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梦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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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红颜薄命

    其实我来酒吧就只是想力哥聊聊天,我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包括我是我妈当小三生下来的。

    那时候刚来大城市,无依无靠,基本上就是把他当成精神支柱了,所以什么都想跟他说,这次也不例外。

    突然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关于我妈的事情,我心里早就不淡定了,然而现在……

    看了眼苏小小,我无奈的叹口气,算了,还是先送她回去吧,反正她家离得也不远。

    把醉成烂泥的苏小小扶上出租的时候,我又一次被当成了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变态,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面对司机大叔时不时从车载后视镜里反射过来的警惕鄙视目光,我淡定的翘起二郎腿,掏出手机,随手点几下,就装成打电话的样子,恶狠狠骂道:“操他妈的!那个小瘪三竟敢灌醉我妹!你,现在、立刻、马上剁了那瘪三的手指头,再甩他十万让他给老子滚蛋!别让老子再看见他,否则见一次剁一根!”

    这之后,司机大叔全程直视前方,到站下车给他钱的时候,他接钱的手都是抖的……

    然后,我刚把苏小小扶下车,出租车立刻绝尘而去,都不带停顿的。

    我只觉得好笑。

    没办法大叔,你撞我枪口上了,但愿你今天不会整晚都提心吊胆,怕有人上门砍你的手,阿门!

    到了面馆门口,我往里面看一眼,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就算不是吃饭高峰,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吧?不是应该还有几个帮工?

    而且,那些桌子椅子怎么是倒着的?还有残羹冷面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见小小睡得有些沉,我干脆直接把她背起来,走进面馆喊了一声:“苏阿姨?”

    半天没人应,我更觉得奇怪,就边喊边往里走。

    “诶……”快到收银台时,终于听到有人应声,我站住,就见老板娘从收银台里面慢慢走出来,眼睛红红的,披头散发,满脸土色。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一般掌厨的绝对不能这样蓬头垢面,否则肯定会让食客倒胃口。

    看看周围的狼藉,我心里模模糊糊有个推断,该不会,有人来砸场子吧?大黑?

    应该不会,林粤也说了,他就敢干些偷鸡摸狗,胡口讹人的事情,闹不出这种事。

    老板娘抹了把脸才抬头看我,干笑:“是郝凡啊……”

    瞥见我背上的小小,她脸色一变,苍白如纸:“小小……小小怎么了,怎么了……”

    她说着,箭步冲上来扒着小小不停看,不停晃。

    实在晃得太厉害,我忙把小小放下来,老板娘立刻紧紧抱着小小,摸摸她的脸,又在她身上来回看。

    “那个,您不用担心,她只是,喝醉了……”她过激的反应让我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刚才肯定有人来砸场子,还出言威胁要对她女儿怎么怎么样!

    只是,她老公呢?小小爸呢?还没回?

    想着,我试探性的问:“苏阿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板娘抱紧小小,低着头说:“没、没事,我先送她上去了,你……”

    “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就不久留了,阿姨再见。”我看她明显是不愿多说的样子,不好再问,就准备离开,快到门口时,我想了想,还是回头说了句:“有什么事您就尽管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好歹已经帮过一回,也算熟人了,不差第二回。

    听我这样说,她神情动摇了。

    我耐心的等着,就见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强挤出一丝笑,摇摇头:“真的没事,谢谢你。”

    正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想,应该是覃董打来电话了,就不再多说什么,点头转身离开。

    打来电话的的确是覃董,我深吸口气,才接起来,就听他问:“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

    这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幽会情人呢。

    这种时候还能冷幽默,我也是很佩服自己,听他又喂了一声,才回说:“不用了,约在哪,我自己过去。”

    听他报出的地址,我有点意外。

    本来以为只是谈事的话,随便找个咖啡厅就可以了,没想到他约我去的地方,是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片私人别墅区。

    和蒋心家所在的别墅区不同,这片地上的别墅都是很久之前留存下来的,很有历史价值。

    我拦辆出租去那里,心绪意外的平静,好像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繁茂古树掩映下的红墙绿瓦,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覃家不愧为大家,能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真正贵族。

    按着地址找到覃家老宅时,染了铜绿的铁门是开着的,院子里栽种了各种花卉,很怡情,正有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一株灌木前修剪枝叶。

    我打了声招呼,他抬头看我一眼,随即放下剪刀走过来,礼貌又疏离的问:“请问是郝凡郝先生吗?”

    我点点头,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老爷正在书房。”

    跟着他走进覃家,我又一次对覃家刷新了认识。

    我也算见过不少豪宅布置了,比如田富家,金碧辉煌;蒋心家,欧式典雅;而覃家,就很有中国风的古典韵味,处处透着年代感,感觉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都是价值不菲的珍贵古董。

    出自这样的家庭,难怪覃云龙大度又大气,覃庸医幽默又风趣,恐怕那个老二是这个家唯一的异类。

    大概是基因到他这里就变异了。

    我正想着,刚转过红木楼梯的拐角,就正和这个异类撞上了。

    一见我,他瞪大眼睛,竟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概反应过来自己这算是认怂,他狠狠放下手,怒道:“好你个郝凡!老子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想死是不是!”

    我看了眼他的脸,疤痕印很淡,估计覃庸医给他用了不少高级去疤药。

    想着今天好歹是来“做客”的,和主人闹起来说不过去,我就想不搭理他。

    结果我的无视还把他激怒了,几步冲下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不把老子放在眼……”

    “住手!”一声极具威严的喝斥传来,他咬咬牙,不甘地松了手。

    我整了整衣襟,抬头看去,就见穿着宽松居家服的覃董站在二楼楼梯口,沉着脸对覃老二说:“郝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还想当着我的面闹事吗,嗯?”

    “对不起大哥。”覃老二显然很敬畏覃董,在他面前乖顺的像个兔子:“大哥,我有约了,你看……”

    覃董挥挥手:“去吧去吧,别再给我惹事就行。”

    覃老二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样,立刻下楼,经过我身边时,还不忘凶狠地瞪我一眼。

    等他走远,覃董对我慈和的笑:“让郝先生见笑了。”跟着,对领我进来的男人说:“老铁,去倒两杯普洱来,再准备些年轻人爱吃的小点心。”

    “是。”老铁应声下楼,我就跟着覃董进了他的书房。

    在沙发上坐下没多久,老铁就把茶和点心端了进来,覃董拿起来喝了一口,随意道:“听云龙说,郝先生现在还在上高三?”

    我笑了笑:“覃董直接叫我郝凡吧。”

    “郝凡……”他缓缓念出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琢磨,跟着笑:“这名字听起来很有趣,其实很有深意,应该是你母亲取的吧?”

    听到他再次提起我妈,我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又怕急着问反而不好,只得耐下心点头:“嗯,姥姥说是我妈取的。”

    他抬头看我一眼,眼中亮起一道光,似乎是赞赏,赞赏我沉得住气?

    他又喝了口茶,不咸不淡的问:“你成绩怎么样?”

    这闲适的语气,跟平常人关心晚辈的态度没差。

    我却完全放松不了,只能一板一眼的顺着他回答:“还行吧,中等水平。”

    “中等水平……”他重复一遍,慢慢咀嚼,随即笑道:“这不行啊,按现在的话来说,你母亲当年是个学霸,你作为她的儿子,怎么着也该是个优秀吧。”

    我苦笑:“可惜她走得早,没能教我。”

    “砰!”

    茶杯重重摔在桌上,茶水流了一桌。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就见他还保持着端茶杯的动作,神情错愕。

    跟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悲伤从他眼中流出,他慢慢放下手,低下了头。

    我只觉得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再不见之前的精明从容。

    我直觉,他和我妈之前有故事。

    该不会,他就是那个让我妈做了小三的人吧?

    那我不就是他的儿子了?

    可是不对啊,我怎么觉得我和他们一家子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尤其我和覃云龙之间!

    难道是因为一个是家养的,一个是放养的,一个城里长大的,一个农村长大的,所以各方各面都有严重差异?

    我脑子一团乱,只觉得理也理不清,就听覃董沉重地叹了口气,喃喃低语:“红颜薄命,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