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酒劲已过！
这位敢冒百官之大不韪，走下当朝天子设置的十里送君亭，还依旧头也不回送孙瓒远赴徐州的新任镇抚司头头宋青涟，一至湫水灞桥，总算是识趣的下了前者他那半个师兄孙瓒的马车！
三十多里的路程，即便是赶着马车，也要行了大半日时光，更何况路上孙瓒不知为何的特地嘱咐赶车的马夫无需太急，故而到了这里，已然是几近黄昏！
这一路上，除了刚入马车时，宋青莲的昏昏欲睡，再这之后约莫一日的光阴中，他与他那半个师兄，倒也称得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谁知，下了马车，两人却并没有想象中双拥入怀一般的依依惜别，仅仅似乎心有灵犀的各自对着萩水吼了一嗓子！
然后相视一笑！
之后两人便是一言不发，没有说什么寒暄的言辞，只是将下车之前，孙瓒从随身包袱中抽出的一葫芦杏花酿来回传递，一人一口！
萩水有名，其名更是有意，不仅仅因为桥下这条水流的源头是那条最为波澜壮阔的九曲十八弯，更是因为这条支流虽然不大，没有惊涛拍岸的气势，可在景观一词上却能够与那条源头是天山雪岭的洛江媲美，甚至其独有的夏雪冬虹，还要略胜一筹！
夏有柳，絮扬起雪！
冬存泉，水奔成虹！
......
自古而来，既有美景则必逃不出诗词歌赋的赞美！
故而，这条即是景色宜人又是不舍昼夜奔流不息的了萩水，变成了莘莘学子赏景抒怀的有感而发之地。
不过，才气十足，也在会稽山宫求过学更是在各自时代属于凤毛麟角的两人，却并没有像会稽山宫那三位圣人出山一行在此处，便莫测高深的来上一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也没有像当年脚踢红袍大太监的那位洒脱自然的吟上一句，万般皆下品，遮眼云烟！
况且自认人俗人两枚的二人心有灵犀的认为，凭吊古今，缅怀故人，送君远行的千言万语，还不如以静静品鉴的方式来寄托自己的杂绪！
因此，天街小雨忽然滴滴落下，两人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依旧是一言不发，任凭那壶来回传递的杏花酿喝了大半！
......
又小酌一口，此时天色已晚，黑云未散，雨更大了！
宋青莲仰头看了看天色，低下头略带试探的摇了摇酒葫，没有由头的苦笑一声。
这一声，不知是在苦笑已经湿了大半的自己，还是在然后感慨酒壶中好酒太少，实在不够尽兴！
不过，再叹了这一声之后，宋青莲便是目光收回，盯着身旁的孙瓒！
依旧只是盯着，宋青莲没有开口，直到已经有些微醺的孙瓒也同样收回目光，已然眉开目笑的宋青莲这才对这位称得上半个师兄略微抱拳，孙瓒自然知道宋青莲已经有了离去的意思，故而半醉半醒的他并没有半分阻挠，只是不合时宜的咧嘴一笑，然后摆了摆手！
看着孙瓒的手势，宋青莲先是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孙瓒身后那已递出罗伞的妇人摆手笑拒，这才后退三步再也不做寒暄的掉头而去！
宋青涟这边刚刚一走，一柄罗伞悄然撑开，正巧挡在了称的上突如其来的大雨以及孙瓒的发髻之间。
挡倒是挡住了，可这突然没了骤雨侵袭，孙瓒却并没有回过头看看到底是谁拿来的这柄罗伞，他只是将葫中酒往前一递，然后又是将双手收回，开怀大笑道：“你这小子送我这么久，看来可不单单想来尝两口我这当年入惊鸿城就藏下地的杏花酿，可不过无论如何，到头来也称得上是好心，放心吧，既然我孙瓒的这条康庄大道本就乘了大人的情，这次又是免去一死，如何不会死而后已.....”
一口饮尽，孙瓒大发豪情的将酒壶抛向河中，狂笑道：“这次注定是我错了，可是如今作为左膀右臂的我都有这个想法，别人又如何看不清楚？不过说实话，真是不怎么希望有那么一天，这个朝堂之上，没有了大人鞠躬尽瘁，更不希望，徐州城墙下有京城之人连夜投奔！”
抹干了不知何处而来的泪珠，孙瓒这才回过头看着着相伴二十余载的结发之妻，醉醺醺的孙瓒叹气的继续道：“恐怕今日过后，凤阳司马家我们就再也去不了了，毕竟今日过后，只能如此的我和他们道不同呀！”
一语落地，倒是给这本就没有平静意思的灞桥平添了一道惊雷！
炸雷之音，不绝于耳！
不知是惊雷震心还是如何，在这巨响过后，这位午间在十里送君亭下以及午后在马车上无任何表情的妇人身子竟然微微颤栗，甚至于有倾倒之像！
见状，孙瓒赶忙接过妇人手中的罗伞，并是紧紧的攥着妇人的手，心中暗自伤神苦笑：“这世间，哪有儿女不恋家？”
......
虽说没有那四月柳飞雪的奇异美景，但这一路上依旧柳枝随风而舞，郁郁葱葱，雨水随风而落，洋洋洒洒，路上行人因雨无法前行，急急切切，这些相互混杂的别是一番风味的忙忙碌碌！
有些学子欢喜奇山异水，觉得这些鬼斧刀工，美艳的不可方物，于是豪气万丈的寄情山河，但是有些学子却独爱民生喜乐，觉得若是自家诗句若是能够将百姓疾苦刻画的淋漓尽致，造福一方，倒也不失是一桩美事！
所以文林之中，这两者有名的诗句皆是数不胜数！
可这位宋青莲高才，在奔赴惊鸿城的路上却依旧像方才在湫水之处一样没有感同身受的吟诗作对！
甚至于此时坐在马车之上，只是一个劲的招呼车夫埋头赶路！
这一点无可厚非，毕竟身处翰林院，并且此时又是一跃龙门，身着从三品官补子的他此刻的心思并未放在这个上面！
于他而言，这座偌大的惊鸿城内能够把酒言欢的同龄人却仅仅只有一个，而今日宋青莲自己置身事外的送孙瓒至湫水灞桥，说白了两个含义，一来代尚书令为自己这半个师兄践行，二来则是有些私心的想要找个独处想事的清净之地，想一想如何才能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将自己的知己好友徐江南身上那份远赴边疆的诰命，剔除干净！
体弱多病的徐江南可绝对是无法承受边疆之苦的，甚至于如今朝堂上的态势就算是有韩德昭韩公公亲自坐镇，在他宋青涟看来，自己的这位知己好友恐怕不到边疆就会被其他两个身负诰命的将军吃了肉还不吐骨头的弄死在官道上。
宋青莲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心中苦笑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那位还是一个在自己看来满腹经纶无处撒野的读书种子，本来要真说起来，这颜如玉对于千里求学的读书人来说比起侃侃而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扔掉圣贤书来个花前月下的也不失为一番美谈，可偏偏自己的这位知己好友徐江南的心上人却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
大雨逐渐变小，马夫快马加鞭又一次行至十里送君亭！
可不曾想，马车忽然停了，一动不动！
宋青涟撩起幕帘，刚想要问清缘由，结果却发现映入其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一片！
黑甲，黑马，冷冽无双！
兵甲一千有余，任凭风雨侵袭，这一千兵甲却是岿然不动！
宋青涟眯缝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惊呼道：“御林军？”
一语出口，宋青涟忙是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在十里送君亭下，四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尚书令，这四双眼睛的主人哪个权倾朝野的存在，宋青涟不敢怠慢，忙是快步入亭！
可没曾想，还未入亭，大皇子，二皇子，还有赴送风雅三皇子竟然连忙起身相迎，而在宋青涟入亭之后，大皇子却是带三位皇子对着宋青涟一同告辞道：“总算是等到了，也不枉我们今日专门冒雨走上一遭，少年才俊果然如张尚书所言呀，不过今日的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三位就不打扰你们二位叙谈了！”
宋青涟受宠若惊的忙是跪伏在地！
就连朝堂之上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尚书令都是瞪大了双眼将一切看到眼中！
不过毕竟老迈，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送之，可却由于有力不逮，只能作罢的笑着回复道：“十里送君亭，意思明了，三位皇子请恕老夫不敬之罪！”
三位皇子并未因此而突如其来的雷霆震怒，只是披甲跨马，一千御林军紧随其后，策马扬起一阵水滴，匆匆而去！
目送三人离去，宋青涟依旧背负针芒，就连坐下还是觉得人虽走茶未凉的如坐针毡！
“送走了？”张书麓忽然转过头轻声问道。
宋青涟方才回神的点了点头，然后眉头紧皱！
得到了答复，张书麓双手插袖，似乎田间农夫一般的心中了然道：“无非是我想来这送君亭下想看上一看，毕竟今明两日，从这里走的人可不止你那位半个师兄一人而已，清涟呀还真别说，我们大楚还真是人才济济，虎虎生风都道不完那两个将军的神韵了！”
宋青涟赶忙问道：“徐江南他？”
张书麓眯缝着眼，将手放在宋青涟掌心处，画着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三皇子背后那个瞎子冼风华钦定的此人，此人必然有你我看不到的地方！”
宋青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个瞎子，你不清楚，我还是信得过的，这些年的谋士中，就数他最像我的那位师兄，所以放心吧，徐江南生命必定无碍！”
宋青涟身心微微一怔！
似乎感受到了宋青涟的震惊，这位闭着眼睛都可以看清天下的张书麓再一次缓缓睁开眼睛，并是搭着宋青涟的肩膀，半佝偻着身子，悠悠的沉吟道：“某些时候，那句我们文人最不爱听的话，说的有那么些道理，对着民生疾苦，对着锦绣山河，吟诗作对只是徒劳，手无缚鸡之力带来的只会是百无一用，有时候甚至不如一个耕作的老农呀！”
这位敢冒百官之大不韪，走下当朝天子设置的十里送君亭，还依旧头也不回送孙瓒远赴徐州的新任镇抚司头头宋青涟，一至湫水灞桥，总算是识趣的下了前者他那半个师兄孙瓒的马车！
三十多里的路程，即便是赶着马车，也要行了大半日时光，更何况路上孙瓒不知为何的特地嘱咐赶车的马夫无需太急，故而到了这里，已然是几近黄昏！
这一路上，除了刚入马车时，宋青莲的昏昏欲睡，再这之后约莫一日的光阴中，他与他那半个师兄，倒也称得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谁知，下了马车，两人却并没有想象中双拥入怀一般的依依惜别，仅仅似乎心有灵犀的各自对着萩水吼了一嗓子！
然后相视一笑！
之后两人便是一言不发，没有说什么寒暄的言辞，只是将下车之前，孙瓒从随身包袱中抽出的一葫芦杏花酿来回传递，一人一口！
萩水有名，其名更是有意，不仅仅因为桥下这条水流的源头是那条最为波澜壮阔的九曲十八弯，更是因为这条支流虽然不大，没有惊涛拍岸的气势，可在景观一词上却能够与那条源头是天山雪岭的洛江媲美，甚至其独有的夏雪冬虹，还要略胜一筹！
夏有柳，絮扬起雪！
冬存泉，水奔成虹！
......
自古而来，既有美景则必逃不出诗词歌赋的赞美！
故而，这条即是景色宜人又是不舍昼夜奔流不息的了萩水，变成了莘莘学子赏景抒怀的有感而发之地。
不过，才气十足，也在会稽山宫求过学更是在各自时代属于凤毛麟角的两人，却并没有像会稽山宫那三位圣人出山一行在此处，便莫测高深的来上一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也没有像当年脚踢红袍大太监的那位洒脱自然的吟上一句，万般皆下品，遮眼云烟！
况且自认人俗人两枚的二人心有灵犀的认为，凭吊古今，缅怀故人，送君远行的千言万语，还不如以静静品鉴的方式来寄托自己的杂绪！
因此，天街小雨忽然滴滴落下，两人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依旧是一言不发，任凭那壶来回传递的杏花酿喝了大半！
......
又小酌一口，此时天色已晚，黑云未散，雨更大了！
宋青莲仰头看了看天色，低下头略带试探的摇了摇酒葫，没有由头的苦笑一声。
这一声，不知是在苦笑已经湿了大半的自己，还是在然后感慨酒壶中好酒太少，实在不够尽兴！
不过，再叹了这一声之后，宋青莲便是目光收回，盯着身旁的孙瓒！
依旧只是盯着，宋青莲没有开口，直到已经有些微醺的孙瓒也同样收回目光，已然眉开目笑的宋青莲这才对这位称得上半个师兄略微抱拳，孙瓒自然知道宋青莲已经有了离去的意思，故而半醉半醒的他并没有半分阻挠，只是不合时宜的咧嘴一笑，然后摆了摆手！
看着孙瓒的手势，宋青莲先是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孙瓒身后那已递出罗伞的妇人摆手笑拒，这才后退三步再也不做寒暄的掉头而去！
宋青涟这边刚刚一走，一柄罗伞悄然撑开，正巧挡在了称的上突如其来的大雨以及孙瓒的发髻之间。
挡倒是挡住了，可这突然没了骤雨侵袭，孙瓒却并没有回过头看看到底是谁拿来的这柄罗伞，他只是将葫中酒往前一递，然后又是将双手收回，开怀大笑道：“你这小子送我这么久，看来可不单单想来尝两口我这当年入惊鸿城就藏下地的杏花酿，可不过无论如何，到头来也称得上是好心，放心吧，既然我孙瓒的这条康庄大道本就乘了大人的情，这次又是免去一死，如何不会死而后已.....”
一口饮尽，孙瓒大发豪情的将酒壶抛向河中，狂笑道：“这次注定是我错了，可是如今作为左膀右臂的我都有这个想法，别人又如何看不清楚？不过说实话，真是不怎么希望有那么一天，这个朝堂之上，没有了大人鞠躬尽瘁，更不希望，徐州城墙下有京城之人连夜投奔！”
抹干了不知何处而来的泪珠，孙瓒这才回过头看着着相伴二十余载的结发之妻，醉醺醺的孙瓒叹气的继续道：“恐怕今日过后，凤阳司马家我们就再也去不了了，毕竟今日过后，只能如此的我和他们道不同呀！”
一语落地，倒是给这本就没有平静意思的灞桥平添了一道惊雷！
炸雷之音，不绝于耳！
不知是惊雷震心还是如何，在这巨响过后，这位午间在十里送君亭下以及午后在马车上无任何表情的妇人身子竟然微微颤栗，甚至于有倾倒之像！
见状，孙瓒赶忙接过妇人手中的罗伞，并是紧紧的攥着妇人的手，心中暗自伤神苦笑：“这世间，哪有儿女不恋家？”
......
虽说没有那四月柳飞雪的奇异美景，但这一路上依旧柳枝随风而舞，郁郁葱葱，雨水随风而落，洋洋洒洒，路上行人因雨无法前行，急急切切，这些相互混杂的别是一番风味的忙忙碌碌！
有些学子欢喜奇山异水，觉得这些鬼斧刀工，美艳的不可方物，于是豪气万丈的寄情山河，但是有些学子却独爱民生喜乐，觉得若是自家诗句若是能够将百姓疾苦刻画的淋漓尽致，造福一方，倒也不失是一桩美事！
所以文林之中，这两者有名的诗句皆是数不胜数！
可这位宋青莲高才，在奔赴惊鸿城的路上却依旧像方才在湫水之处一样没有感同身受的吟诗作对！
甚至于此时坐在马车之上，只是一个劲的招呼车夫埋头赶路！
这一点无可厚非，毕竟身处翰林院，并且此时又是一跃龙门，身着从三品官补子的他此刻的心思并未放在这个上面！
于他而言，这座偌大的惊鸿城内能够把酒言欢的同龄人却仅仅只有一个，而今日宋青莲自己置身事外的送孙瓒至湫水灞桥，说白了两个含义，一来代尚书令为自己这半个师兄践行，二来则是有些私心的想要找个独处想事的清净之地，想一想如何才能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将自己的知己好友徐江南身上那份远赴边疆的诰命，剔除干净！
体弱多病的徐江南可绝对是无法承受边疆之苦的，甚至于如今朝堂上的态势就算是有韩德昭韩公公亲自坐镇，在他宋青涟看来，自己的这位知己好友恐怕不到边疆就会被其他两个身负诰命的将军吃了肉还不吐骨头的弄死在官道上。
宋青莲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心中苦笑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那位还是一个在自己看来满腹经纶无处撒野的读书种子，本来要真说起来，这颜如玉对于千里求学的读书人来说比起侃侃而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扔掉圣贤书来个花前月下的也不失为一番美谈，可偏偏自己的这位知己好友徐江南的心上人却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
大雨逐渐变小，马夫快马加鞭又一次行至十里送君亭！
可不曾想，马车忽然停了，一动不动！
宋青涟撩起幕帘，刚想要问清缘由，结果却发现映入其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一片！
黑甲，黑马，冷冽无双！
兵甲一千有余，任凭风雨侵袭，这一千兵甲却是岿然不动！
宋青涟眯缝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惊呼道：“御林军？”
一语出口，宋青涟忙是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在十里送君亭下，四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尚书令，这四双眼睛的主人哪个权倾朝野的存在，宋青涟不敢怠慢，忙是快步入亭！
可没曾想，还未入亭，大皇子，二皇子，还有赴送风雅三皇子竟然连忙起身相迎，而在宋青涟入亭之后，大皇子却是带三位皇子对着宋青涟一同告辞道：“总算是等到了，也不枉我们今日专门冒雨走上一遭，少年才俊果然如张尚书所言呀，不过今日的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三位就不打扰你们二位叙谈了！”
宋青涟受宠若惊的忙是跪伏在地！
就连朝堂之上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尚书令都是瞪大了双眼将一切看到眼中！
不过毕竟老迈，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送之，可却由于有力不逮，只能作罢的笑着回复道：“十里送君亭，意思明了，三位皇子请恕老夫不敬之罪！”
三位皇子并未因此而突如其来的雷霆震怒，只是披甲跨马，一千御林军紧随其后，策马扬起一阵水滴，匆匆而去！
目送三人离去，宋青涟依旧背负针芒，就连坐下还是觉得人虽走茶未凉的如坐针毡！
“送走了？”张书麓忽然转过头轻声问道。
宋青涟方才回神的点了点头，然后眉头紧皱！
得到了答复，张书麓双手插袖，似乎田间农夫一般的心中了然道：“无非是我想来这送君亭下想看上一看，毕竟今明两日，从这里走的人可不止你那位半个师兄一人而已，清涟呀还真别说，我们大楚还真是人才济济，虎虎生风都道不完那两个将军的神韵了！”
宋青涟赶忙问道：“徐江南他？”
张书麓眯缝着眼，将手放在宋青涟掌心处，画着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三皇子背后那个瞎子冼风华钦定的此人，此人必然有你我看不到的地方！”
宋青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个瞎子，你不清楚，我还是信得过的，这些年的谋士中，就数他最像我的那位师兄，所以放心吧，徐江南生命必定无碍！”
宋青涟身心微微一怔！
似乎感受到了宋青涟的震惊，这位闭着眼睛都可以看清天下的张书麓再一次缓缓睁开眼睛，并是搭着宋青涟的肩膀，半佝偻着身子，悠悠的沉吟道：“某些时候，那句我们文人最不爱听的话，说的有那么些道理，对着民生疾苦，对着锦绣山河，吟诗作对只是徒劳，手无缚鸡之力带来的只会是百无一用，有时候甚至不如一个耕作的老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