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上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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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拳

    thu mar 03 08:58:48 cst 2016

    时间定格在两千年,陈**当选了台湾领袖,四川地震没有停,中国经济在***的领导下还是稳步前进的那个时段。

    十月十四,大凶,诸事不宜。

    暗红色的泥土上飘洒着车子驶过掠起的灰尘,还弥漫着淡淡的烟油味道,顺着车辙,尽头是铁栏杆围成的地界。混混装束的几个青年掐着烟蒂,互相打着扯皮,笑容极度不雅,谈论也尽是淫秽之物,小青年边谈论还时不时的眼睛扫视周围,几人应是那门口的哨人。

    “四头,别瞎瞅了,都这个点了,不会有人了。”

    被称为四头的人眼神也是不耐,说道:“没人才好,但愿别在咱哥几个值班时候出事。”

    “哎。四哥,你说今天被打死的会是谁,这个时间也该出来了。”旁边青年好奇的说道。

    四头听了这话也是起了兴致,津津有味的说道:“那还用说?那个格隆铁了能打死那个新人。”这时有人打断道:“四哥,那个叫迟岩。”四头接着说道:“对,迟岩,名字挺难叫的,小伙子心气太高了,活该不要命啊。”

    “嘿嘿,他死了我就有钱了,我押了五百元买他被打死,这次估计会赚大发了。”

    “我也押了......还有我.....”

    “还有我呢!”

    几人肆无忌惮的在铁栅栏旁调侃吹嘘,漆黑的夜色里没有回音,这里距离市区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路,属于那种遥远的野区。此时这看似黑暗幽静的地界却在发生着最振奋人心的事情,那里有着可以燃起血液的事情。

    铁门后面不远处是一道斜向下的土路,不算太远,下面出现的是一片宽广的空地,停满了车辆,奥迪,宝马,兰博基尼,法拉利敞篷小跑,单排玛莎拉蒂,一众的豪华车辆排放在这里。还有一道斜坡,那是通往令人振奋的目的地。斜坡下面不住地传出喝响,时不时有铁门剧烈晃动的声音。

    迟岩,今年二十一,家贫,随母亲成长至十三就在少林寺中讨生活,做着俗家弟子。那时候的少林寺敬生、怜命、惜才,是讨生的地处,容了不少的孩童。

    古言,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博大精深,但是长久经变已经不复当年,许多的套路已经失传,尤其是功夫里还掺入了这个时代的懦弱属性。就像大师傅天天教导的话:功夫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切勿争强好胜,切记戒躁戒躁。迟岩多年的生活都是在习武,听道,农作等日常琐碎中度过,就这样到了十九岁,一身的武艺也是有了火候,在那一个年龄同时增长的还有傲气,傲气尤甚。那个年纪他遇见了将改变他步伐的人,那个香客,现在迟岩叫他天哥。少林寺木人巷中,迟岩身上青肿一片片的,但是没有倒下,周围的师兄弟都在紧紧捏着一把汗,迟岩忘记了怎么闯出的木人巷,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天哥家里,晃眼的豪华大气是自己不曾见过的。

    天哥说很钦佩自己的那股狠劲,毕竟闯木人巷这种事只会在几年中发生一两次,少有的神经大条的人才会做,知难而不退,知险而愈戾,都说他是个狠人!迟岩不算是小弟,天哥对迟岩就像是自己的弟弟,迟岩对天哥也像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好,所以迟岩要替天哥和格隆打黑拳。这样说来,原来要和格隆打的是天哥,天哥是个高手,但是他有伤,是黑手做的,他们想天哥死。今天天哥不想死,迟岩也不想他死,但是打黑拳里面没有想想就能左右的事情,尤其是生命,金钱也左右不了,因为这里的观众愿意花钱买这里发生的一切意外,这里的意外就是他们的惊喜!

    铁笼四壁,天顶上挂浮着一道门板,这是门,从这里进从这里出。观众没有浮夸的叫喊,但是环境也不算安静,还是时不时会传出一声轻轻地叫好,台下拳肘碰撞在此刻显得尤为突出。迟岩打不过格隆,身体没有格隆强壮,出手也没有那样狠厉,眼力也是不及他,只能就这样招架下去。这场比斗开始了不过五分钟,场面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坚持到十分钟的样子,因为都能够看得到迟岩已经渐渐地不支了。

    大汉黝黑的肌肉鼓动,眼神一直散发着轻蔑之色,仿佛猫戏老鼠一般的眼神,前面的瘦弱身影就是自己的玩物。现在自己玩够了,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大汉左臂护在胸口,欺身逼近迟岩,迟岩见状不得不重拳攻击格隆的左肩防御之处。大汉防御做出,就欲以身抗住这自己看似软绵绵的一拳,‘彭’声音不大,格隆却是一惊,不过却不耽误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只见格隆右侧身形猛转,右拳狠击向迟岩的后背。

    迟岩此刻清晰地知道格隆的意图,但是却因自己寸拳击打格隆身上时的反震之力顿了一步,这一顿却是使自己无法招架躲闪。“咚”重击的声音传来,迟岩感到五脏六腑要颠倒位置一般,背上狠狠挨了一下,身体不由得趴向铁笼壁,迟岩心下大骇。只见格隆顺势近身,左手紧锁住迟岩的双手,右手一记锁喉,擒住迟岩,强烈的窒息感穿到迟岩的大脑。恐惧,极度的恐惧席卷全身,冷,此刻的迟岩感到身体在急速的失去温度。死亡前最先感觉地就是寒冷,从心底里冒出来寒气浇在身上。铁壁四周,不管是衣着绅士的男子,还是浓妆粉艳的贵妇,都紧紧握紧了手或者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眼神火热的盯着场内。那种眼神就仿佛在说话,仿佛一遍遍的说着:“打死他,打死他!”死亡在惊恐自己的时刻,还带来了困兽一般的力量,那种力量对生命的极度渴望,极限渴望。

    迟岩目所能及之处,一个个人面兽心的面孔,越发嗜血的眼神**裸的盯着自己,难道这就是人性,这恶心到令人发指的人性!有朝一日自己会死去,却不会在这种鄙薄的目光下选择死亡。紧接着,迟岩被锁住的双手剧烈挣动,‘咔’左手脱臼的声音清脆的响动,换来的是台下的轻声叫好,此刻格隆感到自己锁住的比自己矮小的男人竟然犹如一只猛兽,即刻就会挣脱出自己的锁喉之术,不由得加紧了力道。

    迟岩被锁住的咽喉被手臂克地剧痛,情急之下身体左移寸许,右肘狠击打在格隆小腹处,剧痛使得格隆松开了锁住迟岩的双手。格隆身体微微前倾,迟岩趁机一道寸劲打在格隆锁骨之上,紧接着拳换掌刀狠斜劈道格隆咽喉上,重击之下的格隆仰头鲜血一口喷出。迟岩眼神狠厉之色闪过,双指猛的点向格隆的双眼,格隆面色惊惧,瞬间头皮如针扎一般的感觉传来,万千惊惧的眼色紧张的盯着迟岩。

    “一百万买他一只眼”,台下声响传出,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阵骚动。

    “一百五十万!必须活取!”,这是拍卖场加价的声音,不是一场比斗,是血色的买卖!闻言的格隆面色更是难看了起来,自己一度玩耍的对象此时掌管着自己的命!迟岩入目的是格隆凄惨的面容,这一百万自己是拿不了的,迟岩心知自己是无法下手的。心松了,神也就不聚了,这是大忌,不到分胜负的一刻,死的不知是哪一个人!也就是迟岩犹豫的瞬间,格隆左手狠拍掉迟岩的手,暴起一拳打向迟岩的胸口。迟岩左手折断,来不及轻身躲掉,重拳狠击在了自己的胸口,狠喷出一口血,格隆顺势锁住迟岩,右肘狠击在了迟岩的后脑,迟岩或昏或死!格隆没有继续打下去,方才迟岩的目光他懂,但是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格隆觉得自己会毫不迟疑的取来对方的眼睛,因为他在这里混迹了太久太久。任周围那开始暴躁的叫喊着‘打死他’的声音响动,格隆还是没有动手,轻轻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结束了。

    眼睛闭上了,那一刻,迟岩脑海里浮现了不多的画面:破旧的房子,母亲白发染鬓,眼前的自己坐在母亲面前苦涩的听着母亲的唠叨,母亲看着迟岩的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由得揉了揉脑袋,拍一把自己,溺爱的说道:“好了,看你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说你了。”迟岩看到自己一脸幸福的把头埋进母亲的怀中。另一幅画面,迟岩看到了最后一刻自己出门时,母亲在门口的眼神,那是一种多么沉重的舍不得,仿佛一条线紧紧地牵动着自己的心,那一抹痛,在迟岩心间翻涌。场中,迟岩闭着的眼睛流出了泪水,此时场外的叫喊,场外的呼喝都不再与自己有关。

    黑夜,浓重了一份,空气中夹杂着血腥,还夹杂着一丝风起前的安宁。又是离着拳场半公里处的杂石坑,散发着淡淡的腥气边缘处躺着将要气断的迟岩,一般没人收尸的话都会把人扔在这里。天哥不在,天哥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临来的路上是那么的意外的车祸,就仿佛有人预谋一样。迟岩眼角的泪痕还在,脸上混杂着血迹、尘土,任谁都知道不久这个人就会了却一生。

    蓦然风起,狂乱的不讲道理,杂石都被吹得翻滚起来。黑夜那么浓重,杂石场的石头飘摇了起来,空中飘悬着砂石的漩涡,奈何此处之外的一切平静如水!那平静处的人不会意识到风起时那不见的人――迟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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