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一行蓑衣
sun mar 13 21:10:17 cst 2016
六十年朝堂尘与土是楚国，八千里江湖云和月也是楚国！
所以，在这六十年内，八千里地生活的人都是楚人！
自然而然，陆凡就是其中一个！
尽管自打小记事起，陆凡就从未出过那个不知名的小山头，而且在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养出了一身锱铢必较的毛病，所以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楚人风流写意的那般潇洒自在！
不过喜好山间读书，泉下练剑的他倒是对楚国地理人文颇为了解，上至朝廷中手握国之根本的天子诸侯，下到江湖内仗剑走遍四方的少年游侠，但凡在外有点儿名声，并且在陆凡所看过的书中有所记载，就没有他不知道，不记得的。
这点连一向跟他不对眼，并且已经行了数百里甚至于数千里江湖路，见了数千甚至于数万江湖异士的孙老头对其过目不忘的本事那都是啧啧称奇的，甚至于有的时候也会向他讨教些皇亲国戚的宫闱密事来当着乐子听听！
此时哼着歌，走在这楚地官道上的陆凡抬起头看了眼前方空无一人的狭长官路，日落西山在其上映出的些许斑驳昏黄倒是让他感到有些落寞。
不过，当陆凡环顾四周时，又是被暮光映在官道两旁成荫绿树叶子之上的两色相间所吸引，他仔细瞧了瞧树叶上颇有水**融之感的两种颜色，心中不由想起春秋可算得上唯一的赢家的楚武王，更是出声赞道：“以前在山头由于树木茂盛，绿叶多数是遮盖了这晚间昏黄，现在两者相融，不多不少，不增不减倒是有些别样，即是一股生机勃勃，又是一阵苍凉萧瑟，怪不得书中说这八千里楚地，八千里美景！倒是点儿意思！”
陆凡看了眼摘了一片叶子可劲盯着想瞧出些门路却依旧是一头雾水的陆海，嘿嘿一笑，继续自言自语道：“这般层峦叠嶂的荒凉之地都有如此美景，由此可见楚国全部山河尽收眼底该是如何波澜壮阔，怪不得春秋之时那么多英雄儿郎为之折腰，如此想来的话，虽是诸侯却毫无丁点儿优势却让这些美景尽收自己囊中的楚武帝是何等人杰！”
陆凡有所感慨，一旁顽童心智的陆海也是来了兴致，不过他对于楚国倒是没有太多归属，所以只听他小声嘀咕道：“楚......”
“怎么？有点想知道我们脚下这大楚国的来历？”陆凡也是摘了一片叶子，不过他没有像陆海一样翻来覆去想着从嫩叶上找些什么，而是将叶子叼在嘴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上则是笑骂道：“以前那死老头抓着你看书，你就是不看，现在怎么来了兴致？真的想知道？”
陆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陆凡苦笑一声，然后双手撑在脑后，追忆道：“其实说咱们这楚国，就不得不说说我方才提及的也是楚国开国皇帝楚武帝，那可是一代人杰，尤其是春秋乱战之时，那可是大杀四方的主......”
“对了，哥哥你可不要告诉我连咱们村三岁稚童都能说出口的春秋之战你也不知道？”陆凡忽然问了一句！
陆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则是摇了摇头，憨笑一声！
“春秋来，七侯生，猫儿跳，狗儿叫，满腔热血下山去，春秋过，楚风留，娘亲哭，奶奶嚎，一堆枯骨葬山坳！”陆凡看着看起来有些恍然大悟的哥哥，颇为无奈的解释道：“歌谣是这么唱没错，但真要说起来春秋战乱倒是一场义战！至少书面上这么写的，而且起初也倒是一场义字当头的，只是大梁朝拱手让出中原就.......”
陆凡没有理会陆海疑惑的目光，而是叹了一声，继续道：“要说这春秋之战的义字何来就得提提大梁，前朝大梁官官勾结之风可谓由来已久更是积重难返，就连被世人称为文韬武略千古文帝的梁惠帝殚精竭虑到撒手人寰也是难以根除，但这人倒是不负盛名，劳心劳力，将已经在悬崖边上的大梁拉了一大把，颇有回暖的迹象，可你知道吗？此人对政事有所建树，可生孩子这等事上我就有些不敢苟同了，用咱们村王六说的话就是那玩意多半是不行！”
说着说着， 陆凡拿起手边水壶喝了口水，然后扭头看了眼本来不敢兴趣却被自己口中王六的一句昏话吸引到不可自我的傻哥哥，摇了摇头，心中已经明白他想说些什么，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道：“王六那家伙，以前有啥乐事我可不给你讲，哥哥你也不用求我，你要知道现在已经从山里出来了，自然眼光要放远点，所以我这当弟弟的至少也要给你讲讲你不知道而大家都知道的事，让你长长见识，你说对吧？”
陆海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
陆凡满意的说道：“那我就继续给你讲了，梁惠帝生孩子不行这话虽然是我说的，可史书中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明说出来罢了，毕竟是读书人写书多少在乎一个文雅，而且梁惠帝又是前无古人的千古文帝，怎么也要卖给他老人家几分薄面，况且大梁没了还有一个后梁蛰居一偶看着呢，梁惠帝之后就是那不成器只懂得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梁宣帝了，这人你总该有点印象吧？就是爷爷喝醉酒之后，嘴上总是挂着的那使得天下苍生民不聊生，无家可归，自己却骄奢淫逸，弃国而逃的梁跑跑......”
陆凡还想再说下去，可一旁已经不耐其繁的陆海却是有气无力的揉了揉眼睛，打断陆凡道：“困！”
陆凡颇为无奈，本来自己讲这段史实，是想由大及小，让一直在山里生活压根不懂什么礼节的陆海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要知道山里人在这方面不是太过在意，但山下就不一样了。
楚国当今皇上可不向楚武帝那样以武安邦，反而是有些背道而驰，讲求一个以文治国，依儒治民。
因此，那楚国的江湖也多多少少有所影响。
陆凡他想的简单，自己要找爷爷之事，毕竟是要在江湖中求人的，不可能一头闷到底，那不实际，所以既然要求人那就得走人家的规矩，行别人的礼数，这才叫让人家觉的舒服！
不过，当他看了哥哥的样子，才觉得此时提及这段历史倒是有些不合时宜。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要让这已经张口打哈，三日未眠的陆海好好的睡上一觉才是正途，不然他可不清楚自己身边这位的牛脾气上来是什么样子！
陆凡看了眼已经实在是难以管的住两眼皮的陆海，摇头轻叹一声，只得下了官道，准备在这两旁树林中看看，寻一个夜里落脚的地方！
.......
老天虽然对大梁没有什么好意，在梁惠帝刚刚将大梁搞得有点儿起色时，要了他的命，更是不到一年便绝了大梁的气数，但却对此时这陆海陆凡两兄弟青睐有加，本来陆凡还苦于可能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只能开荒劈林的将就一晚了，谁曾想，一下了官道，还未走上半个时辰便发现一坐废弃的古庙！
这倒让陆凡欣喜不已，虽然这古庙其外型已经破败不堪，连个仅存的看起来还有点儿样的门面也是胡乱堆放，其中更是一堆篝火在本就不大的地方倒映出了三个人影，可陆凡还是觉得这地方比露宿山林要好上太多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至于夜里被冷风刮得叫苦不迭！
一入这名唤枫岭的破庙，陆凡便瞥了一眼在窗户外面看不太清楚的三人，当其眼光瞄到三人皆是兵刃负背，蓑衣及身，冷冽挂脸之后，陆凡便收回目光，没有在往深处细细打量，而是微微颔首道：“叨扰了！”
这三人之中，靠着篝火独坐高位的是一挎着两柄宣花斧的魁梧汉子，此人在陆凡的进去此地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从脸上生出，不过当陆凡颔首以示抱歉之后，此人又是若无其事的平静回礼，表示无妨！
陆凡听着魁梧汉子的话，略微轻舒一口气，然后也不多做寒暄，而是找了一角就势坐了下去，闭目养神！
当然，已经困到双眼睁不开的陆海也是随着陆凡一道坐了下去，但相对于陆凡那假意闭眼养神，实则耳听八方来说，他可没有那心思，一屁股坐下去，呼噜声就已经从他嘴上响起了！
陆凡听着耳旁传来的震天的呼噜声，只能睁开眼对着篝火旁三位蓑衣男子，摊开手表示无奈！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得到回应，那为首的汉子根本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身边二人说道：“是时候了！”
然后三人一同站起身来，掸了掸土，在陆凡的注目之下离开了破庙！
三人前脚刚走，后脚陆凡便将哥哥摇醒，坐到了火堆旁，一点也没有想着那些人还会回来的架势，而是用手上方才捡起的树枝拨了拨篝火，嘴上嘟囔道：“月黑风高之夜，这一行蓑衣......”
六十年朝堂尘与土是楚国，八千里江湖云和月也是楚国！
所以，在这六十年内，八千里地生活的人都是楚人！
自然而然，陆凡就是其中一个！
尽管自打小记事起，陆凡就从未出过那个不知名的小山头，而且在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养出了一身锱铢必较的毛病，所以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楚人风流写意的那般潇洒自在！
不过喜好山间读书，泉下练剑的他倒是对楚国地理人文颇为了解，上至朝廷中手握国之根本的天子诸侯，下到江湖内仗剑走遍四方的少年游侠，但凡在外有点儿名声，并且在陆凡所看过的书中有所记载，就没有他不知道，不记得的。
这点连一向跟他不对眼，并且已经行了数百里甚至于数千里江湖路，见了数千甚至于数万江湖异士的孙老头对其过目不忘的本事那都是啧啧称奇的，甚至于有的时候也会向他讨教些皇亲国戚的宫闱密事来当着乐子听听！
此时哼着歌，走在这楚地官道上的陆凡抬起头看了眼前方空无一人的狭长官路，日落西山在其上映出的些许斑驳昏黄倒是让他感到有些落寞。
不过，当陆凡环顾四周时，又是被暮光映在官道两旁成荫绿树叶子之上的两色相间所吸引，他仔细瞧了瞧树叶上颇有水**融之感的两种颜色，心中不由想起春秋可算得上唯一的赢家的楚武王，更是出声赞道：“以前在山头由于树木茂盛，绿叶多数是遮盖了这晚间昏黄，现在两者相融，不多不少，不增不减倒是有些别样，即是一股生机勃勃，又是一阵苍凉萧瑟，怪不得书中说这八千里楚地，八千里美景！倒是点儿意思！”
陆凡看了眼摘了一片叶子可劲盯着想瞧出些门路却依旧是一头雾水的陆海，嘿嘿一笑，继续自言自语道：“这般层峦叠嶂的荒凉之地都有如此美景，由此可见楚国全部山河尽收眼底该是如何波澜壮阔，怪不得春秋之时那么多英雄儿郎为之折腰，如此想来的话，虽是诸侯却毫无丁点儿优势却让这些美景尽收自己囊中的楚武帝是何等人杰！”
陆凡有所感慨，一旁顽童心智的陆海也是来了兴致，不过他对于楚国倒是没有太多归属，所以只听他小声嘀咕道：“楚......”
“怎么？有点想知道我们脚下这大楚国的来历？”陆凡也是摘了一片叶子，不过他没有像陆海一样翻来覆去想着从嫩叶上找些什么，而是将叶子叼在嘴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上则是笑骂道：“以前那死老头抓着你看书，你就是不看，现在怎么来了兴致？真的想知道？”
陆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陆凡苦笑一声，然后双手撑在脑后，追忆道：“其实说咱们这楚国，就不得不说说我方才提及的也是楚国开国皇帝楚武帝，那可是一代人杰，尤其是春秋乱战之时，那可是大杀四方的主......”
“对了，哥哥你可不要告诉我连咱们村三岁稚童都能说出口的春秋之战你也不知道？”陆凡忽然问了一句！
陆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则是摇了摇头，憨笑一声！
“春秋来，七侯生，猫儿跳，狗儿叫，满腔热血下山去，春秋过，楚风留，娘亲哭，奶奶嚎，一堆枯骨葬山坳！”陆凡看着看起来有些恍然大悟的哥哥，颇为无奈的解释道：“歌谣是这么唱没错，但真要说起来春秋战乱倒是一场义战！至少书面上这么写的，而且起初也倒是一场义字当头的，只是大梁朝拱手让出中原就.......”
陆凡没有理会陆海疑惑的目光，而是叹了一声，继续道：“要说这春秋之战的义字何来就得提提大梁，前朝大梁官官勾结之风可谓由来已久更是积重难返，就连被世人称为文韬武略千古文帝的梁惠帝殚精竭虑到撒手人寰也是难以根除，但这人倒是不负盛名，劳心劳力，将已经在悬崖边上的大梁拉了一大把，颇有回暖的迹象，可你知道吗？此人对政事有所建树，可生孩子这等事上我就有些不敢苟同了，用咱们村王六说的话就是那玩意多半是不行！”
说着说着， 陆凡拿起手边水壶喝了口水，然后扭头看了眼本来不敢兴趣却被自己口中王六的一句昏话吸引到不可自我的傻哥哥，摇了摇头，心中已经明白他想说些什么，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道：“王六那家伙，以前有啥乐事我可不给你讲，哥哥你也不用求我，你要知道现在已经从山里出来了，自然眼光要放远点，所以我这当弟弟的至少也要给你讲讲你不知道而大家都知道的事，让你长长见识，你说对吧？”
陆海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
陆凡满意的说道：“那我就继续给你讲了，梁惠帝生孩子不行这话虽然是我说的，可史书中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明说出来罢了，毕竟是读书人写书多少在乎一个文雅，而且梁惠帝又是前无古人的千古文帝，怎么也要卖给他老人家几分薄面，况且大梁没了还有一个后梁蛰居一偶看着呢，梁惠帝之后就是那不成器只懂得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梁宣帝了，这人你总该有点印象吧？就是爷爷喝醉酒之后，嘴上总是挂着的那使得天下苍生民不聊生，无家可归，自己却骄奢淫逸，弃国而逃的梁跑跑......”
陆凡还想再说下去，可一旁已经不耐其繁的陆海却是有气无力的揉了揉眼睛，打断陆凡道：“困！”
陆凡颇为无奈，本来自己讲这段史实，是想由大及小，让一直在山里生活压根不懂什么礼节的陆海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要知道山里人在这方面不是太过在意，但山下就不一样了。
楚国当今皇上可不向楚武帝那样以武安邦，反而是有些背道而驰，讲求一个以文治国，依儒治民。
因此，那楚国的江湖也多多少少有所影响。
陆凡他想的简单，自己要找爷爷之事，毕竟是要在江湖中求人的，不可能一头闷到底，那不实际，所以既然要求人那就得走人家的规矩，行别人的礼数，这才叫让人家觉的舒服！
不过，当他看了哥哥的样子，才觉得此时提及这段历史倒是有些不合时宜。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要让这已经张口打哈，三日未眠的陆海好好的睡上一觉才是正途，不然他可不清楚自己身边这位的牛脾气上来是什么样子！
陆凡看了眼已经实在是难以管的住两眼皮的陆海，摇头轻叹一声，只得下了官道，准备在这两旁树林中看看，寻一个夜里落脚的地方！
.......
老天虽然对大梁没有什么好意，在梁惠帝刚刚将大梁搞得有点儿起色时，要了他的命，更是不到一年便绝了大梁的气数，但却对此时这陆海陆凡两兄弟青睐有加，本来陆凡还苦于可能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只能开荒劈林的将就一晚了，谁曾想，一下了官道，还未走上半个时辰便发现一坐废弃的古庙！
这倒让陆凡欣喜不已，虽然这古庙其外型已经破败不堪，连个仅存的看起来还有点儿样的门面也是胡乱堆放，其中更是一堆篝火在本就不大的地方倒映出了三个人影，可陆凡还是觉得这地方比露宿山林要好上太多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至于夜里被冷风刮得叫苦不迭！
一入这名唤枫岭的破庙，陆凡便瞥了一眼在窗户外面看不太清楚的三人，当其眼光瞄到三人皆是兵刃负背，蓑衣及身，冷冽挂脸之后，陆凡便收回目光，没有在往深处细细打量，而是微微颔首道：“叨扰了！”
这三人之中，靠着篝火独坐高位的是一挎着两柄宣花斧的魁梧汉子，此人在陆凡的进去此地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从脸上生出，不过当陆凡颔首以示抱歉之后，此人又是若无其事的平静回礼，表示无妨！
陆凡听着魁梧汉子的话，略微轻舒一口气，然后也不多做寒暄，而是找了一角就势坐了下去，闭目养神！
当然，已经困到双眼睁不开的陆海也是随着陆凡一道坐了下去，但相对于陆凡那假意闭眼养神，实则耳听八方来说，他可没有那心思，一屁股坐下去，呼噜声就已经从他嘴上响起了！
陆凡听着耳旁传来的震天的呼噜声，只能睁开眼对着篝火旁三位蓑衣男子，摊开手表示无奈！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得到回应，那为首的汉子根本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身边二人说道：“是时候了！”
然后三人一同站起身来，掸了掸土，在陆凡的注目之下离开了破庙！
三人前脚刚走，后脚陆凡便将哥哥摇醒，坐到了火堆旁，一点也没有想着那些人还会回来的架势，而是用手上方才捡起的树枝拨了拨篝火，嘴上嘟囔道：“月黑风高之夜，这一行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