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落魄离宗
mon aug 01 19:34:58 cst 2016
漫漫星空，有无数星球。
其中有一颗，名为祖庭星。
这是一颗修真的纵线文明星球。
该星球上，国家稀少，实力孱弱，往往骤兴骤灭。
不足为道。
即便有长久者，也是为宗门教派所设，代管凡人尔。
大多为宗门教派称霸一方。或修为高深的强者，占地封城，割据称王，划地为盘，经营四方。
在地方上则是一个个修真世家，大户，代为管理。
所以这是宗门最上，城主国王次之，世家执政，大户经营于地方的社会结构。
位于西洲大陆东南部，有一小国，称虞国，多产美女。
虞国最高的，当然不是虞国朝廷。
而是飞仙宗，铁剑门，余山派这些的宗门。
大多是二三流门派。
西洲大陆，最强大的属三邪四正，七大门派。
那才是一流门派。
其中多有上天入地，出入星海的绝世高人。
至于二三流门派，或有一二人辉煌一时，到底底蕴不足。
曾经，飞仙宗辉赫一时，出了飞天大仙这样的绝卓人物。
从入门到飞升，不过百年，蔚为传奇。
原本飞仙宗不叫飞仙宗，而是叫黄天道。
创派祖师是一位叫孙恩的上人。
不过飞天大仙更为传奇不说，还开放功法给下层底层的弟子，门人弟子受益者众，所以这黄天道就改名成了飞仙宗。
刘毅夫就是飞仙宗门人。
他是外门弟子。
从十岁入门后，至于今，已经十年了。
遗憾的是……按宗门规定，十年不入先天者，那就是与道无缘了，所以需要逐出宗门。
方今不比从前，修行划分是后天至先天，先天圆满，方可筑基为一个真正的修仙人。
也叫入道。
方为同道中人。
到了筑基期，才可以真正驾驭法器，飞天入地。
但……这何其难也。
修真问仙，资质，资源，智慧，恒心，毅力，无一不可缺少。还未必能成。
刘毅夫就是如此。
他智慧不错，也足够努力，但资质始终不高，是六系杂灵根，拥有金木水火土雷。
六系灵根。
天下灵根有九。
为金木水火土风雷阴阳。
其中金木水火土最为常见。
称五行灵根。
而风雷阴阳较为少见。
称变异灵根。
灵根以单一为佳，独一灵根称天灵根，必为各大门派亲传内门弟子。
二灵根者称上乘资质者。
三灵根为中品资质。
四灵根为下品资质。
五灵根为不入流。
散修者多为三四五灵根者。
刘毅夫是六灵根，原本入不得飞仙宗。
但他有一雷灵根，托了这福，也算入了宗门。只是，进步就太缓慢了。
修炼时，吸纳入体的灵气，比天灵根者慢了六倍。一二天尚可，但长年累月，积累之下，这差距渐大，最终不可以里计。
若只是灵根之差，犹还罢了。
刘毅夫家中也算地方大户，有些钱，多花灵石好了。
可他在挑选功法时犯下大错。
宗门传承重要，功法自不能随便传授下去。外门弟子只能修基础功法，内门弟子才可以修炼主修的核心功法。
飞仙宗好的地方就是昔年飞天大仙传下来六门公开的绝学。
只要入门，就可以择一而习之。
若能习练有成，自可以成为内门弟子，一步登天。
当年飞天大仙传下四八玄功，我神裂变，神蝉变，指剑诀，百毒真经，云龙九现，一共六门绝学。
这六门绝学各有所长。
最重要的是，这是免费的。
这么些年，刘毅夫除了修习黄天炼气诀，就是在我神裂变上下功夫。
六门绝学以传承法珠传授绝学。直接把功法打入脑中，只能自己修炼，无法以任何形式传给别人，以防止功法外泄。
只有晋入内门，才可再选别的功法。
刘毅夫当初听闻我神裂变是六绝学中最厉害也最难修炼的。一时豪情万丈，觉得自己必是那例外的，可以习成，不顾旁人劝告，硬是选择这门绝学。
事后才知道，六门绝学各有千秋，但修我神裂变成功者，不是天资绝顶，妖孽变态，就是精神分裂，成了疯子，难保正常。
而且，认真说来，基本都是把这功法练成了四不像，没有一个真正练成功的。
偏刘毅夫当时自负，不听人言，铸成此恨。
十年苦修，竟至无功。
炼气至今，也才八品。
惜乎，是后天的。
不入先天，统统都不入流。
后天……在宗门中只能为杂役之流。
刘毅夫有钱，这才花钱免罪，不必受那劳役之苦。
但他纵然全力修行，六系灵根，比天灵根慢上六倍。
再多的努力，也是无济于事。越到后面，越是慢。到了先天，刘毅夫的资质，怕得百八十年，才可以达到先天三四品。
那时怕早就要死了。
一句话，没前途。
刘毅夫心中悲哀。
满满的不甘，却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轻响。
外门弟子，刘毅夫的同室寝友王丹进来。
因为是外门弟子，不能如内门弟子那样有独居的房厅。
所以是住大通铺。
一间房室里睡七八个人。
王丹是其中之一。
他已是先天二品修为。
虽然入了先天，但品级太低。
未来或可留在宗门之内，却不会有多大前途，但怎也是比刘毅夫这种即将被逐的好。
“那个，刘毅夫，秋执事要见你。”
王丹说完，自顾坐好，五心朝天，手握一枚灵石，运气行功。
大通铺后面的墙上，一行字。
勤做桨来苦做舟。
秋执事是外门弟子的管理执事。一句话，外门弟子，他说了算。
刘毅夫不敢违逆。
他站起来，穿上鞋子，拿起宝品剑器”守拙”出门。
没走远，室内就响起王丹的话:“刘毅夫已经十年了。”
和刘毅夫一个地方出来的刘地道:“刘毅夫虽然是我们那里的大户，家里有钱，蚨钱灵石都有，但想要修行，灵根资质才重要，他是六系灵根，若不是灵根中有一个雷灵根，根本不得入列门墙，还选错了功法，我神裂变岂是那么好修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命中注定。”
“其实小刘也算勤奋的，”周六道:“他早前浮华，但最近早已经改了，虽然颇有余庆，却也开始省吃俭用，认真苦修，花费的功夫努力，便是我们大多也比不了。”
又有一个人道:“资质在那地方，和天灵根比，一天就是六倍差距，一个月呢，一年呢，十年呢。都十年了，先天都未入，想做杂役亦不可为，我要是他啊，不如回去，他虽后天八品，倘若学习凡间武功，当一个大侠守护家业，传宗接代还是可以的。”
“对对对，”周六笑道:“他来时带的那个随身的婢女，啧啧啧，谁能想到啊，已经是先天八品，再努力下，到了大圆满，若筑基成功，就是仙门中人，嘿，后天八品，先天八品，也不怪后来刘毅夫那么努力拼命。”
王丹道:“资质在那里，没有奇缘奇遇，光努力有什么用。岂不闻，一命二运三根骨，四靠资源五师傅。”
刘毅夫低头。
对呀。
一命二运三根骨，四靠资源五师傅。
刘毅夫没生下来就有的命，没逆天的运气，根骨资质不行，自然得不到宗门资源的帮助，也不会有师傅愿意费力不讨好收自己这样的弟子。
想了想，他定下了心意。
出门，他慢慢到了外门执事房。
敲了门。
一个声音道:“进来。”
秋执事已经是筑基了，为我道中人，称道人。
所以又有人叫秋道人。
当然，那是同辈中人才可以叫。
一般后进弟子，敢试试？
秋执事坐在一张云床上，一身白衣道袍，飘然出尘。
身前香炉升烟，床下一双布鞋。
刘毅夫躬身行礼:“外门弟子刘毅夫拜见秋执事。”
秋执事手上一动，一柄拂尘扬起，拍在旁边案几上，沾起一页纸，那纸飘飘而起，到了刘毅夫面前。刘毅夫不由自主伸手接住。
那是刘毅夫入门签下的门契。
门契十年。
业已到期。
“已经十年，你还是八品吧，有什么想法？”
秋执事的话淡淡地，不带丝毫情绪。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简单至极的事。
刘毅夫顿首道:“弟子有感宗门教导，奈何根骨顽劣，不堪造就，请执事容饶一日，弟子收拾一下，不日便交付宗门赐物，出山回家。”
秋执事睁开眼睛，微微笑道:“很好，你没哭死哭活强要留下，总算有自知之明，我知你家境不错，乃是地方大户，虽比不得豪门世家，但也比死活留在宗门里当一个杂役工仆，整日里耕田植草伐薪搬运得好。你在宗门所学，不必追回，只要不私传就好，你在家也一样可以修行，宗门外有坊市，你也知道，可以在那里购买些功法秘籍，回家里建立传承，未必没有再进的机会。这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你处置完身边事物，再上缴回宗门所赐，如何？”
刘毅夫恭敬道:“是。”
秋执事不再说话，只是挥手。
刘毅夫出了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人往回走，到了外门庭院，传来一声呼唤。
“少爷。”
这是……刘毅夫脸皮子一抽。
陆诗。
刘毅夫的贴身婢女，原本家里管家陆大有的二女儿。只比刘毅夫小两岁，聪明秀美，刘毅夫当年越过她姐姐陆涛，选择了她。
果然，十年过去，当年那清秀的小女孩已经女大十八变，青布道裙，望之若仙，自有一股出尘之意。
但是……近来，不，是从几年前开始，刘毅夫就越来越不想见她。
先天八品，和后天八品，这浓浓的讽刺，让刘毅夫无法无视。
但现在，刘毅夫只觉心灵一下轻松下来。
“不必叫我少爷了，”刘毅夫看过去，陆诗身边是杨敏，她的好闺蜜，刘毅夫道:“你已经入列八品，九品可期，到了那时，宗门必要下发筑基丹。”
刘毅夫苦笑:“祝你筑基成功，未来步云登仙。”
杨敏道:“刘大傻子，你可算明白了，你啊，已经和阿诗仙凡两隔了，能够想明白，这就最好了。”
杨敏是陆诗好闺蜜，对刘毅十分看不起。
后天八品，先天都不入，当然看不起。用她的话说，在宗门，猪都可以入先天了。经常管刘毅夫叫刘大傻子，所以刘毅夫十分讨厌她，偏她和陆诗交好，两人形影不离。
陆诗道:“敏姐，不要再说了，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杨敏哼声偏过头。
陆诗道:“少爷，听说秋执事找你，是不是……”
刘毅夫点头。
陆诗道:“不行，我去和秋执事说说，他最照顾我，不行我找白执事。”
刘毅夫知道。
白执事是内门弟子的管理执事。
陆诗资质出众，二灵根，只比天灵根差了一点。她又容貌不俗，无论秋执事或白执事都对她青眼相加。
入了先天，她已经是内门弟子。
在白执事和秋执事那都说得上话。
将来筑基若成功，必为宗门的亲传弟子。
甚至是掌门一脉的嫡传。
若她帮忙，总能找到方法留下来。
但……
刘毅夫拉住要走的陆诗。
只觉手不及肤，原本陆诗纤细的手腕，在他掌中，隐隐有反弹之力。
先天就是先天。
真气已经是自动护体。
这是一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
身体自然离尘避垢。
这……就是差别吗？
刘毅夫松手，道:“好了，你也是内门弟子，大好前途，不必再做这无用之功，我六系灵根，乃是天弃，不是什么努力就可以的，我已经决定了，回家，我大好家业还可继承呢。就，不在这废功夫了。”
杨敏道:“咦？刘……不错，有良心，倒也不必再叫你大傻子了，回去好好过日子，你在宗门啊，只能给阿诗添麻烦。”
陆诗还要说什么。
刘毅夫已经蒙头而走。
周遭有个门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是刘毅夫。”
“他要走了，内门师姐来留他。”
“昔日一个少爷一个婢女，现在一个仙途在望，一个沦落凡尘。”
“他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有什么用，仙凡有别，在宗门，只问资质，不问家室。”
杨敏和陆诗快步离开。
见陆诗始终不快，道:“哎呀，我的好妹子，你到底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自己都看开了，你们之间有若云泥，你还指望可以在一起么？需知你筑基有望，一旦成功，就增至到二百岁的寿元，若问金丹，添至五百寿数，而他始终是凡人，百年终老。当你还年青秀丽时，他却老皮皱褶，到时还不是要遗憾丛生，怨念迭起？相见争如不见，比仇人还不如呢。”
陆诗悠悠道:“你不知道，少爷当年，本该是带家姐上山的，偏是他开口，越过了家姐，挑选了我，这才注定我这仙缘。没有少爷，我还只原本的凡人，少爷于我有恩，怎么回报都不够的。我还想筑基有成后，和少爷结成双修道侣，有我相助，相信少爷可以更进一步。”
杨敏道:“你疯了，好妹妹，你切莫如此之想。挑选双修道侣之事关系重大，他一介凡俗，你若真选他，那是在害他。你在门中已经薄有名声，门内看上你的不在少数。不要说筑基修士，便是金丹前辈，也未必不可能。到时有了提点帮衬，一飞冲天不是梦想。我们女子修士，最重要的，就是人生这第一次，切不可错了。要我说，宁为元婴一炉鼎，不作凡人正堂妻。”
陆诗低头不语。
杨敏暗自摇头。
忽生了一念。
陆诗只怕对刘毅夫还有幻想，现在没有什么，日后怕是要成为心结，化成心魔，那时就不美了。素闻魔道有斩俗缘之说，似乎也有道理。若刘毅夫死了，那陆诗再有幻想，也要面对现实。
只是……这事还要慢慢计较，回头找人算计此事。
刘毅夫回到寝室。
原本吵杂的声音一下嘎然而止。
刘毅夫脱鞋，上了榻，盘膝坐好，一如往前的打坐吐呐。
周六问了:“刘毅夫，秋执事，怎么说？”
刘毅夫睁开眼睛:“没什么，只是，我要下山了。”
“你……”明明知道，但听到了答案，刘地仍然起了兔死狐悲之情。
王丹道:“刘毅夫，你，还好吧。”
刘毅夫道:“我没事。”
王丹沉寂一下笑道:“也好，虽然你下山，也算是个了断。不像我们，比如说我，也不知能不能突破先天壁垒。”
很多人修炼到先天后，止步于先天二品。
按规定，只有达到先天三品境界才可以被列入内门弟子的门墙。
王丹虽先天二品，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可以突破。
对于未来，信心仍有不足。
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飞仙宗数千人，最多的就是奴仆杂役。
这些奴仆杂役从哪来的？
都是不达标准，又死赖不走的外门弟子为主。
周六道:“那你……这真的是要走？”
刘毅夫闭目道:“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吧，反正我是不想待了，谁让我是六系灵根呢。好在我家也算薄有田产，倒也不至于会饿死。”
众人见他无有异样，也就算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寝室中人一个个都去采气。
在早晨，日出之时，炼气别有效果。
时间虽短，但日日如此，积少成多，终是不可放弃。
成功，有时候就在于每日的这早晨。
坚持，也贵在持续。
刘毅夫叹了口气，他取出所有衣帽杂物。
东西收拾好，刘毅夫看外面，做工的做工去，练功的练功，打拳习武的，到处都是人。也有一些，出入书馆，抄记功法，学习文字。
往日刘毅夫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今日不同了。
刘毅夫清点一下自己的乾坤袋，把全部蚨钱灵石带上。
宗门里，用的只是蚨钱和灵石，世俗金银是不值钱的。
十年。
虽然刘毅夫有钱，却在后几年十分节省。
积下了不少蚨钱和灵石。
下山之后与仙无缘，也只有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采购一把了。
日后，就没进飞仙宗大门的资格了。
除了宗门的坊市，山下，宗门外也有。
只不过，有些东西，外间坊市是没有的。
初来之时刘毅夫在坊市经常打转，花了不少钱。
可后来不来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货。
坊市里有丹符器兽等无数宝贝。
虽然多是下品法器符箓，简易的避谷丹等。
可，离了宗门，就再没机会接触这些了。
刘毅夫身边别无长物，除了一口宝品守拙剑，也就一柄青蚨剑了。
身上的乾坤袋是宗门所赐，离开时是要还回去的。
所以，别的不说，至少一件储物袋还是需要的。
进入飞仙宗的灵器铺，刘毅夫径步到了出售储物乾坤袋的柜台。
清一色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袋子。
至于戒指耳环腰带手镯等高品级法器，就只能在内门弟子的器铺那才有。
很多甚至得筑基修士才能用。
普通的，低品的，也就用乾坤袋。
刘毅夫的乾坤袋原本是一个挎包样，十分老土。
现在他花了五百蚨钱买了一只黑色的乾坤袋。
此袋里外三层。
大约有三丈见方。
寻常乾坤袋只一丈见方。
五百蚨钱也算物有所值。
随后，刘毅夫又采购了避谷，驱毒，黄芽，白阳四种丹药。
避谷驱毒，顾名思义就可以明白是什么用的。
黄芽丹是治伤的，白阳丹是补气的。
都是初学者常用丹药。
刘毅夫最后采购秘籍。
飞仙宗与别不同。
飞天大仙为宗门带来了很多武功秘籍。
在初时，这些绝技的武功秘籍的确又便宜又好用。
连先天修为都大有可为，只在筑基修士时才沦为鸡肋，没有用处。
这些武功秘籍是开放的，可以买回去丰富家族里的收藏底蕴。
刘毅夫是不可能在传法阁搞到术法秘籍的，只能采购武功秘籍。好在宗门所出售的，对宗门来说门门绝技都是大陆货，但在外面世俗间，却是了不起的绝学。万人争斗而不可得也。
刘毅夫采购不少东西，回去时，背后转出几个人。
为首一人赫然是杨敏。
杨敏面容秀美，相貌精致，举止却颇有英气。
她回对身后人说:“看到了没有，他挺有钱的，你们……到时候，他身上的东西，统统都是你们的。”
身后一个汉子道:“为杨仙子做事，我们当然愿意，原不该讨价还价的，只是……”
“嗯！？”
杨敏不怒自威。
她是先天六品的高手，不是一般外门弟子可比。
那汉子忙道:“仙子您是先天高手，抬手能拍死我们十个，可那小子到底也是后天八品，又有宝品的剑器，我们难占便宜呀……”
这些人大多都是内门奴仆。
飞仙宗以后天奴仆服侍内门弟子，先天奴仆服侍筑基弟子。
杨敏找自己的人，也只是后天修为。
他们实力和刘毅夫差不多，不敢确定能围杀他。
刘毅夫如果聪明，未必不能逃掉。
特别是他还有宝品剑器。
世俗武器，分下品，中品，上品，精品，极品，宝品，神品之分。最便宜的下品不过三五十两银子，而如宝品者，没几万两银子是不要说的。至于神品，那就不是钱的事了。
很多修士也会收藏一二神品。
价值数万两银子的宝品剑器，可想而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杨敏一想也是，咬咬牙，掏出两件器物一张符箓道:“东西用完还给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说完，跺足而去。
那汉子接过了手，一脸垂涎道:“乖乖，法器啊，这就是法器了。虽然不能拥有，但用上一用也是了不起的福气了。”
一个小弟道:“大哥，这玩意，咱能用么？”
汉子眦牙一笑道:“我们当然激发不了这法器的真正威力，不过那小子也不是先天人物。纵然他是，如果他没有法器，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嘿嘿，摄魂铃，迷魂帕，还有神行符，这是怕人逃跑我们追不上啊，杨敏这娘们，果然是心黑手狠之人。”
法器，只有先天二品，才渐渐可以使用。
纵然是先天一品，也只能勉强驱动。
摄魂铃，迷魂帕，虽是下品法器，用好了，不弱中品。
可见杨敏想除掉刘毅夫之心。
漫漫星空，有无数星球。
其中有一颗，名为祖庭星。
这是一颗修真的纵线文明星球。
该星球上，国家稀少，实力孱弱，往往骤兴骤灭。
不足为道。
即便有长久者，也是为宗门教派所设，代管凡人尔。
大多为宗门教派称霸一方。或修为高深的强者，占地封城，割据称王，划地为盘，经营四方。
在地方上则是一个个修真世家，大户，代为管理。
所以这是宗门最上，城主国王次之，世家执政，大户经营于地方的社会结构。
位于西洲大陆东南部，有一小国，称虞国，多产美女。
虞国最高的，当然不是虞国朝廷。
而是飞仙宗，铁剑门，余山派这些的宗门。
大多是二三流门派。
西洲大陆，最强大的属三邪四正，七大门派。
那才是一流门派。
其中多有上天入地，出入星海的绝世高人。
至于二三流门派，或有一二人辉煌一时，到底底蕴不足。
曾经，飞仙宗辉赫一时，出了飞天大仙这样的绝卓人物。
从入门到飞升，不过百年，蔚为传奇。
原本飞仙宗不叫飞仙宗，而是叫黄天道。
创派祖师是一位叫孙恩的上人。
不过飞天大仙更为传奇不说，还开放功法给下层底层的弟子，门人弟子受益者众，所以这黄天道就改名成了飞仙宗。
刘毅夫就是飞仙宗门人。
他是外门弟子。
从十岁入门后，至于今，已经十年了。
遗憾的是……按宗门规定，十年不入先天者，那就是与道无缘了，所以需要逐出宗门。
方今不比从前，修行划分是后天至先天，先天圆满，方可筑基为一个真正的修仙人。
也叫入道。
方为同道中人。
到了筑基期，才可以真正驾驭法器，飞天入地。
但……这何其难也。
修真问仙，资质，资源，智慧，恒心，毅力，无一不可缺少。还未必能成。
刘毅夫就是如此。
他智慧不错，也足够努力，但资质始终不高，是六系杂灵根，拥有金木水火土雷。
六系灵根。
天下灵根有九。
为金木水火土风雷阴阳。
其中金木水火土最为常见。
称五行灵根。
而风雷阴阳较为少见。
称变异灵根。
灵根以单一为佳，独一灵根称天灵根，必为各大门派亲传内门弟子。
二灵根者称上乘资质者。
三灵根为中品资质。
四灵根为下品资质。
五灵根为不入流。
散修者多为三四五灵根者。
刘毅夫是六灵根，原本入不得飞仙宗。
但他有一雷灵根，托了这福，也算入了宗门。只是，进步就太缓慢了。
修炼时，吸纳入体的灵气，比天灵根者慢了六倍。一二天尚可，但长年累月，积累之下，这差距渐大，最终不可以里计。
若只是灵根之差，犹还罢了。
刘毅夫家中也算地方大户，有些钱，多花灵石好了。
可他在挑选功法时犯下大错。
宗门传承重要，功法自不能随便传授下去。外门弟子只能修基础功法，内门弟子才可以修炼主修的核心功法。
飞仙宗好的地方就是昔年飞天大仙传下来六门公开的绝学。
只要入门，就可以择一而习之。
若能习练有成，自可以成为内门弟子，一步登天。
当年飞天大仙传下四八玄功，我神裂变，神蝉变，指剑诀，百毒真经，云龙九现，一共六门绝学。
这六门绝学各有所长。
最重要的是，这是免费的。
这么些年，刘毅夫除了修习黄天炼气诀，就是在我神裂变上下功夫。
六门绝学以传承法珠传授绝学。直接把功法打入脑中，只能自己修炼，无法以任何形式传给别人，以防止功法外泄。
只有晋入内门，才可再选别的功法。
刘毅夫当初听闻我神裂变是六绝学中最厉害也最难修炼的。一时豪情万丈，觉得自己必是那例外的，可以习成，不顾旁人劝告，硬是选择这门绝学。
事后才知道，六门绝学各有千秋，但修我神裂变成功者，不是天资绝顶，妖孽变态，就是精神分裂，成了疯子，难保正常。
而且，认真说来，基本都是把这功法练成了四不像，没有一个真正练成功的。
偏刘毅夫当时自负，不听人言，铸成此恨。
十年苦修，竟至无功。
炼气至今，也才八品。
惜乎，是后天的。
不入先天，统统都不入流。
后天……在宗门中只能为杂役之流。
刘毅夫有钱，这才花钱免罪，不必受那劳役之苦。
但他纵然全力修行，六系灵根，比天灵根慢上六倍。
再多的努力，也是无济于事。越到后面，越是慢。到了先天，刘毅夫的资质，怕得百八十年，才可以达到先天三四品。
那时怕早就要死了。
一句话，没前途。
刘毅夫心中悲哀。
满满的不甘，却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轻响。
外门弟子，刘毅夫的同室寝友王丹进来。
因为是外门弟子，不能如内门弟子那样有独居的房厅。
所以是住大通铺。
一间房室里睡七八个人。
王丹是其中之一。
他已是先天二品修为。
虽然入了先天，但品级太低。
未来或可留在宗门之内，却不会有多大前途，但怎也是比刘毅夫这种即将被逐的好。
“那个，刘毅夫，秋执事要见你。”
王丹说完，自顾坐好，五心朝天，手握一枚灵石，运气行功。
大通铺后面的墙上，一行字。
勤做桨来苦做舟。
秋执事是外门弟子的管理执事。一句话，外门弟子，他说了算。
刘毅夫不敢违逆。
他站起来，穿上鞋子，拿起宝品剑器”守拙”出门。
没走远，室内就响起王丹的话:“刘毅夫已经十年了。”
和刘毅夫一个地方出来的刘地道:“刘毅夫虽然是我们那里的大户，家里有钱，蚨钱灵石都有，但想要修行，灵根资质才重要，他是六系灵根，若不是灵根中有一个雷灵根，根本不得入列门墙，还选错了功法，我神裂变岂是那么好修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命中注定。”
“其实小刘也算勤奋的，”周六道:“他早前浮华，但最近早已经改了，虽然颇有余庆，却也开始省吃俭用，认真苦修，花费的功夫努力，便是我们大多也比不了。”
又有一个人道:“资质在那地方，和天灵根比，一天就是六倍差距，一个月呢，一年呢，十年呢。都十年了，先天都未入，想做杂役亦不可为，我要是他啊，不如回去，他虽后天八品，倘若学习凡间武功，当一个大侠守护家业，传宗接代还是可以的。”
“对对对，”周六笑道:“他来时带的那个随身的婢女，啧啧啧，谁能想到啊，已经是先天八品，再努力下，到了大圆满，若筑基成功，就是仙门中人，嘿，后天八品，先天八品，也不怪后来刘毅夫那么努力拼命。”
王丹道:“资质在那里，没有奇缘奇遇，光努力有什么用。岂不闻，一命二运三根骨，四靠资源五师傅。”
刘毅夫低头。
对呀。
一命二运三根骨，四靠资源五师傅。
刘毅夫没生下来就有的命，没逆天的运气，根骨资质不行，自然得不到宗门资源的帮助，也不会有师傅愿意费力不讨好收自己这样的弟子。
想了想，他定下了心意。
出门，他慢慢到了外门执事房。
敲了门。
一个声音道:“进来。”
秋执事已经是筑基了，为我道中人，称道人。
所以又有人叫秋道人。
当然，那是同辈中人才可以叫。
一般后进弟子，敢试试？
秋执事坐在一张云床上，一身白衣道袍，飘然出尘。
身前香炉升烟，床下一双布鞋。
刘毅夫躬身行礼:“外门弟子刘毅夫拜见秋执事。”
秋执事手上一动，一柄拂尘扬起，拍在旁边案几上，沾起一页纸，那纸飘飘而起，到了刘毅夫面前。刘毅夫不由自主伸手接住。
那是刘毅夫入门签下的门契。
门契十年。
业已到期。
“已经十年，你还是八品吧，有什么想法？”
秋执事的话淡淡地，不带丝毫情绪。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简单至极的事。
刘毅夫顿首道:“弟子有感宗门教导，奈何根骨顽劣，不堪造就，请执事容饶一日，弟子收拾一下，不日便交付宗门赐物，出山回家。”
秋执事睁开眼睛，微微笑道:“很好，你没哭死哭活强要留下，总算有自知之明，我知你家境不错，乃是地方大户，虽比不得豪门世家，但也比死活留在宗门里当一个杂役工仆，整日里耕田植草伐薪搬运得好。你在宗门所学，不必追回，只要不私传就好，你在家也一样可以修行，宗门外有坊市，你也知道，可以在那里购买些功法秘籍，回家里建立传承，未必没有再进的机会。这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你处置完身边事物，再上缴回宗门所赐，如何？”
刘毅夫恭敬道:“是。”
秋执事不再说话，只是挥手。
刘毅夫出了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人往回走，到了外门庭院，传来一声呼唤。
“少爷。”
这是……刘毅夫脸皮子一抽。
陆诗。
刘毅夫的贴身婢女，原本家里管家陆大有的二女儿。只比刘毅夫小两岁，聪明秀美，刘毅夫当年越过她姐姐陆涛，选择了她。
果然，十年过去，当年那清秀的小女孩已经女大十八变，青布道裙，望之若仙，自有一股出尘之意。
但是……近来，不，是从几年前开始，刘毅夫就越来越不想见她。
先天八品，和后天八品，这浓浓的讽刺，让刘毅夫无法无视。
但现在，刘毅夫只觉心灵一下轻松下来。
“不必叫我少爷了，”刘毅夫看过去，陆诗身边是杨敏，她的好闺蜜，刘毅夫道:“你已经入列八品，九品可期，到了那时，宗门必要下发筑基丹。”
刘毅夫苦笑:“祝你筑基成功，未来步云登仙。”
杨敏道:“刘大傻子，你可算明白了，你啊，已经和阿诗仙凡两隔了，能够想明白，这就最好了。”
杨敏是陆诗好闺蜜，对刘毅十分看不起。
后天八品，先天都不入，当然看不起。用她的话说，在宗门，猪都可以入先天了。经常管刘毅夫叫刘大傻子，所以刘毅夫十分讨厌她，偏她和陆诗交好，两人形影不离。
陆诗道:“敏姐，不要再说了，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杨敏哼声偏过头。
陆诗道:“少爷，听说秋执事找你，是不是……”
刘毅夫点头。
陆诗道:“不行，我去和秋执事说说，他最照顾我，不行我找白执事。”
刘毅夫知道。
白执事是内门弟子的管理执事。
陆诗资质出众，二灵根，只比天灵根差了一点。她又容貌不俗，无论秋执事或白执事都对她青眼相加。
入了先天，她已经是内门弟子。
在白执事和秋执事那都说得上话。
将来筑基若成功，必为宗门的亲传弟子。
甚至是掌门一脉的嫡传。
若她帮忙，总能找到方法留下来。
但……
刘毅夫拉住要走的陆诗。
只觉手不及肤，原本陆诗纤细的手腕，在他掌中，隐隐有反弹之力。
先天就是先天。
真气已经是自动护体。
这是一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
身体自然离尘避垢。
这……就是差别吗？
刘毅夫松手，道:“好了，你也是内门弟子，大好前途，不必再做这无用之功，我六系灵根，乃是天弃，不是什么努力就可以的，我已经决定了，回家，我大好家业还可继承呢。就，不在这废功夫了。”
杨敏道:“咦？刘……不错，有良心，倒也不必再叫你大傻子了，回去好好过日子，你在宗门啊，只能给阿诗添麻烦。”
陆诗还要说什么。
刘毅夫已经蒙头而走。
周遭有个门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是刘毅夫。”
“他要走了，内门师姐来留他。”
“昔日一个少爷一个婢女，现在一个仙途在望，一个沦落凡尘。”
“他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有什么用，仙凡有别，在宗门，只问资质，不问家室。”
杨敏和陆诗快步离开。
见陆诗始终不快，道:“哎呀，我的好妹子，你到底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自己都看开了，你们之间有若云泥，你还指望可以在一起么？需知你筑基有望，一旦成功，就增至到二百岁的寿元，若问金丹，添至五百寿数，而他始终是凡人，百年终老。当你还年青秀丽时，他却老皮皱褶，到时还不是要遗憾丛生，怨念迭起？相见争如不见，比仇人还不如呢。”
陆诗悠悠道:“你不知道，少爷当年，本该是带家姐上山的，偏是他开口，越过了家姐，挑选了我，这才注定我这仙缘。没有少爷，我还只原本的凡人，少爷于我有恩，怎么回报都不够的。我还想筑基有成后，和少爷结成双修道侣，有我相助，相信少爷可以更进一步。”
杨敏道:“你疯了，好妹妹，你切莫如此之想。挑选双修道侣之事关系重大，他一介凡俗，你若真选他，那是在害他。你在门中已经薄有名声，门内看上你的不在少数。不要说筑基修士，便是金丹前辈，也未必不可能。到时有了提点帮衬，一飞冲天不是梦想。我们女子修士，最重要的，就是人生这第一次，切不可错了。要我说，宁为元婴一炉鼎，不作凡人正堂妻。”
陆诗低头不语。
杨敏暗自摇头。
忽生了一念。
陆诗只怕对刘毅夫还有幻想，现在没有什么，日后怕是要成为心结，化成心魔，那时就不美了。素闻魔道有斩俗缘之说，似乎也有道理。若刘毅夫死了，那陆诗再有幻想，也要面对现实。
只是……这事还要慢慢计较，回头找人算计此事。
刘毅夫回到寝室。
原本吵杂的声音一下嘎然而止。
刘毅夫脱鞋，上了榻，盘膝坐好，一如往前的打坐吐呐。
周六问了:“刘毅夫，秋执事，怎么说？”
刘毅夫睁开眼睛:“没什么，只是，我要下山了。”
“你……”明明知道，但听到了答案，刘地仍然起了兔死狐悲之情。
王丹道:“刘毅夫，你，还好吧。”
刘毅夫道:“我没事。”
王丹沉寂一下笑道:“也好，虽然你下山，也算是个了断。不像我们，比如说我，也不知能不能突破先天壁垒。”
很多人修炼到先天后，止步于先天二品。
按规定，只有达到先天三品境界才可以被列入内门弟子的门墙。
王丹虽先天二品，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可以突破。
对于未来，信心仍有不足。
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飞仙宗数千人，最多的就是奴仆杂役。
这些奴仆杂役从哪来的？
都是不达标准，又死赖不走的外门弟子为主。
周六道:“那你……这真的是要走？”
刘毅夫闭目道:“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吧，反正我是不想待了，谁让我是六系灵根呢。好在我家也算薄有田产，倒也不至于会饿死。”
众人见他无有异样，也就算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寝室中人一个个都去采气。
在早晨，日出之时，炼气别有效果。
时间虽短，但日日如此，积少成多，终是不可放弃。
成功，有时候就在于每日的这早晨。
坚持，也贵在持续。
刘毅夫叹了口气，他取出所有衣帽杂物。
东西收拾好，刘毅夫看外面，做工的做工去，练功的练功，打拳习武的，到处都是人。也有一些，出入书馆，抄记功法，学习文字。
往日刘毅夫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今日不同了。
刘毅夫清点一下自己的乾坤袋，把全部蚨钱灵石带上。
宗门里，用的只是蚨钱和灵石，世俗金银是不值钱的。
十年。
虽然刘毅夫有钱，却在后几年十分节省。
积下了不少蚨钱和灵石。
下山之后与仙无缘，也只有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采购一把了。
日后，就没进飞仙宗大门的资格了。
除了宗门的坊市，山下，宗门外也有。
只不过，有些东西，外间坊市是没有的。
初来之时刘毅夫在坊市经常打转，花了不少钱。
可后来不来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货。
坊市里有丹符器兽等无数宝贝。
虽然多是下品法器符箓，简易的避谷丹等。
可，离了宗门，就再没机会接触这些了。
刘毅夫身边别无长物，除了一口宝品守拙剑，也就一柄青蚨剑了。
身上的乾坤袋是宗门所赐，离开时是要还回去的。
所以，别的不说，至少一件储物袋还是需要的。
进入飞仙宗的灵器铺，刘毅夫径步到了出售储物乾坤袋的柜台。
清一色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袋子。
至于戒指耳环腰带手镯等高品级法器，就只能在内门弟子的器铺那才有。
很多甚至得筑基修士才能用。
普通的，低品的，也就用乾坤袋。
刘毅夫的乾坤袋原本是一个挎包样，十分老土。
现在他花了五百蚨钱买了一只黑色的乾坤袋。
此袋里外三层。
大约有三丈见方。
寻常乾坤袋只一丈见方。
五百蚨钱也算物有所值。
随后，刘毅夫又采购了避谷，驱毒，黄芽，白阳四种丹药。
避谷驱毒，顾名思义就可以明白是什么用的。
黄芽丹是治伤的，白阳丹是补气的。
都是初学者常用丹药。
刘毅夫最后采购秘籍。
飞仙宗与别不同。
飞天大仙为宗门带来了很多武功秘籍。
在初时，这些绝技的武功秘籍的确又便宜又好用。
连先天修为都大有可为，只在筑基修士时才沦为鸡肋，没有用处。
这些武功秘籍是开放的，可以买回去丰富家族里的收藏底蕴。
刘毅夫是不可能在传法阁搞到术法秘籍的，只能采购武功秘籍。好在宗门所出售的，对宗门来说门门绝技都是大陆货，但在外面世俗间，却是了不起的绝学。万人争斗而不可得也。
刘毅夫采购不少东西，回去时，背后转出几个人。
为首一人赫然是杨敏。
杨敏面容秀美，相貌精致，举止却颇有英气。
她回对身后人说:“看到了没有，他挺有钱的，你们……到时候，他身上的东西，统统都是你们的。”
身后一个汉子道:“为杨仙子做事，我们当然愿意，原不该讨价还价的，只是……”
“嗯！？”
杨敏不怒自威。
她是先天六品的高手，不是一般外门弟子可比。
那汉子忙道:“仙子您是先天高手，抬手能拍死我们十个，可那小子到底也是后天八品，又有宝品的剑器，我们难占便宜呀……”
这些人大多都是内门奴仆。
飞仙宗以后天奴仆服侍内门弟子，先天奴仆服侍筑基弟子。
杨敏找自己的人，也只是后天修为。
他们实力和刘毅夫差不多，不敢确定能围杀他。
刘毅夫如果聪明，未必不能逃掉。
特别是他还有宝品剑器。
世俗武器，分下品，中品，上品，精品，极品，宝品，神品之分。最便宜的下品不过三五十两银子，而如宝品者，没几万两银子是不要说的。至于神品，那就不是钱的事了。
很多修士也会收藏一二神品。
价值数万两银子的宝品剑器，可想而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杨敏一想也是，咬咬牙，掏出两件器物一张符箓道:“东西用完还给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说完，跺足而去。
那汉子接过了手，一脸垂涎道:“乖乖，法器啊，这就是法器了。虽然不能拥有，但用上一用也是了不起的福气了。”
一个小弟道:“大哥，这玩意，咱能用么？”
汉子眦牙一笑道:“我们当然激发不了这法器的真正威力，不过那小子也不是先天人物。纵然他是，如果他没有法器，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嘿嘿，摄魂铃，迷魂帕，还有神行符，这是怕人逃跑我们追不上啊，杨敏这娘们，果然是心黑手狠之人。”
法器，只有先天二品，才渐渐可以使用。
纵然是先天一品，也只能勉强驱动。
摄魂铃，迷魂帕，虽是下品法器，用好了，不弱中品。
可见杨敏想除掉刘毅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