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在哪里（1）
李悠悠呆在这个房间已经很久了，不知外面，是怎样的光景。
她坐在房间的中央，两只手都放扶在桌面上环顾四周，整间房只有一个换气口，二十四小时靠着那盏白织灯照亮。她已经分不清如今是白天还是夜晚，从抓进来到现在，有四拨人来审讯过她，每次时间都特别长，每次问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她一直没有合过眼，精致如墨所画的眼睛已经熬出了红血丝。她低头懒懒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没有了往日的清爽，有一些油腻感，她很想把头发扎成马尾，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李悠悠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审讯的男警察，但是他身旁的审讯灯特别刺眼，她只能勉强微睁着眼睛，说：“能暂时把手铐解开吗？我想把头发扎起来。”
这个警察是个中年男人，秃顶严重，仅剩的几根头发贴在油光发亮的头顶上，身材虽然不算胖，但是油肚十分突出。他对李悠悠一脸不耐烦地说：“也不想想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还妄想解开手套？怕是后面你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悠悠完全没有听进去这位警察说了啥，只觉得对方的口气特别臭，隔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她嫌弃地皱了眉头，冷冷地道：“大叔，你的嘴真臭，熏死人了要！”
中年警察脸色顿时变得有一瞬的窘迫，面前的小姑娘不过十九岁而已，他好歹也做警察十几年，地痞流氓都审讯过，再嚣张的人他也能镇住，他不信这个小姑娘能招得住他。于是他立刻收回难堪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不要扯其他的，12月6日21点32分案发的时候，你为什么出现在游乐场。”
李悠悠见这位中年警察深情变得俨乎其然，可他身体稍稍往后靠，显然还是在意刚才她嫌弃他口臭，她讥讽地笑一声，机械答道：“和男朋友约好去那里过生日。”
“过谁的生日？”
“我的。”
“那你男朋友呢？为什么在案发现场没有看到他？”
“原本是他约我去的，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放我鸽子。”
“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约你过去的？”
“没有。”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时苒。”
“怎么写？”
“时光的时，荏苒的苒。”
“什么职业？”
李悠悠没有再说话，这些问题，之前来过的警察已经问了很多遍，反反复复，不厌其烦，他们问得不烦，她答得都想吐了。
中年警察见她半天没有说话，便抬起头对上了她那双深幽而冷静的眼睛，宛如一潭深水，很容易让人陷进去。他回过神，看她完全一脸就没把他当回事的态度，猛地拍桌而起，凶狠地道：“别跟我耍滑头，赶紧回答，早答完早完事！”
李悠悠显然没有被他吓住，眼睛看向别处，语速不紧不慢，自顾自地反问：“大叔，我进来有多长时间了？”
这小姑娘时常答非所问，而且那双眼睛流露出不该属于她年龄的冷漠，让这位中年警察很是不满。被磨尽了耐心的他突然冲上去一把抓起黎悠悠的头发，她生疼得“嘶”了一声。
他要干什么！这还没定罪呢，臭嘴怪是打算对她用刑了吗？再说她是受害者啊，这******唱的哪一出？明明是她遇到了歹徒后报了警，怎么自己反而被抓进警察局不分日夜地被审讯，这倒好，还对她动用私刑了！
“你想干什么！”李悠悠厉声道。
中年警察咧嘴咬牙道：“像你这种脸皮厚的女流氓，我见的还真不少，不对你狠点儿，都不会老老实实交代。”说完用力把她的头按向面前的桌子，“砰”地一声响，李悠悠的前脑门被撞得满眼的星星点点。
她咬了咬牙，深吸口气，缓了疼痛后，颤抖着肩膀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怒的情绪，再而冷静地说：“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样的陈词？我原本是受害者，可是自从被你们带来这里后局面开始倒戈，到底是谁让你们这样对我？是时勋对吗？是不是他让你们想办法毁了我？”
中年警察愣了一阵，眼神乱飘，俨然心虚的样子。见他如此反应，李悠悠便知晓一切正如她所想，接着道：“你们审了我这么多次，关了我这么长时间，威逼利诱的无非就是想在我身上定个罪而已，是吗？”
中年警察脸抽动几下，这小姑娘聪明得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为了掩饰心虚不被旁人看穿，他只能变本加厉对她屈打成招。李悠悠见他脸部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心里便琢磨着现在惹他恼羞成怒，自己会更惨，这可该怎么办？
中年警察又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这一刻她心里便有了主意，狠狠地说：“大叔，我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是也知道在拘留期间警察是不可以打人的，你再打我一下，我一定会告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中年警察一脸不屑，又是给她一巴掌：“我呸，我就没见过谁能告得倒我！你不好好配合我们审讯，那休怪我今天把你打了爬着出去！”
李悠悠被打了别过脸去，她深吸口气缓了缓疼痛，冷笑一声，眼神虽凶狠，可语气却极其平静：“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还想谈条件，看来你是苦头吃得还不够。”中年警察一副打红了眼的模样，面目十分狰狞。
“我只是想见见我妈，或者其他朋友也行，只要认识我的朋友都可以。自己快蹲号子了，想交代一些事情，见了之后，你们想要我说什么都可以。”李悠悠在他再次动手前，快速道出了条件。
中年警察听完便停了手，看来这硬拳头还是管用的，心想这小妮子也并不像其他同事说的那样难搞定，他几下子就拿下了，想到这他不禁就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
中年警察洋洋得意地回到了李悠悠的对面坐下，说：“其实在拘留期间，你是有会见权利的，你想见谁？”
李悠悠慢慢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眸子，十分冷静深邃，中年警察微微讶然，这小姑娘的眼神从始至终让他十分不舒服，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她沉默片刻，随之一字一句说：“我想见我妈。”
中年警察笑了笑：“没问题，不过会见完后，你要好好配合我”。
所有的审讯终于告一段落。一位女警察给李悠悠泡了桶泡面送进来，可她因为着实太困，实在没有胃口。
房间安静下来后，剎时，心脏伴随着跳动而来的阵阵心痛，像一把铲子把心底所有的艰辛委屈翻了出来，她鼻子一阵酸楚，眼泪不禁涌出了眼眶。
她最喜欢的时苒，最信任的时苒，他知道她被警察抓了吗？不，他肯定不知道！不然怎么会不来看看她？
可是，为什么，在她生日的那一天他一直迟迟不出现？他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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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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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没有合过眼，精致如墨所画的眼睛已经熬出了红血丝。她低头懒懒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没有了往日的清爽，有一些油腻感，她很想把头发扎成马尾，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李悠悠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审讯的男警察，但是他身旁的审讯灯特别刺眼，她只能勉强微睁着眼睛，说：“能暂时把手铐解开吗？我想把头发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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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悠完全没有听进去这位警察说了啥，只觉得对方的口气特别臭，隔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她嫌弃地皱了眉头，冷冷地道：“大叔，你的嘴真臭，熏死人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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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谁的生日？”
“我的。”
“那你男朋友呢？为什么在案发现场没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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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约你过去的？”
“没有。”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时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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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悠没有再说话，这些问题，之前来过的警察已经问了很多遍，反反复复，不厌其烦，他们问得不烦，她答得都想吐了。
中年警察见她半天没有说话，便抬起头对上了她那双深幽而冷静的眼睛，宛如一潭深水，很容易让人陷进去。他回过神，看她完全一脸就没把他当回事的态度，猛地拍桌而起，凶狠地道：“别跟我耍滑头，赶紧回答，早答完早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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