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堂姐大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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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渔夫和商人

    其实,对于炜倩这些年的情况,老蔡多少从小金那里知道一些。

    在哪儿学习,做了什么工作,甚至交了几个男朋友,什么零零碎碎的事情也多少知道点儿。

    毕竟她们是好闺蜜,自己又是最经常和小金聊天,听说些什么也在所难免,只是,自己从没放在心上就是了。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微笑着看了炜倩一眼。

    炜倩望向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眼神隐约有些迷离,而后,嘴角不经意地扬了起来,似是想到什么,又像是憧憬着什么。看这样子,像极了迷失在城市繁华里的那些风尘女子。

    当然,她风不风尘,老蔡并不清楚。

    她扭过头认真审视般看了老蔡一眼,却见他不着一丝慌张地与她对视着。

    其实,她刚走进这道门时,目光便被这个男人吸引了,当她看清楚他的样貌时,心底里是惊讶的,因为这个男人,和几年前相比已有了改变。

    她不敢承认面前的这个看起来稳重而成熟的男人,就是当初那个腼腆害羞的男孩,她心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悸动,从耳根泛起一丝绯红。

    人都会变,他是从内而外地改变了,与她这些年见过的那些男人们都不一样。她心里清楚,他们是轻浮,她从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有欲望与占有,他们送礼物送鲜花,只因为她美丽鲜艳的外表。

    而他的眼里,自己还是当年的自己,她能感受到,那是一种对重逢的感慨,还有一丝真正的关心。——错觉?

    还记得她当初的玩笑话:多年以后,你未娶,我未嫁,我们在一起好吗?

    只不过,老蔡已经忘了。

    她放下手中的酥茶杯子,“还好,初中毕业那时,我本准备选择弃学,但是,混了一年后,我发现一切都很难,于是我妈托关系,让我在医中读了两年职专。”

    这些事老蔡是知道的,包括她在职专一个人怎样生活,还有交了两个外地男友,分别都处不到一年又分手的事。——似乎,她身边从不缺乏男友。

    “外地的学校。”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听说是cd吧?那儿夏天特别热,冬天特别冷,你一个南方的女孩子受得了吗?”

    “还好呀。”她抬了一下眼镜框,眼帘低垂,像是看着桌上的酥茶。

    “刚开始肯定不习惯,生几次病就适应了,印象最深的是学校食堂的菜色基本上都是辛辣口味的,在那里别的没学到,倒是养了个坏毛病,不是辣口的菜基本都吃不下。”说完,自己先笑了。

    看来没少吃麻辣烫呀?老蔡心里暗笑,脸色也变得有些想笑不敢笑的怪异。

    “老哥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吃了薯条的关系?”小金一直默默地在观察两人的神色。

    老蔡赶忙挥手,“没,没……你继续说。”

    她摇了摇吸管,透明指甲上清晰可见一抹好看的月白,“那里冬天真的特别冷,整个冬天基本上都不出门的。不过,能看到下雪,挺美的……还有……”

    回忆在继续。

    炜倩开始说她遇到的有趣的事,老蔡和小金安静地听着,三人继续消磨着清晨的时光,转眼已经10点。

    “后来,我在江夏医院做护士做了四年,去年年底刚升了护士长,我跟我妈说不想呆了,我妈就让我回来相亲,说是今年要把我嫁出去。”当问到炜倩结婚的事情时,她这么说道。

    老蔡:“这不是挺好的吗?”

    “哪里好呀!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呢。结婚了就只能在家生孩子、带孩子,想想都累。况且,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没玩够呢。”

    瞧瞧,这又是个想去看世界的娃儿。

    小金:“说得也是哦,好在我妈就没要求我早结婚。”

    “你大学刚毕业不久嘛!养猪也得养肥了再杀不是…哎哟,别打我,我说的虽然不好听,但都是实话不是吗…哈哈……”老蔡开玩笑道。

    “臭老哥,说话没一句好听的,你才是猪……猪老哥。”她十分不满地吐了一下舌头。

    其实,开玩笑打趣的日子真的挺好的,开开心心的,过去就都过去了,老蔡很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和朋友喝喝茶聊聊天,别的不用想,也不必追求太多。

    有个故事是这样的。

    一个商人在海边遇到了一个渔人。渔人长得很瘦,商人心想,他一定过的很苦。于是,他便问渔人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渔人告诉他:很满意,清晨踏着海浪出海,撒一把网,再插上几根鱼竿,晒晒太阳,中午时分便能收获一篓的鱼,然后把鱼拉到镇上去换酒肉,回到家帮老婆补补渔网,抱抱孩子,晚上和邻居喝几杯酒,吃老婆烧的烤肉,喝点小酒然后睡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商人摇摇头:你太没有追求了,我来给你出个主意,我觉得你应该把鱼换成钱存起来,存上一年你就能买一条新船,第二年你就有两条船,雇佣几个渔夫,继续攒钱买船,几年下来,你就有一个船队了,可以赚更多的钱。再过几年,钱存的差不多了,就把船队卖了,你就能开一间自己的酒馆,然后开始卖酒,这样比卖鱼赚的钱多更多了。再过几年,你可以选择把酒馆卖了,开始种葡萄,开酒厂,然后把酒卖给酒馆,利润又翻了几番。等你干不动了,你可以把酒厂交给你的儿子孙子。这时候你可以买下一整个渔场和肉铺……

    渔夫想了想,问道:然后呢?

    商人:然后,你就可以买条小船,在自己家的渔场上,撒上渔网,插上鱼竿,晒一天的太阳,晚上回家陪陪老婆,吃老婆做的烤肉,和邻居喝自家产的美酒,还能抱抱孙子……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易满足的人会不断去追求更高更远,然而到头来才发现,过去的生活无不是挣扎着挺过来的,最终追求到的与最开始的状态并无两样,只不过,相比开始更加安逸罢了。

    然而,这样的结果却要用几十年甚至一生的时间去完成,最后,那些短暂的安逸能换回之前的努力,还有多付出的时间吗?于是,在得失之间,便有了衡量,而这杆称,其实一直横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当然,老蔡并不是说人活着不要努力,只是想说,很多本不必要的东西,其实不需要刻意追求,心灵自由才最重要。

    “我听说,五里巷有个帮人算命的道士,我妈说他算得很准,还帮我卜了一卦呢?”小金转移话题道。

    “你求的什么,他又说什么了?”炜倩还挺感兴趣。

    “还能求啥?当然是姻缘咯,不过你说错了,是我妈求的。要让我求,我一定求什么时候发财啦!”

    眼睛里闪着小精光,真是个小财迷。

    她又一脸神秘地凑到桌前,生怕自己的话被人听见,用低三分的口吻说道:“他说……我五行少金,但是有旺夫像,只要和土旺的人结婚,相互弥补之下,三十岁以后就能大富大贵,还说结婚宜晚不宜早,最好三十以后再嫁人,我妈信了,所以她一直都没催我。”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放弃你了。”老蔡随口一说。

    “当然了,反正我妈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她就是太信命。咦,你说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不过说真的,算命道士给我算的还真有点准。”

    “怎么个准法?”还好她没太计较老蔡话里的内容。

    “我妈是去年卜的卦,她只告诉道士她的生辰,还有我爸的生辰,那道士推算了一番,立刻就知道我爸爸命里只能有两个女儿。你们知道的,我家确实就只有我和我妹妹两个。农村人重男轻女,我爸这一房没有男孩,其它房的亲戚都在笑话我爸呢……”

    老蔡则有些不以为然:“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呀?”

    “你家有你,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这有什么办法,谁叫女儿都是赔钱货。我爸让我读大学,却只让我妹妹上完初中。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是把我当儿子养的,以后说不定还要招什么上门女婿。哎……”摇头晃脑,小金难得地叹了口气。

    岁月如刀,长大了,免不了要遇到些麻烦不称心的事。

    “之后呢?我是说那个道士还说了什么?”相对于重男轻女的问题,炜倩似乎更在意算命道士说的话。

    小金若有所思,数秒后才说道:“说什么我差不多都忘了,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他说人的生命长短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只要是找他算卦的,他总会告诉卦者还能活几年。我印象中,他告诉过我我能活到多少岁,但是,我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具体是多少了。真后悔没有用手机录下来……”

    这么一说,还真怪了。

    预测祸福是一个算命先生的必备技能,不管他是胡说八道还是有理有据,总之他们总能说出个头头是道。但是能够预测生死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或许,他只是随便糊弄人的吧?

    就比如有个人跟你说,你三十年后某天会死,当然你不会在意,甚至会把他当神经病,即使你记下了时间,没准等三十年后,他人都不在了,就算你能活着,估计也把这事忘了个干净,更别说找他计较。

    “这算命的可真奇葩,肯定也就是瞎糊弄人的吧?他以为他是太上老君吗?我估计,也就那些富人之类的才会相信这个。”老蔡撇撇嘴,一脸不信。

    “你们还别不信,听说过邓霖澍吗?不知道自己搜一下。”

    手机一度娘。

    “gd省邓氏集团邓先龚的独生子,二十九岁接手邓氏集团,成为国内少有的年轻ceo之一,仅用了五年时间就把邓氏集团的规模扩大十倍不止,旗下经营着餐饮、旅游、服饰、奢侈品等众多行业……”

    “你看外面那栋古董店,八层的那个霖雨楼,就是他家开的一个小分店。他可是我们闽江五省的首富呢,财经新闻经常提到他们的公司,说是什么年度最具实力的企业之类的。你看他的照片,帅不帅?还有他的车,别墅……”

    老蔡不以为然,“哦……我从来不看这些新闻。话说,这些照片是咋回事?财经还喜欢爆人隐私吗?”

    小金已经被这‘不问世事’的老哥打倒了。

    “拜托,现在的社会要是有哪个人出名了,这些娱乐记者肯定会第一时间曝光他们,并如同蛔虫一样持续关注。不过可惜了呀,他去年去世了,年仅三十五岁。据知情人透露,这个邓霖澍曾经找人算过命,你们猜我说的是谁?当然就是现在这个道士啦,他说邓霖澍运好命短,活不过35岁,结果还真应验了,这条算命道士的新闻一下就被人挖出来了,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大家都叫他催命道士,当时连警方也介入了呢,这年头,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老蔡和炜倩两人一人一个手机查看着后续发展,什么“无辜枉死邓富帅,催命修罗老道士”、“现实版阎罗王--老道士的前世今生”,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其实,老蔡是看过这些标题的,只是当时并不感兴趣也就随手关掉了,放到现在已经称不上新闻。

    这世上天天死人,更何况,一直以来,他也不喜欢看这种‘标题比内容夸张’的网络帖子。

    至于炜倩不知道的理由很简单,每天都要学习医护知识,没时间看新闻。

    “都说是催命道士了,你老妈怎么还敢找他算命?万一他告诉你活不过今年,那你怎么办?在家等死啊?”

    “我妈……我妈那文化,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学都没毕业呢,哪儿看得懂这些新闻?只是听人说准,她就信了,我有什么办法呀?”小金有些不好意思,“他要告诉我活不过今年,那我肯定抓紧把自己想做的事做了呀,我才不会坐吃等死呢。再说了,他不是告诉我三十岁以后就是富贵命吗?肯定能活很长很长。”

    “那我可先祝你长命百岁呀,没准什么时候,手头紧了还能找你借点儿钱花。”

    “呸,我才要找你借呢。不要脸的臭老哥。”

    “哈哈……”

    一直低头看那些新闻的炜倩抬起了头:“小金,你知道那个道士在哪儿吗?”

    “知道呀,你要干嘛?想看看今年能不能把自己嫁出去吗?”

    炜倩白了一眼:“切,我才不愁嫁不出去,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而已。”

    但她的神色,却一点也看不出是那种随便问问的样子。

    老蔡心想,这里头一定有事:“要不,咱们去看看,正好现在时间还早。”

    墙面上时间显示10点12分,正是街面开始活跃的时候,一大波人还刚从夜生活疯狂后的沉睡里摆脱出来,陆陆续续出门,该上班的上班,陪女朋友的陪女朋友,都有自己的事。

    “哦……那好吧,其实不远,不过怎么去哦?”

    炜倩从包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在二人面前晃了晃:“这是我叔叔的车,刚好今天他不用,就被我借来咯。”

    看到那车钥匙,老蔡的心一下就凉了。

    不是因为别人开车自己骑踏板而凉,而是为‘没机会用自己的小踏板载俩大美女再趁机揩点油’而凉。

    亲爱的后背对不起,你今天注定没有那福气呀!/(ㄒo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