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蛋又生鸡
暑假过后，我终于艰难的跨过了大一这道的门槛，又一次成为了大二学生，可耻的穿越生涯结束了。开学前，我催着何枫还给我学费，虽然并不一定要交给学校，但是我怕时间久了，万一何枫不认账，那就麻烦了。
“去年那1万块钱。。。。”我故意装出很纠结的表情。
“信不过我，是不？看你那点出息”一看到何枫那邪恶的笑容，我就知道他会把钱还给我。何枫比我还要高半头，又经常锻炼，身体很魁梧，我有点担心要是闹翻脸了，或者打起来，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快开学了，该交学费了，去年没交，学生证都注册不了”
“注册了有什么用，买半价火车票？才能省几个钱啊”
何枫对我的谨慎很是不屑，但他还是把我带到了市里，我们两个乘坐公交，坐了半个多小时，找到了何枫参加集资的那家房地产公司。这一路上，何枫一直在给我洗脑，全是什么鸡生蛋，蛋又生鸡之类的操蛋故事。
房地产公司对外营业的是一个售楼部，走进售楼部装修豪华的大厅，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了。室外气温高，屋里人又多，4台柜式空调努力的吐着冷气，大厅里面还是让人感觉异常燥热。
我们在一个柜台前排队，排在我们前面的多数都是中老年人，有的带着银行卡，有的是带着手拎兜-显然里面是成捆的现金，每个人办业务时，都传来点钞机长时间的呼啸声。足足排了一个小时，才轮到我和何枫办业务。
“多少钱”美女业务员态度生冷，一眼就看出来我和何枫不是有钱人。
“1万，取钱”
“取钱？”诧异的表情让她那张美丽的脸生动起来，随即她回过神来，身体后仰又扭过头，对身后一个中年妇女询问着“冯姐，他们要取钱”
身材臃肿、主管模样的冯女士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柜台前，这边明显冷清了，冯女士要走了何枫的集资凭证，从电脑里调出了何枫的存款信息，又核对了何枫的身份证之后，对何枫说：“差一个月到期，还取吗？”
“差一个月怎么算呢？”
“存满整年30%，不到期的话，只能按1个月2%算，”
“取吧”何枫犹豫着答复冯女士，眼睛却是看着我这边，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这么简单的数学题让我有些犹豫，现在取只有2200的利息，一个月后就是3000了，差的800块几乎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只是，按当初的约定，这笔利息应该是何枫的，不应该由我做出决定。
就在我和何枫眼神交流的功夫，干练的冯女士已经发话了“取1万，还剩3万”，接着重新给何枫写了一张集资凭证，然后又回到刚才存款的柜台，从美女业务员那里点了一摞钱递给了何枫，让他自己数数。
何枫数钱时缓慢而仔细，动作却是非常业余，他数钱的空档，我又看了看大厅里的人群，排队的人们都是气定神闲，谈笑自若，丝毫没被燥热的天气影响，其中有个人我好像在学校里见过，没准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何枫数过钱，我们就离开了柜台，他把钱递给我的时候，我就没必要再数了，那样就显得太小肚鸡肠了。我飞快的点出22张递给何枫。
“说好了，我只要本钱，利息给你”
“我还能赚你的钱啊，鸡是你的，蛋就该给你”
一番谦让推搡之后，我们就不在争执了。按照何枫的建议，当初计划是30%的利息，给我15%，何枫承担风险了，也理应取得剩下的15%。现在只有22%的利息，那么我们也还是各自拿了一半，每人分了1100。
因为整个取钱的过程中，我都一直跟着，我还是感觉到何枫这1100赚的比较容易，何枫应该也是察觉了我的想法。再加上长时间大厅办业务，人潮热浪都搞得我们比较疲惫，回学校的路上，我们一路都没有交谈。
年轻人毕竟体力好，等回到学校了，我的精神也恢复了。又仔细想了想，要不是何枫这么大胆，我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利息，现在又有点后悔，要是再晚一个月取，还能多分400，够一学期的上网费了。
晚饭的时候又是一阵谦让，何枫要请我，我也要请他，最后也还是aa制了，那天我们都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刺激下，我们之间短暂的裂缝似乎又弥补上了。期间，我问何枫他的账户上怎么有那么多钱，何枫神秘兮兮的告诉我，那是他们一起玩游戏朋友的钱，然后又是和我说：“肯定不给他们利息了，我和他们的关系一般，不像咱们俩这样。”我感觉这应该是他的肺腑之言。
那之后的一个周末，我瞒着何枫，自己去市里转了一圈，几乎走遍了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公司，发现各个售楼部里，买房子的人不多，却全是排队去集资的男男女女。房地产公司为了拉拢资金，竞相开出高额的利息回报，有的甚至达到了月3%、年38%，比起一年前何枫集资的时候，这样的诱惑更让人很难抵抗。
那天，在一家售楼部，我似乎又看到了学校的一个老师，不过又不太确定，毕竟在偌大的城市遇到认识人的几率太低了，但是这种几率还是发生了，从市里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我竟然见到了楚楚动人的伊月，跟在她身边的是玉树临风般的楚卓恒。
那个学期的开学之前，我找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借钱，不管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一般的，也不管降级前的老同学、新同学，还是“混凝土”的队友，甚至有些只是一起踢过几场球、一起喝过两次酒的人。
我当时借钱给何枫，完全是出于朋友的信任。等我去找别人借钱的时候，才发现借钱如此困难，我把当初何枫给我洗脑的那些话，重新整理了整理，然后更夸张的说给同学们听：
“现在交学费，排队就要排一天，等他们找你要，再交也不迟啊”
“固定存款才几个利息，提前取的话就成活期了，几乎没利息”
“房地产公司又跑不了，房子都盖半截了，他们跑了房子就是咱们的了”
“保证没问题，放心吧，你要用钱了就随时和我说，我随时就还给你”
“不白借你，给你利息还不行，赚了给你15%的利息，赔了算我的”
一般说出这句，对方就心软了，朴实的同学接下来会低下头，很不情愿的回答我：
“不要你的利息，你保证还我本钱就行”
接过钱之后，我总是要嘱咐同学“要是何枫也来找你借钱，你就说已经交了学费了，千万别说是借给我了”
我口若悬河的四处游说，终于还是忽悠了20多名同学，加上我自己的原有的两个学年的学费，一共凑了27万，义无反顾的交给了房地产公司。按我自己的如意算盘，到了这学年期末，也就是下个夏天结束，这些钱应该有9万左右的利息，刨除了给同学的那部分，我自己还能获利4万5左右。在当时，这甚至比老谭当一年大学教师的工资还要多一些。
我清楚的记得，去房地产公司交钱的那天，风轻云淡，阳光轻柔而明媚；美女营业员看到我的资料还是学生时，笑容灿烂，亲切的目光带着些许妩媚，让人感觉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美好的。
(本章完)
“去年那1万块钱。。。。”我故意装出很纠结的表情。
“信不过我，是不？看你那点出息”一看到何枫那邪恶的笑容，我就知道他会把钱还给我。何枫比我还要高半头，又经常锻炼，身体很魁梧，我有点担心要是闹翻脸了，或者打起来，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快开学了，该交学费了，去年没交，学生证都注册不了”
“注册了有什么用，买半价火车票？才能省几个钱啊”
何枫对我的谨慎很是不屑，但他还是把我带到了市里，我们两个乘坐公交，坐了半个多小时，找到了何枫参加集资的那家房地产公司。这一路上，何枫一直在给我洗脑，全是什么鸡生蛋，蛋又生鸡之类的操蛋故事。
房地产公司对外营业的是一个售楼部，走进售楼部装修豪华的大厅，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了。室外气温高，屋里人又多，4台柜式空调努力的吐着冷气，大厅里面还是让人感觉异常燥热。
我们在一个柜台前排队，排在我们前面的多数都是中老年人，有的带着银行卡，有的是带着手拎兜-显然里面是成捆的现金，每个人办业务时，都传来点钞机长时间的呼啸声。足足排了一个小时，才轮到我和何枫办业务。
“多少钱”美女业务员态度生冷，一眼就看出来我和何枫不是有钱人。
“1万，取钱”
“取钱？”诧异的表情让她那张美丽的脸生动起来，随即她回过神来，身体后仰又扭过头，对身后一个中年妇女询问着“冯姐，他们要取钱”
身材臃肿、主管模样的冯女士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柜台前，这边明显冷清了，冯女士要走了何枫的集资凭证，从电脑里调出了何枫的存款信息，又核对了何枫的身份证之后，对何枫说：“差一个月到期，还取吗？”
“差一个月怎么算呢？”
“存满整年30%，不到期的话，只能按1个月2%算，”
“取吧”何枫犹豫着答复冯女士，眼睛却是看着我这边，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这么简单的数学题让我有些犹豫，现在取只有2200的利息，一个月后就是3000了，差的800块几乎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只是，按当初的约定，这笔利息应该是何枫的，不应该由我做出决定。
就在我和何枫眼神交流的功夫，干练的冯女士已经发话了“取1万，还剩3万”，接着重新给何枫写了一张集资凭证，然后又回到刚才存款的柜台，从美女业务员那里点了一摞钱递给了何枫，让他自己数数。
何枫数钱时缓慢而仔细，动作却是非常业余，他数钱的空档，我又看了看大厅里的人群，排队的人们都是气定神闲，谈笑自若，丝毫没被燥热的天气影响，其中有个人我好像在学校里见过，没准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何枫数过钱，我们就离开了柜台，他把钱递给我的时候，我就没必要再数了，那样就显得太小肚鸡肠了。我飞快的点出22张递给何枫。
“说好了，我只要本钱，利息给你”
“我还能赚你的钱啊，鸡是你的，蛋就该给你”
一番谦让推搡之后，我们就不在争执了。按照何枫的建议，当初计划是30%的利息，给我15%，何枫承担风险了，也理应取得剩下的15%。现在只有22%的利息，那么我们也还是各自拿了一半，每人分了1100。
因为整个取钱的过程中，我都一直跟着，我还是感觉到何枫这1100赚的比较容易，何枫应该也是察觉了我的想法。再加上长时间大厅办业务，人潮热浪都搞得我们比较疲惫，回学校的路上，我们一路都没有交谈。
年轻人毕竟体力好，等回到学校了，我的精神也恢复了。又仔细想了想，要不是何枫这么大胆，我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利息，现在又有点后悔，要是再晚一个月取，还能多分400，够一学期的上网费了。
晚饭的时候又是一阵谦让，何枫要请我，我也要请他，最后也还是aa制了，那天我们都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刺激下，我们之间短暂的裂缝似乎又弥补上了。期间，我问何枫他的账户上怎么有那么多钱，何枫神秘兮兮的告诉我，那是他们一起玩游戏朋友的钱，然后又是和我说：“肯定不给他们利息了，我和他们的关系一般，不像咱们俩这样。”我感觉这应该是他的肺腑之言。
那之后的一个周末，我瞒着何枫，自己去市里转了一圈，几乎走遍了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公司，发现各个售楼部里，买房子的人不多，却全是排队去集资的男男女女。房地产公司为了拉拢资金，竞相开出高额的利息回报，有的甚至达到了月3%、年38%，比起一年前何枫集资的时候，这样的诱惑更让人很难抵抗。
那天，在一家售楼部，我似乎又看到了学校的一个老师，不过又不太确定，毕竟在偌大的城市遇到认识人的几率太低了，但是这种几率还是发生了，从市里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我竟然见到了楚楚动人的伊月，跟在她身边的是玉树临风般的楚卓恒。
那个学期的开学之前，我找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借钱，不管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一般的，也不管降级前的老同学、新同学，还是“混凝土”的队友，甚至有些只是一起踢过几场球、一起喝过两次酒的人。
我当时借钱给何枫，完全是出于朋友的信任。等我去找别人借钱的时候，才发现借钱如此困难，我把当初何枫给我洗脑的那些话，重新整理了整理，然后更夸张的说给同学们听：
“现在交学费，排队就要排一天，等他们找你要，再交也不迟啊”
“固定存款才几个利息，提前取的话就成活期了，几乎没利息”
“房地产公司又跑不了，房子都盖半截了，他们跑了房子就是咱们的了”
“保证没问题，放心吧，你要用钱了就随时和我说，我随时就还给你”
“不白借你，给你利息还不行，赚了给你15%的利息，赔了算我的”
一般说出这句，对方就心软了，朴实的同学接下来会低下头，很不情愿的回答我：
“不要你的利息，你保证还我本钱就行”
接过钱之后，我总是要嘱咐同学“要是何枫也来找你借钱，你就说已经交了学费了，千万别说是借给我了”
我口若悬河的四处游说，终于还是忽悠了20多名同学，加上我自己的原有的两个学年的学费，一共凑了27万，义无反顾的交给了房地产公司。按我自己的如意算盘，到了这学年期末，也就是下个夏天结束，这些钱应该有9万左右的利息，刨除了给同学的那部分，我自己还能获利4万5左右。在当时，这甚至比老谭当一年大学教师的工资还要多一些。
我清楚的记得，去房地产公司交钱的那天，风轻云淡，阳光轻柔而明媚；美女营业员看到我的资料还是学生时，笑容灿烂，亲切的目光带着些许妩媚，让人感觉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美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