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耀
字体: 16 + -

第六十章 相会

    thu may 19 18:00:00 cst 2016

    话说水易和苗婴从神木琐天界中走出来时,天已放晴,日已偏西,一阵春风吹过,和风熏熏,暖意融融!

    水易和才拱兄弟两人坐在大柏树下,吃着烤鸡,水易和苗婴讲着神木琐天界中小青的故事,听得才拱惊怪无比。兄弟两人离开金府的这些天来,两人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饭,虽然这烤鸡没有加什么调料,两人吃起来无不感觉这才是人间美味。水易和才拱吃了这烤鸡之后,再也不想吃草根树皮。

    才拱道:“易哥,我们把这两只鸡和猪腿吃完之后又该怎么办啊?”

    水易道:“要不我们回金府看看,想必那些采邑兵已经离开了吧!”

    才拱心有余悸的道:“我才不敢再回去了,那些人杀了我娘亲,还要杀我们,难道你就不怕他们杀了我两吗?还是等些时日,出山打听清楚那些采邑兵是否走了再说吧。哎!这些日子天天吃草根树叶,真难吃!还是吃肉好,吃肉香啊!”

    水易道:“我说我们加入蜻蜓帮,你又不同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才拱道:“我不想再饿肚子啦!加入蜻蜓帮就加入蜻蜓帮!”

    水易道:“可是听说那蜻蜓帮是靠偷盗抢劫营生的啊!”

    才拱道:“那你是想吃饭还是吃草根树皮啊?”

    水易一时语塞,两人便商议等明日一早便去投靠蜻蜓帮。正是“保暖思淫欲,饥寒生盗心。”

    夜深人静,才拱和水易进入了梦乡。闷棍上的苗婴勤修苦练,修为突飞猛进。苗婴所拥有的魄力日益壮大,以致充盈状态。

    苗婴专心修炼,不知不觉便修炼到鬼修的第二层通窍阶段的圆满境界,苗婴使用神识感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方圆三丈内的一切事物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苗婴仔细打量了水易身旁的那只鼎,通体青色,是一口三足圆鼎。鼎身上既无图案,也无文字,样子普通,却无瑕疵。月光照耀下,鼎身上似乎又一层朦朦青光。苗婴将自己的魂魄附在鼎的上面,发现鼎中有一股从来未见过的神秘气息,凝而不散。这神秘气息犹如实质一般与鼎体并存,苗婴根本无法进入鼎体内部瞧个究竟!苗婴暗道:“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宝贝,小青拿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寸大小,却可以变化到一尺大小,只是这一尺大小会不会是这只鼎变化时的最大尺寸呢?可惜,忘了让小青教会如何变大缩小这鼎的法门!要是能缩小到一寸大小,携带这鼎就方便了。”

    苗婴细细想来:“小青的种种神通太不可思议,看其口气似乎根本就不是出自凡界,去年阴间结界被打破,黄泉地气外泄,想必是他的主人来修补空间结界。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小青很可能是来自天界,呵~呵,既然这宝鼎有大小变化之能,说不定是件仙家宝贝――仙器?要是那样的话,那就发达了。”苗婴一心想试炼一下《诡古画经》上的“种子大法”,却没有一件有灵性的容器,暗道:“不知用这只鼎来祭练种子的话效果会怎样!”

    次日一早,水易和才拱两人便向蜻蜓帮的老巢出发。

    水易抱着小青送的那只鼎,才拱背上了剩下的那只猪腿。两人看准了麦山所在的方向。施展轻身功夫向麦山行去。

    两兄弟来到了麦山下,寻到河边对面的那道石缝之处。水易一步跳过了十丈宽的河面,落到小河对面的一艘小船上。才拱修炼的“金牛功”还在炼气期第四层养气境界,加之修炼“金牛功”并不擅长轻功,因此只有待水易划船过来相接。

    水易第一次划船,并未找到窍门,还好身负千斤力道,因此只不过多费了些时间便将小船从河对面给划了过来。

    两个小孩从石缝之中往里面行去,这道石缝左曲右拐,没走多久石缝变成了一个石洞。这石洞弯弯曲曲,走得几步便没了光线。还好这石洞是蜻蜓帮出入之路,宽敞无碍,两人手扶石壁向前走去,只感觉越走越低。

    兄弟两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隐约发现有天光透入洞中。兄弟两心想洞的尽头终于到了,不由得暗自高兴,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便走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兄弟两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番天地。这里是一个四面绝壁的山谷,山谷大小方圆一里,山谷里面花草树木,鸟语花香,还有不少的房舍,可奇怪的是这山谷里却是没有人声。

    水易不由奇道:“上次我和星笛姐明明看到有很多人从这里走出来,为何这里如此安静!”

    才拱道:“想必那些人抢走了贡奉后便离开这里了吧!”

    水易道:“你看那最大的一处房屋,那房顶上还在冒烟呢!”

    才拱道:“应该是有人在煮饭,难道这里面还有人,那些强盗还没有走?”

    水易道:“什么强盗,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这次是来入伙的,我们应该说蜻蜓帮帮众还没有走。”

    才拱笑道:“易哥,我们应该说蜻蜓帮中的兄弟才对。”

    水易笑道:“就是!就是!我们要是能加入蜻蜓帮,就不用再吃草根树皮了。”

    两人便向那座大院走去,只见那大院的房门虚掩,屋中没有人声,不过两人听到有一间偏房之中发出了锅碗瓢盆的“叮铛!”之声,想必有人正在灶屋中煮饭。

    才拱不由叫道:“有人吗?”

    却听灶屋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谁?”

    才拱和水易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纳闷道:“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就在这时,从灶屋中走出一个小姑娘,两人一看同时叫道:“星笛姐姐!”

    两人见星笛脸上此时正好有两道锅烟墨,看上去颇为滑稽。

    星笛见这屋中突然来了两个小乞丐,蓬头垢面,衣服褴褛,满身脏污和尘土。一个小乞丐手中捧着一个尺许大的圆鼎,另外一个小乞丐背上还背着一只猪腿。可是听这两个小乞丐居然叫自己星笛姐姐,声音如此熟悉,再细看之下,这两人不是水易和才拱吗!不由得又惊又喜,将两人搂在了怀里叫道:“易弟弟、拱弟弟,你们两人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啦?我都认不出来了!”

    两个小孩好似找到了归宿感,这些日子家中惨遭巨变,无人照顾,流落山野,两人好似找到了依靠,不由得哭了起来。

    水易边哭边道:“星笛姐姐,金家―呜呜―我外公―我舅母―呜呜…”

    才拱边哭边道:“星笛姐姐,我娘亲―呜呜―我娘亲―被人给杀了…”

    星笛听两人诉完苦后方知金家已经遭到灭门之灾,心里不由得开始内疚起来:“要不是当日自己带着水易去阻止蜻蜓帮打劫贡奉,最终金老爷子为了救水易而杀了东郭地杰和卓子群,也不会酿成金家灭门之灾。”

    水易和才拱两人诉完苦后,心里平静下来后便问起了星笛为何来到了这里。

    星笛想起了这些日子不由缓缓讲道:“当天我看见大队人马杀入我们将军府,我便杀了出去。我知道采邑国五十多万士兵,而采邑国方面也有不少高手,自知能保住自己性命就不易了。”星笛说道这里不由得眼睛开始红了,星笛继续道,“我母亲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我不能带着母亲杀出重围,母亲让我先行逃开,都是我不孝,当时知道大势已去,保全自己都难,如何有余力能带走母亲,是我不孝!是我不孝!”星笛说到这里眼泪也哗哗直流。

    才拱和水易两人连忙安慰星笛,才拱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是不智?所谓量力而行嘛!我们也一样,要不杀出一条血路也只不过枉死!”

    星笛听到这番话来自六七岁大小的小孩子之口不由愕然道:“你们还懂这番道理,唉!‘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就这样跑了?可是眼见母亲于危难之中而不顾实为不孝,那些侍卫尚都知道忠心救我母亲,可是我当子女的怎么能弃之不顾呢?”星笛的眼泪眼看又要冒出来了。

    水易道:“你不要还当我们是小孩子!我们都六七岁的人了,所谓做事要量力而行,星笛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徒然丢掉性命也是枉然!还不如等有一天去把采邑国也给灭了,为我们吴昌国死去的那数十万计的士兵报仇!”

    才拱两眼通红的道:“对!他们杀了我全家,我不但要杀了东郭天笑和卓子丰为我们金家庄报仇,我还要灭掉采邑国。”

    水易道:“灭采邑国可是要杀很多人啊!哎!星笛姐姐,难道你也是投奔蜻蜓帮而来的。”

    星笛道:“这帮山贼劫走了贡奉后,父亲就命我和军统胡天刀叔叔带领第三师的人马来剿灭这帮贼人,没想到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强盗已经跑得一个都不剩!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带走了,还好剩下了一些米粮和干肉。我看这里行踪隐秘,而且环境也不错,于是这次兵败后便来到了这里。”

    星笛也问了水易和才拱这些天的情况,听到小青的故事后不由得大奇:“常言道,‘仙迹渺渺,神宗罕见,自从去年始祖鸟雀神与金冠锦衣人大战后,又有神仙现世,只是不知到底是神是仙?”

    水易心想:“要是我能找到那金冠锦衣人,我一定要问清楚我姑姑去哪儿了!”

    星笛再看看才拱身上挂着用树叶包着的鸟屎,一时没有认出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苗婴从闷棍上跑出来看了看道:“这好像一坨鸟屎!”

    水易和才拱两人直呼:“这怎么可能,你难道见过有这么香的鸟屎吗?”

    苗婴道:“就是因为这东西香我才说它像鸟屎嘛!要不是它香气扑鼻,我就不说它像一坨鸟屎,而是说它是一坨鸟屎了!再看这东西上面还有灵气,想必这是个好东西。”

    星笛也道:“既然这样,等我有空了就把他一分为二,给你们一人做一个香囊好了!还有苗婴,看你气色不错嘛,脸上容光焕发,现在倒是长得不像鬼,好似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才拱道:“星笛姐姐是不是在煮饭啊?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三人一鬼便来到厨房,星笛道:“我们光顾着说话,这灶孔里面的火都熄了。”

    于是三人一鬼烧火做饭。等吃过饭后,三人商量是否要回到天星城打探动静。这人多胆大,于是几人吃过早饭,便出了蜻蜓帮的老巢,来到了天星城附近的一个村落。

    三人在村落的田间小道上遇到了一个老翁。那老翁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脚踏草鞋,手持牛鞭,扣牛角而歌,其词为:

    发冲冠,弓山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十万兵丁化尘土。

    弦河河畔云和月,吴昌兵甲水中血。

    千里路程风和雨。

    采邑狂徒穷追杀,空悲切。

    拔山死,何人雪?

    吴昌恨,何时灭!

    那老翁唱得甚是悲切,星笛听得歌词,不由得眼圈一红,便上前打听道:“请问这位老爷子,你歌中所唱的拔山死,是指何人?”

    那老翁答道:“这拔山当然是指天象将军吴昌拔山!”

    星笛忍住泪水没有流出问道:“以老爷子所歌,天象将军莫非是被哪位采邑狂徒给追杀致死?”

    老翁答道:“听闻吴昌拔山力大无穷,当天五十多万采邑兵攻破天星城,天象将军杀出重围,回到天象将军府,将其妻装入元灵车中。天象将军拉着元灵车杀出城去,奔行如风,向都城久安而去,两日之间奔行千里,真是罕见的勇将!没想到采邑国中有一名高手名叫东郭天笑,其人虽然长得又矮又丑,可是神功盖世,将天象将军追杀于久安地界。哎!公子眈叫人将人头送回天星城,此时那颗人头还挂在天象将军的府衙门口。”

    星笛听到这里,好似一个晴天霹雳,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一屁股坐在田坎上,觉得天愁地惨,日月无光。

    老翁看见星笛无力的坐到了田坎上后感到无比诧异。水易和才拱上前安慰星笛,星笛大叫一声向天星城奔去。

    才拱和水易追了上去。星笛边走边哭。才拱和水易两人不停的安慰星笛。一路走到天星城,星笛见城中行人才收起眼泪,心里稍微平静了些许,虽然悲痛,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三人见天星城中只不过稀稀朗朗有些采邑兵丁,打听之下才知道采邑军大部队已经向久安进发,其中天象将军府和金府已经被采邑兵占领,听说那天象将军府已经送给东郭天笑当了别院,而金府也成了卓子丰的家当。

    金才拱向一位裁缝铺的老板打听金府的情况。

    裁缝铺的老板道:“可怜金府上下被杀得干干净净,连家畜都没有留下活口!”

    金才拱和水易想到这老板还不知道咱两其实已经逃出去了,想必家中还有人逃出去也说不定,于是心怀侥幸的问道:“不知道金义中金老爷子是否逃离了金府?”

    那裁缝感叹道:“哎!金府当天被几万军队围得像铁桶一般,怎么可能逃得掉,那金义中的头颅如今还挂在金府门前三丈高的木竿之上呢!”

    才拱和水易两人虽然心里知道金义中恐怕凶多吉少,但总还是有一丝希望,如今听人这般一说,不由得悲从心来,嘤嘤咽咽的哭了起来。

    星笛担心城里的兵丁查出他们是从金府和将军府上逃出来的,到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便劝止两个小弟的哭泣。

    姐弟三人在城中逛了一圈,发现人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以前的笑容。那些采邑兵将这城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到处杀人放火,再加之天星城一场血战,吴昌国平添了无数的孤儿寡母,天星城中不少人家更是骨肉分离,妻离子散,父哭子死,天星城中被一层无形的愁云笼罩。

    等这些采邑兵抢得差不多的时候,公子眈才发榜安民,留下一些兵丁在这里维持治安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