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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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贱但还活着。

    大陆的最西处那被人遗忘的世界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凌焰不知人事。西部峡谷入口处,冒险风塞这座充满野性与探险的传奇小镇中,戴寒封与其红颜抚琴望月。坐落于西南平原的希格斯罗王国屹立着它那万年辉煌,年轻的帝王在清冷的月光中眉宇紧锁。尊贵的桌椅上散乱着一份份战报奏折......

    与之接壤的另一股新生势力煞魔都,令人震撼的雄伟国都内却透露着说不出的清冷。沉醉于‘霸业’的凌傲攥紧着手中那瓶丹药,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国都夜景。冷家两位何其意气风发,毫无音讯的帝刹桀,清冷阴暗的走廊下白色长袍寂静的飘过。

    冰雪中的朔阁在皓月的清冷中显得更加幽静,透过冰堡窗户的月光照射在那柄被擦拭的手中剑,卸下白日的王冠他言逾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急不躁的擦拭着薄如冰晶的长剑偶然回头看着躺在自己床上一副毫无芥蒂安然熟睡的言淇叶,或许这一次被拐卖的短暂奴隶生涯令她对言逾这个唯一的亲人充满了依赖。

    “哥哥......”睡的迷糊的言淇叶梦呓着什么,言逾寒剑入鞘转身来到床边,一脸温柔的轻抚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污浊,亲情对他们兄妹两个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在面对自己至亲之人时才能卸下所有防备。

    一轮明月照尽世间浮沉,馨樂阁几个老顽童的把酒言欢、澜御阁当家人对于局势的徘徊、虹皇阁阁主戴迪辉夫妇的难表之苦、圣陨猎希学院的各人各事、以及根本不在人眼中的那早已成为废墟的合欢谷,两道庞大的灵气波动此起彼伏的荡漾着。

    下半夜的月消失于云雾中,寂静的煞魔都内部某处无人知晓的秘密空间内。白袍中那同竹竿般干枯的五指拖着盛满鲜血的酒杯平稳的放置在桌上,略显佝偻的身影下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的瓶子放于酒杯旁。伸出皮包骨的手,中指甲划过血脉鲜血顺着滴落另一个杯子。

    三个器物中各盛满了三个人的鲜血,上面标注的分别是凌傲,老人自己还有那标着凌焰的小瓶血液。打开凌焰的血液分别倒入凌傲与他自己的血液中,几息过后,那两杯鲜红刺眼的血液一杯呈现出黑色而另一杯则是深紫色!

    看着那杯呈现深紫色的血液酒杯,白袍下的身躯竟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干枯的五指小心而崇敬的将其举起,接着仰头一饮而尽!顺着流入腹中那本干枯如白骨的五指在暮然间似乎多了些许血肉,若说之前那手同僵尸般干枯那现在就如同八十岁的老人变化的不只是一点点。

    屏息凝神,一股触不及防的灵力波动从他体内炸裂。隐藏在白袍下的那整个身躯同吃了什么逆天神药般疯狂的发出阵阵啪啪的闷响爆裂声,血液在人体飞速流淌盘旋冲击每一寸血肉。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四肢变得更加有血肉。感受着身体脱胎换骨的改变同时,他也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万载的守候,终于到头了!”带着无尽沧桑,带着曾经的一切,更带着那份杯埋没的岁月。所有的所有在今天终于看到了希望!“天不负我!”低沉咆哮震开斗篷,那白发如雪的满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乌黑。

    惊人变化终于停止,他的手里紧紧攥着盛着凌焰血液的瓶子。短暂的震撼同喜悦过后,褶皱的五指虚空一抓,反复如此后一块有着玉质感觉的破碎东西被紧握在手。一道异常坚定的语气默然自言自语着“五年,再等五年.......很快,一切都会回归正规!”万载的等待耻辱也必将被血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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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光阴飞逝而过,朝露、阴风、灰霾、乌月所有的一切仿佛被世界所抛弃被时光所遗忘。荒芜的岩石怪异的存在于此,阴风同冰冷的镰刀般撕扯这片荒芜的土地。

    在这天无日月地无生灵的极端环境中,一到狼狈邋遢到极点的人影僵尸般行走着。毁去了容颜的凌焰拖着这具‘组装’的躯体几度勉强的行走着在。在这不短不长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偶然的露水外没有吃任何东西。涣散的眼瞳中布满血丝紧紧的盯着前方,饥饿迫使凌焰在本能的驱使下磨牙前进,也只有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才能有最基本的生存条件。

    永远黑压压的天空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咕噜咕噜”肚子传来最原始的渴望。

    涣散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别说毛草都没一根!这半个月一直处于饥饿中,每次凌焰清醒的那两个时辰都无比糟糕。抬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行走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一个不慎整个重心突然失控“噗通!”一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已经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白天黑夜但凡有些许清醒时刻都在赶路,摔倒了就躺下休息。一到垂危生命火花即将熄灭之际,又闪烁着重新摇晃站起来。挣扎着如同狂风中那缕随时可能熄灭的火苗。凌焰不再像个人那样挣扎了。

    不再感觉到痛苦的神经在麻木中迟钝,脑子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的躺了好一会,看着永远没有变化的天空,痛苦残喘的使劲翻过身子蜷缩着四肢,抽搐着爬起来。逼他前进逃离这片死亡的是他自己的生命,因为凌焰不愿自己就这么死去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哪怕狼狈不堪。

    爬起来时随手无意间,摸到了什么东西,涣散的目光费力的锁定着手中的东西,眼中终于闪动着几丝精光,那是一些枯骨不知道多久之前的腐朽的枯骨,轻轻一捏就碎成一堆粉末。

    是本能的驱使还是过度的幻觉让凌焰鬼使神差的将手中这粉末的骨灰一股脑的抓进嘴里,呛着强咽下去。

    闭上眼睛,极其小心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疲倦从身体各处针扎般涌向身体各处。这种要命的疲倦一点一点的淹没他的意思,干渴的嘴里回味着发霉的骨灰。凌焰开始痛恨所有的一切,憎恨把他推入着地狱绝境的一切人事物!他不甘心,无数遍的在心底嘶吼咆哮,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居然还要以这种姿态死去,命运为何对他如此苛刻。他真的不甘如此、纵使死神的镰刀已经割去他的生命,哪怕凌焰明知道自己连半里地都爬不了他扔然要活下去。哪怕是卑贱如蝼蚁,但他还活着。

    在接下来相当漫长的时间里,凌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走着,爬着,一寸又一寸的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