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手百年
姜老借苏芜之口与厉常庚交谈，对话之间屡次提及一些对于苏芜来说还很是陌生甚至从未接触到的言词。
‘三丹’大境这个词名苏芜虽然有些陌生不太熟悉，但却仍有些印象，依稀曾在年幼时隐约听父亲苏鼎提起过，隐隐约约还记得些信息。
修炼之道，‘三基’大境：武者、内外三层。‘三真’大境：元武、灵武、真武。但这两个大境尚且还只是入门和登堂。
虽然有些人因资质所限或许一生都无法修炼到‘三真’大境的最后一个境界，‘真武’境。
例如苏芜的那几位叔祖一般，六、七十岁的高龄，白发苍苍了还尚且在‘内三层’境内打转，资质和潜力皆已用尽，此生注定了无缘‘真武’境。
但这并不影响到真武境强者的数量。
大周皇朝麾下爵位者三千，爵位最低的男爵修为便是‘真武’境，而且还必须是‘真武’九重，离‘三丹’大境修士只剩下不过半步之遥的强者……
其上的子、伯、候、公等爵位者更必须是实打实的‘三丹’大境强者。
最后苏芜也就只是知道‘三丹’大境共分做‘身丹’、‘法丹’和‘神丹’三个境界，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毕竟这是一个连苏芜父亲苏鼎都还没有涉足到的武修区域。
而那些什么关隘要点‘化灵源’、‘肉身不腐’之类苏芜就真的不太了解了，一点信息都没有。至于‘三相’大境这一层次苏芜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苏芜略略思量了片刻，脸上神色虽然丝毫不变，但内心却是沉重了许多，南越域州的域主只怕就是‘三相’大境这个层次的强者吧！……
大周皇朝爵位者三千之众，南越域州虽说是大周皇朝十三域环州中最为贫瘠的一个域州，但其毕竟位于两大皇朝的版图交界处，常年战火不断。
历来战事一起，此处至关重要，占据着兵家三大势的‘地利’，所以向来首当其冲，是第一处遭遇战火侵袭之地。
此处虽穷却常常屯兵百万，高手占的比例自然也不会少，至少有十分之一的爵位者镇守此地，也就是三百名，再去掉其中的男爵，九重‘真武’的武修，那至少也会有两百名‘三丹大境’强者。
能统帅怎么多名‘三丹大境’的武修，自然不会与这些人身处同一境界，否则难以服众，至少会比这些属下要高出一个大境，那就便是‘三相大境’了……
而且南越域域主的修为只怕要比其他域‘三相大境’的域主要强一些上吧？！
首先能被指派来镇守此处的强者，要满足的先决条件就是就自身实力而言，便足以震慑大商皇朝军方的一切势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一人足矣震慑一方势力，还是一方皇朝势力，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其次，就帝皇心术论之，为平衡朝中各方势力，古来君王也绝不会将最强者分配到最为富硕的域州，让最弱者掌控最贫瘠的域州。
这样只会让强者更强，弱者更弱而已。
强者更强，日复一日直至朝中没有了可以与其匹敌者，届时必将朝局大乱，臣亦不臣。于君而言，就不再是幸了，而是心病！
只有不断地制衡各方势力，不偏宠任何一方，哪怕是自己的亲子。不冷落任何一方，哪怕是当朝顶撞自己的大臣。
南越域州域主有幸被分配到这最穷的域州，担负着时时刻刻都要震慑敌国的职责，这等实力，这等威慑力只怕就是在‘三相’大境的武修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要向这等存在挑战，血洗清算当年的恩怨，只怕难如一步登天。
想到这里，苏芜的内心沉重得几乎就快喘不过气来。
“这怎么会是一块烂木头呢？！”
厉常庚老脸一红，厚着脸皮讪笑道：“小兄弟，我自然是知道‘三相’境的大人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请得动的，但我这块黑木也绝不是寻常之物，我所有的宝物之中，哪怕是那些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宝物残骸和兽皮地图我都不难看出其一点来历，唯有此物我却是一点来历都推断不出。”
“此宝莫说别的地方，就单凭此物的坚韧性，尚未祭练过半分，在我全盛时期都难以伤其分毫……”
苏芜立马打断了他的话道：“尚未祭练过半分，你祭练过此宝，但却祭练不了？！”
厉常庚老脸又红了几分，心中直骂了几句，这少年怎么这么会钻话空缺啊！有心否认，却又碍于颜面，只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却又急忙道：“此物在我全盛时期都无法祭练，不恰好正说明了其的品级之高，非是我等修为低阶的晚辈所能触及的吗？！”
苏芜在姜老的指点之下，略作思考，仿佛在权衡得失，眼中目光闪烁。
而这一幕则正好落入了厉常庚的眼中，厉常庚又喜又惊，苏芜居然再认真思考？！难道他的背后真的有位‘三相’大境强者？！他真的有能请动‘三相’大境强者的本钱？！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更加肯定了苏芜背后高人的地位和修为，同时也对苏芜能成为这样高人的弟子而感到吃惊。
苏芜略作思考，而后装模作样得将手伸入怀中，手掌攒动仿佛在把玩着什么东西，头微微轻点了几下，双耳凝神仿佛在细听着什么。
约过半响才抬起头来，懒洋洋开口道：“唉～我师尊说来，就凭你这块黑木好远远不值得他出手。”
厉常庚急忙开口道：“那令师的意思是……”
苏芜开口丝毫不容商量，用一种‘你爱接受不接受’的语气道：“我师尊让你跟随在我身边百年，你若答应便为你根治你这顽疾。”
厉常庚脸上一变，很是难看道：“什么？！我知道你师尊身为‘三相’大境的修士，地位非比寻常，但也不能这般欺人太甚了吧？”
他现在虽然元力尽失，处境略显狼狈，但无论如何之前好歹也是少年天骄一流的存在，否则也不可能这般年轻模样就修炼到了‘三丹大境’。
若是旁人以这等实力进入官场，为朝廷效力现在怎么样都至少是一名伯爵，身份高贵。
他现在虽然因为一些问题，导致武道境界出了些状况，但也还是一位堂堂正正的‘身丹’境强者，又岂能自甘堕落跟随一个还只是刚刚才突破‘武者’境一重的小辈！
此事他若是答应了，日后他重归巅峰，再回想起这段曾经的历史、污点时，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岂可自甘堕落……”厉常庚正要咬牙拒绝
苏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你若是突破了‘法丹’境就能再活一千零五十三载，区区百年算得了什么？你现在元力尽失，若是突破不了‘法丹’境，仅凭你‘身丹’境的修为气血来支撑肉身只怕也活不过五百岁，百年之后一样是黄土一抔。”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不是没有那等资质，却偏偏卡死在了‘身丹’境，一样是颜面尽失，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罢！”
厉常庚却淡定不下来了，这少年能对‘三丹’大境和‘三相’大境这般了解，那么知道相对应的境界能活多长时间就显得没有这么稀奇了。
稀奇的是‘法丹’境的强者寿数是一千五百载，他已经活了三百四十七载了，再加上若是跟在这位少年身边百载那便是剩下一千一百载了，可苏芜是怎么看他已经三百余岁来的？！
他现在的外貌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苏芜是怎么看出他的真实岁数的？！莫非是他背后的高人……
一想到这里，厉常庚不由汗流浃背，他自然已经十分高看苏芜背后的那位师尊了，却不想来说低估了。
一般来说修道之人自己的寿数，非自己而不可知，对于他这类正值壮年的武修，外人绝难从相貌或是修为、气血上看出他的寿数。
能看出他寿数的武修，他还从未见过，哪怕是曾经的已经修炼到‘三相’大境的同门前辈甚至掌教至尊只怕也未必能做到。
而且苏芜还一针见血地说到了他的软肋，没有了元力的加持和保护，他的肉身最多也就只能在坚持百年的光阴了，一旦拒绝了眼前这个机会，百年内若无机缘，他可就真的要身化黄土了。
厉常庚心中暗道：“还好刚刚没有太过得罪这位小祖宗……”
他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看着苏芜开口涩声道：“真的只能这样吗？不能换个条件吗？”
苏芜果断拒绝道：“不能！”
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噗”的一声嗤笑，嘲讽道：“你嫌我境界低微，不愿受这份委屈？”
厉常庚低着头一声闷哼，不应不答。
苏芜嘴角一丝冷笑道：“你也不想想，俗话说得好‘奇货可居’这四个字你可听说过？”
厉常庚以为苏芜是在自卖自夸，也不理他。
苏芜不以为意，依旧自说自话道：“我想想啊，如果我是一位‘三相’大境的武修，现在有一个身困‘身丹’境的武修前来求我，要我助他突破‘法丹’境，救他一命，那我会怎么做呢？！当然是狮子大开口啦，让他终身给我为奴为仆，当牛做马啦！”
厉常庚忽然心头一跳，眼中闪过一缕异色。
苏芜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这种伤等闲之人绝无可能救治，只有‘三相’大境的修士才有能力帮助他医治，他如果不治，最多只有百年光阴，想要活命就必须妥协，不臣服就死！想活命就准备给我当牛做马，为奴为仆吧！哈哈哈……”
言语夸张，神色飞扬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位‘三相’大境的修士一般。
厉常庚眉毛一挑，终于坐不住了，连忙气势讪笑道：“小兄弟，请恕我刚刚失礼，刚刚多有冒犯，厉某在此向你赔礼了。”
苏芜一脸惊慌失措道：“不敢不敢。”
厉常庚能修炼到‘身丹’境，可见也绝不是一个庸才。苏芜刚刚那段话看似神经兮兮，没头没脑却如同当头一棒，直接将他打醒了。
现实是残酷的，没有利益的来往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遥想他当初虎落平阳之时，昔日的至交好友无不向躲避瘟神一样，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对他来说莫说雪中送炭，就是不落井下石都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而要想治愈身上的顽疾，又非得‘三相’大境的武修出手不可。而那些高人，自己与他们毫无半点交情相识，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能令他们看得上眼的。
就算是有，只怕他们在面对一个身怀巨宝，却又像自己这样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夺宝了吧？！
要想请他们出手，恐怕就真的只有卖身这一条路了。
一边是卖身，就此跟随一位‘三相’大境修士直到老死。一边是跟在一个‘武者’境身边做个百年的打手，百年之后就能逍遥自在，天高海阔任我飞。
想到这里，厉常庚连考虑的时间都直接跳过了，咽了口口水，挤出一丝笑容，强颜欢笑道：“小友，这百年光阴真的就不能再少点吗？毕竟我这黑木也不是一件凡品……”
苏芜回以微笑，却干巴巴道：“不能……”
开玩笑，姜老的眼神何等老辣，姜老的为人何等老奸巨……咳咳，老谋深算。他开出的条件绝对是能将利益好处最大化，而且还让厉常庚无从拒绝的条件。
这等优势下，倘若还自己降价，岂不吃亏？！
确实，这等条件厉常庚确实无从拒绝，却又气得牙根痒痒，却又随即眼珠一转，心道：“好，你想狮子大开口，我也不留手，好在我之前刻意弯曲了他的理解，现在我也要下手坑他一笔狠的！”
随即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眼珠一转道：“那就是说只要我跟随你百年，并且将这块黑木交给你，你就请你师尊帮我晋阶‘法丹’境？”
苏芜略略点头，表示正确。
厉常庚略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却又不得不答应道：“好吧，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定下契约。”
苏芜不解道：“怎么定？”
‘三丹’大境这个词名苏芜虽然有些陌生不太熟悉，但却仍有些印象，依稀曾在年幼时隐约听父亲苏鼎提起过，隐隐约约还记得些信息。
修炼之道，‘三基’大境：武者、内外三层。‘三真’大境：元武、灵武、真武。但这两个大境尚且还只是入门和登堂。
虽然有些人因资质所限或许一生都无法修炼到‘三真’大境的最后一个境界，‘真武’境。
例如苏芜的那几位叔祖一般，六、七十岁的高龄，白发苍苍了还尚且在‘内三层’境内打转，资质和潜力皆已用尽，此生注定了无缘‘真武’境。
但这并不影响到真武境强者的数量。
大周皇朝麾下爵位者三千，爵位最低的男爵修为便是‘真武’境，而且还必须是‘真武’九重，离‘三丹’大境修士只剩下不过半步之遥的强者……
其上的子、伯、候、公等爵位者更必须是实打实的‘三丹’大境强者。
最后苏芜也就只是知道‘三丹’大境共分做‘身丹’、‘法丹’和‘神丹’三个境界，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毕竟这是一个连苏芜父亲苏鼎都还没有涉足到的武修区域。
而那些什么关隘要点‘化灵源’、‘肉身不腐’之类苏芜就真的不太了解了，一点信息都没有。至于‘三相’大境这一层次苏芜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苏芜略略思量了片刻，脸上神色虽然丝毫不变，但内心却是沉重了许多，南越域州的域主只怕就是‘三相’大境这个层次的强者吧！……
大周皇朝爵位者三千之众，南越域州虽说是大周皇朝十三域环州中最为贫瘠的一个域州，但其毕竟位于两大皇朝的版图交界处，常年战火不断。
历来战事一起，此处至关重要，占据着兵家三大势的‘地利’，所以向来首当其冲，是第一处遭遇战火侵袭之地。
此处虽穷却常常屯兵百万，高手占的比例自然也不会少，至少有十分之一的爵位者镇守此地，也就是三百名，再去掉其中的男爵，九重‘真武’的武修，那至少也会有两百名‘三丹大境’强者。
能统帅怎么多名‘三丹大境’的武修，自然不会与这些人身处同一境界，否则难以服众，至少会比这些属下要高出一个大境，那就便是‘三相大境’了……
而且南越域域主的修为只怕要比其他域‘三相大境’的域主要强一些上吧？！
首先能被指派来镇守此处的强者，要满足的先决条件就是就自身实力而言，便足以震慑大商皇朝军方的一切势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一人足矣震慑一方势力，还是一方皇朝势力，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其次，就帝皇心术论之，为平衡朝中各方势力，古来君王也绝不会将最强者分配到最为富硕的域州，让最弱者掌控最贫瘠的域州。
这样只会让强者更强，弱者更弱而已。
强者更强，日复一日直至朝中没有了可以与其匹敌者，届时必将朝局大乱，臣亦不臣。于君而言，就不再是幸了，而是心病！
只有不断地制衡各方势力，不偏宠任何一方，哪怕是自己的亲子。不冷落任何一方，哪怕是当朝顶撞自己的大臣。
南越域州域主有幸被分配到这最穷的域州，担负着时时刻刻都要震慑敌国的职责，这等实力，这等威慑力只怕就是在‘三相’大境的武修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要向这等存在挑战，血洗清算当年的恩怨，只怕难如一步登天。
想到这里，苏芜的内心沉重得几乎就快喘不过气来。
“这怎么会是一块烂木头呢？！”
厉常庚老脸一红，厚着脸皮讪笑道：“小兄弟，我自然是知道‘三相’境的大人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请得动的，但我这块黑木也绝不是寻常之物，我所有的宝物之中，哪怕是那些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宝物残骸和兽皮地图我都不难看出其一点来历，唯有此物我却是一点来历都推断不出。”
“此宝莫说别的地方，就单凭此物的坚韧性，尚未祭练过半分，在我全盛时期都难以伤其分毫……”
苏芜立马打断了他的话道：“尚未祭练过半分，你祭练过此宝，但却祭练不了？！”
厉常庚老脸又红了几分，心中直骂了几句，这少年怎么这么会钻话空缺啊！有心否认，却又碍于颜面，只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却又急忙道：“此物在我全盛时期都无法祭练，不恰好正说明了其的品级之高，非是我等修为低阶的晚辈所能触及的吗？！”
苏芜在姜老的指点之下，略作思考，仿佛在权衡得失，眼中目光闪烁。
而这一幕则正好落入了厉常庚的眼中，厉常庚又喜又惊，苏芜居然再认真思考？！难道他的背后真的有位‘三相’大境强者？！他真的有能请动‘三相’大境强者的本钱？！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更加肯定了苏芜背后高人的地位和修为，同时也对苏芜能成为这样高人的弟子而感到吃惊。
苏芜略作思考，而后装模作样得将手伸入怀中，手掌攒动仿佛在把玩着什么东西，头微微轻点了几下，双耳凝神仿佛在细听着什么。
约过半响才抬起头来，懒洋洋开口道：“唉～我师尊说来，就凭你这块黑木好远远不值得他出手。”
厉常庚急忙开口道：“那令师的意思是……”
苏芜开口丝毫不容商量，用一种‘你爱接受不接受’的语气道：“我师尊让你跟随在我身边百年，你若答应便为你根治你这顽疾。”
厉常庚脸上一变，很是难看道：“什么？！我知道你师尊身为‘三相’大境的修士，地位非比寻常，但也不能这般欺人太甚了吧？”
他现在虽然元力尽失，处境略显狼狈，但无论如何之前好歹也是少年天骄一流的存在，否则也不可能这般年轻模样就修炼到了‘三丹大境’。
若是旁人以这等实力进入官场，为朝廷效力现在怎么样都至少是一名伯爵，身份高贵。
他现在虽然因为一些问题，导致武道境界出了些状况，但也还是一位堂堂正正的‘身丹’境强者，又岂能自甘堕落跟随一个还只是刚刚才突破‘武者’境一重的小辈！
此事他若是答应了，日后他重归巅峰，再回想起这段曾经的历史、污点时，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岂可自甘堕落……”厉常庚正要咬牙拒绝
苏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你若是突破了‘法丹’境就能再活一千零五十三载，区区百年算得了什么？你现在元力尽失，若是突破不了‘法丹’境，仅凭你‘身丹’境的修为气血来支撑肉身只怕也活不过五百岁，百年之后一样是黄土一抔。”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不是没有那等资质，却偏偏卡死在了‘身丹’境，一样是颜面尽失，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罢！”
厉常庚却淡定不下来了，这少年能对‘三丹’大境和‘三相’大境这般了解，那么知道相对应的境界能活多长时间就显得没有这么稀奇了。
稀奇的是‘法丹’境的强者寿数是一千五百载，他已经活了三百四十七载了，再加上若是跟在这位少年身边百载那便是剩下一千一百载了，可苏芜是怎么看他已经三百余岁来的？！
他现在的外貌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苏芜是怎么看出他的真实岁数的？！莫非是他背后的高人……
一想到这里，厉常庚不由汗流浃背，他自然已经十分高看苏芜背后的那位师尊了，却不想来说低估了。
一般来说修道之人自己的寿数，非自己而不可知，对于他这类正值壮年的武修，外人绝难从相貌或是修为、气血上看出他的寿数。
能看出他寿数的武修，他还从未见过，哪怕是曾经的已经修炼到‘三相’大境的同门前辈甚至掌教至尊只怕也未必能做到。
而且苏芜还一针见血地说到了他的软肋，没有了元力的加持和保护，他的肉身最多也就只能在坚持百年的光阴了，一旦拒绝了眼前这个机会，百年内若无机缘，他可就真的要身化黄土了。
厉常庚心中暗道：“还好刚刚没有太过得罪这位小祖宗……”
他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看着苏芜开口涩声道：“真的只能这样吗？不能换个条件吗？”
苏芜果断拒绝道：“不能！”
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噗”的一声嗤笑，嘲讽道：“你嫌我境界低微，不愿受这份委屈？”
厉常庚低着头一声闷哼，不应不答。
苏芜嘴角一丝冷笑道：“你也不想想，俗话说得好‘奇货可居’这四个字你可听说过？”
厉常庚以为苏芜是在自卖自夸，也不理他。
苏芜不以为意，依旧自说自话道：“我想想啊，如果我是一位‘三相’大境的武修，现在有一个身困‘身丹’境的武修前来求我，要我助他突破‘法丹’境，救他一命，那我会怎么做呢？！当然是狮子大开口啦，让他终身给我为奴为仆，当牛做马啦！”
厉常庚忽然心头一跳，眼中闪过一缕异色。
苏芜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这种伤等闲之人绝无可能救治，只有‘三相’大境的修士才有能力帮助他医治，他如果不治，最多只有百年光阴，想要活命就必须妥协，不臣服就死！想活命就准备给我当牛做马，为奴为仆吧！哈哈哈……”
言语夸张，神色飞扬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位‘三相’大境的修士一般。
厉常庚眉毛一挑，终于坐不住了，连忙气势讪笑道：“小兄弟，请恕我刚刚失礼，刚刚多有冒犯，厉某在此向你赔礼了。”
苏芜一脸惊慌失措道：“不敢不敢。”
厉常庚能修炼到‘身丹’境，可见也绝不是一个庸才。苏芜刚刚那段话看似神经兮兮，没头没脑却如同当头一棒，直接将他打醒了。
现实是残酷的，没有利益的来往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遥想他当初虎落平阳之时，昔日的至交好友无不向躲避瘟神一样，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对他来说莫说雪中送炭，就是不落井下石都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而要想治愈身上的顽疾，又非得‘三相’大境的武修出手不可。而那些高人，自己与他们毫无半点交情相识，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能令他们看得上眼的。
就算是有，只怕他们在面对一个身怀巨宝，却又像自己这样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夺宝了吧？！
要想请他们出手，恐怕就真的只有卖身这一条路了。
一边是卖身，就此跟随一位‘三相’大境修士直到老死。一边是跟在一个‘武者’境身边做个百年的打手，百年之后就能逍遥自在，天高海阔任我飞。
想到这里，厉常庚连考虑的时间都直接跳过了，咽了口口水，挤出一丝笑容，强颜欢笑道：“小友，这百年光阴真的就不能再少点吗？毕竟我这黑木也不是一件凡品……”
苏芜回以微笑，却干巴巴道：“不能……”
开玩笑，姜老的眼神何等老辣，姜老的为人何等老奸巨……咳咳，老谋深算。他开出的条件绝对是能将利益好处最大化，而且还让厉常庚无从拒绝的条件。
这等优势下，倘若还自己降价，岂不吃亏？！
确实，这等条件厉常庚确实无从拒绝，却又气得牙根痒痒，却又随即眼珠一转，心道：“好，你想狮子大开口，我也不留手，好在我之前刻意弯曲了他的理解，现在我也要下手坑他一笔狠的！”
随即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眼珠一转道：“那就是说只要我跟随你百年，并且将这块黑木交给你，你就请你师尊帮我晋阶‘法丹’境？”
苏芜略略点头，表示正确。
厉常庚略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却又不得不答应道：“好吧，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定下契约。”
苏芜不解道：“怎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