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骨肉情
wed may 11 12:19:17 cst 2016
顾君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湘尧的眼前飘过一串又一串的回忆，他一直觉得，他没有在这冷冰冰的环境里孤单单的长大，应该感谢老天爷给了他白榄这样的兄弟，而他现在却得知，这份上天的馈赠，17年前，本就该属于他了……
“那我和他……”湘尧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不得相认！”顾君河恢复了往日的冷酷，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啊，湘尧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想着，为什么要告诉他呢？让他就这样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为何还要将他拉入这漩涡之中呢？就为了自己这一己私欲么？
“我知道了。”湘尧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南疆灵劫之后，a区和b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顾君河瞟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云铸松，“但由于此计太过狠毒，不仅使无辜之人牵涉其中，也使得云家死伤惨重，战力大减，我也身负重伤，只有靠云老每月来替我疗伤，以延续寿命，但终究还是命数到了，”顾君河坦然的说道，“你还需牢记一件事情，东a区不是我们的敌人，但也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是a区内部政治力量的产物，a区现如今在大力度的推动人类人口减缩计划，他们被统一不足为奇，那只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都不可下断言，而白先生作为温和派的领袖，一直反对着这计划，导致激进派的策略一直无法实施，所以，你可以想象，现在白先生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原来，这才是组织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因，内忧外患，牵一发而动全身，眼前这位曾经矍铄的老人，为了给自己铺下一条康庄大道，拖着病体，坚持稳坐在这个位置上，使敌人不敢靠近半步，以至于心力耗损过大，落到了治无可治的地步，想到这里，湘尧“噗通”一声跪下，大声说道：“太尊所托之事，孙儿一定拼死以成！”
顾君河默默的扶起湘尧，说道：“世人都想做英雄，但他们不会知道，要成为一个不凡之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现在，你懂了吧。”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
“太尊，人已带到。”门外，拓跋浑厚的声音通过强劲的灵力传入屋内。
“带进来。”说着，顾君河两指轻弹，还是一颗小型的光球慢慢的飞向大门，触到大门之后便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小洞，逐渐扩散开来，直至幻墙消失。
只见拓跋和一名手下押着一个男人前来，男人被蒙着头，湘尧看不到他的脸，他双手被绑在后，被他们带到众人面前之后，拓跋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方，他低吟了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
他跪倒之后，拓跋便和手下向屋内的三人依依行礼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顾君河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人，走到他面前之后，伸手慢慢的取下了他的头罩。
顾胜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湘尧是震惊的，但脑子还算清醒，他还没有忘记他父亲做了什么，所以刚到嘴边的“父亲”二字，被他硬吞了回去。
顾君河掀开头罩之后，便又转身走回了香炉台前，背对着顾胜。
顾胜一脸平静，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话。
“谋上位者，何罪？”顾君河先开口说道。
“死罪。”顾胜的声音平缓而洪亮，似风平浪静之水面。
“谋性命者，何罪？”声音渐大。
“死罪。”回答的声音也大了些。
“谋父兄者，何罪！”顾君河的声音更大了。
“死罪！”顾胜也毫不示弱。
“太尊！请行刑！”顾君河声如洪钟一般，响彻天地。
面对爷爷突如其来的一声“太尊”，湘尧正在不知所措之间，顾胜的大笑之声传入脑海。
“你宁愿把这位置留给这个小毛孩，也不愿意传给我？”他脸上凄惨而悲凉的表情根本不加掩饰。
“从小到大，你最疼爱的永远是两个妹妹，而你看看她们都做了什么？最后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是我！是我无怨无悔的一直跟随着你，为了组织殚精竭虑，”他指着湘尧说道，“为你延续了顾家的血脉！而你最疼爱的那两个贱人她们在哪里？她们甚至连姓都不愿意跟着你，我说错了吗！”
“啪”
顾君河瞬间移动到顾胜面前，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提着他的下巴，大吼道，“那也不是你可以做一个奸细而背叛我的理由！”
“奸细？哈哈……奸细？”顾胜瞪大了双眼盯着他的父亲，笑容里充满了邪气，“她们不是你派去a区的奸细？啊？所有人还在讨论‘圣女’奈莉斯为什么会投靠了我们？所以人都在议论她的妹妹怎么消失了？就连顾泉最后的死亡都是你亲手造成的！你做的这些母亲在天之灵知道吗！”顾胜的怒吼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顾君河本就重伤在身，直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住嘴！你这个不肖子！”云铸松一掌将顾胜打倒在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顾君河。
湘尧没有上前扶他，他现在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他们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爷爷，他已经快要认不出他们了，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是一家人吗？我们是一家人吗？为什么爷爷隐瞒了这么多事情？为什么父亲可以这么振振有词？两个妹妹，一个是指白榄的母亲，那还有一个呢？他还有一个姑姑是谁？这一切，萦绕在湘尧的脑海中，盘根错节，他现在回想起刚才爷爷说的话，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吗？
顾君河强迫自己调整好气息，虚弱的说道：“我不需要跟你这自私自利，权力熏心的畜生解释什么，你给我记住，在这世上，如果说有我顾君河对不起的人，那也就是泉儿，在其他人面前，包括你这个混账，老夫也堂堂正正，如果你真觉得老夫待你不周，九泉之下，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等着你来！”
“爷爷，”背后响起了湘尧的声音，“我可以处置这个人吗？”湘尧的眼神异常沉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顾君河回头看了一眼湘尧，强撑着打直了身体，说道：“太尊，请便。”说完便被云铸松搀扶着坐了下来。
湘尧走上前来，一把扶起了顾胜，他没有理会顾胜眼里的疑惑，也没有关注此刻顾君河的反应，他向后退了一步，跪倒在地。
“咚”
“一谢父亲多年养育之恩。”
“咚”
“二谢父亲多年来对‘屠刀’的付出与贡献。”
两叩之后，湘尧长久没有将头抬起。当他抬头之时，已是泪流满面，但表情显得更加的狰狞。
“咚”
“三谢父亲……”他停顿了片刻，提起自己所有的灵力，洪声而出，“不杀之恩！”
说完之后，顾胜终究没能控制住悲恸的情感，向后倒了两步，像极了一只哀鸿，却发不出一丝悲鸣。
湘尧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毅然站起，走到顾胜的身后，解开了灵锁，扔在地上。
顾君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权力与希望都交给了他的孙子，他已无权干涉他的任何做法，他选择湘尧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相信，选择了义无反顾。
顾胜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他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却背对着他的湘尧，他明白，这一解，解的是缘分，解的是恩情。
湘尧转了过来。
两父子对视着。
但对于对方的眼神，他们都已不再熟悉，那陌生的感觉席卷着看似磐石一般伫立的两人，片刻之后，湘尧开口了。
“你曾给我一条性命，今日我便还你一条，”湘尧拱手道，“前辈，若今后不再插手，我便与前辈相望于天涯，祝您一路顺风，若他日为敌……”湘尧抬起了头，眉眼间似有千军万马，气吞万象，厉声说道，“定叫尔等死于屠刀之下！”
顾胜的双唇抖动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他唯一的儿子，仿佛是在向他宣告着：你的人生，失败了。
“但我的事业还没有失败！”他想着，整理了一下衣装，紧抓着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大步向外走去……
湘尧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眼里依旧犀利。
顾君河不知什么时候，已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看着门外，经过了一夜的“激斗”，天边已出现了一道鱼白，让人感到初生的兴奋。
“你不怕放虎归山吗？”顾君河轻轻的问道。
“放虎归山如再恶，踏平山河亦诛之！”湘尧脸上显现出无比的霸气。
顾君河没有说话，只悄悄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满意之色，看来，他没有看错人：“你姑姑的事情，不想知道吗？”
“不跟着你姓，是你为了要保护她们的安全，对吗？”湘尧的语气冷冰冰的，“还有，她们的事情，我会自己亲自查清楚的。”
但此时顾君河并不在意，而是倍感欣慰。
就在此时，远处一个人影急速而来，几个灵步便到了门口，单膝跪地，整个身体都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着：“太尊！”
“什么事？”湘尧说道。
听到湘尧的声音，拓跋一瞬间明白了他现在的身份，大声的说道：“禀告太尊，白先生住处有异动！”
顾君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湘尧的眼前飘过一串又一串的回忆，他一直觉得，他没有在这冷冰冰的环境里孤单单的长大，应该感谢老天爷给了他白榄这样的兄弟，而他现在却得知，这份上天的馈赠，17年前，本就该属于他了……
“那我和他……”湘尧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不得相认！”顾君河恢复了往日的冷酷，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啊，湘尧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想着，为什么要告诉他呢？让他就这样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为何还要将他拉入这漩涡之中呢？就为了自己这一己私欲么？
“我知道了。”湘尧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南疆灵劫之后，a区和b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顾君河瞟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云铸松，“但由于此计太过狠毒，不仅使无辜之人牵涉其中，也使得云家死伤惨重，战力大减，我也身负重伤，只有靠云老每月来替我疗伤，以延续寿命，但终究还是命数到了，”顾君河坦然的说道，“你还需牢记一件事情，东a区不是我们的敌人，但也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是a区内部政治力量的产物，a区现如今在大力度的推动人类人口减缩计划，他们被统一不足为奇，那只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都不可下断言，而白先生作为温和派的领袖，一直反对着这计划，导致激进派的策略一直无法实施，所以，你可以想象，现在白先生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原来，这才是组织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因，内忧外患，牵一发而动全身，眼前这位曾经矍铄的老人，为了给自己铺下一条康庄大道，拖着病体，坚持稳坐在这个位置上，使敌人不敢靠近半步，以至于心力耗损过大，落到了治无可治的地步，想到这里，湘尧“噗通”一声跪下，大声说道：“太尊所托之事，孙儿一定拼死以成！”
顾君河默默的扶起湘尧，说道：“世人都想做英雄，但他们不会知道，要成为一个不凡之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现在，你懂了吧。”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
“太尊，人已带到。”门外，拓跋浑厚的声音通过强劲的灵力传入屋内。
“带进来。”说着，顾君河两指轻弹，还是一颗小型的光球慢慢的飞向大门，触到大门之后便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小洞，逐渐扩散开来，直至幻墙消失。
只见拓跋和一名手下押着一个男人前来，男人被蒙着头，湘尧看不到他的脸，他双手被绑在后，被他们带到众人面前之后，拓跋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方，他低吟了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
他跪倒之后，拓跋便和手下向屋内的三人依依行礼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顾君河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人，走到他面前之后，伸手慢慢的取下了他的头罩。
顾胜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湘尧是震惊的，但脑子还算清醒，他还没有忘记他父亲做了什么，所以刚到嘴边的“父亲”二字，被他硬吞了回去。
顾君河掀开头罩之后，便又转身走回了香炉台前，背对着顾胜。
顾胜一脸平静，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话。
“谋上位者，何罪？”顾君河先开口说道。
“死罪。”顾胜的声音平缓而洪亮，似风平浪静之水面。
“谋性命者，何罪？”声音渐大。
“死罪。”回答的声音也大了些。
“谋父兄者，何罪！”顾君河的声音更大了。
“死罪！”顾胜也毫不示弱。
“太尊！请行刑！”顾君河声如洪钟一般，响彻天地。
面对爷爷突如其来的一声“太尊”，湘尧正在不知所措之间，顾胜的大笑之声传入脑海。
“你宁愿把这位置留给这个小毛孩，也不愿意传给我？”他脸上凄惨而悲凉的表情根本不加掩饰。
“从小到大，你最疼爱的永远是两个妹妹，而你看看她们都做了什么？最后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是我！是我无怨无悔的一直跟随着你，为了组织殚精竭虑，”他指着湘尧说道，“为你延续了顾家的血脉！而你最疼爱的那两个贱人她们在哪里？她们甚至连姓都不愿意跟着你，我说错了吗！”
“啪”
顾君河瞬间移动到顾胜面前，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提着他的下巴，大吼道，“那也不是你可以做一个奸细而背叛我的理由！”
“奸细？哈哈……奸细？”顾胜瞪大了双眼盯着他的父亲，笑容里充满了邪气，“她们不是你派去a区的奸细？啊？所有人还在讨论‘圣女’奈莉斯为什么会投靠了我们？所以人都在议论她的妹妹怎么消失了？就连顾泉最后的死亡都是你亲手造成的！你做的这些母亲在天之灵知道吗！”顾胜的怒吼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顾君河本就重伤在身，直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住嘴！你这个不肖子！”云铸松一掌将顾胜打倒在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顾君河。
湘尧没有上前扶他，他现在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他们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爷爷，他已经快要认不出他们了，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是一家人吗？我们是一家人吗？为什么爷爷隐瞒了这么多事情？为什么父亲可以这么振振有词？两个妹妹，一个是指白榄的母亲，那还有一个呢？他还有一个姑姑是谁？这一切，萦绕在湘尧的脑海中，盘根错节，他现在回想起刚才爷爷说的话，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吗？
顾君河强迫自己调整好气息，虚弱的说道：“我不需要跟你这自私自利，权力熏心的畜生解释什么，你给我记住，在这世上，如果说有我顾君河对不起的人，那也就是泉儿，在其他人面前，包括你这个混账，老夫也堂堂正正，如果你真觉得老夫待你不周，九泉之下，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等着你来！”
“爷爷，”背后响起了湘尧的声音，“我可以处置这个人吗？”湘尧的眼神异常沉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顾君河回头看了一眼湘尧，强撑着打直了身体，说道：“太尊，请便。”说完便被云铸松搀扶着坐了下来。
湘尧走上前来，一把扶起了顾胜，他没有理会顾胜眼里的疑惑，也没有关注此刻顾君河的反应，他向后退了一步，跪倒在地。
“咚”
“一谢父亲多年养育之恩。”
“咚”
“二谢父亲多年来对‘屠刀’的付出与贡献。”
两叩之后，湘尧长久没有将头抬起。当他抬头之时，已是泪流满面，但表情显得更加的狰狞。
“咚”
“三谢父亲……”他停顿了片刻，提起自己所有的灵力，洪声而出，“不杀之恩！”
说完之后，顾胜终究没能控制住悲恸的情感，向后倒了两步，像极了一只哀鸿，却发不出一丝悲鸣。
湘尧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毅然站起，走到顾胜的身后，解开了灵锁，扔在地上。
顾君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权力与希望都交给了他的孙子，他已无权干涉他的任何做法，他选择湘尧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相信，选择了义无反顾。
顾胜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他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却背对着他的湘尧，他明白，这一解，解的是缘分，解的是恩情。
湘尧转了过来。
两父子对视着。
但对于对方的眼神，他们都已不再熟悉，那陌生的感觉席卷着看似磐石一般伫立的两人，片刻之后，湘尧开口了。
“你曾给我一条性命，今日我便还你一条，”湘尧拱手道，“前辈，若今后不再插手，我便与前辈相望于天涯，祝您一路顺风，若他日为敌……”湘尧抬起了头，眉眼间似有千军万马，气吞万象，厉声说道，“定叫尔等死于屠刀之下！”
顾胜的双唇抖动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他唯一的儿子，仿佛是在向他宣告着：你的人生，失败了。
“但我的事业还没有失败！”他想着，整理了一下衣装，紧抓着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大步向外走去……
湘尧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眼里依旧犀利。
顾君河不知什么时候，已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看着门外，经过了一夜的“激斗”，天边已出现了一道鱼白，让人感到初生的兴奋。
“你不怕放虎归山吗？”顾君河轻轻的问道。
“放虎归山如再恶，踏平山河亦诛之！”湘尧脸上显现出无比的霸气。
顾君河没有说话，只悄悄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满意之色，看来，他没有看错人：“你姑姑的事情，不想知道吗？”
“不跟着你姓，是你为了要保护她们的安全，对吗？”湘尧的语气冷冰冰的，“还有，她们的事情，我会自己亲自查清楚的。”
但此时顾君河并不在意，而是倍感欣慰。
就在此时，远处一个人影急速而来，几个灵步便到了门口，单膝跪地，整个身体都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着：“太尊！”
“什么事？”湘尧说道。
听到湘尧的声音，拓跋一瞬间明白了他现在的身份，大声的说道：“禀告太尊，白先生住处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