月宫。
“月色真美。”
白衣男子抬起头，对着月光扬起一个微笑
。
“月亮再漂亮也没有师傅漂亮。”
小沐嘟起小嘴，对着天空做了个鬼脸。
“啊呀！师傅你打小沐干什么？”
小沐捂着头，撅起小嘴，一脸的委屈。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能说男人漂亮
呢？男人应该说英俊才对。”
男子将小沐抱入怀中，帮忙揉着小脑袋，
淡笑着说。
“刚走的哥哥才是英俊，师傅嘛，就是漂
亮。比月亮还漂亮。”
小沐嘟着小嘴倔强的说着，还不忘在男子
怀里扑闪两下，以示自己的坚决。
“呵呵呵，烟律那家伙整天冷着张脸反倒
英俊了，算了，小沐说师傅漂亮，师傅就
漂亮吧。谁让你是我生的呢？恩，手感真
好。”
男子低下头亲昵的碰着小沐的额头，手里
还不忘捏了捏小沐屁股上的软肉。“师傅，不要捏小沐屁股，都被你捏大了
，还有小沐才不是师傅生的，小沐是一幅
画呀。师傅真是没记性。”
小沐扭了扭屁股逃脱男子的魔爪，一本正
经的说，说完还不忘小小的鄙视一下这个
没记性笨师傅。
“哦，小沐你是一幅画吗？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这么呆萌的画。”
男子刮了刮小沐的鼻子，边走便说道。
“师傅，呆萌是什么意思呀？”
小沐回刮了一下男子，一脸好奇宝宝的问
道。
“还会还手了？呆萌就是好看的意思呀。
”
男子单手抓着小沐的冲天鬏，一脸谑笑的
说。
“小沐是很呆萌，但是没有师傅呆萌呀。
”
小沐往男子怀里挤了挤，奶声奶气的说。
“哈哈哈哈，好，师傅更呆萌。小机灵鬼
。”
男子紧了紧怀抱，笑着向不远处的竹屋走
去。
“到家咯！”
“师傅，小沐到家了。”
满地的枯树纷纷向两边分开，似乎是在迎
接主人的归来。迷雾散去，一袭白色的身
影出现在满是焦土的空地上。
月光流淌大地，仿佛被毒蛇咬似的快速消
失。沐绝美的面孔在月光下变得苍白，与
焦土格格不入的白衣，在月光下变如丧衣
般的异常诡异恐怖。
“啊······”
漫天的星辰开始哭泣，满地的枯木开始疯
长，直到树牢笼罩整个处摇山，再洒不进
一丝月光。
“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生来就是
神？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要高高
在上？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能万
千膜拜？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都有
的一个梦，我梦见，天上再没有遮眼的乌云，地上再没有埋心
的巨石。我梦见，神与魔可以一起在阳光
下奔跑，人与妖可以一起在月光下谈笑。
今天，我要去完成这个梦，让自由的钟声
从魔界的巍峨峰巅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
从东岚的平原沼泽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
从西陵阿里布达拉山的顶峰响起！让自由
的钟声从北冥冰雪覆盖的流殇河响起来！
让自由的钟声从南琅蜿蜒的群峰响起来！
不仅如此，还要让自由的钟声从中尘的石
岭大漠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从昆仑的不
周山响起来！让自由的钟声从罪雪大地的
每一片土地响起来！
当我们让自由钟声响起来，那时，世间的
所有生灵，魔和神，妖和人，邪灵和精灵
，都
将手携手，合唱一首古老的灵歌：‘自由
了，终于自由了！’
现在魔界的子民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
，为了自由，为了荣耀，为了平等。让我
们一
起劈开这压着我们的天，一起踏碎这拘着
我们的地，把高高在上的所谓神明踢下神
坛。妖魔永不为奴，而我们必将为王。”
“伐天！”
“伐天！伐天！伐天！······”
站在点将台上，冥皇沐望着校场上满腔热
血喊着伐天的魔道三界士卒们，会心一笑
“师傅，等小沐伐了天，就再没有什么神
魔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生来就是
神？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要高高
在
上？若众生真的平等，凭什么他们能万千
膜拜？······”
数不尽的枯木从落叶下生长而出，向着声
音的来源呼啸而去。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树枝交错间忽然出现一个女子。
女子似乎偏爱紫色，一身紫色长裙勾勒出
诱人的完美身段，及腰的紫发，无风却漫
天飞
舞，几缕发丝绕过额头短短的龙角，垂落
在吹弹可破的玉脸上，又被女子红唇轻吐
间轻轻吹起。不施粉黛却不减绝色的脸庞
正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眉间带上七分欣
喜三分失落，双眸如水，却带上一丝看透
一切的冷漠。
“十指纤纤，肤若凝雪，玙姐又漂亮。”
沐抬头看着被困在枯木间的玙，露出一个
生涩的笑脸。
“三千年未见，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困在树枝间的身影突然化成朦胧的烟气，
等玙再次出现已经在沐面前，正勾着沐的
下巴
心疼的吹气。
“人老了，总要憔悴的。”
沐抱住扑入自己怀里的玙苦笑的回答。
“没男人罢了，你不是还有玙姐吗？”
玙笑着对着沐就是一吻。
沐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吻的一愣，然后开
始猛烈的回应起来。
“舌···舌头···咬到舌头了····”
玙推开沐吃痛的吐了吐舌头。
“寂寞的女人真是可怕，这是要把我吃了
呀。”
说着玙还夸张的摇了摇头。
“啊呀，怎么哭了？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再
让你亲就是了。反正戟那个笨蛋也老是咬
到我
舌头的。”
玙看到突然流起眼泪的沐，心疼的抱起沐
的头说。
“啊哈哈哈，三千年了，师傅没了，烟律
大哥没了，戟大哥也被封印了，三千年你
也不
来看看我？伐天？我们究竟得到了什么？
这满地的焦土，这满山的枯树吗？什么是
神，什么
是魔？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难道为了平
等有错吗？难道追求自由有错吗？难道爱
一个人有错吗？啊······”
漫天的星辰开始流泪，漫地的枯木开始疯
长。笼罩处摇山的树牢开始崩裂，转眼就
炸的
支离破碎。月光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像一
场暴雨，洗涤着大地。
沐抬起头，痴痴的看着倾泻而下的月光，
带着眼泪苍白的面孔出现病态的潮红。
“以前这里的月亮很美。”
沐看着天空梦呓的说道。
“以后我会多过来看看你，我和你一起等
，等月光变美，等他们回来。”
玙从身后抱住沐，吻去沐脸颊上的泪水，
轻轻耳语道。“你长大了，怎么还能跟师傅睡？”
白衣男子抱起赖在自己床上不起来的小沐
，刮着小沐的鼻子说。
“小沐才没有长大呢，小沐还是小孩子，
小沐就要和师傅睡。”
小沐双手勾住师傅的脖子，双腿勾住师傅
的腰，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在师傅身上
。
“你这么重，还挂在师傅身上，师傅来了
，腰受不了了。”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一手抱着小沐，一手
扶着腰装作腰疼样子。
“师傅骗人，师傅是仙怎么会老？”
小沐嘟起嘴反驳道，说着还扭了扭屁股，
表示自己的抗议。
“呵，哎，小沐你真的长大了，以后不许
挂在我身上扭屁股。”
白衣男子深深吸了口气，一脸严肃的说。
“为什么？小时候不一直这样。”
小沐不依道，说完还想示威的扭一扭，不
过看到一脸严肃的师傅，只好作罢。
“因为你师傅六根未净，到时闹出师徒丑
闻就难堪了。”
白衣男子刚想解释，就听到身后带着笑意
的嘲讽。
“烟律，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和尚
净什么六根？”
白衣男子放下挂在身上的小沐，见小沐还
有起身扑上来，狠狠的白了小沐一眼，才
回身反驳道。
“烟律哥哥，抱抱。哼！”
被白了一眼的小沐赌气似的扑进烟律的怀
里，还回头对着师傅狠狠的哼了一声。
“呵呵，箫竹语，这么漂亮的女孩，你不
要我可要了啊？小沐乖，你想当皇妃吗？
”
烟律摸了摸小沐的头，谑笑的对白衣男子
说。
“你敢？”
“哈哈哈，箫竹语，你我知音一场，小沐
一直叫我哥哥，我平白矮了一辈，你若把
小沐嫁给我，那就算了，不然我让你知道
什么是魔界主人的无边法力。”烟律说完勾起小沐的下巴作势欲吻。
“烟律，你要打就打，难道我一个小小山
中仙会怕你不成？
说完抬手向空中一抱，烟律怀里的小沐就
出现在箫竹语怀中。
“小沐，以后就叫烟叔叔。”
箫竹语紧了紧怀里的小沐，对小沐说。
“呵呵，你以为以后叫叔叔就好了？那以
前怎么算？”
烟律低头修理这指甲，冷笑着说。
“你想怎么样？”
箫竹语一脸无奈的看着烟律。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娶小沐，那小沐就和我平辈，就
可以叫我哥哥了，那么这事就算了。”
“······”
“你这次来究竟是要干嘛？总不能来做媒
的吧？”
箫竹语停下手中的箫，问着烟律。
“怎么这么问？”
“你的琴音很乱！”
“怎么开始嫌弃我了？”
烟律抚平瑶琴，一脸哀怨的看着箫竹语。
“你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让你魔界的手下
看到，你还怎么混。”
箫竹语一手扶着额头，无奈的回应着箫竹
语的哀怨。
“我的妩媚不是只有你能看到吗？”
烟律边说边翘起兰花指。“卧槽，死玻璃，你再这么变态，我就叫
小沐过来了。”
箫竹语作势欲喊小沐。
“卧槽，你要死啊，让小沐知道我还怎么
混。”
烟律连忙起身捂住箫竹语的嘴。
“说吧，不要开玩笑了。不然我真的会和
小沐说哦。”
箫竹语掰开烟律的手，半威胁道。
。”
箫竹语向箫管里吹了口气，对着烟律眯起
一个笑脸。
“傻瓜，作为魔帝的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挂
掉。”
烟律坐回瑶琴前，自顾自的弹起琴。
“关心则乱吗？”
合着琴声，箫声也开始在林中飞扬。“师傅啊，烟律哥哥最近在干什么呀，为
什么好久没有来了？”
小沐拿着短箫，喘着气，问道。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师父一样呀，什么事
都不用干？烟律要管整个魔界，当然事多
了。你是不是想偷懒，不好好学吹箫？”
箫竹语用箫轻敲了一下小沐的头，装作一
脸严肃的样子。
“师傅，你又打人家头，小沐就是被你打
傻的。”
什么好久没有来了？”
小沐拿着短箫，喘着气，问道。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师父一样呀，什么事
都不用干？烟律要管整个魔界，当然事多
了。你是不是想偷懒，不好好学吹箫？”
箫竹语用箫轻敲了一下小沐的头，装作一
脸严肃的样子。
“师傅，你又打人家头，小沐就是被你打
傻的。”
小沐捂着头，嘟着嘴说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嘟嘴。”
箫竹语一脸无奈的看着就比自己差一个头
的小沐。
“小沐才没有嘟嘴呢，小沐的嘴是吹箫吹
肿了。”
小沐点了点手指，一脸我才没说慌的样子
。
“哦，那小沐今天去休息吧。”
箫竹语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树林，转身对小
沐说道。
“耶，师傅真好，师傅再见。”
说完小沐化作一缕青烟，转眼没了踪迹。
箫竹语看着小沐消失的身影一阵无语。
“出来吧，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箫竹语转了转手中的玉箫淡淡的说道。
“好，不愧是箫仙。”
只见树林前显出一人，正拍手叫好。
“你来干嘛？”
箫竹语转过身来，只见那人刀刻似的五官
，却带了分阴柔，乌木般的双瞳却多了冷
漠，嘴角噙着微笑却让人心寒。明明是个
帅哥却一副奸人气质。
“在下末惊寒，特来请箫仙出山！”
来人笑的更盛，也愈加令人觉得不怀好意
。“我数万年没出过这处摇山，你要请我去
哪里？”
箫竹语随意的转着手里的玉箫，语气冰冷
的问道。
“魔界自不量力意图伐天，斩妖除魔，本
是我辈使命，箫仙以为呢？”
末惊寒一脸诡异的笑意。
“除魔大战？凌烟叫你来的？我是仙，不
是神，仙只渡己，不渡人。神魔的战争，
我不会参与，也不能参与。”
箫竹语淡淡的说。
“箫仙不要急着拒绝？在下这次来可是很
有诚意的······”
“诚意？凌烟怎么自己不来？难道他以为
神位还是所谓的长生，我会在乎吗？”
箫竹语冷冷的打断末惊寒的话语。
“大将军就是知道箫仙不会在乎才没有来
，至于在下嘛，只是想为天下苍生尽绵薄
之力，所以只能自作主张跑一趟这处摇山
“我数万年没出过这处摇山，你要请我去
哪里？”
箫竹语随意的转着手里的玉箫，语气冰冷
的问道。
“魔界自不量力意图伐天，斩妖除魔，本
是我辈使命，箫仙以为呢？”
末惊寒一脸诡异的笑意。
“除魔大战？凌烟叫你来的？我是仙，不
是神，仙只渡己，不渡人。神魔的战争，
我不会参与，也不能参与。”
箫竹语淡淡的说。
“箫仙不要急着拒绝？在下这次来可是很
有诚意的······”
“诚意？凌烟怎么自己不来？难道他以为
神位还是所谓的长生，我会在乎吗？”
箫竹语冷冷的打断末惊寒的话语。
“大将军就是知道箫仙不会在乎才没有来
，至于在下嘛，只是想为天下苍生尽绵薄
之力，所以只能自作主张跑一趟这处摇山
。想来大将军也不会怪罪。当然也希望箫
仙勿怪。”
末惊寒装模作样的作揖鞠躬赔了个不是。
“现在的狗胃口真大。”
箫竹语自顾自的擦着箫。
“哈哈哈，箫仙真会开玩笑，需知有些事
主人不能做，狗反倒没有后顾之忧。”
末惊寒突然大笑，掩饰住眼里越来越浓的
怨毒。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哈哈哈。”
箫竹语听完末惊寒的话也跟着大笑起来。
“本来是没有把握的，但是刚刚来的巧，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然后就有了一点把握
。”
末惊寒的笑容越来越盛，眼里的怨毒却浓
的像水似的。需知平生他最听不得别人骂
他狗。
箫竹语没有说话，又自顾自的擦起箫来。
“箫仙，刚才那个女孩不是人吧？”
末惊寒说完这话，只觉四周温度一下子跌
入了冰点，连忙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箫仙难道打算守着她一辈子？箫仙应该
明白圣人之下没有谁能躲过神界鹰狼卫的
追
杀。何况仙魔相恋，到时候出动的就不单
单是鹰狼卫了。箫仙是聪明人，今天在下
的话确实多了，惊寒告辞。”
扔下这些话，末惊寒跳上云就跑，深怕箫
竹语一时没忍住。虽然他有很大把握，箫
仙不
会杀他。但是摸着背上一身的冷汗，末惊
寒还是没有勇气留下来。至于最后这事成
不成，末
惊寒没时间多想。
“左手友情，右手爱情。我还是跑吧。”
末惊寒摇摇头，又咬着牙飞出了几千里。
“师傅，怎么还不睡？”
小沐探出脑袋，看着已经对着门口站了好
几个时辰的箫竹语。
“傻瓜，师傅是仙，可以不用睡觉的。你
快睡吧。”
箫竹语回过头对着小沐微微一笑，将满脸
愁容藏起。
“哦。”
小沐听话的缩回被子里，用只有自己听得
到的声音哼哼道。
“傻瓜，小沐也不是人，也可以不睡觉的
。”
不是人就是魔吗？神界的法，还真是直接
啊。烟律啊，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魔界要
一次次伐天了。
我不懂，万物既然生存，那就必有其理，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高高在上？我不知道，
我守
着着处摇山，还能守到几时？会不会有一
天，我也被这一切改变，变成神庙上的一
个个泥傀儡。会不会有一天这世间再没有
仙这个字，又或者那时候所有的仙都会在
前面加个神字吧？
到时候，我会不会也像那个末惊寒一样去
威胁别人。到时候，我会不会也会不择手
段去
保住我的所谓的权利。到时候，我会不会
也变成如今我最讨厌的人？
烟律啊，你知道我放不下小沐的。箫竹语回身看到睡的像小猪似的小沐，无
奈的摇了摇头，俯身帮自己可爱的小徒儿
盖上
被子。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一幅竹画，
苦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向竹屋外走去。
“师傅！······”
箫竹语猛然回头，对着翻了个身继续做梦
的小沐，无奈的笑了笑。
“傻瓜······”
轻笑似乎掩盖了什么摔碎的声音，月光照
进竹屋，一地的晶亮。
“师傅？你不要丢下小沐，小沐不怪你了
，小沐跟你回去。师······”
沐睁开眼，明亮的月光格外刺眼，梦呓声
戛然而止。
“做噩梦了？”
玙半倚在床头，心疼的抱起沐满是泪水的
脸亲吻着。
“玙姐，你说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师傅
是不是不会死？”
沐靠在玙怀里，梦呓般问道。
“傻瓜，如果你不任性怎么会认识我？”
玙一边擦着沐的眼泪，半开玩笑的说。
“玙姐，这三千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
“玙姐，你说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师傅
是不是不会死？”
沐靠在玙怀里，梦呓般问道。
“傻瓜，如果你不任性怎么会认识我？”
玙一边擦着沐的眼泪，半开玩笑的说。
“玙姐，这三千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
当年不是那么毅然决然的离开处摇山，师
傅就不用闯神界去找我。如果我当年不是
那么一心想着为烟律大哥报仇，师傅就不
会那么痛苦。如果我当年不是那么异想天
开的去伐天，师傅就不用承受神罚，处摇
山就不会变成焦土。如果我当年不是··
····”
“好了，好了，够了！”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真的有，
那么我告诉你。就算你当年不离开处摇山
，神界就会放过箫仙吗？就算箫仙没有插
手二伐，琴帝陛下就能够不死吗？就算当
年你没有参与
三伐，戟就会放弃伐天吗？沐，你难道还
不明白？神一天是神，就会有千千万万烧
焦的处摇山，就会有千千万万个箫仙，千
千万万个小沐，也会有千千万万次伐天。
”
玙望着坐在床上沉默不语的沐，叹了口气
，心一软，俯下身抱着沐安慰道：“你应该
听过，龙族双龙独角仙一脉的辉
煌过去，可就是这样一个种族，在第一次
伐天
大战几乎灭族，我的父母，我的叔伯，全
都死在那场战争中。如果不是我哥现在的
龙族大概只剩下一个笑话了吧。我的爱人
你的戟大哥，曾经的九界镇魔大将军凌烟
，一二次伐天大战的神界主帅，三伐的魔
界主帅。呼，伐天让我失去了家人，让我
失去了爱人，甚至会让我失去生命。但是
我不能放弃，不单单是我，我相信自我以
后的魔界之主都不会放弃。看到现在的你就
想看到当年的我。善良，可爱，让
人心疼。但是如今的我们必须坚强，我们
的男人已经战死，难道我们要让他们的血白
流吗？
”
说完，玙松开依旧沉默不语的沐，叹了口
气：
“我这次来，和咒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永远记得那个在琴帝墓前喊出‘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魔界的冥皇’的冥皇沐
。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说实话，作为
魔界现在的主人，心皇对冥皇是有点失望的。
但作为你的姐姐，玙姐对小沐表示理解。第
四次伐天大战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玙姐以后
再来看你，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说完，玙的身影开始渐渐变淡。
一天后，处摇山脚。
“还等吗？二姐。”
咒语气冰冷的问着一旁的玙，满身的鬼火
却焦躁不安的乱舞着。
“走吧，回去吧。”
玙叹了口气，苦笑摇了摇头。
小沐，希望你能等到他回来。
“怎么？羽，你还不走？”
咒走了两步回头望着一直闭目养神的带剑
男子。
“寂神说，她来了。”
羽化身剑光，追着紫烟而去。处摇山，竹屋。
沐盯着墙上的一幅竹画出神。
“究竟是谁画的你呀？”
突然沐柔美的身影被大地一口吞下。只留
下处摇山上满地的焦土和淡淡的女子清香
，不，还有一幅落款是个秀气的沐字的竹画。
师傅，小沐要去创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了
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