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心求死
“王妃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是哪个王妃？”
“大胆奴才，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太子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啊！”死气沉沉的王府被一声丫鬟的惨叫声划破寂静。冷凝风在大殿内踱来踱去，眼底满是凝重，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殿内侍卫目睹了丫鬟惹恼太子的一幕，自然明了，太子殿下定然又是心情不悦了，纷纷小心得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王妃，您就吃点儿东西吧，可怜可怜诺诺。”冷凝风还未走进厢房，便听到众婢女乞求的声音。门外的小太监见了是太子，连忙跪下磕头问安。他只是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们退下，王公公连忙上前为他开门后便也守在门外。
这是太子府内的正厢房，为四间连通房屋，地面为大理石铺砌，多彩玛瑙镶嵌出花朵的形状；右手边是一雕花红木架子，上面摆满了玲琅满目的稀世珍宝，这房间是太子府的禁地，平日里冷凝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搜罗万年的奇珍异宝怕是比皇宫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左手边，是华丽的梳妆台，台面为和田玉石，梳妆台旁是一五斗橱，其中满载着他为慕容紫嫣准备的金玉饰品；正前方，紫嫣侧卧在鲜红的床榻之上，被子遮至胸前，眉眼闭合，对发生着什么聪耳不闻。
冷凝风让跪在床榻前端着粥的诺诺下去，自己接了过来，顺势坐在床榻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试了试温度，“来，嫣儿，乖，吃点儿东西。”
慕容紫嫣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勺子凑到紫嫣嘴边，紫嫣倔强的将头扭向左侧，闭合的睫毛间开始涌出液体，眼泪扑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他将手臂垫于她的头下，搂过来，不住的亲吻她的眉心。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止住她的哭泣，向来如此，只要她流下眼泪，他便手足无措，万箭穿心。
她是他的嫣儿，他盼望了万年，等待了万年，为她失了元魂被打入炼狱受尽折磨，他想的便是，只要她能够回来，只要能看到她便满足。可如今，他还舍得用家人威胁她，见她与别的男人交好便下重手伤她。心中的自责瞬间像是要喷发的火山，胸口火热闷痛。
“嫣儿，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竟然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此刻，他不是什么太子，也不想做什么王爷，只想做她眼前的一个普通男子，深爱她、甘愿为她放弃一切的普通男子。他撑开被子，轻抚她昨日被自己青丝伤到的脚踝，点点血丝还依稀可见。
这样的肌肤之亲，是夫妻间才可有的举动。慕容紫嫣被碰触的一瞬，身体本能的向被子里缩了缩。
她的发蓬乱的瘫软在枕上，大大水润的双眼四周已经哭得有些红肿，但眉线依然美如黛，两片唇瓣微抿着，应该是愤怒吧，却能够让人看懂的只有平静。是啊，她再没有昨日见他时的怯懦，因为他能够要去的不过是她这条命，现在，便决定给他。
“嫣儿，吃点儿东西吧，昨日是我不对，”这样的话，恐怕连他也想象不出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但看到她惨白的脸，绝望的神色，他的心疼得无法忍受，“要怎样，你才能够原谅我？”他看着她，她只是睁开了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帷幔，手里的被角被抓得紧紧的。
“嫣儿，你说，不管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都答应你。”他为她捋开眼角碎发，留海被拨弄整齐。
“你若真的在乎我，那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北慕王府的任何人。”她醒来本就没有恢复元气，加之昏迷的三天和这两日都滴水未进，声音自然有气无力。
“好！好！”冷凝风连连答应。事实上，即便她不提此条件，他也不会真的拿北慕王府怎么样，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否则，恐怕这一世，他都再无法获取紫嫣的原谅。
“那小女乏了，请太子殿下回吧。”慕容紫嫣委身缩进被窝，枕着叠起的手背，将身子侧向床榻内侧，闭上了双眼。
冷凝风抬起想要再纠缠的手，犹豫的放下，眼底难掩哀愁的起身。
“你们若是不能哄王妃吃下东西，本王便每天杀一人！＂他的眼神，所有太子府的人都能够看得懂，他不是在吓唬他们，他也从来没兴致，也不需要吓唬他们这些下人。
跪在石阶旁的几十下人们顿时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应和着：“是！”
这样的声响，只隔着一扇未关合的门板，紫嫣定然是听得到。这，是他故意要让自己听到的。他依然是如此恶毒的本性，依然还是要找到新的筹码以此威胁。她脸下的被褥已经被染湿了大片。无奈、怨恨、绝望……
“当啷！”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王妃，王妃！”冷凝风还未出院落，便听到混乱声从厢房传来，他瞬间便移动到屋内。她的血迹像朵朵绽开的曼珠沙华，满眼皆是，她白皙的手腕间深深的割痕，蔓延了整个内侧截面，血肉翻开，森森白骨依稀可见。可见，她，是丝毫不想给自己留转机的可能。
冷凝风连忙上前，推搡开这些下人，顺势用力扯下自己的衣袖，紧紧的勒紧，但汩汩鲜红还是瞬间便染红了纯白。他再撕扯下一条，紧紧的压住，“太医，快去！”
冷凝风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不住的向她唇边抹着参水。直至她虚弱的睁开眼，他便瞬间幻化离去。是啊，最不愿见的莫过于他了吧。
他用拳狠狠地锤着木质柱廊，狠狠地，破了皮，渗了血，却依然不自知。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黯淡无神的双眸突然泛起一丝生气。
“把偏殿关押的王妃给本王带上来！”
“是！”
一席红裙翩然入殿，女子脸上泰然无事，眉如柳叶，眸如水，唇若桃花，肤如雪。眼底对莫离来说从未有过的干净，即便是装作这般，也实属不易。她心底自然明了，这一见，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没有行礼问安的意思，也没有像往日一样扑上前粘着他的欲望，只是故作乖巧安静的走上前，停住，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冷凝风的目光一直注释着她，防备着她又有什么新把戏，见她驻足，抬手示意殿内他人纷纷退下。
“莫离，这万年来，我们也算故交了。可想你也应该了解本王的脾性，你夺走的嫣儿元魂，本王也替她做主，不再要回，只要你速速离开此地，此生此世不再相见。”这几句话中听不出丝毫情绪，像是平调叙述故事一般。
莫离啧啧舌，微微的摇摇头，满是讥讽，“看来王爷是忘记了，我可是你的太子妃呢。举国上下，无人不知。”
“那好”，冷凝风顺势拔下随身匕首，锋利的刀刃割破手指，转身回到案边，奋笔疾书，“太子妃疏于德行，其一，不顾妇道廉耻，私会冰域国王；其二，身为王妃，不理府内大小事宜；其三，无子无嗣，枉为**；其四，本性恶毒，常常发难于宫中侍女，殃祸后宫；其五，疏于贤良，未曾照顾孝顺过父王母后。特此休书，以断夫妻情分。”
莫离的脸色白的惨淡，她咬着唇，听着这一字一句，她懂，万年来，为他深陷的感情，终于还是没有得到回报。此刻，即便此刻，他要休了自己，赶自己走，而自己的眼神还是无法从他受伤的手掌和指尖离开，依然会心疼，依然就要忍不住上前去帮他抚慰伤口。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莫离突然跪倒在冷凝风面前，“王爷，你可以休了我，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莫离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便知足了。你让小女怎样，小女都心甘情愿”
似乎一切的说辞都是冷凝风预料之中一般，“那好，本王不是绝情之人，不过你要永远代嫁于北慕王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离开，不得改嫁。”
莫离本就不求凡尘世俗过一世，她要的不过就是能伴其左右，得到他的心。如此这般，她至少应该先留在这大琉璃国内才是缓兵之计吧。
“太子殿下，是哪个王妃？”
“大胆奴才，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太子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啊！”死气沉沉的王府被一声丫鬟的惨叫声划破寂静。冷凝风在大殿内踱来踱去，眼底满是凝重，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殿内侍卫目睹了丫鬟惹恼太子的一幕，自然明了，太子殿下定然又是心情不悦了，纷纷小心得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王妃，您就吃点儿东西吧，可怜可怜诺诺。”冷凝风还未走进厢房，便听到众婢女乞求的声音。门外的小太监见了是太子，连忙跪下磕头问安。他只是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们退下，王公公连忙上前为他开门后便也守在门外。
这是太子府内的正厢房，为四间连通房屋，地面为大理石铺砌，多彩玛瑙镶嵌出花朵的形状；右手边是一雕花红木架子，上面摆满了玲琅满目的稀世珍宝，这房间是太子府的禁地，平日里冷凝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搜罗万年的奇珍异宝怕是比皇宫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左手边，是华丽的梳妆台，台面为和田玉石，梳妆台旁是一五斗橱，其中满载着他为慕容紫嫣准备的金玉饰品；正前方，紫嫣侧卧在鲜红的床榻之上，被子遮至胸前，眉眼闭合，对发生着什么聪耳不闻。
冷凝风让跪在床榻前端着粥的诺诺下去，自己接了过来，顺势坐在床榻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试了试温度，“来，嫣儿，乖，吃点儿东西。”
慕容紫嫣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勺子凑到紫嫣嘴边，紫嫣倔强的将头扭向左侧，闭合的睫毛间开始涌出液体，眼泪扑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他将手臂垫于她的头下，搂过来，不住的亲吻她的眉心。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止住她的哭泣，向来如此，只要她流下眼泪，他便手足无措，万箭穿心。
她是他的嫣儿，他盼望了万年，等待了万年，为她失了元魂被打入炼狱受尽折磨，他想的便是，只要她能够回来，只要能看到她便满足。可如今，他还舍得用家人威胁她，见她与别的男人交好便下重手伤她。心中的自责瞬间像是要喷发的火山，胸口火热闷痛。
“嫣儿，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竟然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此刻，他不是什么太子，也不想做什么王爷，只想做她眼前的一个普通男子，深爱她、甘愿为她放弃一切的普通男子。他撑开被子，轻抚她昨日被自己青丝伤到的脚踝，点点血丝还依稀可见。
这样的肌肤之亲，是夫妻间才可有的举动。慕容紫嫣被碰触的一瞬，身体本能的向被子里缩了缩。
她的发蓬乱的瘫软在枕上，大大水润的双眼四周已经哭得有些红肿，但眉线依然美如黛，两片唇瓣微抿着，应该是愤怒吧，却能够让人看懂的只有平静。是啊，她再没有昨日见他时的怯懦，因为他能够要去的不过是她这条命，现在，便决定给他。
“嫣儿，吃点儿东西吧，昨日是我不对，”这样的话，恐怕连他也想象不出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但看到她惨白的脸，绝望的神色，他的心疼得无法忍受，“要怎样，你才能够原谅我？”他看着她，她只是睁开了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帷幔，手里的被角被抓得紧紧的。
“嫣儿，你说，不管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都答应你。”他为她捋开眼角碎发，留海被拨弄整齐。
“你若真的在乎我，那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北慕王府的任何人。”她醒来本就没有恢复元气，加之昏迷的三天和这两日都滴水未进，声音自然有气无力。
“好！好！”冷凝风连连答应。事实上，即便她不提此条件，他也不会真的拿北慕王府怎么样，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否则，恐怕这一世，他都再无法获取紫嫣的原谅。
“那小女乏了，请太子殿下回吧。”慕容紫嫣委身缩进被窝，枕着叠起的手背，将身子侧向床榻内侧，闭上了双眼。
冷凝风抬起想要再纠缠的手，犹豫的放下，眼底难掩哀愁的起身。
“你们若是不能哄王妃吃下东西，本王便每天杀一人！＂他的眼神，所有太子府的人都能够看得懂，他不是在吓唬他们，他也从来没兴致，也不需要吓唬他们这些下人。
跪在石阶旁的几十下人们顿时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应和着：“是！”
这样的声响，只隔着一扇未关合的门板，紫嫣定然是听得到。这，是他故意要让自己听到的。他依然是如此恶毒的本性，依然还是要找到新的筹码以此威胁。她脸下的被褥已经被染湿了大片。无奈、怨恨、绝望……
“当啷！”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王妃，王妃！”冷凝风还未出院落，便听到混乱声从厢房传来，他瞬间便移动到屋内。她的血迹像朵朵绽开的曼珠沙华，满眼皆是，她白皙的手腕间深深的割痕，蔓延了整个内侧截面，血肉翻开，森森白骨依稀可见。可见，她，是丝毫不想给自己留转机的可能。
冷凝风连忙上前，推搡开这些下人，顺势用力扯下自己的衣袖，紧紧的勒紧，但汩汩鲜红还是瞬间便染红了纯白。他再撕扯下一条，紧紧的压住，“太医，快去！”
冷凝风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不住的向她唇边抹着参水。直至她虚弱的睁开眼，他便瞬间幻化离去。是啊，最不愿见的莫过于他了吧。
他用拳狠狠地锤着木质柱廊，狠狠地，破了皮，渗了血，却依然不自知。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黯淡无神的双眸突然泛起一丝生气。
“把偏殿关押的王妃给本王带上来！”
“是！”
一席红裙翩然入殿，女子脸上泰然无事，眉如柳叶，眸如水，唇若桃花，肤如雪。眼底对莫离来说从未有过的干净，即便是装作这般，也实属不易。她心底自然明了，这一见，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没有行礼问安的意思，也没有像往日一样扑上前粘着他的欲望，只是故作乖巧安静的走上前，停住，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冷凝风的目光一直注释着她，防备着她又有什么新把戏，见她驻足，抬手示意殿内他人纷纷退下。
“莫离，这万年来，我们也算故交了。可想你也应该了解本王的脾性，你夺走的嫣儿元魂，本王也替她做主，不再要回，只要你速速离开此地，此生此世不再相见。”这几句话中听不出丝毫情绪，像是平调叙述故事一般。
莫离啧啧舌，微微的摇摇头，满是讥讽，“看来王爷是忘记了，我可是你的太子妃呢。举国上下，无人不知。”
“那好”，冷凝风顺势拔下随身匕首，锋利的刀刃割破手指，转身回到案边，奋笔疾书，“太子妃疏于德行，其一，不顾妇道廉耻，私会冰域国王；其二，身为王妃，不理府内大小事宜；其三，无子无嗣，枉为**；其四，本性恶毒，常常发难于宫中侍女，殃祸后宫；其五，疏于贤良，未曾照顾孝顺过父王母后。特此休书，以断夫妻情分。”
莫离的脸色白的惨淡，她咬着唇，听着这一字一句，她懂，万年来，为他深陷的感情，终于还是没有得到回报。此刻，即便此刻，他要休了自己，赶自己走，而自己的眼神还是无法从他受伤的手掌和指尖离开，依然会心疼，依然就要忍不住上前去帮他抚慰伤口。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莫离突然跪倒在冷凝风面前，“王爷，你可以休了我，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莫离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便知足了。你让小女怎样，小女都心甘情愿”
似乎一切的说辞都是冷凝风预料之中一般，“那好，本王不是绝情之人，不过你要永远代嫁于北慕王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离开，不得改嫁。”
莫离本就不求凡尘世俗过一世，她要的不过就是能伴其左右，得到他的心。如此这般，她至少应该先留在这大琉璃国内才是缓兵之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