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八千仙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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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虎王命丧活人墓

    fri jan 29 14:00:00 cst 2016

    那狡黠的黑狼爪子被一个光球轰炸的四分五裂,倒在血泊里,再也没办法抬起他的爪子了。

    莫邪勉强抬了抬头,却见小白狐狸跑过来再舔自己的脸,眼睛里是恼火和难过。

    淮官手里擒着光球对那个叛徒说:“他是我的朋友。你打他就是打我脸。老子丢不起这个人,你看见了就得死了,对不住。”

    多久没有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多久没有看到有人为自己抬起拳头?

    莫邪闭上了那双寒冷的眼睛。

    “大哥大哥!莫邪哥醒了!”

    是小白狐狸?我还没有死?稍微动了一下,浑身疼的厉害,但是那些致命的伤这会儿却都快结痂愈合了。

    淮官端着一盆热汤递给莫邪笑道:“来,喝完这汤你就得好。”

    莫邪道了声谢,汤接过手,温暖。抬眼看了四周,没见到那同行的虎王。察觉到了莫邪的疑惑,淮官揉揉鼻子,道:“戈威嫌我们拖他后腿了,就自己先进了城。”

    莫邪眼色一暗,道了句:“抱歉。”

    “我说,你这人,活着太累了吧,有事没事就把自己关起来,心,关黑屋,别人进不去,你也出不来。我们回来帮你是我们自愿的,戈威他走也是自愿的,就算这一次他不走,下一次他还是会走,人心这回事就是一个自愿,被别人牵住了,这日子也就没啥豪气在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只求一个大家爽。”淮官一拍莫邪的肩膀,大大咧咧地铺陈渲染他的人生观。

    “大哥说的真好!莫邪哥,你跟我们一道罢?”狐狸趁机提议。

    淮官一拍狐狸的红帽子,“好?好个屁,你一个字没听,都说了莫强求……”

    莫邪冷清却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我跟你一道。”

    淮官展颜止住了话头,暝瑛乐呵的跟什么是的,淮官笑着揽着莫邪道:“老子给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龙血算是没白用,好兄弟,够意思!”

    “龙血?你是龙?青金白黑,哪一等?”莫邪讶异道。

    “额,青龙,怎么了?”淮官一头雾水。

    “青龙,青龙……青金白黑,青龙为上。血治百翳,万龙之王……”莫邪缓缓念到。

    我还没跟你说我有魔龙之力呢,不然你还不跪在地上俯首称臣?

    淮官笑道:“什么王啊,权啊的,我都不稀罕,活着就好,开心就好。”

    三人往巨石阵走过去,越是接近那些巨石投下来的黑影子,心就跳动得越快速,连血液都在沸腾,一贯冷清的莫邪此时也是额角流汗。小狐狸拽着淮官的手,亦步亦趋。

    走过那些大石头,月是黑的,风是黑的,眼睛却是亮的。为什么?因为……这些石头正在发光,发的是冷光。

    淮官听见莫邪在轻声说一句话:“巨石阵,石头不是石头,是活人墓。”一阵哆嗦,黑风吹得头皮发麻,几百上千道寒冷的目光射在背后面前脸上,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透骨生凉。

    狐狸叫了:“戈威。”

    顺着暝瑛的视线,看过去。

    淮官和莫邪倒吸一口冷气,那石像是戈威,先他们一步进了巨石阵的戈威。

    戈威的眼睛瞪得很大,嘴长的很大,这个心大气傲的虎王,这个吵着最先要求到极北秘境来的虎王,却也是最先化作了极北秘境的一座守护者,永远就在这里,却连极北秘境的城角都没看到。不过,淮官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很快也会像这里的诸位一样,似乎能听见看见那些石像的笑,嘲讽。

    想要逃走已是来不及了,三人的脚开始石化,一点一点蔓延到脚腕,小腿,膝盖以下,以上,然后是大腿……

    “大哥……我怕……”狐狸快哭了,却还是忍不住去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失去知觉的部位。

    莫邪努力地克制自己,他是最先冷静下来的,理性告诉他,慌乱必死无疑。在很多次殊死的搏斗中,他掌握了这一技能。

    莫邪转着头,左看右看,暝瑛和淮官的手被化作了永远相连的石头,即将石化到脖子,心脏停止了跳动,只有大脑还在思考。突然莫邪笑了,他对淮官道:“你看这些石头可有什么共通点?”

    淮官蓦地瞪大眼睛,在石化到嘴部之前,喊了一句:“暝瑛!闭眼睛!”

    当三人把腰带拴在一起,摸着石像,闭着眼睛往前走的时候,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只是,这手下的寒凉的石头原来都是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们或者是妖兽,或者是神魔,又或者是凡间异能高手。所以,莫邪说得不错,石头不是石头,这里是活人墓。

    最后一脚踏入松软的泥土的时候,三人如释重负地睁开眼睛,看着最后极北秘境和巨石阵边界的零零散散的几个趴在地上的巨石,淮官感慨万千,莫邪说:“他们是爬过来的,看着目的地,却死在最后一步。这就是死不瞑目。”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淮官笑道:“真冷血,不过多亏了你。莫邪,多谢!”

    莫邪不可置否。倒是小狐狸闪着泪花,喃喃自语:“都怪我,要是死死留着戈威就好了,他也不会死。”

    淮官一拍狐狸头,“开导完了莫邪,你丫的又给我矫情。”

    “矫情……”莫邪眼里寒光一闪。

    这极北秘境和外面的世界很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淮官说不清,不过,总觉得手边上,身体里都有一种类似流动的液体穿过去。

    “这里,时间静止。你摸到的是时间。”莫邪淡淡的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淮官一副挫败感,马上估计狐狸就该对自己完全没爱了。

    “放心,大哥在我心里最厉害!莫邪哥第二!”狐狸立刻表示忠诚。这是一只会察言观色的狐狸。

    在静止的时间流里走,就像是在水里差不多感觉,会有阻滞感,同时还伴随着胸闷心慌等症状。

    脚下的土是血色的红,也许是沙。路上开的花是曼陀罗和扶桑花,一个低在地下,一个悬在空中。这两种花,后来一个开在了地狱,一个开在了佛前。路过这一片花海,前方可以看到酒旌旗帜飘在空中,却不浮动,因为这里没有风,是时间定格了一切运动的东西。

    是谁最先在这里安家落户?是谁定格了时间的脚步?没有人知道。不过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知道,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要找到那三样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黑白无色的。

    走进这个小镇,能闻到摸到凝固了的酒肉香味,像沙粒一样。有的人在地上赌博,吆喝的声波是一道道越传越远由粗到细相位和振幅不同的正弦曲线。

    淮官随手一拨那些线,就像琴弦一样还能弹奏出曲调来,逗的暝瑛笑得很欢。

    莫邪走到一家铁铺前,却见门扁还是锃亮的,铁铺的铸剑炉里的火,保持着最旺的样子。淮官带着狐狸走过来,抬手把烟从空中抓了几把下来,看见火,就伸手去摸。

    “啊!好烫!”

    莫邪眼里含了几分笑,走到铸台边,拿起一把钳子,从膛炉里夹出来一把通红的长剑,放在蒸馏水中淬火,只听“嘶”的一声,一把黑色的古剑握在莫邪的手中,照出莫邪眼里的爱不释手。却见剑身上书着“莫邪”二字。莫邪剑配莫邪,倒是好像天生这把剑就是为莫邪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