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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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低调的出场

    wed mar 23 22:12:05 cst 2016

    西耀王都一条街道上各种茶楼酒肆林立,或古典婉约或富丽堂皇的争相展露独特风情。楼上几个的贵族雅士倚窗而坐,神色从容的自斟自饮,像是任何事又无法入眼的样子.....;街道两边设有各种特色小摊位,摊位的老板时不时的抬首四顾顺便上吆喝两嗓子;一群巧笑嫣然的花姐似嗔似怒的,甩着手中的丝帕遥登西楼美目顾盼,引得蝴蝶飞舞流连忘返;穿着各异的行人你来我往,或行色匆匆的赶路或是三两成群的交头议论着什么;都城城门外四个七尺高壮汉子身穿黄金甲,手持银色长矛大斧,一脸严肃的排成两列扮柱子.....

    一白衣白发老头仰头灌了一口酒忍不住赞叹:“好个人间三月天!”,虚空中他的头摇了摇,一脸兴奋的样子,接着他的身子慢慢的走出来,迈着四方步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他的两只宽袖在身子两旁夸张的甩啊甩,他的肩膀上不时窜起一只白猿呲牙咧嘴的伸手,往老头口中灌了口酒。只是那速度太快,外人只能看到一只发着白光的白色酒葫芦围着老头窜上窜下。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灰色麻布衣头戴灰色帽的小童也缓缓露出了身影。这个少年大约十一二岁,面色略有些苍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他的身材单薄如纸,像是一阵风就可把他卷走。他的背后背着一个竹制的背箩,始终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在白衣老头身后不远不近的跟随着。

    刚刚还在千里之外的白发身影,不过是眨眼功夫,就出现在都城的城门外。他捋了捋打着红结的几根胡子,一副世外高人远远走来,只是被长长的白眉遮住的两只贼眼四处乱漂,闪着阴谋得逞的幽光,在昭示着这个老家伙仙人的外表下藏着见不得光的龌蹉心思。

    这身影一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整条街道像是点穴般静止了。身后跟来的花惜看着街道上的人们此刻的表情和动作,习惯性的嘴巴翘起。此刻街道正上演的不就是话本子里描述的空间封锁后时光静止的的戏码吧。“小摊老板们张开口忘了吆喝,行走中的人们迈出去的腿忘了落下;楼上的雅士抬头看向窗外,伸向杯子的手顿在半空;倚栏顾盼的花楼女子,眼神亮起,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的飘落;城门口的壮汉瞪大了牛眼,手指指向白衣老头的方向不自觉的的有些发抖,一个试图向前迈了迈不停使唤的腿脚,很是急切,脸憋得通红;另一个张了张口支吾了半天才扭头吼了几嗓子:“竹大仙来了!竹大仙来我们西耀王都了!......”

    这句吆喝一起,如晴空一道霹雳狠狠的霹醒了街道的人们,刹那间街道两旁的小摊老板齐齐刷刷刷的回头吼着:“竹大仙来了....”;一个花姐眼中泛着泪花,涕泪横飞的说道:“来了!他来了!”

    楼上的原本不动如山的名人雅士也有些坐不住了。几乎是同时,几声茶杯落地打碎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个包厢门被打开的声音。门内走出的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纷纷转身向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竹老怪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转头憋了一眼不远处正盯着自己看的花惜,很是不屑的甩了甩额前散落的一缕白发,淡漠的说道:“勉勉强强吧,你竹爷爷一直都是很低调的,你也看到了,这种小场面真的很是普通。”

    可是花惜心里想的是:“每当竹爷爷得意的卖弄时,都会习惯性的甩甩头,满不在乎的说着相反的话......”。

    看着城里越来越拥挤的人流,耳边听着一浪接高过一浪的欢呼声,竹老头仰头很是豪迈的哈哈大笑起来:

    “故事里事,说不是也是,说是也不是;是是非非何其多,都是似是而非的事...........;

    故事里的事,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繁其劳,都是你心里的事......;;

    故事里的事,你的事我的事他的事,我知也不知,他知也不知,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登是非楼...........................”

    迎面拥挤的人流神色激动的仔细聆听着竹老头这些怪异的唱词,第一句,众人频频点头颇为认同;第二句众人齐齐摇头晃脑陶醉在其中;第三句,众人纷纷身子一正,齐齐转过身来,最后一句,众人迈开步狂奔起来.......;

    白衣老头扭着屁股缓缓而行,甩着宽大的过于宽大的衣袖,不疾不徐的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冲着迷惑的花惜呶呶嘴很是不屑的说道:“切,还是老子这个法子好使......”

    是非楼顶楼人头攒动,白影一晃闪进了中间高台上,顿时沸腾的是非楼变得鸦雀无声。“啊吭吭---”几声咳嗽声响起,众人神色严肃的有些可怕,脖子也也直挺挺的齐齐伸向高台的方向。

    这时顶楼的门“吱呀”一声,这道声音低低的,但是对于此时平静的过分的是非楼里就显得有些唐突了。众人齐刷刷的看去,只见一瘦弱的灰衣少年背着背箩从容不迫的走进来。众人炙热的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似乎真的太过于淡定了如图没有觉察般直接无视掉。

    他一步步的走进门内,走过高台,最后在高台边缘选择一个角落坐下。整个人瞬间便泯然于众人里。他的每一步的踏过就是从众目睽睽的热烈慢慢的走向了默默无闻的陌生。这个过程不过短短的十几秒,然而他的气息的转变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仿佛刚刚高调出场的身影只是人们略长时间的一个错觉,错觉里,人们当然不会设想:如此平凡的少年怎能如此淡定的登堂入室这个问题的合理性了。

    众人只见竹老从身边接过一个竹编的背篓,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一件件的拿出了一高一矮两个木凳子,如果还能称之为木凳的话:高的那个有一米高的样子,矮的那个也至少半米高;一个竹制的水杯,一块碧绿碧绿的青堂木,还有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丝帕。

    台上风轻云淡,台下着满腹狐疑,众人无暇顾及那小小的竹篓到底是如何装下这么多大物件的,人人的心里都在腹诽:那洁白洁白的丝帕该不是这粗陋的老怪物从那个女子那里顺手拿来的吧,更何况这讲故事说书为什么偏要准备丝帕呢?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啪’的一声,竹老怪一拍青堂木,众人眼前出现的是一副贼眉老头卧榻图,图中一穿着过于肥大的白袍子老头,半身懒洋洋的侧卧在那一米高的木凳上,另外半身大喇喇的横踩在矮一些的木凳上。他左手摇着酒葫芦,右手边放着青堂木,眼睛眯了眯很是悠闲惬意的模样。他左侧对着观众,青堂木被半个身子遮住,难怪那声音响的如此让人肝肠寸断。

    “说什么,别让老子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