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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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金府闹鬼

    tue may 10 18:00:00 cst 2016

    水易用过午饭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打算叫出苗婴来讨论文学。

    苗婴聪明绝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是罕见的鬼才,那些文字只需水易教过一遍,就能读写。水易资质平平,前些天识得的字过几天便会忘记。水易自从三岁开始读书习字,学习了三年还不敌苗婴学习两三个月强。

    对于水易来说,学文比起学武来说容易多了,所以一个心思的花在了学文上面。原本吃过饭后,水易便打算和苗婴讨论文学,可是水易无论对着自己的闷棍如何叫唤,那苗婴就是不出来!

    水易的舅母姓王,名叫秀英。这时正好从门口经过,听见外甥似乎在喊某人,细听之下是在喊苗婴。

    王秀英心中纳闷道:“家里何时多出来个苗婴?”于是从窗户的缝隙往屋里瞧去,见这外甥的屋子里并没有人。王秀英心中疑惑道:“水易这孩子莫非撞到鬼了?”

    王秀英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金义中,金义中是半信半疑。

    晚上亥时,水易正欲睡觉时,苗婴从窗户外飘了进来。水易本来心中正挂念着苗婴,看见苗婴回来,高兴道:“婴姐,你去哪里了?还以为你在我的棍子中,中午的时候喊你半天也不出来!”

    苗婴见水易对自己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好不感动,便将今天所见所遇之事讲给了水易听。

    金义中在下午听得儿媳讲了家中闹鬼的事,心中怀疑。到了晚上,金义中便运起轻身功夫,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水易的住处。

    金义中从窗缝中向屋里看去,只见屋子里有一白衣女孩,披头散发,脸无血色,眼中无神。再看其行动,那白衣女孩偶尔虚空捣步,身体好似轻如无物。

    金义中看自己的外孙好似完全不怕那女鬼,心想:“水易这孩子多半是被这白衣女鬼给迷惑住了。”

    金义中见此,心中自是有了计较。当下也不惊动那女鬼,悄悄的离了开去。

    水易和苗婴翻了翻《玄冥宝典》,水易觉得深奥难懂!第一章的内容在苗婴的解释下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水易便来翻阅《诡古画经》,苗婴和水易两人一起打开书来,倒要看这本书是何内容。翻开《诡古画经》的第一页便是本书的楔子。

    其中内容大致如下:

    卜文帝三年,吾观浩彩射石,揣画中所述之精义,参悟三百余年始著此书!画中所讲之玄功,能否练成犹未可知。

    后面落下著书人的名字为觉子。

    苗婴思索道:“这浩彩射石不正是我家被人抢走的传家之宝吗?只是这卜文帝是什么时候的皇帝?好生奇怪!”

    水易道:“这参悟之人怎么会不知道画中的玄功妙法能否练成?”

    苗婴道:“这倒是有可能,这个觉子只不过是看了这浩彩射石画中人所述的道理,然后悟通了修炼的具体法门,便将其记录了下来。但懂易练难,想必他自己也没有练这功法,因此便有‘能否练成犹未可知’这一说法!”

    两人翻到第一章,看那标题写着“种子大法”四个字。再看内容,这种子大法的修炼方法是寻找一植物的种子和有灵气的容器,而后将自身血液放入容器之中。待每夜子时,将容器置于星光之下,而后将魂魄附于种子之上,吸纳血气于种子之中,如此修炼七七四十九天。

    待该种子播种的时节便将种子种于地下。等种子长出土后,每日子时和辰时将魂魄附于植物之上,吸纳日月精华运行于植物的经脉之中,其中这运气法门玄奥精深,水易如看天书。还好苗婴是罕见的鬼才,花了两个时辰便掌握了其中诀窍。

    待植物成熟后所结出的种子便可幻化出和提供血液者本尊一样的人形。

    “啧~啧!种子可以幻化成人!太神奇了。”水易惊叹道。

    苗婴疑惑道:“相传仙家有一门‘撒豆成兵’的法术!要是这‘种子大法’以豆为种子来修炼,岂不是可以与仙家法术相比美了?”

    水易望着书搔头道:“下面讲了种子化人的法则!先看看!”

    种子化人,首先是提供给种子的血液者、魂魄和种子三者之间,以魂魄来主导种子化成人形的思想,提供血液者的精血之气作为种子化形的引子。

    其次,种子和提供给种子血液的人两者都必须在魂魄的神识所能覆盖的范围内,种子才能保持人形。一当种子放于神识覆盖的范围之外,由于没有神识操纵,种子便无法保持人形。

    另外,种子化成的人形所拥有的力量,主要取决于魂魄在植物中所练化的日月精华的多寡而定。

    种子幻化人形的法决亦是玄妙难懂,苗婴研读半天总算弄了个明白。

    《诡古画经》第一章后面写了如下一段文字:“此功法注重根基,吞服所练种子后,种子所化之气,运于眼中,则可看到下章内容。”两人再往后看时,书上果然没了文字。

    按书中所述,修炼这种子大法,只有元神出窍之人方可用魂魄来修炼这门功法。也就是说,修仙者只有达到金丹期才可元神出窍,修神者也只有过了一元神劫后方可元神出窍。可见此门功法非得有大神通之人方可修炼。如果是让鬼魂修炼这门功法,自身却又缺少了血液。

    水易看完了第一章后,虽然没有参透日月精华之气运行于植物经脉之中的法门,也没弄懂身体、种子和魂魄三者之间的联系及种子化形的法诀,但是对于修炼的过程倒是看了个明白。想到这《诡古画经》果然玄妙,叹道:“要是能修出很多个自身出来那才有意思!只是我元神不能出窍罢了!可惜,可惜!”

    苗婴见水易满脸希翼,于是问道:“莫非你想练这门子功夫,你平时不是不喜欢修炼吗?这门功法近似妖异,你怎么又想修炼啦?”

    水易笑道:“我根本连真气都练不出来,练了等于白练!你说我练得还有意思吗?”

    苗婴想了想道:“合我们两人之力,也有可能练成第一章所述的功法!”

    水易道:“哦,莫非你是说我出血液?让你来修炼?”

    苗婴点了点头道:“还有就是需要一个有灵气的容器用来祭练种子,这却是难找!”

    水易道:“这个我家里多的是!我听扶风和朗星说,我家里连烧饭都是用的有灵性的石头。”

    苗婴道:“我每天都听你说你家里是如何如何了得,好似都把你家里说成仙府一般了!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水易道:“等我爹回来了,我带你去我家好了!”

    苗婴道:“你爹都两三个月没有回来了,我看多半—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水易被苗婴这么一说,心里想到自己不见了父母,心中一痛,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苗婴见自己说到水易的伤心事,又立马拉开话题。过了一阵后,水易方才勉强平息了心中之痛。

    水易只觉得又困又累,便和着衣服倒在床上睡着了。苗婴将水易的鞋袜脱去,盖上被子后,自己钻到水易胸前的闷棍中休息。

    苗婴进入这闷棍,站在闷棍里面看见的闷棍变大了万倍,足有千丈长短,数十丈粗细,闷棍中间有一根白色的柱子,看上去有十丈长短,形状像是一根白骨,上面有彩光流转,苗婴根本无法靠近。在那根白骨柱子一头的不远处,有一个紫色的光球,在那个紫色的光球中漂浮着一个一尺多高的人影,苗婴无法看清里面人影的模样。除此之外,闷棍中充满了一种乳白色的气体,苗婴只要处在这乳白色的气体中,便发现自己的魄力不会消耗。

    苗婴想到这棍中的乳白色气体虽然从未见过,不过感觉这中气体该是与灵气有些关系,便依照《玄冥宝典》中的修炼法门开始修炼起来。

    苗婴没想到的是仅吸收了一丝这种乳白色气体后,便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将这一丝不知名的气体炼化,炼化后感觉到自己的气魄壮大了很多。然后苗婴便按照《玄冥宝典》中的第二层修炼法门,以气魄为源泉,天冲魄为中心,依照法门搬运魄力于七魄之中,可是感觉气魄力有未逮,好比气力不佳,这气魄便不能按照修炼的法门运行。

    苗婴知道这修炼还得一步一步的来,只有当气魄练到充盈之时,再修炼《玄冥宝典》第二层通窍境界时,想必自然会水到渠成,因此苗婴便继续修炼第一层功法炼气境界。

    这日,伍捉正在家里教诸弟子练习葬礼时锣、鼓、钹、唢呐的演奏技巧。诸弟子手中各自持有曲谱,专心演练。

    金义中带着弟子徐浩寻到了伍捉家,还未进门便听得伍捉家中锣鼓喧天。金义中暗道:“八年前,金定龙过世也就是请这伍捉为其举行的丧礼,没想到如今又得登门拜访。”

    金义中叩门拜访,和伍捉见面后觉得这位老人与八年前相比,风采依然。

    金义中首先道:“伍端公别来无恙?义中此来登门拜访,些许薄礼望端公笑纳。”说完后徐浩便送上了一只鸡,一壶酒和一卷丝绸。站在伍捉身边的巫正湘媛接过了礼物。

    伍捉抚须笑道:“老朽多谢金庄主挂怀。金庄主武艺高强,英雄事迹远近皆知。前几年,定龙孩儿在品武会上也是榜上有名,如今为朝廷建功立业做了师氏,真是威风八面,羡煞旁人。”

    金义中笑道:“端公先生过奖了,伍端公精通阴阳五行八卦,这杠神、撵鬼、查期、算命、演礼、葬丧诸般事宜无所不通,在下敬仰的紧。”

    伍捉笑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庄主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金义中道:“实不相瞒,我家闹鬼,我还亲眼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和我外孙在一起说话。”

    伍捉纳闷道:“你阳气大盛,要么你能元神出窍,要么你练成了巫教中的阴阳眼法门!否则如何能看到鬼物?”

    这天水易和才拱在路上看见伍捉的眼瞳中有紫光泛出,正是因为伍捉运转阴阳眼法门之故。

    金义中如有余悸的道:“我可是亲眼见到一只女鬼,那女鬼看上去只有**岁的样子,可以凌空捣步,身轻如烟雾一般。”

    伍捉恍然大悟道:“**岁的样子!想必你说的那女鬼便是专门吸取婴儿魂魄的噩婴鬼,前些日子我眼看要收了那鬼时,突然跳出了两个孩童将鬼救走,想必其中一个便是你的外孙。是说最近怎么没有听说噩婴鬼出来害人,多半就是和你外孙在一起。”

    金义中不可思议的道:“哦?有这等事情?”

    伍捉将当天的情形讲了一遍。

    两人谈了一会儿,伍捉便准备了麻鞭、符咒、桃木剑、苦竹签子、和寡鸡蛋等各种法器。之后,伍捉和金义中两人向金府去了,巫正湘媛好不容易被伍捉留在了家里。

    正午时分,水易和才拱刚读完书准备吃饭。兄弟俩走在屋檐之下,发现屋檐对面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那老者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端公先生伍捉。

    伍捉双眼睛泛着紫光看向了水易的身上。

    水易见那老头似乎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心里惴惴不安,只见那老头口里念叨“七不弄耸,八不弄颂。”后,便从怀里掏出一枚寡鸡蛋向水易胸前砸来。

    水易见势不对,一个闪身,那枚寡鸡蛋落了空,砸到了地上。

    伍捉没有想到六七岁的小孩居然身手如此敏捷,躲过了寡鸡蛋。接着便取出麻鞭,隔空就是一鞭向水易胸前劈来。

    水易暗想:“莫非这老头儿能在五丈之外发出鞭气伤到自己,可是这一鞭看来既无力道,也未见着有何阵仗啊?”

    水易听得苗婴的惨叫声在闷棍上响起!埋头向胸前一看,一股黄气从胸前冒了出来!苗婴跟着从胸前滚落到地上。

    直到这时,兄弟俩才知道那老头子是来抓鬼的。

    金义中听到鬼叫,走了出来问道:“端公!那噩婴鬼是否已经被收服了?”

    在这时,见端公先生伍捉从头上拔下一只苦竹签子向苗婴投去,

    苗婴的魂魄受损,倒在地上一时没有缓过神来,眼看着要被这苦竹签子給投中。危急关头,才拱闪身伸手,一把将投来的苦竹签子给抓住。

    金义中见自己的孙子居然阻拦端公先生抓鬼,便要上前训斥。

    水易将苗婴扶了起来,急忙叫苗婴赶快附到闷棍上去。

    伍捉取出桃木剑来斩苗婴。

    苗婴见势不妙,便继续躲到水易的闷棍上去。

    伍捉喝道:“小鬼!还不滚出来?”说完就从身上取出符咒,口念咒语,不知有何厉害的招数。

    水易见苗婴重新回到了闷棍上,立马闪身就跑,一直向庄外跑去。

    九十多岁的伍捉如何能追得上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只是站在原地跌足长叹道:“这孩子显然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救鬼!”

    金义中过来教训金才拱道:“你莫非不知道那白衣女孩是只鬼?”

    才拱道:“我知道她是鬼,可是爷爷,你怎么能找人来对付她?”

    伍捉跑过来,显然觉得这孩子是非不明,于是苦口婆心的讲道:“不是我要对付鬼,只因这鬼魂从来害人!”

    才拱道:“她也很可怜,以前害人也是不得已,她都说她自己本来也不想害人啊!”

    金义中显然有点生气的说道:“什么?你连鬼话都相信?”

    才拱道:“她确实很可怜,她一生下来就被人给杀了,而且是一个蒙面人,这蒙面人将她母亲和稳婆一掌就打死了,还有——”

    金义中突然想起金定云也是被一蒙面人一掌杀害,至今一直没有找到线索,于是打断了才拱的话,将伍捉带到堂屋中备茶后要才拱将那小鬼有关的所有事情详细的讲了出来。

    才拱讲完苗婴的经历之后,伍捉叹道:“没有想到这噩婴鬼背后居然还有如此大的一宗血案,只是你说她不害人的话,魄力损耗,不害人就得牺牲自己,如何能把持得住?她有了吸取初生婴儿魂魄的法门,怎么可能不害人?”

    才拱道:“这你有所不知,表哥身上有根棍子颇有灵性,苗婴附在那棍子上后魄力就不会减少,因此她也就不用害人。”

    伍捉道:“她吸附在这棍子上除非什么都不干,也不能离开这棍子,否则她的魄力始终会慢慢减少的。”

    金义中听说那女鬼只是吸取婴儿的魂魄,放心了大半,最后听完苗婴的那些经历后,感慨道:“这太平村苗家我也听说过。差不多九年前,苗家到处发帖,要抓一只有些道行的老虎。当时苗家将两件宝物取了出来送与降虎的九难神僧,然而九难并没收下那两件宝物,只是没想到最后成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伍捉笑道:“那小鬼是有些可怜,只要她今后不要再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害人,我可以先放过她。”

    金义中说道:“既然伍端公如此说来,我们先不和这个叫什么苗婴的小鬼计较。”

    而后金义中吩咐弟子务必要去把水易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