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之完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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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地狱犬的挽歌

熹微的晨色已经在夜幕透出些许的微光,间桐雁夜背着挚友,在无人的小道上步履蹒跚的前行。

    猛然,伴随着骑士不规则的抽搐,一只虚弱无力的手臂扣在男人的肩膀上,干涩的声音蕴含几分难掩的低落:“陛下他,阵亡了,我感觉到小圣杯正在回收他的魔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立刻找一辆车,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转移到安全的藏身之地。毕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的英灵在暗处窥视。”

    间桐雁夜闻言,当即砸开附近一辆轿车的玻璃窗,小心翼翼的人为启动,随后将正在抵御魔力侵蚀的楚弦歌和几乎陷入虚脱的间桐樱抱上后座。车子歪歪斜斜的冲出巷道,在异常寂静的公路上疾驰。

    “还有谁会对我们下手?”间桐雁夜一边尽力控制车子,一边分神向楚弦歌问话,免得他陷深度昏迷。

    后座上,间桐樱正手忙脚乱的为少年包扎触目惊心的伤口,强忍着眼眸中积蓄的泪水,毕竟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坚强。

    楚弦歌紧闭的眼眸努力挤开一条缝隙,他有气无力的回应道:“目前,除我之外现存的英灵还有三位:lancer、saber、archer。吉尔伽美什暂时已被我们摆脱,我们要小心的是迪卢木多,肯尼斯那位魔术师为了圣杯,可是什么没品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过,我和卫宫切嗣私下有过盟约,一旦和lancer遭遇,只要拖延到saber到来,我们就有生的希望。”

    “看来,我的命还是蛮硬的…咳咳…”楚弦歌自嘲的苦笑中,不小心牵动了肺部的伤势,火辣的刺痛使得他口中连连咳出血泡。间桐樱连忙伸出小手抚摸着少年的胸口,希望能稍稍缓解这种症状。

    行到未远川河附近,汽车猛然一个颠簸,楚弦歌身上不知哪根断掉的骨头,传来更加剧烈的刺痛,使得他的脸上一阵扭曲:“雁夜,开稳…”他的话尚未说完,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黑键!是他!楚弦歌抱起一脸茫然的间桐樱,拼尽全力侧翻,险险避过激射而来的黑色短剑。伏在车顶上那面容挂着阴沉笑容的男人,正是先前assassin的主人、远坂时臣的弟子——言峰绮礼。

    间桐雁夜当即一惊,猛转方向盘,希望借此甩掉蛰伏在车顶的杀手。但言峰绮礼身为教会全力培养的“代行者”,身手和眼力显然不弱,他左手握紧一柄插在车顶的短剑,稳定身姿,随即右手甩出三支“黑键”。

    楚弦歌当即一脚踹在间桐雁夜所座的驾驶席上,使他身躯下伏在方向盘上,避过射向他头部的黑键,与此同时,骑士将间桐樱压在身下借助背部残破的甲片将刀锋阻滞在肌肉浅层。

    由于之前的交手,汽车顿时失控,歪歪斜斜地撞向一侧的栏杆,顺势将车顶的言峰绮礼甩了出去。然而那位代行者在半空中几个凌空转体,便毫发无伤的屈膝落在前方的公路上。

    望着正忙于将后座的两人从变形的车子中拽出的间桐雁夜,言峰绮礼各自浮现三柄黑键的两手缓缓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不知不觉地在他脸上绽放。

    然而,正当言峰绮礼准备出手时,他眼角的余光猛然触及到大桥的钢铁结构架上,那迎风傲立的蓝白身影。男人当即果断的放弃追杀,闪身消失在道路尽头。

    “你终于来了,saber…”从汽车中挣扎走出的骑士轻轻放下怀中的间桐樱,如释重负的注视着眼前飘然落下的金发少女。他摇摇晃晃地上前,并将双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阿尔托莉雅,吾友…”

    “滴答…”楚弦歌脸上的欣慰在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的低头注视着贯穿了自己腹部的金蓝色长剑,暗红的血液顺着剑身喷洒在地上。

    “兰斯…洛特…对…不…起。”少女原本垂下的头颅缓缓抬起,扭曲的俏脸上绽放着痛苦和悔恨,难以抑制的泪水从无神的眸子中静静流淌。

    “卫宫切嗣!”楚弦歌瞬间从中读懂了一切——强制性令咒!不愧是翻脸无情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那混蛋居然强制命令saber狙杀自己。难怪身为盟友和曾经袍泽的阿尔托莉雅迟迟不来增援,原来卫宫切嗣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死!

    他本以为阿尔托莉雅是坚强的后盾,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的战友竟然是挥下镰刀的死神!

    “跑!方案b!立刻!马上!”楚弦歌果决的迎着剑刃上前,揽臂锁住身躯不停颤抖的阿尔托莉雅,被血液浸成红色的唇齿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喝。

    因为很快,仍在痛苦挣扎阿尔托莉雅,便会成为被令咒驱使的杀戮工具。依照卫宫切嗣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因为心软,而留下间桐雁夜这种隐患。

    间桐雁夜抱起在挣扎中痛哭的小樱,狠心转头将女孩塞进副驾驶座,随后发动破破烂烂的汽车,掉头远去,一颗颗泪水从那张紧绷的脸上无声滑落。

    “lancer、archer、rider…这些对手我都考虑过…可唯独没想到…会死在你手上…真是…斩不断的孽缘啊…吾友…阿尔托莉雅…”骑士沾满鲜血的双手轻柔的捧起少女娇小的脸庞,眼眸中闪烁了怜惜和无奈:“以后的路…或许只能靠你自己走了…真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女人…”

    “对…不…起…”骑士王在意志的扭曲中无声痛哭,原本为不列颠带来希望和荣耀的誓约胜利之剑,却在昔日战友的腹腔中狠狠绞动。喷溅的鲜血,沾满了她的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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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嗣,这样做,对阿尔托莉雅而言,未免太过…”运用水晶球观测情况的久宇舞弥见状,难免有几分不忍。

    “…残忍吗?”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默默将燃尽的烟蒂在烟灰缸中用力摁灭。那里已经堆满了熄灭不久的烟头。

    “为了最后的胜利,牺牲必不可少。”男人顿了顿,布满血丝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哪怕是曾经的恩人,曾经的战友,为了得到圣杯,也必须舍弃…这就是…拯救的代价。”

    “但阿尔托莉雅她…”久宇舞弥凝望着身心都布满倦意的男人,脸上流露淡淡的忧虑。

    卫宫切嗣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沉声道:“不用担心,刻耳柏洛斯他非法使用英灵化手段,介入圣杯战争,已经被教会通缉。刚才负责人言峰璃正发出公告:任何能够能够处理掉berserker的master都可以额外补充两枚令咒。”

    “berserker是个琢磨不透的对手,这种不稳定的因素最好优先排除。”卫宫切嗣轻轻皱眉。

    “berserker他,的确很强大。”久宇舞弥想到之前的那场凶险万分的对决,不由认同的点点头。

    卫宫切嗣严肃摇头:“不,他的棘手之处,并非因为他的强大,而是因为他自认为有多弱小!”

    “刻耳柏洛斯从来都是先考虑失败之后的事情,哪怕这种结果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总会留下无数后路。正因如此,这家伙虽然有数不清任务失败记录,但无论处境是何等凶险,总能全身而退,并且一直活到现在。地狱三头犬,正是冥府中掌管死亡的凶兽!这种生物能够最先嗅到死亡的气味,并事先避开死神的重镰。”

    “如果不是因为事发突然,恐怕archer能不能找到他都是个问题,何况在匆忙之下,他居然还隐藏了这么多底牌!”卫宫切嗣眸中闪过一丝冰冷:“所以面对这种难缠的家伙,只有真正确认他的死讯,我才能安心尽行下一步计划。”

    “等到saber完成任务之后,我们兵分两路,一方缠住吉尔伽美什,一方劫持远坂时臣的妻女作为人质。只要解决掉最强的archer,剩下的lancer和肯尼斯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你是在说我吗?魔术师的败类!”冰冷的嘲讽中蕴含着丝丝怒意,身着黑色长袍的金发男子从无形的空气中浮现,一团透明的月灵髓液在他的周围构建防御屏障,密集的子弹被轻易弹开。

    而更加让卫宫切嗣心惊的是,肯尼斯身后一位手持红黄二色枪形宝具的英武男子,快速跃步前冲。lancer,糟了!男人扔出一颗手雷,随即拉起久宇舞弥从半开的窗户中跳出,并在半空中向手背上的令咒下达轻喝:“saber!”

    远在未远川河上的骑士王当即神色一震,立刻将挂在剑刃之上垂死的英灵甩到河中,随后消失在脚下浮现的魔术召唤阵中。

    骑士的血液在河水中静静流淌,沉静而安祥的苍白面容在躯体的沉没中,也逐渐被水流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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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夜叔叔,家…家没了…”间桐樱站在远山之上的密林中,凝望着消失在火焰中的别墅,不由埋在间桐雁夜的胸口失声痛哭。

    间桐雁夜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背部,柔声安慰:“那只是房子,家在心里,我们一起等弦歌回来,然后共同建一个更大的房子,等战争结束了,顺便把凛和葵姐也接来。”

    “那家伙亲口说过:自己的命比蟑螂还硬,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间桐雁夜喃喃轻语,苍白的脸上凝聚着坚定不移的信任。

    然而,男人的身躯猛地僵住了,他呆呆地望着手背上正在淡化的令咒。此时呜咽的山风,带来彻骨的寒冷,如同在黑夜中奏响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