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场雪下的有些突然，雪不大，这样的雪最好，地上薄薄的一层风一吹就散了，说不出的美。
女孩将窗子掀开一点，高兴地说道：“看，下雪了呢？”
“是啊，真是一场好雪啊。”中年人有些感慨。
他离开陈国已经有十多年了，下梁国也是终年不见雪的国家，这还是他十多年以后第一次见到雪。
“龙贵，这里还有人会认识你么？”女孩问道。
被称作龙贵的人，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不过就算认识只怕见面也不会再像从前了吧。”
“一直没问过你，后悔么？”
“说不后悔当然是假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女孩看着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龙贵的场景，那一年她十二岁，三年前她的父母在战争中死了，她看上去黑黑瘦瘦的，没有人会管她的死活，生活在城里的人不会知道在山神庙里的她活的有多么辛苦，可是她依然坚强的活了下来。当人们还在为了如何赚些钱发愁的时候她却想着如何填饱肚子而不被人打。
她记得那一天，外面还下着大雨，她蜷缩在破庙里的神像下面，龙贵就那么走了进来，他没有撑伞，浑身湿透，看上去很狼狈。他站在那门口看着门外的雨幕，她看着他的背影，她从来没救见过那样的一个人，明明站在那里却好像是透明的，似乎这个世界已经摒弃了他。
“雀儿，你后悔么？”龙贵轻声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后悔啊。”
龙贵喃喃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雀儿伸手握住了龙贵略有些粗糙的手，说道：“不要在管那件事情了。”
“不行啊，他已经很难了，若是我不管他，他该怎么办呢？”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你这样会把你害死的。”
“你知道的，我不怕死，很多年前我就该死了，活了这么多年切实我已经很高兴了。”
雀儿看到龙贵脸上竟然有一些茫然，没有人知道看似风光无限的龙贵，究竟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他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她经常看到龙贵半夜起来再院子里走动。其实这些年他一直活的很辛苦，任谁经历那样的事情都会这样。
雀儿不知道的是龙贵经常做梦，他在梦里总是会梦见那个黑色长发的女人，那女人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条小狗，她在梦中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他能感受到女人掌心传来的温度，他仔细的想看清她的面貌，他努力地张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孔。他无数次的被同样的梦惊醒，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曾千百次的在心里默默地叫着“母亲。”
“龙贵，你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活下去，不管发什么事情。”
龙贵说道：“我们会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
他们听着屋里屋外传来的嘈杂声，心情有些复杂，下梁国的除夕是没有这么热闹的，尤其在武王去世之后，下梁更是贫困交迫，若不是那个人苦苦支撑只怕早就被灭国了。作为他的朋友，他虽然不想回到陈国但是他还是回来了，带着他的宿命还有使命。
他忽然想到了一首歌，下梁国的，他轻轻地唱了起来，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的歌声，他唱的并不好听但是所有人都在听着，然后有人低下头似乎在思念着什么，雀儿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好像一松手这个人就会远去，再也回不来。
他唱的是下梁国的一首民谣，大概就是说，“大雁每年都会回来，可是我心爱的人啊你怎么不回来，我每日在江水边等你，我向着远方眺望，可是浮云遮住了我的眼，心爱的人啊，下雨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带伞，天气凉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添些衣裳。我心爱的人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与我相聚，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与我相聚。”
窗外似乎有人听到歌声传来低低的喟叹，可是很快便湮没在了欢笑声里。
便在这时又有客人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陈三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埋怨道：“这大过年的，下哪门子雪，林小子也不是我埋怨你，这大冷的天待在营帐里多好，管他什么拜年不拜年的，都是老哥一个，谁管谁？”
林凌跟在身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都是我不是可以不，请你喝酒可以吧。”
陈三拍着林凌的肩膀笑道：“不枉三哥这么照看你，喝酒好，喝酒好。”
这小酒馆本就不大，又赶上除夕人确实是不少，就只有龙贵那张桌子还有位置。陈三走过去笑着说道：“兄弟，搭个桌儿？”
雀儿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龙贵已经说话了“好啊。”
林凌二人坐下后，要了两壶酒，几碟子小菜，酒醇小菜也算可口林凌本不喜欢喝酒这时候也已经喝了两杯。
“兄弟哪里人啊？”陈三向龙贵问道。
龙贵想了想说道：“彭国。”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下梁国来的，因为这次回陈国有要紧的事情，容不得有差错。
“那可是够远的，这时候生意也不好做吧。”毕竟滞留在汴梁的外乡人大多都是商人，陈三很自然的也认为龙贵也是生意不顺滞留他乡的商贾。
“马马虎虎混个日子。”龙贵笑道。
林凌始终注意到龙贵虽然在笑可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就好像带了一张笑脸的的面具一样，这让他很不舒服。
林凌举起酒杯，说道：“既然相见也算是缘分，恰好今天过年，喝杯酒也算交个朋友。”
龙贵楞了一下，说道：“小伙子说的不错，相逢便是缘分。”说罢便将杯中酒饮尽。
龙贵起身说道：“小兄弟，今日还有些事情，以后若是有缘会再见面的。”
林凌看着龙贵和雀儿离开的身影暗自思付道“这人究竟是谁？”
龙贵牵着雀儿走在街上，此时的长安街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为什么突然走了呢？”雀儿问道。
“那个年轻人手上的老茧是常年练刀的人才会有的，这个紧要的关头我不想出什么意外。”龙贵低声说道。
这是龙贵和林凌的第一次见面，而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多但从来没有在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每当龙贵想起今天的相逢总是唏嘘不已。
女孩将窗子掀开一点，高兴地说道：“看，下雪了呢？”
“是啊，真是一场好雪啊。”中年人有些感慨。
他离开陈国已经有十多年了，下梁国也是终年不见雪的国家，这还是他十多年以后第一次见到雪。
“龙贵，这里还有人会认识你么？”女孩问道。
被称作龙贵的人，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不过就算认识只怕见面也不会再像从前了吧。”
“一直没问过你，后悔么？”
“说不后悔当然是假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女孩看着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龙贵的场景，那一年她十二岁，三年前她的父母在战争中死了，她看上去黑黑瘦瘦的，没有人会管她的死活，生活在城里的人不会知道在山神庙里的她活的有多么辛苦，可是她依然坚强的活了下来。当人们还在为了如何赚些钱发愁的时候她却想着如何填饱肚子而不被人打。
她记得那一天，外面还下着大雨，她蜷缩在破庙里的神像下面，龙贵就那么走了进来，他没有撑伞，浑身湿透，看上去很狼狈。他站在那门口看着门外的雨幕，她看着他的背影，她从来没救见过那样的一个人，明明站在那里却好像是透明的，似乎这个世界已经摒弃了他。
“雀儿，你后悔么？”龙贵轻声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后悔啊。”
龙贵喃喃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雀儿伸手握住了龙贵略有些粗糙的手，说道：“不要在管那件事情了。”
“不行啊，他已经很难了，若是我不管他，他该怎么办呢？”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你这样会把你害死的。”
“你知道的，我不怕死，很多年前我就该死了，活了这么多年切实我已经很高兴了。”
雀儿看到龙贵脸上竟然有一些茫然，没有人知道看似风光无限的龙贵，究竟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他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她经常看到龙贵半夜起来再院子里走动。其实这些年他一直活的很辛苦，任谁经历那样的事情都会这样。
雀儿不知道的是龙贵经常做梦，他在梦里总是会梦见那个黑色长发的女人，那女人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条小狗，她在梦中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他能感受到女人掌心传来的温度，他仔细的想看清她的面貌，他努力地张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孔。他无数次的被同样的梦惊醒，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曾千百次的在心里默默地叫着“母亲。”
“龙贵，你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活下去，不管发什么事情。”
龙贵说道：“我们会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
他们听着屋里屋外传来的嘈杂声，心情有些复杂，下梁国的除夕是没有这么热闹的，尤其在武王去世之后，下梁更是贫困交迫，若不是那个人苦苦支撑只怕早就被灭国了。作为他的朋友，他虽然不想回到陈国但是他还是回来了，带着他的宿命还有使命。
他忽然想到了一首歌，下梁国的，他轻轻地唱了起来，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的歌声，他唱的并不好听但是所有人都在听着，然后有人低下头似乎在思念着什么，雀儿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好像一松手这个人就会远去，再也回不来。
他唱的是下梁国的一首民谣，大概就是说，“大雁每年都会回来，可是我心爱的人啊你怎么不回来，我每日在江水边等你，我向着远方眺望，可是浮云遮住了我的眼，心爱的人啊，下雨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带伞，天气凉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添些衣裳。我心爱的人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与我相聚，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与我相聚。”
窗外似乎有人听到歌声传来低低的喟叹，可是很快便湮没在了欢笑声里。
便在这时又有客人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陈三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埋怨道：“这大过年的，下哪门子雪，林小子也不是我埋怨你，这大冷的天待在营帐里多好，管他什么拜年不拜年的，都是老哥一个，谁管谁？”
林凌跟在身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都是我不是可以不，请你喝酒可以吧。”
陈三拍着林凌的肩膀笑道：“不枉三哥这么照看你，喝酒好，喝酒好。”
这小酒馆本就不大，又赶上除夕人确实是不少，就只有龙贵那张桌子还有位置。陈三走过去笑着说道：“兄弟，搭个桌儿？”
雀儿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龙贵已经说话了“好啊。”
林凌二人坐下后，要了两壶酒，几碟子小菜，酒醇小菜也算可口林凌本不喜欢喝酒这时候也已经喝了两杯。
“兄弟哪里人啊？”陈三向龙贵问道。
龙贵想了想说道：“彭国。”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下梁国来的，因为这次回陈国有要紧的事情，容不得有差错。
“那可是够远的，这时候生意也不好做吧。”毕竟滞留在汴梁的外乡人大多都是商人，陈三很自然的也认为龙贵也是生意不顺滞留他乡的商贾。
“马马虎虎混个日子。”龙贵笑道。
林凌始终注意到龙贵虽然在笑可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就好像带了一张笑脸的的面具一样，这让他很不舒服。
林凌举起酒杯，说道：“既然相见也算是缘分，恰好今天过年，喝杯酒也算交个朋友。”
龙贵楞了一下，说道：“小伙子说的不错，相逢便是缘分。”说罢便将杯中酒饮尽。
龙贵起身说道：“小兄弟，今日还有些事情，以后若是有缘会再见面的。”
林凌看着龙贵和雀儿离开的身影暗自思付道“这人究竟是谁？”
龙贵牵着雀儿走在街上，此时的长安街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为什么突然走了呢？”雀儿问道。
“那个年轻人手上的老茧是常年练刀的人才会有的，这个紧要的关头我不想出什么意外。”龙贵低声说道。
这是龙贵和林凌的第一次见面，而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多但从来没有在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每当龙贵想起今天的相逢总是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