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选择
mon apr 11 21:45:39 cst 2016
北岭村。
灯火摇曳，戚川一家三口围桌而坐，一金一银两枚徽章在油灯下不时反射出光芒。
“小川，你真的还要选择做武者吗?要知道，凭着这枚金徽章，你就算要进我们夏国最好的凤凰书院，都是学费全免的，如果表现优异的话甚至还有奖学金。你九岁那年村子里的私塾先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你的了，你李叔也逢人就夸你，咱们村子里不少猎户都换上了你设计的连弩，青山城里的武器铺都有人来想重金收购设计图纸。我相信凭你的天资，一定能混出一片天地，将来夏国的朝堂上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母亲苦口婆心。
“可是我想成为武者。”
之前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戚海发话了：“这枚银徽章确实足够让你有了夏国几大武院的入学资格，可是你知道武者之路有多么艰难吗？”他的眼中倒映着闪烁的烛火，“首先你的天赋不足以让你得到特殊待遇，而学院里的王公子弟们不论是在财力还是资源方面都远远胜过你，这不是单靠努力就可以弥补的，长此以往你很难在激烈的斗争中胜出。”
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戚海继续他的讲述：“即使你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成为了武者，受种种条件所限，绝大部分武者都在五阶这一瓶颈上撞得头破血流，终其一生不得叩门而入之法。在三阶、四阶上终生碌碌无为的武者大有人在，他们多半只能做一个地主豪绅的手下，有些武者自持身份不肯受人差使，只得落草为寇欺凌弱小，最后免不了人头落地。而且武者的死亡率是最高的，善于泳者死于溺，不论是成为佣兵、侍卫，参军入伍亦或是成为猎妖人，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职业，多半都会死于非命。”
戚川微微笑了笑，表情有一点阴谋得逞的味道：“父亲，你果然是知道的。”戚海为之语塞。
“好，那么父亲，我问你”戚川从凳子上起身，双手撑着桌子，眼神异常明亮：“如果我去学文，那么我能成就的顶点是什么？”
“可为王公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亦或是成为一代文豪，受万人敬仰，传下的佳作后世人人诵读，流芳百世。”
“如果我成为了五阶、六阶武者呢？”
“五阶武者，可为大内侍卫，皇室的安危由你保护，成为佣兵或猎妖人的一方首领也绰绰有余。我夏国第一将军单皓月即为六阶高手，但他的职位也只与宰相相齐。”
“那么七阶、八阶呢？”戚川一步不让。
戚海沉默了许久，终于徐徐开口：“那个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戚川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光焰在燃烧：“父亲，你告诉我，既然学文有着肉眼可见的尽头。那么，我为什么不去追求近乎于永无止境的武道呢？”
和妻子无奈的对视一眼，戚海长叹了一口气：“好，小川，我尊重你的想法，但这是你做出的选择，之后的路上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你都要一人去面对，希望你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为自己今日的决定后悔，明白了吗？”
夜色已深，戚海夫妇已经陷入了沉睡，辗转难眠的戚川借悄悄穿好了衣服，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出，又尽量不发出声响的轻轻关上了门，接着明亮的月光跑到了北岭村的后山上。
躺在山顶较为平坦的一块巨石上，戚川思绪万千。五月的夜晚有些寒冷，微凉的夜风吹在戚川的脸上，但他并不在意。他的左手枕在头下，右手五指张开伸向洒满星星的夜空，似乎想尝试着抓住月亮。他一直在思考，在回忆，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身为x47的时候，一直身处于星空中但却从不觉得美丽。他想起了陈峰悲悯中带着愧疚的眼神，想起了那些科学家贪婪的目光，想起了那本实验日志，想起了那一排排培养罐，想起了卢卡斯，想起了巨型分解炉，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死。他的神情一直保持着平静，似乎这些回忆已经不能在他的心湖上溅起一丝涟漪。直到想起了平日里沉默寡言却能在巨熊的熊掌挥来的时候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承受伤害的父亲；想起了喜欢揪他的耳朵，摸他的头，笑得很温柔却也能在自己夸赵大娘的手艺时会有一点小嫉妒的母亲；想起了几乎把自己当成儿子，做了什么好吃的都要送来先给自己尝尝的赵大娘；想起了皮肤黝黑，身材比常人壮实好几圈但笑起来却很憨厚的李叔。
想到这里，戚川的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学文啊，那些灌输在我脑子里的知识现在还挥之不去。即使死了一次，它还是向跗骨之蛆一样纠缠着我。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它总会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戚川喃喃自语着，垂在岩石边上的衣带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可是现在我拥有了一切，我自然想好好的保护好它们。父亲啊，我知道你想让我更平安，更轻松的生活下去，我也知道不管学文还是习武都是一种力量，都能去保护好身边的人，可是，”
戚川猛地起身，站在山顶上眺望着远方。“既然我拥有了健康完整的身体，我就不想再单单依靠着自己的大脑去活着，那段苟延残喘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戚川迎着金色的光芒而立，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他的眼中映着火红色的太阳：“我做出的选择，永不言悔。”
回头看着依稀响起清脆鸟鸣声的山林，戚川笑了笑，神采飞扬：“再来跑一次吧！”
北岭村。
灯火摇曳，戚川一家三口围桌而坐，一金一银两枚徽章在油灯下不时反射出光芒。
“小川，你真的还要选择做武者吗?要知道，凭着这枚金徽章，你就算要进我们夏国最好的凤凰书院，都是学费全免的，如果表现优异的话甚至还有奖学金。你九岁那年村子里的私塾先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你的了，你李叔也逢人就夸你，咱们村子里不少猎户都换上了你设计的连弩，青山城里的武器铺都有人来想重金收购设计图纸。我相信凭你的天资，一定能混出一片天地，将来夏国的朝堂上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母亲苦口婆心。
“可是我想成为武者。”
之前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戚海发话了：“这枚银徽章确实足够让你有了夏国几大武院的入学资格，可是你知道武者之路有多么艰难吗？”他的眼中倒映着闪烁的烛火，“首先你的天赋不足以让你得到特殊待遇，而学院里的王公子弟们不论是在财力还是资源方面都远远胜过你，这不是单靠努力就可以弥补的，长此以往你很难在激烈的斗争中胜出。”
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戚海继续他的讲述：“即使你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成为了武者，受种种条件所限，绝大部分武者都在五阶这一瓶颈上撞得头破血流，终其一生不得叩门而入之法。在三阶、四阶上终生碌碌无为的武者大有人在，他们多半只能做一个地主豪绅的手下，有些武者自持身份不肯受人差使，只得落草为寇欺凌弱小，最后免不了人头落地。而且武者的死亡率是最高的，善于泳者死于溺，不论是成为佣兵、侍卫，参军入伍亦或是成为猎妖人，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职业，多半都会死于非命。”
戚川微微笑了笑，表情有一点阴谋得逞的味道：“父亲，你果然是知道的。”戚海为之语塞。
“好，那么父亲，我问你”戚川从凳子上起身，双手撑着桌子，眼神异常明亮：“如果我去学文，那么我能成就的顶点是什么？”
“可为王公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亦或是成为一代文豪，受万人敬仰，传下的佳作后世人人诵读，流芳百世。”
“如果我成为了五阶、六阶武者呢？”
“五阶武者，可为大内侍卫，皇室的安危由你保护，成为佣兵或猎妖人的一方首领也绰绰有余。我夏国第一将军单皓月即为六阶高手，但他的职位也只与宰相相齐。”
“那么七阶、八阶呢？”戚川一步不让。
戚海沉默了许久，终于徐徐开口：“那个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戚川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光焰在燃烧：“父亲，你告诉我，既然学文有着肉眼可见的尽头。那么，我为什么不去追求近乎于永无止境的武道呢？”
和妻子无奈的对视一眼，戚海长叹了一口气：“好，小川，我尊重你的想法，但这是你做出的选择，之后的路上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你都要一人去面对，希望你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为自己今日的决定后悔，明白了吗？”
夜色已深，戚海夫妇已经陷入了沉睡，辗转难眠的戚川借悄悄穿好了衣服，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出，又尽量不发出声响的轻轻关上了门，接着明亮的月光跑到了北岭村的后山上。
躺在山顶较为平坦的一块巨石上，戚川思绪万千。五月的夜晚有些寒冷，微凉的夜风吹在戚川的脸上，但他并不在意。他的左手枕在头下，右手五指张开伸向洒满星星的夜空，似乎想尝试着抓住月亮。他一直在思考，在回忆，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身为x47的时候，一直身处于星空中但却从不觉得美丽。他想起了陈峰悲悯中带着愧疚的眼神，想起了那些科学家贪婪的目光，想起了那本实验日志，想起了那一排排培养罐，想起了卢卡斯，想起了巨型分解炉，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死。他的神情一直保持着平静，似乎这些回忆已经不能在他的心湖上溅起一丝涟漪。直到想起了平日里沉默寡言却能在巨熊的熊掌挥来的时候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承受伤害的父亲；想起了喜欢揪他的耳朵，摸他的头，笑得很温柔却也能在自己夸赵大娘的手艺时会有一点小嫉妒的母亲；想起了几乎把自己当成儿子，做了什么好吃的都要送来先给自己尝尝的赵大娘；想起了皮肤黝黑，身材比常人壮实好几圈但笑起来却很憨厚的李叔。
想到这里，戚川的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学文啊，那些灌输在我脑子里的知识现在还挥之不去。即使死了一次，它还是向跗骨之蛆一样纠缠着我。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它总会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戚川喃喃自语着，垂在岩石边上的衣带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可是现在我拥有了一切，我自然想好好的保护好它们。父亲啊，我知道你想让我更平安，更轻松的生活下去，我也知道不管学文还是习武都是一种力量，都能去保护好身边的人，可是，”
戚川猛地起身，站在山顶上眺望着远方。“既然我拥有了健康完整的身体，我就不想再单单依靠着自己的大脑去活着，那段苟延残喘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戚川迎着金色的光芒而立，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他的眼中映着火红色的太阳：“我做出的选择，永不言悔。”
回头看着依稀响起清脆鸟鸣声的山林，戚川笑了笑，神采飞扬：“再来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