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雅
韦迈坐在一张沙发上，身体仰着沙发靠背，头歪在一边，嘴角挂着些许欲滴的口水，睡的正香。沙发前面破旧的玻璃茶几上，摆了好多各式的水杯。有的被茶锈滋的包了浆，霸气十足，底蕴浑厚；有的高挑的站立，亭亭玉立，卓尔不群。大部分是无法互相辨识，只是印有xx学院标识的广告杯，上面贴着它们主人的名字，韦迈就是名字其中一个。
他三年前来到这个大学任教的那一天，就对这个水杯阵颇有感触。每个老师如同一杯饮料，有老道醇厚的红茶，有清新独秀的绿茶，也有舶来味道十足的可乐或者平淡的清水。就和老师们一样，各有各的特色。自己三年的资历，混在大学还只是所谓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刚刚可以升级到不被人一刀ko的小怪，只是刚刚开始形成自己风格的时候。你可以做规规矩矩处事的洪七公，也可以做独来独往的黄老邪，甚至是装成年老无知，疯疯癫癫的老顽童。韦迈还记得自己来参加面试试讲课的那一天，自己穿着从同学做临时传销讲师身上扒下来的黑西服、白衬衣，打着饱满的橙色领结，义正言辞的回答自己要为了教育事业奋斗云云的时候，眼光却扎扎实实地落在旁边的面庞清秀，体态玲珑的女学生们身上。所以，难道类型非要从《射雕英雄传》选角色么？段王爷可以么？
这是九月份的下午的教师休息室。天气还有些暑期的延续，老师们和学生们的生物钟也还在延续着暑假的步调。下午的前面两节课学生们伏在课桌上的深度睡眠，把韦迈的瞌睡虫吊的蠢蠢欲动。年轻教师们常常在一块感叹，知道在大学做老师和学生最大的区别么？就是课堂上，学生可以随时倒下睡去，而老师却不得不站着。所以很多年轻老师都在大课间休息的沙发上睡的七仰八歪。
“韦迈，醒醒了，别睡了，你下面是什么课？“
他身旁的一个老师提醒道。
“哦。不清楚哎，只还记得是小雅班的课了“
“小雅，三班那个？说着做了一个双手托胸的手势，怎么跟她混熟的？“这个老师怪笑。
“别胡扯，今天她们班上什么课来？“，韦迈问。
“拜托，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你两分钟后要给她们上课，又不是我！“
“两分钟，时间马上就到了？啊~~“，韦迈看表说。
“不是这个楼吧，小雅班在实验楼好像“，这个老师说。
韦老师赶紧抹了抹嘴上的口水。抓起手边的书本，一溜烟，慌不择路地跑下楼。
“快跑哦，迟到5分钟可是教学事故啊！哈哈~~“、
声音追着他下楼
上课铃声已经在校园里回荡。。。
韦迈冲下了教学楼。在通往实验楼的岔路口上有一个冷饮摊，他跑上去。
“婆婆，我应该在哪个教室上课来？“
韦迈的声音很大，因为婆婆的耳朵有些被。
这个老婆婆不紧不慢的带上花镜，仔细看了看韦迈，以来分清是哪个老师的脸。皱起眉头做思索状，眼睛上翻，张了张嘴又顿一下，咽了一口唾沫问：“今天周几来？“。
“五！周五啊！“，韦迈着急的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婆婆又问：“现在是56节，还是78节？“。
“78啊，婆婆，一会你就该去接孙子了，最后两节了，快想，我快来不及了“
婆婆说：“我的康师傅绿茶还剩下两瓶都快化了哦。“
韦迈赶紧拿起来一瓶绿茶说：“记在我账上“。
婆婆笑着说：“实验楼1318合堂教室，你看我这脑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韦迈心想，你这婆婆精明的比我还伶俐啊，真不愧是当年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赶紧朝实验楼跑去，边跑边抹着头上的汗。
在校园里卖冷饮的这个婆婆是学院退休的职工的家属，也曾经在那个可以依靠出身和政治觉悟就可以被推荐上大学年代的高材生，本来可以做到院长以上级别，谁知道因为在那个上纲上线的年代犯下了错误，降级留用，一直在学校里做勤杂工一类的职位，现在退休了依然喜欢坚守在第一线。
一个小时以后，韦迈结束了自己的课程，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末说：“ok，课程到这里结束，今天谁留下来收拾实验室？“
“我！“，做在第一排的小雅高高的举手回答到。韦迈躲避着她的眼神。
“课代表呢，班长呢，还有没有其他人？“
“别人没有了，今天只有我。“
小雅加重了语气，用眼光愤愤的扫走了几个不识趣的家伙。
“哎，人家都为这一天折腾了好久了，你们跟着腻味啥。是吧小雅，呵呵“，边上的一个女生说。
又拿手开玩笑似得拍着小雅的背，和边上拿着书包的女生，挤眉弄眼，会心地相视偷笑。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教室。
小雅欢快的跳到了讲台上说：“hi，mr.wei~~，别绷着了，嘿嘿，人都走了“
半长的头发随着她的蹦跳起伏。韦迈坐在试验台里面收拾东西，小雅转到他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又用手试图去捂眼睛说。
“猜猜我为什么捂你的眼睛“
“快去收拾东西，必须猜么？“韦迈说着想推开她的手。
“是啊“，小雅在他的背后坠着不松手。
“要送给我个礼物？“
“surprise~！！“小雅打开了一个绒线布袋，递到韦迈的前面说。
“啊，一只死狗？哪儿弄的，解剖用的么“
一只毛茸茸的褐黄色的小狗，头上顶着两块白色的斑点。看上去也就是刚刚满月，耷拉着头，正在盒子里劲头十足呼呼大睡。
“嗨，太没有情调了吧，它是活的，你不是属狗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它在宿舍里老是叫，我怕带到教室也叫，就给它吃了点安眠药。如果药物计量没有问题的话，它应该快醒了，汪汪汪~~。我本来还想可以在他的腰上系上很多氢气球，让他飘到教室外的窗户上，肯定更surprise。“
“省省吧，这里是13层，你要送我狗肉酱么，你从棒子的电视剧上学来的吧？“，韦迈说。
“或者放在你的讲桌的抽屉里，让你上课的时候就可以发现“小雅去抽抽屉。
“人的安眠药怎么能给狗吃呢，很容易死掉的，这是在糟蹋一个小生命么？“
“这个礼物我想了好久，准备了好久的，你一点感谢都没有，还这样说我，你一点感动都没有？“小雅转身眼睛向上看着他。
“一点都没有啊“
“哼！“小雅气鼓鼓的把脚跺了又跺。
韦迈转过身盯着小雅的脸。她圆圆脸蛋，还有点婴儿肥。正生气的嘟囔起气鼓鼓的两腮，嘴角也使者性子可爱的下垂着。嘴唇使劲地撅着，薄薄的，很有弹性。大大的眼睛里滚动着透明液体。韦迈突然觉得那些动漫里的充满泪水的眼睛特写画面，似乎没有丝毫的夸张。韦迈的爱怜之心忽然满溢。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她很多，她是那个会在自己的书本里夹纸条；在下雪的日子里留杯热水；在下了课给递上草珊瑚；在笔记本里认真的记下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的女生。
“好了好了，当然还是谢谢你“，说时双手托起了小雅的脸。
“呵呵，哈哈“，小雅一下子就笑了，眼角的泪也顺势滑了下来。踮起脚尖使劲的抱住他，埋怨地拿胳膊捶打着他的肩膀。抱怨道：“你干嘛老是是对人家忽冷忽热的，听话，对我这样才最好哈“。
“对了“，她又忽然的松开手说，“还有一个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发现。“
小雅把小狗递给韦迈。韦迈拿过来捋了捋小狗的后背，后背上的毛居然被剪出来的字的形状：love字母和一个心形。
“天哪，你要人家学岳飞么？哈哈“韦迈不禁笑。
“你敢笑我，我手都剪破了两次！“
说着就上来双手在韦迈的胸前锤着。那些惯用“粉拳”形容女生娇嗔的书，似乎都有些思淫。不过小雅的手确有些小丰满，鼓鼓的看不见骨节。
“这里是实验室，别给打扫卫生的大姨看见吧。“韦迈拿掉了她的手说到。
“那我们去楼上的天台吧？“小雅拉他。
“顶楼？两周前不是刚刚有个男生跳楼的地方，你也敢去？“
“怎么不敢，那个男生是我一个学姐的老乡，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还见过他两次，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有我你放心好了。“小雅说的一板一眼的。
“越说越吓人，你知道我经常需要晚上在这里办公。“韦迈说。
“哈哈，你的胆子真小，你还是个老师么？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觉得终于有了平等。“
“对了对了“
小雅有拿过来自己背的书包。这个包包是一个大章鱼的形状，两个怪异的眼睛在包的上方，下面是八只脚，上面点缀着各式各样的挂件，小羊，小猪。怪物头。。。小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蛋糕和一瓶红酒。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小雅说完跳到了他身后，推着他出门往天台走。
天台上，还有些暑热的余温，却已经基本上盖不过秋的爽朗。几股凉风惬意地拂过面下。他们坐靠在顶楼的半人高的围墙上，透过围墙外面一圈保护栅栏看着天空。蛋糕和红酒坚持不了几个时段就消耗殆尽，无限好的夕阳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描述。小雅穿着薄薄的文化衫，松垮的乞丐装牛仔裤，彩色的运动鞋，鞋上面特宽的鞋带胡乱的捆在一起。胸部跟她的圆圆的脸蛋一样，不甘寂寞的描述着什么叫完美的凸起，隔着文化衫就跟你显眼的打招呼。小雅自然地依偎在韦迈的怀里，他的一只手环过她腰间，手臂触碰到她的胸部。韦迈想起来，怪不得上课前的李老师听说是小雅的课就羡慕的做托胸的动作。女生们这美妙的弧线，有的时候远的像地平线，叫人绝望。有的时候就突然近的触手可及。这想法让他异常兴奋。腰间的手收上来放在她的胸上，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柔软，反而有着十足的弹性。小雅呼吸急促，转过头和韦迈吻在一起。红酒的味道瞬间在两个人的唇齿见交换，像都化成了一股甘醇的气体将他们吸成真空，让他们紧紧的缠在一起，无法分开。韦迈的手贪恋的抚摸着那些青春弹性的饱满肌肤，每一根神经都疯狂的想记录当前一切的快乐。小雅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他的手也下意识的去解开她那贴满了装饰水钻的腰带扣。
“对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韦迈问小雅。
“什么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那个？“
“嗯，这个，让我算算“
“哎呀，挺危险的日子，现在一碰一个准“小雅的失望也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她表情上，却不愿意停下动作。
“你去买安全套“韦迈说。
“什么？你去“
“我不去“
“你。。怎么能让女生去买安全套，哼“小雅咬着牙
“你去“韦迈坚决。
“你。。。过分了啊。。。剪子包袱锤吧？“
“不，听话，你去。不去就算了“韦迈说。
“真无语了好吧。真是没听说过呀，你怎么能让女生去买，再说走到宿舍区的小卖部很远哎。这个新校区也太大了，居然有三条公交线路，六个站点。而且周围都是工地，全是农民工，万一。你不知道去年有个女生被农民工怎么样了么。“
“我不管，不愿意买就算了。“韦迈摇着两个指头。
“你。。。我无法形容你了，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
小雅说着又把唇自然的凑过来，他们又吻在一起。
“不行，不行，不能蒙混过关“，韦迈又推开她说道。
“蒙混过关，这是个什么词，在我的词典里有么？19岁的女生词典里有么？你知道多少男生想着追我么？就今天我还拒了两个，我说要个小狗，就有一个宿舍的男生排着队要送，排着队哎！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蒙混过关！“
小雅委屈里带着些愤恨。
“你看，这个小狗是借的哪个追求者的花献佛的呢？“韦迈说。
“嘿嘿，反正是我精挑细选的，love这几个字是我自己剪得啊！那你等着我去买哦，不准再消失了。“小雅说。
“对了，既然这么多男生愿意为你效劳，干脆群发一条短信给他们，让他们送过来算了。“韦迈坏笑着说。
“好，对啊。不过怎么能送这个呢“小雅还是一脸认真。
韦迈笑着说：“第一个来的将获得一个星期安全套的使用权“
“你！讨厌死了！！我没有喜欢他们，他们只是追我好不好。有人追是一种错么？好吧，还是我自己去买吧。“说完又深吻了韦迈，韦迈推开她，她连蹦带跳的下楼。
小雅下了楼。天色早就暗了下来，西面的天空里还剩下最后的一片酡红，就像是刚喝的葡萄酒瓶中剩下挂杯的酒，淡淡的就要散去。只有一个亮星迫不及待的出现在天边，抢着登上夜的舞台。带着金属质感的光线，遍撒了学校的建筑群。这个典型的新校规划的如同一个小城市大小，毫不吝惜的挥霍着土地。恰如学生她们挥霍着的青春。
韦迈想小雅去学生宿舍区的最少要三四十分钟，一来一回，或许她就失去了兴趣，又或者会遇见什么朋友，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也说不定。自己也能守个师道节操。女生们的情绪永远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函数。有点像量子理论里的测不准原则。
韦迈准备下楼。走到顶楼的拐弯，突然想起跳楼的学生，心里不由得一紧。心跳加快，手心出汗，赶紧回头扫视看了一圈。看吧，就怕真的见什么东西；不看吧，又怕真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还好，什么都没有，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又拐过楼顶的一个弯。
劈面看见一披肩长发的人形黑影悬在围墙边的空中。韦迈自然反应的”啊“的一叫，吓的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腿都有些软。女生的哭声清晰地传来，这反倒是让他的神定了下来。因为这哭声不像是预想中似聊斋里面断续、凄婉富于恐怖气质的哭声。明显是个现代的女生的哭，包含着委屈，愤怒，更像是一种发泄。仔细过去看来，原来一个女生趴在半人高的护栏上。这个护栏就是因为过去几年有轻生的学生，而专门加上的。护栏就跟学校一个免责条款一样，你越过它，就是越过了学校最后的挽留。有点像是在网站注册时，你往往需要强制勾选的“我已认真阅读了条款“的字样。
“是谁，在这里干什么？？“韦迈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清了清嗓子说到。
“你是人是鬼？“对方反问。是个女声
“你别吓唬我，你也要跳楼么？“韦迈问。
“是啊，活腻了。你是不是前些天那个跳楼的男生，过来给我带路的？“
“别胡扯了，你是哪个班的？这样多危险，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我知道啊，这是学校著名的升仙坊，很多学生从这里放下鼠标，立地成佛的。“她又将大半截朝栅栏上边探出去，大半个身体悬空，脚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翻下去。
“你可别乱来“韦迈觉得自己腿紧张的发软，头皮发麻。
“这个不好说哦“
“嗯~你蹦极过么？你知道蹦极真实的感觉是什么么？“，韦迈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很多英雄形象，黄继光，邱少云，哦，不对不对，很多美国电影里的谈判专家，靠胡诌八扯，引经据典，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故事能拯救美女于无形，还能报道美人归。比方说那个铁达尼上的螺丝，只是后来的结局不好。还是换一个。韦迈随口想到了跳楼的感觉跟蹦极相似。
“没有，老娘没兴趣“
“我跳过，你知道我下落的一瞬间在想什么么？我当时想，妈的我要马上回去杀了那个刚才在上面推我下来的教练，一定，一定。前几秒种，脑部充血，四肢僵硬，真的感觉到绝望和无助，感觉后悔的要死“
“丢人哎，你还是被推下去的？有那么恐怖么？不就是几秒种的事么？“
“几秒种？你没有学过相对论么？在不同的环境里时间的速度是不同的。在你有极度的感觉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慢，特别慢。电影里的慢镜头，其实是心理的真实投影。记忆里也有那些虽然短暂，却永远无法抹去的一些定格。所以我想可能在跳楼、坠机或者是其他无法避免而又必须经历的灾难来临的时候，随着时间向绝望的下一秒推移，恐惧会被指数级的无限放大，会让人的感觉扭曲在一个自己的意识所创建的空间，一个类似于场的东西。或许这就是鬼魂的产生原因吧，或许他们真实的存在。“
“你说这么多，是在分散我注意力么，说不定，我就是他们之一的鬼魂呢。我还能记得上次那个学生跳楼，我们路过看见的血，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我的了！“
“没有什么可想不开的。不能和我说说什么问题么？你有什么问题不能面对呢“
“没有必要了吧，横竖要死。“
“过去几年来，传说已经有四个人从这里跳下去了。前年有一个是失恋。还有一个是因为自己家庭困难，看不惯有钱的同学，心理不平衡的。去年是有一个保研不成的，然后就是最近暑假开学后的这一位了，至今原因不明的，应该涵盖了各类跳楼理由，你属于哪一类呢？“韦迈又扯了一大堆。
“属于哪一类？归位原因不明不叫合适，等我做了鬼再来告诉你详情哈。“
“拜托我的宿舍，有挂着聊斋的牌子么？要不是我上来看见你，估计就是在明天口头八卦周刊里看你的头条才能看见你了。不过你这样的美女鬼，到是符合聊斋女鬼海选的条件“
“你觉得我漂亮么？“
“漂亮啊。“，韦迈心想我哪里敢仔细看你。只是看到个长发飘飘，脸型不错。
“呵呵，其实，我想我只是来这里体验一下死亡，我的心理已经跳过一次，已经死过了，现在，是我将要开始的新生。这是我的第二次投胎生日。倒是你刚才突然从那边怪出来，差点把我吓死是真的。“
“你披头散发的像个吊死鬼样的悬着才吓人。既然是你的生日，那happybirthday了。都想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还会哭呢“
“出生的时候能不哭么？你没有听说过人的第一次呼吸就是哭泣。“，女生说。
“哦，是嘛，第一次听人把婴儿的哭声说成是哭泣，还蛮伤感。“，韦迈说。
“我现在就是新出生的婴儿，我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妈妈“女生调皮的说。
她从栅栏上滑下来，眼神直视着韦迈。她个子高挑，有一头披肩的长发，这一点已经在韦迈的心里，博得了一个较高的概念分。鹅蛋脸，圆润的鼻子，眼睛不大。穿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高跟鞋。
“妈~~谢谢你“
“天哪，没有搞错吧，我可是个男的啊。“
“那叫你二妈吧，你是我第二世遇到的。“她突然从后面抱住韦迈，转过身，又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大哭了起来。这动作让韦迈一惊。心想这要是个女鬼，自己恐怕早已被吸尽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个肉身了。又幸亏有个栏杆。否则，她说不定自己就是，她抓的个黄泉路上的唠嗑解闷的家伙。
这个仅存肉身却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起来。因为她身上有一股淡雅而纯的香水味，迅速排挤了刚才小雅同学周围那种普通洗发水加隐约的奶香的气场。就像是眨眼之间，换了世界。就跟突然从地下超市走到了名品店一样。韦迈由他抱着。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这么小的面积就有《丽人行》里”肌理细腻骨肉匀“的感觉。隔着柔软纱质地的意料，又似有《长恨歌》里凝脂的肤质。真是地地道道的好身材，好手感。韦迈心想，这样的姑娘要是真跳了，那可真是可惜的不是仅仅指数级。
韦迈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安慰的拍她的后背，然后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明白，一个女生脆弱的时候，如果得到了一个肩膀，必然是止不住的洪水滔天。
哭了一会儿。她抽泣到直到几乎没法呼吸，才逐渐的平复。她掏出一个纸巾擤鼻涕，韦迈才舒展了一下自己给压麻了的胳膊，低下头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女生，长发，白净的鹅蛋脸，弯弯的眼睛，被泪水侵蚀过得眼皮还是透着粉红的晶莹。嘴唇红红的，让人想起唇红齿白这个词语。这种女生周围一般都是感情的中原逐鹿，十有八九是为情乱所折磨，一时不知所措，到这里来发泄一番的吧。
她觉得韦迈在看自己，赶紧捋了捋头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化妆盒照了照，又左一管右一管的东西，涂到脸上和手上。
“哎，眼皮又哭肿了，难看死了。“
“你这真的是来来跳楼的么，更关注自己的脸吧“
“打扮好了再死，下辈子也好看。“
“到时候脸都摔扁了吧，这么漂亮的脸真是可惜了。“
“二妈，那你陪我过生日啊“
“巧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不过还是第一世的生日，不如你已经在过三生石上的第二生了。你在往生遇见我，又在今生陪我度过，缘分不浅那。你想怎么过，喜欢热闹刺激的还是简单温馨的。“
“你怎么这么多闷骚的话，哈哈，我听不懂哎。告诉你啊，我最喜欢简单又刺激的~“，说时眨着眼睛朝韦迈发飘。
韦迈跟在她的身后下楼梯去坐电梯，他害怕这真是女鬼，会在后面咬自己的脖子。只是，他们身后的角落里一个黑影也在悄悄的移动，像是恐怖的投影。他们走远了，这个黑影才慢慢的从走道的角落里出来。仔细看来，原来是小雅。小雅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
(本章完)
他三年前来到这个大学任教的那一天，就对这个水杯阵颇有感触。每个老师如同一杯饮料，有老道醇厚的红茶，有清新独秀的绿茶，也有舶来味道十足的可乐或者平淡的清水。就和老师们一样，各有各的特色。自己三年的资历，混在大学还只是所谓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刚刚可以升级到不被人一刀ko的小怪，只是刚刚开始形成自己风格的时候。你可以做规规矩矩处事的洪七公，也可以做独来独往的黄老邪，甚至是装成年老无知，疯疯癫癫的老顽童。韦迈还记得自己来参加面试试讲课的那一天，自己穿着从同学做临时传销讲师身上扒下来的黑西服、白衬衣，打着饱满的橙色领结，义正言辞的回答自己要为了教育事业奋斗云云的时候，眼光却扎扎实实地落在旁边的面庞清秀，体态玲珑的女学生们身上。所以，难道类型非要从《射雕英雄传》选角色么？段王爷可以么？
这是九月份的下午的教师休息室。天气还有些暑期的延续，老师们和学生们的生物钟也还在延续着暑假的步调。下午的前面两节课学生们伏在课桌上的深度睡眠，把韦迈的瞌睡虫吊的蠢蠢欲动。年轻教师们常常在一块感叹，知道在大学做老师和学生最大的区别么？就是课堂上，学生可以随时倒下睡去，而老师却不得不站着。所以很多年轻老师都在大课间休息的沙发上睡的七仰八歪。
“韦迈，醒醒了，别睡了，你下面是什么课？“
他身旁的一个老师提醒道。
“哦。不清楚哎，只还记得是小雅班的课了“
“小雅，三班那个？说着做了一个双手托胸的手势，怎么跟她混熟的？“这个老师怪笑。
“别胡扯，今天她们班上什么课来？“，韦迈问。
“拜托，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你两分钟后要给她们上课，又不是我！“
“两分钟，时间马上就到了？啊~~“，韦迈看表说。
“不是这个楼吧，小雅班在实验楼好像“，这个老师说。
韦老师赶紧抹了抹嘴上的口水。抓起手边的书本，一溜烟，慌不择路地跑下楼。
“快跑哦，迟到5分钟可是教学事故啊！哈哈~~“、
声音追着他下楼
上课铃声已经在校园里回荡。。。
韦迈冲下了教学楼。在通往实验楼的岔路口上有一个冷饮摊，他跑上去。
“婆婆，我应该在哪个教室上课来？“
韦迈的声音很大，因为婆婆的耳朵有些被。
这个老婆婆不紧不慢的带上花镜，仔细看了看韦迈，以来分清是哪个老师的脸。皱起眉头做思索状，眼睛上翻，张了张嘴又顿一下，咽了一口唾沫问：“今天周几来？“。
“五！周五啊！“，韦迈着急的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婆婆又问：“现在是56节，还是78节？“。
“78啊，婆婆，一会你就该去接孙子了，最后两节了，快想，我快来不及了“
婆婆说：“我的康师傅绿茶还剩下两瓶都快化了哦。“
韦迈赶紧拿起来一瓶绿茶说：“记在我账上“。
婆婆笑着说：“实验楼1318合堂教室，你看我这脑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韦迈心想，你这婆婆精明的比我还伶俐啊，真不愧是当年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赶紧朝实验楼跑去，边跑边抹着头上的汗。
在校园里卖冷饮的这个婆婆是学院退休的职工的家属，也曾经在那个可以依靠出身和政治觉悟就可以被推荐上大学年代的高材生，本来可以做到院长以上级别，谁知道因为在那个上纲上线的年代犯下了错误，降级留用，一直在学校里做勤杂工一类的职位，现在退休了依然喜欢坚守在第一线。
一个小时以后，韦迈结束了自己的课程，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末说：“ok，课程到这里结束，今天谁留下来收拾实验室？“
“我！“，做在第一排的小雅高高的举手回答到。韦迈躲避着她的眼神。
“课代表呢，班长呢，还有没有其他人？“
“别人没有了，今天只有我。“
小雅加重了语气，用眼光愤愤的扫走了几个不识趣的家伙。
“哎，人家都为这一天折腾了好久了，你们跟着腻味啥。是吧小雅，呵呵“，边上的一个女生说。
又拿手开玩笑似得拍着小雅的背，和边上拿着书包的女生，挤眉弄眼，会心地相视偷笑。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教室。
小雅欢快的跳到了讲台上说：“hi，mr.wei~~，别绷着了，嘿嘿，人都走了“
半长的头发随着她的蹦跳起伏。韦迈坐在试验台里面收拾东西，小雅转到他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又用手试图去捂眼睛说。
“猜猜我为什么捂你的眼睛“
“快去收拾东西，必须猜么？“韦迈说着想推开她的手。
“是啊“，小雅在他的背后坠着不松手。
“要送给我个礼物？“
“surprise~！！“小雅打开了一个绒线布袋，递到韦迈的前面说。
“啊，一只死狗？哪儿弄的，解剖用的么“
一只毛茸茸的褐黄色的小狗，头上顶着两块白色的斑点。看上去也就是刚刚满月，耷拉着头，正在盒子里劲头十足呼呼大睡。
“嗨，太没有情调了吧，它是活的，你不是属狗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它在宿舍里老是叫，我怕带到教室也叫，就给它吃了点安眠药。如果药物计量没有问题的话，它应该快醒了，汪汪汪~~。我本来还想可以在他的腰上系上很多氢气球，让他飘到教室外的窗户上，肯定更surprise。“
“省省吧，这里是13层，你要送我狗肉酱么，你从棒子的电视剧上学来的吧？“，韦迈说。
“或者放在你的讲桌的抽屉里，让你上课的时候就可以发现“小雅去抽抽屉。
“人的安眠药怎么能给狗吃呢，很容易死掉的，这是在糟蹋一个小生命么？“
“这个礼物我想了好久，准备了好久的，你一点感谢都没有，还这样说我，你一点感动都没有？“小雅转身眼睛向上看着他。
“一点都没有啊“
“哼！“小雅气鼓鼓的把脚跺了又跺。
韦迈转过身盯着小雅的脸。她圆圆脸蛋，还有点婴儿肥。正生气的嘟囔起气鼓鼓的两腮，嘴角也使者性子可爱的下垂着。嘴唇使劲地撅着，薄薄的，很有弹性。大大的眼睛里滚动着透明液体。韦迈突然觉得那些动漫里的充满泪水的眼睛特写画面，似乎没有丝毫的夸张。韦迈的爱怜之心忽然满溢。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她很多，她是那个会在自己的书本里夹纸条；在下雪的日子里留杯热水；在下了课给递上草珊瑚；在笔记本里认真的记下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的女生。
“好了好了，当然还是谢谢你“，说时双手托起了小雅的脸。
“呵呵，哈哈“，小雅一下子就笑了，眼角的泪也顺势滑了下来。踮起脚尖使劲的抱住他，埋怨地拿胳膊捶打着他的肩膀。抱怨道：“你干嘛老是是对人家忽冷忽热的，听话，对我这样才最好哈“。
“对了“，她又忽然的松开手说，“还有一个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发现。“
小雅把小狗递给韦迈。韦迈拿过来捋了捋小狗的后背，后背上的毛居然被剪出来的字的形状：love字母和一个心形。
“天哪，你要人家学岳飞么？哈哈“韦迈不禁笑。
“你敢笑我，我手都剪破了两次！“
说着就上来双手在韦迈的胸前锤着。那些惯用“粉拳”形容女生娇嗔的书，似乎都有些思淫。不过小雅的手确有些小丰满，鼓鼓的看不见骨节。
“这里是实验室，别给打扫卫生的大姨看见吧。“韦迈拿掉了她的手说到。
“那我们去楼上的天台吧？“小雅拉他。
“顶楼？两周前不是刚刚有个男生跳楼的地方，你也敢去？“
“怎么不敢，那个男生是我一个学姐的老乡，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还见过他两次，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有我你放心好了。“小雅说的一板一眼的。
“越说越吓人，你知道我经常需要晚上在这里办公。“韦迈说。
“哈哈，你的胆子真小，你还是个老师么？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觉得终于有了平等。“
“对了对了“
小雅有拿过来自己背的书包。这个包包是一个大章鱼的形状，两个怪异的眼睛在包的上方，下面是八只脚，上面点缀着各式各样的挂件，小羊，小猪。怪物头。。。小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蛋糕和一瓶红酒。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小雅说完跳到了他身后，推着他出门往天台走。
天台上，还有些暑热的余温，却已经基本上盖不过秋的爽朗。几股凉风惬意地拂过面下。他们坐靠在顶楼的半人高的围墙上，透过围墙外面一圈保护栅栏看着天空。蛋糕和红酒坚持不了几个时段就消耗殆尽，无限好的夕阳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描述。小雅穿着薄薄的文化衫，松垮的乞丐装牛仔裤，彩色的运动鞋，鞋上面特宽的鞋带胡乱的捆在一起。胸部跟她的圆圆的脸蛋一样，不甘寂寞的描述着什么叫完美的凸起，隔着文化衫就跟你显眼的打招呼。小雅自然地依偎在韦迈的怀里，他的一只手环过她腰间，手臂触碰到她的胸部。韦迈想起来，怪不得上课前的李老师听说是小雅的课就羡慕的做托胸的动作。女生们这美妙的弧线，有的时候远的像地平线，叫人绝望。有的时候就突然近的触手可及。这想法让他异常兴奋。腰间的手收上来放在她的胸上，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柔软，反而有着十足的弹性。小雅呼吸急促，转过头和韦迈吻在一起。红酒的味道瞬间在两个人的唇齿见交换，像都化成了一股甘醇的气体将他们吸成真空，让他们紧紧的缠在一起，无法分开。韦迈的手贪恋的抚摸着那些青春弹性的饱满肌肤，每一根神经都疯狂的想记录当前一切的快乐。小雅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他的手也下意识的去解开她那贴满了装饰水钻的腰带扣。
“对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韦迈问小雅。
“什么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那个？“
“嗯，这个，让我算算“
“哎呀，挺危险的日子，现在一碰一个准“小雅的失望也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她表情上，却不愿意停下动作。
“你去买安全套“韦迈说。
“什么？你去“
“我不去“
“你。。怎么能让女生去买安全套，哼“小雅咬着牙
“你去“韦迈坚决。
“你。。。过分了啊。。。剪子包袱锤吧？“
“不，听话，你去。不去就算了“韦迈说。
“真无语了好吧。真是没听说过呀，你怎么能让女生去买，再说走到宿舍区的小卖部很远哎。这个新校区也太大了，居然有三条公交线路，六个站点。而且周围都是工地，全是农民工，万一。你不知道去年有个女生被农民工怎么样了么。“
“我不管，不愿意买就算了。“韦迈摇着两个指头。
“你。。。我无法形容你了，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
小雅说着又把唇自然的凑过来，他们又吻在一起。
“不行，不行，不能蒙混过关“，韦迈又推开她说道。
“蒙混过关，这是个什么词，在我的词典里有么？19岁的女生词典里有么？你知道多少男生想着追我么？就今天我还拒了两个，我说要个小狗，就有一个宿舍的男生排着队要送，排着队哎！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蒙混过关！“
小雅委屈里带着些愤恨。
“你看，这个小狗是借的哪个追求者的花献佛的呢？“韦迈说。
“嘿嘿，反正是我精挑细选的，love这几个字是我自己剪得啊！那你等着我去买哦，不准再消失了。“小雅说。
“对了，既然这么多男生愿意为你效劳，干脆群发一条短信给他们，让他们送过来算了。“韦迈坏笑着说。
“好，对啊。不过怎么能送这个呢“小雅还是一脸认真。
韦迈笑着说：“第一个来的将获得一个星期安全套的使用权“
“你！讨厌死了！！我没有喜欢他们，他们只是追我好不好。有人追是一种错么？好吧，还是我自己去买吧。“说完又深吻了韦迈，韦迈推开她，她连蹦带跳的下楼。
小雅下了楼。天色早就暗了下来，西面的天空里还剩下最后的一片酡红，就像是刚喝的葡萄酒瓶中剩下挂杯的酒，淡淡的就要散去。只有一个亮星迫不及待的出现在天边，抢着登上夜的舞台。带着金属质感的光线，遍撒了学校的建筑群。这个典型的新校规划的如同一个小城市大小，毫不吝惜的挥霍着土地。恰如学生她们挥霍着的青春。
韦迈想小雅去学生宿舍区的最少要三四十分钟，一来一回，或许她就失去了兴趣，又或者会遇见什么朋友，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也说不定。自己也能守个师道节操。女生们的情绪永远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函数。有点像量子理论里的测不准原则。
韦迈准备下楼。走到顶楼的拐弯，突然想起跳楼的学生，心里不由得一紧。心跳加快，手心出汗，赶紧回头扫视看了一圈。看吧，就怕真的见什么东西；不看吧，又怕真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还好，什么都没有，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又拐过楼顶的一个弯。
劈面看见一披肩长发的人形黑影悬在围墙边的空中。韦迈自然反应的”啊“的一叫，吓的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腿都有些软。女生的哭声清晰地传来，这反倒是让他的神定了下来。因为这哭声不像是预想中似聊斋里面断续、凄婉富于恐怖气质的哭声。明显是个现代的女生的哭，包含着委屈，愤怒，更像是一种发泄。仔细过去看来，原来一个女生趴在半人高的护栏上。这个护栏就是因为过去几年有轻生的学生，而专门加上的。护栏就跟学校一个免责条款一样，你越过它，就是越过了学校最后的挽留。有点像是在网站注册时，你往往需要强制勾选的“我已认真阅读了条款“的字样。
“是谁，在这里干什么？？“韦迈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清了清嗓子说到。
“你是人是鬼？“对方反问。是个女声
“你别吓唬我，你也要跳楼么？“韦迈问。
“是啊，活腻了。你是不是前些天那个跳楼的男生，过来给我带路的？“
“别胡扯了，你是哪个班的？这样多危险，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我知道啊，这是学校著名的升仙坊，很多学生从这里放下鼠标，立地成佛的。“她又将大半截朝栅栏上边探出去，大半个身体悬空，脚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翻下去。
“你可别乱来“韦迈觉得自己腿紧张的发软，头皮发麻。
“这个不好说哦“
“嗯~你蹦极过么？你知道蹦极真实的感觉是什么么？“，韦迈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很多英雄形象，黄继光，邱少云，哦，不对不对，很多美国电影里的谈判专家，靠胡诌八扯，引经据典，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故事能拯救美女于无形，还能报道美人归。比方说那个铁达尼上的螺丝，只是后来的结局不好。还是换一个。韦迈随口想到了跳楼的感觉跟蹦极相似。
“没有，老娘没兴趣“
“我跳过，你知道我下落的一瞬间在想什么么？我当时想，妈的我要马上回去杀了那个刚才在上面推我下来的教练，一定，一定。前几秒种，脑部充血，四肢僵硬，真的感觉到绝望和无助，感觉后悔的要死“
“丢人哎，你还是被推下去的？有那么恐怖么？不就是几秒种的事么？“
“几秒种？你没有学过相对论么？在不同的环境里时间的速度是不同的。在你有极度的感觉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慢，特别慢。电影里的慢镜头，其实是心理的真实投影。记忆里也有那些虽然短暂，却永远无法抹去的一些定格。所以我想可能在跳楼、坠机或者是其他无法避免而又必须经历的灾难来临的时候，随着时间向绝望的下一秒推移，恐惧会被指数级的无限放大，会让人的感觉扭曲在一个自己的意识所创建的空间，一个类似于场的东西。或许这就是鬼魂的产生原因吧，或许他们真实的存在。“
“你说这么多，是在分散我注意力么，说不定，我就是他们之一的鬼魂呢。我还能记得上次那个学生跳楼，我们路过看见的血，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我的了！“
“没有什么可想不开的。不能和我说说什么问题么？你有什么问题不能面对呢“
“没有必要了吧，横竖要死。“
“过去几年来，传说已经有四个人从这里跳下去了。前年有一个是失恋。还有一个是因为自己家庭困难，看不惯有钱的同学，心理不平衡的。去年是有一个保研不成的，然后就是最近暑假开学后的这一位了，至今原因不明的，应该涵盖了各类跳楼理由，你属于哪一类呢？“韦迈又扯了一大堆。
“属于哪一类？归位原因不明不叫合适，等我做了鬼再来告诉你详情哈。“
“拜托我的宿舍，有挂着聊斋的牌子么？要不是我上来看见你，估计就是在明天口头八卦周刊里看你的头条才能看见你了。不过你这样的美女鬼，到是符合聊斋女鬼海选的条件“
“你觉得我漂亮么？“
“漂亮啊。“，韦迈心想我哪里敢仔细看你。只是看到个长发飘飘，脸型不错。
“呵呵，其实，我想我只是来这里体验一下死亡，我的心理已经跳过一次，已经死过了，现在，是我将要开始的新生。这是我的第二次投胎生日。倒是你刚才突然从那边怪出来，差点把我吓死是真的。“
“你披头散发的像个吊死鬼样的悬着才吓人。既然是你的生日，那happybirthday了。都想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还会哭呢“
“出生的时候能不哭么？你没有听说过人的第一次呼吸就是哭泣。“，女生说。
“哦，是嘛，第一次听人把婴儿的哭声说成是哭泣，还蛮伤感。“，韦迈说。
“我现在就是新出生的婴儿，我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妈妈“女生调皮的说。
她从栅栏上滑下来，眼神直视着韦迈。她个子高挑，有一头披肩的长发，这一点已经在韦迈的心里，博得了一个较高的概念分。鹅蛋脸，圆润的鼻子，眼睛不大。穿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高跟鞋。
“妈~~谢谢你“
“天哪，没有搞错吧，我可是个男的啊。“
“那叫你二妈吧，你是我第二世遇到的。“她突然从后面抱住韦迈，转过身，又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大哭了起来。这动作让韦迈一惊。心想这要是个女鬼，自己恐怕早已被吸尽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个肉身了。又幸亏有个栏杆。否则，她说不定自己就是，她抓的个黄泉路上的唠嗑解闷的家伙。
这个仅存肉身却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起来。因为她身上有一股淡雅而纯的香水味，迅速排挤了刚才小雅同学周围那种普通洗发水加隐约的奶香的气场。就像是眨眼之间，换了世界。就跟突然从地下超市走到了名品店一样。韦迈由他抱着。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这么小的面积就有《丽人行》里”肌理细腻骨肉匀“的感觉。隔着柔软纱质地的意料，又似有《长恨歌》里凝脂的肤质。真是地地道道的好身材，好手感。韦迈心想，这样的姑娘要是真跳了，那可真是可惜的不是仅仅指数级。
韦迈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安慰的拍她的后背，然后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明白，一个女生脆弱的时候，如果得到了一个肩膀，必然是止不住的洪水滔天。
哭了一会儿。她抽泣到直到几乎没法呼吸，才逐渐的平复。她掏出一个纸巾擤鼻涕，韦迈才舒展了一下自己给压麻了的胳膊，低下头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女生，长发，白净的鹅蛋脸，弯弯的眼睛，被泪水侵蚀过得眼皮还是透着粉红的晶莹。嘴唇红红的，让人想起唇红齿白这个词语。这种女生周围一般都是感情的中原逐鹿，十有八九是为情乱所折磨，一时不知所措，到这里来发泄一番的吧。
她觉得韦迈在看自己，赶紧捋了捋头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化妆盒照了照，又左一管右一管的东西，涂到脸上和手上。
“哎，眼皮又哭肿了，难看死了。“
“你这真的是来来跳楼的么，更关注自己的脸吧“
“打扮好了再死，下辈子也好看。“
“到时候脸都摔扁了吧，这么漂亮的脸真是可惜了。“
“二妈，那你陪我过生日啊“
“巧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不过还是第一世的生日，不如你已经在过三生石上的第二生了。你在往生遇见我，又在今生陪我度过，缘分不浅那。你想怎么过，喜欢热闹刺激的还是简单温馨的。“
“你怎么这么多闷骚的话，哈哈，我听不懂哎。告诉你啊，我最喜欢简单又刺激的~“，说时眨着眼睛朝韦迈发飘。
韦迈跟在她的身后下楼梯去坐电梯，他害怕这真是女鬼，会在后面咬自己的脖子。只是，他们身后的角落里一个黑影也在悄悄的移动，像是恐怖的投影。他们走远了，这个黑影才慢慢的从走道的角落里出来。仔细看来，原来是小雅。小雅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