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妓 女与叫 花 子
楚国都城，名曰惊鸿！
城名惊鸿，坐落在城内的天下第一大阵，其名也是惊鸿，虽然名字有些过于俗气，没有任何豪气云天的意思！
可这座城池却是楚国之中，名符其实的第一雄城！
于惊鸿城内外的朝堂百官、江湖豪杰，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
甚至于，蛰伏南方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蜀国朝堂，以及前朝后梁朝堂，吸引力也是依旧存在！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只是对于两者的吸引不尽相同而已。
后者远在六千里地之外，故而不必细说，无非就是两个算不上并且比泱泱大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春秋余孽，一直做着一统天下的黄粱美梦。
前者呢，则是这座在楚国六千里云和月中，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座位居楚国中原重地的惊鸿城，城内的一切都可谓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味佳肴！
故而，这座被权力熏染，并且被惊鸿阵法包裹的皇家重地，并没有想象中的和和气气，也没有那般无任何幺蛾子可言的平静样子，只是一股脑的勾心斗角而已！
先不去说官场的上各位金章紫绶的大老爷，其暗地里敲的那叮咚响的小算盘！
就连朝堂下的那些平头百姓的也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的风平浪静，和气融融,当然，这种种些看上去肮脏不堪的恶心行径，究根结底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所以，在这块得天独厚的地界上，某些文人说上一些颠倒黑白甚至于诛人诛心的话则是意料之中的，而某些武人做些偷鸡摸狗甚至于打家劫舍的事也是同样的情有可原的！
毕竟，惊鸿城内，真真正正的天子脚下！
曾经，有好事者根据镇抚司衙门内那本《尸格》所记载，估摸了一下，自楚国开国以来，惊鸿城外，那条湍湍环流的护城河里，捞起来的无名浮尸，没有千八百，也有五六百了！
而一切的一切，在惊鸿城百姓的眼中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
西市，满江楼内，站在窗边的乔九指自然，也是当然十分清楚这些。
甚至，对于他而言，更喜欢这些，不过，此时的他，遥看不远处的自己最喜欢的正街，手中捏着的那封信，却是不似从前的紧了三分。
惊鸿城内，紫禁城外，共设有六大门，南北各有一门，东西各有两门，分别名唤：长乐，安定，永宁，安远，尚武，奉贤，取得是文臣武将，长安永安之意！
而在这六门之内，又是有六条以此六门为名的主街直通紫禁内院。
不过，这六条主街，却是各司其职，秀女入宫，昭君出塞，点将出征，祭祖拜天，吉日庆典皆是不同。
自然而然，这六条主街风格也就大相径庭。
长乐，安定，永宁，安远四条主街虽有差异，但全都是一幅派官家的严苛作风，剩下的，那尚武，奉贤则是由于其街道两侧依附其生的东市、西市，更加贴近平头百姓，栩栩如生。
所以，在人来人往之下，这两条正街总是一副鑫鑫向往的场面，虽然说不上什么群英汇翠，却也可以骂一句鱼龙混杂！
自楚国立国建都以来，惊鸿内城上流人物之间便有流传着一句话：都城内，双市旁，逍遥快活仙人羡！
在这里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公孙王贵都不能逃脱，故而就更不用说一介布衣，平头百姓了！
从惊鸿城落成以来，东市一直安静，西市向来吵闹！
可偏偏，乔九指所在的满江楼，却是西市之中比东市最安静的地界还要安静的地方！
并不是说此处深处幽僻之地，只是门前虽然热闹至极，但由于此间楼阁的特殊石材隔绝了这几份吵闹，使得这满江楼内平添了几份奇特的幽静罢了。
乔九指所在的房间很奢华，甚至于可以用奢靡形容！
富丽堂皇，所有能看的摸得着的东西都是可以叫的出名号的，并且全都是楚国之中一等一的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不过，此时，似乎这些拿着数百两银子打造的一切，没有哪一件物件能够入的了他的法眼。
或者更准确的说，此刻的乔九指，那外人称赞的那七窍玲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才最为合适。
当然，房间内大部分都是死物，故而根本不会对其不理不睬有什么怨念而言，可唯独一件与众不同，嘴上虽无怨气，但心中早已怨气滔天！
乔九指在东市之内的听香阁千挑万选的自己，结果一入门便是将自己扔在床上，自顾自的负手独立，这一举动，实在是让床上风姿绰约，诱人心扉的女子大惑不解！
难不成是自己这从那本书里学到的狐媚之术还不到家？怎么外面盛传的如此的一阳刚男儿，如珍宝一般的品鉴自己之后，竟然是半点的不漏痕迹？
又或者说，真像传闻一般，这名震西市的乔九指是拜了紫禁城内的某位身着大红袍的阉人作了干爹，才能在这西市呼风唤雨的？如此的话，此人莫非也是一个烂屁股的阴阳人？
狗屁的金屋藏娇又尝娇，若是如此，今日这一身可算是白瞎了！
想着想着，女子心中咯咯一笑。
不过，笑过之后，对于这背身而立的乔九指，床上的女子面漏鄙夷！
当然，这种不屑一顾也只存留了一瞬。
片刻之后，床上的羊脂美人轻启盖在自己身上的紫荆绣西域金蚕丝被，漏出自己那一丝不遮的婀娜身段，轻声慢语，语气中更是带着一丝丝楚楚可怜道:“官人，是看不起燕梅儿这卑贱的身子吗？”
乔九指似乎并没有听到女子的苦苦哀求，他只是在巡视一圈之后，将目光投向了窗口对面一条小巷口。
一眼过后，目不转睛！
小巷口很黑，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自然，**身子的曼妙女子顺着乔九指的目光向那处看去，想要看这西市人见可怖的乔九指到底在看些什么，也就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不过，似乎是身后女子的轻呼轻吸惊扰到了乔九指，只听一言不发的他竟是曼声道：“当年，名满京城，才华横溢的三辩之才，虽然有人惋惜为其不值，可更多的不都是人人嗤之以鼻的吗？”
女子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待其想到什么之后，竟是双手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
燕梅儿的惊呼并非是没有道理，毕竟在这惊鸿城内“柳毅”这两个字早已经列入了人人的十大禁忌。
并不是因为此人十恶不赦，甚至于此人还是赵家天子钦点的状元，只是此人那三辩其中的人辩太过于乖张而已！
那句众人自由身，何为跪倒在金銮殿之上狗咬尾巴一般的楚楚可怜，至今想来还是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之言。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本来可以平步青云的，一夜之间连名字都成了禁忌，若是隔墙有耳且某些不长眼睛的人，口中流出了这两个名字，说不定明日，护城河之上就又是多了浮尸一具！
定了定神，燕梅儿咽了口吐沫，缓缓道：“官人可说的是有三辩鬼才之称的柳先生？”
乔九指并没有掩饰,更没有丝毫因为口漏禁忌而神色慌张，也没有因为燕梅儿的惊慌失措而嗤笑，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生来当饮酒，何须附权贵，好一个何须附权贵，一鸣惊人之后，甚至于做过拳打宰相，脚踢红袍之举，可到头来呢？还不是默默无闻的客死他乡，只剩下你们这些卖艺也卖身的姑娘们为其......”
燕梅儿并不以为然，自己心底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勾栏女子，所以在她看来，柳毅那不要钱的小曲更让自己欣喜若狂。
故而，壮了壮胆子，燕梅儿理直气壮道：“可他的小曲实在是......”
“哼......！”顿了一顿，乔九指还想继续点评那位传闻的人物！
不过话还没出口，他却再看到小巷口的一个身影之后，慢慢转过身子，面漏如释重负的喜意，并且这喜意之中又透漏着浓浓的色意。
谁知，这色意刚刚悄然挂到脸上，乔九指却是猛然一回头，而且他再次回头时，脸上已经面露杀意！
悄然退去杀意，只见他将拇指食指放在嘴边，打了一哨声。
哨声刚落，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乔九指的身后，而在这两道身影之间则是一位半死不活的老叫花子。
这可吓坏了其身后赤身裸体的燕梅儿。
这位老叫花子，自己可是认识的，甚至于自己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还打赏了此人几个铜板。
燕梅儿战战兢兢，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平静道：“巷子口那人出现之后，您老这眼睛可是一直盯着就没歇过，甚至于人来人往的都不知道将手中的破碗抬起来摇摇，说说吧，您这？难不成在这惊鸿城内有赛过银子的东西吸引着你？”
老叫花子似乎也是被吓了一个不轻，只是一个劲的拱手求饶，全然不顾乔九指的问话。
“已经明摆着的事实了，你又是何必要如此的装模作样？”
被询问了两次，老叫花子这才不明就里的摸了摸耳朵，摆了摆手，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看着老叫花子如此作态，乔九指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所想要的答案，不过他并不懊恼，反而是忽然笑道：“哦，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你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赔个礼道个歉？这样吧，让你尝尝这位虽然不是花魁但是比花魁更有滋味的燕梅儿，就权当在下的一点儿心意，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说完这话，乔九指眯缝着眼的看着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微微一怔抬起头，连忙摆手，不住地往后退去。
一旁的燕梅儿则是听到此言，目瞪口呆，盯着一旁的颤颤巍巍的老叫花子打量了半晌，这才不甘心的下定决心退到床边，一副欲拒还迎，却又梨花带雨的样子。
财大气粗的乔九指自然对此视而不见，他只是抓着老叫花子的手臂，然后猛然一甩，这一甩正巧将甩到燕梅儿的脚边。
燕梅儿抹了把眼泪，努了努嘴，低声的抽泣起来。
若是乔九指观察细微，那么便会发现，此时的燕梅儿眼神中却似乎多了一份不该有的杀意。
突然，方才还一副楚楚可怜的燕梅儿，一脚踢开脚边的老叫花子，从紫荆绣西域金蚕丝被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奔乔九指。
这一切发生的在是快，乔九指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应对，匕首已至咽喉。
可在乔九指认命的一瞬间，却没有出现一剑封喉的血洒大地！
反而出现的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奇迹。
方才瑟瑟发抖的老叫花子不知何时直起身子，而他的手里同样有一匕首，匕首似蛇，正巧并且是快一步的从正面点在了女子的心脏之处，不偏不移。
乔九指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惊恐万分。
老叫花子气定神闲，佝偻着身子一言不发。
两个人如此之下安静了许久，这位人见可怖的西市大魔头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对着老叫花子甚至于微微弯膝道：“前辈，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谢前辈搭救之恩，你，呸，您想在这惊鸿西市得到些什么？无论是什么，凭您救了我一命，小的万死不辞！”
老叫花子安然的直起身子，安然的受了此礼，然后微微笑道：“什么也不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话未言尽，老叫花子那方才快若鬼魅的匕首，猛然插在了乔九指的心脏处。
这位称得上杀人不眨眼的乔九指看着心脏处的匕首，惊悚万分！
而在他倒地的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件更让自己惊悚的事情，方才在其身后的两位自己请来的二品高手并非是咽喉处一击致命，而是心脏。
二品之上？
.......
西市地头蛇乔九指死了，老叫花子却似乎只是做了一很普通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的他也只是在一旁的水盆之中洗了把脸，然后将一身破烂衣服脱掉！
不过，再清洗完毕之后，刚刚还是老叫花子模样的老者，漏出却是一身灰色长衫与一妖邪的少年面庞！
这位少年舔了舔自己纹着蛇也如蛇一般的匕首，回过头对着乔九指的尸首淡淡的说道：“只是，若是你死在了她的手里，那么我来干什么？”
城名惊鸿，坐落在城内的天下第一大阵，其名也是惊鸿，虽然名字有些过于俗气，没有任何豪气云天的意思！
可这座城池却是楚国之中，名符其实的第一雄城！
于惊鸿城内外的朝堂百官、江湖豪杰，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
甚至于，蛰伏南方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蜀国朝堂，以及前朝后梁朝堂，吸引力也是依旧存在！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只是对于两者的吸引不尽相同而已。
后者远在六千里地之外，故而不必细说，无非就是两个算不上并且比泱泱大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春秋余孽，一直做着一统天下的黄粱美梦。
前者呢，则是这座在楚国六千里云和月中，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座位居楚国中原重地的惊鸿城，城内的一切都可谓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味佳肴！
故而，这座被权力熏染，并且被惊鸿阵法包裹的皇家重地，并没有想象中的和和气气，也没有那般无任何幺蛾子可言的平静样子，只是一股脑的勾心斗角而已！
先不去说官场的上各位金章紫绶的大老爷，其暗地里敲的那叮咚响的小算盘！
就连朝堂下的那些平头百姓的也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的风平浪静，和气融融,当然，这种种些看上去肮脏不堪的恶心行径，究根结底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所以，在这块得天独厚的地界上，某些文人说上一些颠倒黑白甚至于诛人诛心的话则是意料之中的，而某些武人做些偷鸡摸狗甚至于打家劫舍的事也是同样的情有可原的！
毕竟，惊鸿城内，真真正正的天子脚下！
曾经，有好事者根据镇抚司衙门内那本《尸格》所记载，估摸了一下，自楚国开国以来，惊鸿城外，那条湍湍环流的护城河里，捞起来的无名浮尸，没有千八百，也有五六百了！
而一切的一切，在惊鸿城百姓的眼中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
西市，满江楼内，站在窗边的乔九指自然，也是当然十分清楚这些。
甚至，对于他而言，更喜欢这些，不过，此时的他，遥看不远处的自己最喜欢的正街，手中捏着的那封信，却是不似从前的紧了三分。
惊鸿城内，紫禁城外，共设有六大门，南北各有一门，东西各有两门，分别名唤：长乐，安定，永宁，安远，尚武，奉贤，取得是文臣武将，长安永安之意！
而在这六门之内，又是有六条以此六门为名的主街直通紫禁内院。
不过，这六条主街，却是各司其职，秀女入宫，昭君出塞，点将出征，祭祖拜天，吉日庆典皆是不同。
自然而然，这六条主街风格也就大相径庭。
长乐，安定，永宁，安远四条主街虽有差异，但全都是一幅派官家的严苛作风，剩下的，那尚武，奉贤则是由于其街道两侧依附其生的东市、西市，更加贴近平头百姓，栩栩如生。
所以，在人来人往之下，这两条正街总是一副鑫鑫向往的场面，虽然说不上什么群英汇翠，却也可以骂一句鱼龙混杂！
自楚国立国建都以来，惊鸿内城上流人物之间便有流传着一句话：都城内，双市旁，逍遥快活仙人羡！
在这里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公孙王贵都不能逃脱，故而就更不用说一介布衣，平头百姓了！
从惊鸿城落成以来，东市一直安静，西市向来吵闹！
可偏偏，乔九指所在的满江楼，却是西市之中比东市最安静的地界还要安静的地方！
并不是说此处深处幽僻之地，只是门前虽然热闹至极，但由于此间楼阁的特殊石材隔绝了这几份吵闹，使得这满江楼内平添了几份奇特的幽静罢了。
乔九指所在的房间很奢华，甚至于可以用奢靡形容！
富丽堂皇，所有能看的摸得着的东西都是可以叫的出名号的，并且全都是楚国之中一等一的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不过，此时，似乎这些拿着数百两银子打造的一切，没有哪一件物件能够入的了他的法眼。
或者更准确的说，此刻的乔九指，那外人称赞的那七窍玲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才最为合适。
当然，房间内大部分都是死物，故而根本不会对其不理不睬有什么怨念而言，可唯独一件与众不同，嘴上虽无怨气，但心中早已怨气滔天！
乔九指在东市之内的听香阁千挑万选的自己，结果一入门便是将自己扔在床上，自顾自的负手独立，这一举动，实在是让床上风姿绰约，诱人心扉的女子大惑不解！
难不成是自己这从那本书里学到的狐媚之术还不到家？怎么外面盛传的如此的一阳刚男儿，如珍宝一般的品鉴自己之后，竟然是半点的不漏痕迹？
又或者说，真像传闻一般，这名震西市的乔九指是拜了紫禁城内的某位身着大红袍的阉人作了干爹，才能在这西市呼风唤雨的？如此的话，此人莫非也是一个烂屁股的阴阳人？
狗屁的金屋藏娇又尝娇，若是如此，今日这一身可算是白瞎了！
想着想着，女子心中咯咯一笑。
不过，笑过之后，对于这背身而立的乔九指，床上的女子面漏鄙夷！
当然，这种不屑一顾也只存留了一瞬。
片刻之后，床上的羊脂美人轻启盖在自己身上的紫荆绣西域金蚕丝被，漏出自己那一丝不遮的婀娜身段，轻声慢语，语气中更是带着一丝丝楚楚可怜道:“官人，是看不起燕梅儿这卑贱的身子吗？”
乔九指似乎并没有听到女子的苦苦哀求，他只是在巡视一圈之后，将目光投向了窗口对面一条小巷口。
一眼过后，目不转睛！
小巷口很黑，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自然，**身子的曼妙女子顺着乔九指的目光向那处看去，想要看这西市人见可怖的乔九指到底在看些什么，也就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不过，似乎是身后女子的轻呼轻吸惊扰到了乔九指，只听一言不发的他竟是曼声道：“当年，名满京城，才华横溢的三辩之才，虽然有人惋惜为其不值，可更多的不都是人人嗤之以鼻的吗？”
女子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待其想到什么之后，竟是双手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
燕梅儿的惊呼并非是没有道理，毕竟在这惊鸿城内“柳毅”这两个字早已经列入了人人的十大禁忌。
并不是因为此人十恶不赦，甚至于此人还是赵家天子钦点的状元，只是此人那三辩其中的人辩太过于乖张而已！
那句众人自由身，何为跪倒在金銮殿之上狗咬尾巴一般的楚楚可怜，至今想来还是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之言。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本来可以平步青云的，一夜之间连名字都成了禁忌，若是隔墙有耳且某些不长眼睛的人，口中流出了这两个名字，说不定明日，护城河之上就又是多了浮尸一具！
定了定神，燕梅儿咽了口吐沫，缓缓道：“官人可说的是有三辩鬼才之称的柳先生？”
乔九指并没有掩饰,更没有丝毫因为口漏禁忌而神色慌张，也没有因为燕梅儿的惊慌失措而嗤笑，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生来当饮酒，何须附权贵，好一个何须附权贵，一鸣惊人之后，甚至于做过拳打宰相，脚踢红袍之举，可到头来呢？还不是默默无闻的客死他乡，只剩下你们这些卖艺也卖身的姑娘们为其......”
燕梅儿并不以为然，自己心底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勾栏女子，所以在她看来，柳毅那不要钱的小曲更让自己欣喜若狂。
故而，壮了壮胆子，燕梅儿理直气壮道：“可他的小曲实在是......”
“哼......！”顿了一顿，乔九指还想继续点评那位传闻的人物！
不过话还没出口，他却再看到小巷口的一个身影之后，慢慢转过身子，面漏如释重负的喜意，并且这喜意之中又透漏着浓浓的色意。
谁知，这色意刚刚悄然挂到脸上，乔九指却是猛然一回头，而且他再次回头时，脸上已经面露杀意！
悄然退去杀意，只见他将拇指食指放在嘴边，打了一哨声。
哨声刚落，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乔九指的身后，而在这两道身影之间则是一位半死不活的老叫花子。
这可吓坏了其身后赤身裸体的燕梅儿。
这位老叫花子，自己可是认识的，甚至于自己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还打赏了此人几个铜板。
燕梅儿战战兢兢，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平静道：“巷子口那人出现之后，您老这眼睛可是一直盯着就没歇过，甚至于人来人往的都不知道将手中的破碗抬起来摇摇，说说吧，您这？难不成在这惊鸿城内有赛过银子的东西吸引着你？”
老叫花子似乎也是被吓了一个不轻，只是一个劲的拱手求饶，全然不顾乔九指的问话。
“已经明摆着的事实了，你又是何必要如此的装模作样？”
被询问了两次，老叫花子这才不明就里的摸了摸耳朵，摆了摆手，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看着老叫花子如此作态，乔九指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所想要的答案，不过他并不懊恼，反而是忽然笑道：“哦，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你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赔个礼道个歉？这样吧，让你尝尝这位虽然不是花魁但是比花魁更有滋味的燕梅儿，就权当在下的一点儿心意，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说完这话，乔九指眯缝着眼的看着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微微一怔抬起头，连忙摆手，不住地往后退去。
一旁的燕梅儿则是听到此言，目瞪口呆，盯着一旁的颤颤巍巍的老叫花子打量了半晌，这才不甘心的下定决心退到床边，一副欲拒还迎，却又梨花带雨的样子。
财大气粗的乔九指自然对此视而不见，他只是抓着老叫花子的手臂，然后猛然一甩，这一甩正巧将甩到燕梅儿的脚边。
燕梅儿抹了把眼泪，努了努嘴，低声的抽泣起来。
若是乔九指观察细微，那么便会发现，此时的燕梅儿眼神中却似乎多了一份不该有的杀意。
突然，方才还一副楚楚可怜的燕梅儿，一脚踢开脚边的老叫花子，从紫荆绣西域金蚕丝被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奔乔九指。
这一切发生的在是快，乔九指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应对，匕首已至咽喉。
可在乔九指认命的一瞬间，却没有出现一剑封喉的血洒大地！
反而出现的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奇迹。
方才瑟瑟发抖的老叫花子不知何时直起身子，而他的手里同样有一匕首，匕首似蛇，正巧并且是快一步的从正面点在了女子的心脏之处，不偏不移。
乔九指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惊恐万分。
老叫花子气定神闲，佝偻着身子一言不发。
两个人如此之下安静了许久，这位人见可怖的西市大魔头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对着老叫花子甚至于微微弯膝道：“前辈，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谢前辈搭救之恩，你，呸，您想在这惊鸿西市得到些什么？无论是什么，凭您救了我一命，小的万死不辞！”
老叫花子安然的直起身子，安然的受了此礼，然后微微笑道：“什么也不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话未言尽，老叫花子那方才快若鬼魅的匕首，猛然插在了乔九指的心脏处。
这位称得上杀人不眨眼的乔九指看着心脏处的匕首，惊悚万分！
而在他倒地的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件更让自己惊悚的事情，方才在其身后的两位自己请来的二品高手并非是咽喉处一击致命，而是心脏。
二品之上？
.......
西市地头蛇乔九指死了，老叫花子却似乎只是做了一很普通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的他也只是在一旁的水盆之中洗了把脸，然后将一身破烂衣服脱掉！
不过，再清洗完毕之后，刚刚还是老叫花子模样的老者，漏出却是一身灰色长衫与一妖邪的少年面庞！
这位少年舔了舔自己纹着蛇也如蛇一般的匕首，回过头对着乔九指的尸首淡淡的说道：“只是，若是你死在了她的手里，那么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