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书架也不是万能的
wed oct 28 10:53:02 cst 2015
王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的蜡烛已经被点上，穿戴整齐的徐有声正在推自己。
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天还是黑乎乎的，王欢又把眼睛闭上，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几点了？”
“什么几点？现在已经是寅时了，小欢快起来，今天县试，不要迟到了。”徐小娘子有些着急。
寅时？稍一换算，王欢就明白了，原来是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县试要辰时也就是九点才考，不用急的。
见王欢又合上眼睛，徐小娘子坚定地推动着他的肩膀，眼睛微红，泫然欲泣。“小欢，都是我不是好，昨天竟然忘记雇一辆车。咱们太平坊离县衙太远，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呢，你要是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真是对不起……”
哪能让心爱的女人受委屈。王欢刷地睁开双眼，猛地坐起来。
伴随着有声姐的尖叫，他有缩了回去。
没办法，前世习惯了一级睡眠，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待收拾起床、洗脸、刷牙、吃饭后，天边才露出一丝鱼肚白似的光亮。
徐有声将两个热乎乎的鸡蛋塞进王欢的书箱里，同时放进去的，还有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白面馒头。她一边替王欢整衣裳一边嘱咐着：“……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先跟衙役要些热水，我听人说是给考生备着的……鸡蛋不要想着省下给我，你都吃了，我才高兴……”
王欢默默地听着，眼里带着淡淡笑意，偶尔会配合地答应一声。
收拾停当后，两个人一起出门——王欢自然不放心徐有声自己在家，而徐小娘子，也想将王欢送至考场。
在她心里，这已经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相聚时刻了。
对于王欢的学识水平，徐有声知道得很清楚。以王欢的层次，说是中等水准，都已经让不善说谎的徐有声脸红了。
没办法，在圣元大陆，那些个皇室、世家、名门、望族的子孙，从一出生就接触各种知识。他们无需为生计发愁，各种书籍想看就看，无数名师为他们答疑解惑，可以说，他们先天就比寒门弟子起步更高、跑得更快。
反观寒门子弟，首先要解决温饱问题，才能够求学；做工之余才能有时间读书写字；能用的零钱本就不多，不但要买书籍，笔墨纸砚之类的还不能少；名师根本请不起，就连普通私塾的束脩都有不少人交不起……
偏偏圣元大陆读书之人还很多。
因为有才气，当政者常常在春季举办护苗文会，在秋季举办丰收文会，在缺水时举办祈雨文会，在涝灾时举办止水文会……所以粮食一直高产，几乎没人会饿死。
所以稍稍有点闲钱的家庭，都会让一个或多个孩子读书，以求考上童生，改变命运。
据称，本届县试已经破了沛县天荒，达到两千人之众。
而录取人数，依旧五十名。
毕竟，沛县只是周国下县，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这一名额永远不变。
王欢本就是中等偏下的水平，努力程度也远远不够，更别提他还有一段时间沉迷到赌博，所以，对于王欢能否考中，徐有声并不过于奢望。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小欢从此远离赌博，跟自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早日还上木头的恩情。
还有就是，希望府城梁家不再纠缠自己，让自己平平静静地生活。徐有声一直不愿意多想，因为她心里有块阴影，感觉这事恐怕不会轻易了结。
好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
当王欢来到县衙旁时，天色已经大亮。王欢累得气喘吁吁，反观徐有声只是额畔香汗隐现，神态一切正常。王欢大窘，决心日后一定要加强身体锻炼。
“书虫。”
耳边传来蓝胖子的叫声，转头一看，他正从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这混蛋小子什么时候也成了有车族了？估计是因为县试，他父亲才肯借给他的。
不去管有声姐如何害羞，拽着有她的手挤过去，冲进蓝胖子的车厢里坐下，揉揉可怜的双腿。柯木头也在，没理会自己，反而向未婚妻问好。
蓝胖子也见过礼，然后神秘兮兮地拉住王欢，小声说：“书呆子，我押了一道题，是徐圣《强国策》上的第三十九问，今天保证考。”
各国童生试，例来是由各国文院自行出题。由于童生试只考请圣言和诗词两部分，所以在请圣言的考题上，除了孔圣、众亚圣的文章外，各国都出一些与本国半圣有关的试题，比如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或是撰写文章的内容。
徐桢是目前周国唯一的圣人，虽然只是半圣，但已经是人族最顶尖的存在。靠着徐圣，周国才勉强列入七大国之一，而不致于被邻国吞并。
不过，徐圣一生著书很多，寒子考生很难收录完全，如果考得是自己未见过的，那可就要失分了。
王欢脑中略微一动，神秘书架立刻就把《强国策》第三十九问标注出来，原句释义俱全，让王欢紧张的心情平复不少。
旁边的柯文庆哼了一声道：“徐圣所著之书有八十多部，你就不要乱猜了，别误导了书虫。”
王欢感觉有些愧疚，木头卖掉了祖传文骨，一定会受到家里人的埋怨。他郑重地拱手施礼，刚要说话，就被木头摆手阻止。
“不要再说见外的话。你我兄弟，本该如此，想必我若有事，你也会如此的。安心考试吧，希望这次我们三个都能考中。”木头一脸平静地说。
王欢张嘴又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听见外面变得嘈乱起来，兄弟三人赶快下车，果然，考场大门已经打开，考生开始进场。
两千人的考生，再加上亲友，场面很乱。好在县衙的衙役们每年都有类似经历，有足够的组织经验。他们把亲友赶到外围，让考生排成五支长队，依次进场。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终于轮到王欢了。守门的衙役毫不客气地地夺下王欢的书箱翻看着，另有一个人肆无忌惮地搜查他的全身。
“下一个。”见王欢没有夹带，衙役们随手塞给王欢一块木牌，然后放他进去。
木牌的编号是“二零四六”。照惯例，是指考场内第二纵列第四十六号考房。
王欢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考房。房间很小，只有九尺见方，位置说不上好，却也不是太差。
王欢放下书箱，取出准备好的抹布擦拭桌椅。毕竟已经一年没有使用，已经落了一层灰。
擦完后，王欢打开书，将考试用的笔墨纸砚都拿出来，弄点清水放进砚台里，一边研磨，一边平静心情。
又过了一阵子，就见最前面的考棚里出现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穿着淡青色官袍的就是本县县令尤知行，他的后面跟随着县文院的方学正。
尤县令点燃三根香，插在考场中央供奉的孔圣像前，神态恭谨地沉声道：“有请圣人驾临！”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威压降临考场，所有人考感受到了这不可抗拒的压力。
很快的，就有人跳起来大叫：“我有罪！我有罪”，然后从隐蔽处掏出刚才未被衙役收出的夹带。
有把小抄写在身上的考生，竟然在大厅广众下脱下自己的衣服，跳脚大叫。
尤县令冷冷地扫视一圈，面无表情地宣布：“所有作弊考生，立刻赶出场外，三年内不得再次考试。”说完挥挥手，自有衙役将他们拖了出去。
威压降临的时候，王欢原本也很害怕，怕自己脑海里的神秘书架会被半圣感知。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如果连半圣也发现不了，那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无人能知晓这个秘密了。
处理完作弊考生后，尤县令大袖一挥，说道：“考试开始。”能当上县令的，最少都是进士文位，都有舌绽春雷的本事，不用刻意，声音自然传遍全场。
有许多衙役走了出来，为考生分发试卷。
试卷到手后，王欢微闭双目，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眼，慢慢地展开试卷。
由于才气的发展，圣元大陆早早地演化出活字印刷术，而且质量相当得高。
王欢手里这份试卷相当清晰。他没着急答题，而是从头到尾先看了一遍。
先通览试卷，然后再开始答题，这是前世应试教育的宝贵经验。
同往年一样，试卷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请圣言，共一百题。第二部分是诗词，要求以“春”为主题，内容及形式不限。
前十题都是跟孔圣有关的试题，这是为了纪念孔圣对人族的伟大功绩，这一点自有文试以来，就没变过。
题目并不难，就算没有神秘书架，凭王欢自己的记忆也能答出大半来。看样子，童生试跟王欢所在世界差不多，开头都先出简单试题，好让考生们消除紧张情绪，适应考试节奏。
试题范围在拓展，困难在增加。好在王欢有神秘书架，这些内容都曾经看过，自然就能答得出来。
可是，在第四十三题，麻烦来了，神秘书架上没有！
王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的蜡烛已经被点上，穿戴整齐的徐有声正在推自己。
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天还是黑乎乎的，王欢又把眼睛闭上，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几点了？”
“什么几点？现在已经是寅时了，小欢快起来，今天县试，不要迟到了。”徐小娘子有些着急。
寅时？稍一换算，王欢就明白了，原来是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县试要辰时也就是九点才考，不用急的。
见王欢又合上眼睛，徐小娘子坚定地推动着他的肩膀，眼睛微红，泫然欲泣。“小欢，都是我不是好，昨天竟然忘记雇一辆车。咱们太平坊离县衙太远，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呢，你要是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真是对不起……”
哪能让心爱的女人受委屈。王欢刷地睁开双眼，猛地坐起来。
伴随着有声姐的尖叫，他有缩了回去。
没办法，前世习惯了一级睡眠，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待收拾起床、洗脸、刷牙、吃饭后，天边才露出一丝鱼肚白似的光亮。
徐有声将两个热乎乎的鸡蛋塞进王欢的书箱里，同时放进去的，还有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白面馒头。她一边替王欢整衣裳一边嘱咐着：“……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先跟衙役要些热水，我听人说是给考生备着的……鸡蛋不要想着省下给我，你都吃了，我才高兴……”
王欢默默地听着，眼里带着淡淡笑意，偶尔会配合地答应一声。
收拾停当后，两个人一起出门——王欢自然不放心徐有声自己在家，而徐小娘子，也想将王欢送至考场。
在她心里，这已经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相聚时刻了。
对于王欢的学识水平，徐有声知道得很清楚。以王欢的层次，说是中等水准，都已经让不善说谎的徐有声脸红了。
没办法，在圣元大陆，那些个皇室、世家、名门、望族的子孙，从一出生就接触各种知识。他们无需为生计发愁，各种书籍想看就看，无数名师为他们答疑解惑，可以说，他们先天就比寒门弟子起步更高、跑得更快。
反观寒门子弟，首先要解决温饱问题，才能够求学；做工之余才能有时间读书写字；能用的零钱本就不多，不但要买书籍，笔墨纸砚之类的还不能少；名师根本请不起，就连普通私塾的束脩都有不少人交不起……
偏偏圣元大陆读书之人还很多。
因为有才气，当政者常常在春季举办护苗文会，在秋季举办丰收文会，在缺水时举办祈雨文会，在涝灾时举办止水文会……所以粮食一直高产，几乎没人会饿死。
所以稍稍有点闲钱的家庭，都会让一个或多个孩子读书，以求考上童生，改变命运。
据称，本届县试已经破了沛县天荒，达到两千人之众。
而录取人数，依旧五十名。
毕竟，沛县只是周国下县，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这一名额永远不变。
王欢本就是中等偏下的水平，努力程度也远远不够，更别提他还有一段时间沉迷到赌博，所以，对于王欢能否考中，徐有声并不过于奢望。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小欢从此远离赌博，跟自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早日还上木头的恩情。
还有就是，希望府城梁家不再纠缠自己，让自己平平静静地生活。徐有声一直不愿意多想，因为她心里有块阴影，感觉这事恐怕不会轻易了结。
好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
当王欢来到县衙旁时，天色已经大亮。王欢累得气喘吁吁，反观徐有声只是额畔香汗隐现，神态一切正常。王欢大窘，决心日后一定要加强身体锻炼。
“书虫。”
耳边传来蓝胖子的叫声，转头一看，他正从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这混蛋小子什么时候也成了有车族了？估计是因为县试，他父亲才肯借给他的。
不去管有声姐如何害羞，拽着有她的手挤过去，冲进蓝胖子的车厢里坐下，揉揉可怜的双腿。柯木头也在，没理会自己，反而向未婚妻问好。
蓝胖子也见过礼，然后神秘兮兮地拉住王欢，小声说：“书呆子，我押了一道题，是徐圣《强国策》上的第三十九问，今天保证考。”
各国童生试，例来是由各国文院自行出题。由于童生试只考请圣言和诗词两部分，所以在请圣言的考题上，除了孔圣、众亚圣的文章外，各国都出一些与本国半圣有关的试题，比如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或是撰写文章的内容。
徐桢是目前周国唯一的圣人，虽然只是半圣，但已经是人族最顶尖的存在。靠着徐圣，周国才勉强列入七大国之一，而不致于被邻国吞并。
不过，徐圣一生著书很多，寒子考生很难收录完全，如果考得是自己未见过的，那可就要失分了。
王欢脑中略微一动，神秘书架立刻就把《强国策》第三十九问标注出来，原句释义俱全，让王欢紧张的心情平复不少。
旁边的柯文庆哼了一声道：“徐圣所著之书有八十多部，你就不要乱猜了，别误导了书虫。”
王欢感觉有些愧疚，木头卖掉了祖传文骨，一定会受到家里人的埋怨。他郑重地拱手施礼，刚要说话，就被木头摆手阻止。
“不要再说见外的话。你我兄弟，本该如此，想必我若有事，你也会如此的。安心考试吧，希望这次我们三个都能考中。”木头一脸平静地说。
王欢张嘴又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听见外面变得嘈乱起来，兄弟三人赶快下车，果然，考场大门已经打开，考生开始进场。
两千人的考生，再加上亲友，场面很乱。好在县衙的衙役们每年都有类似经历，有足够的组织经验。他们把亲友赶到外围，让考生排成五支长队，依次进场。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终于轮到王欢了。守门的衙役毫不客气地地夺下王欢的书箱翻看着，另有一个人肆无忌惮地搜查他的全身。
“下一个。”见王欢没有夹带，衙役们随手塞给王欢一块木牌，然后放他进去。
木牌的编号是“二零四六”。照惯例，是指考场内第二纵列第四十六号考房。
王欢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考房。房间很小，只有九尺见方，位置说不上好，却也不是太差。
王欢放下书箱，取出准备好的抹布擦拭桌椅。毕竟已经一年没有使用，已经落了一层灰。
擦完后，王欢打开书，将考试用的笔墨纸砚都拿出来，弄点清水放进砚台里，一边研磨，一边平静心情。
又过了一阵子，就见最前面的考棚里出现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穿着淡青色官袍的就是本县县令尤知行，他的后面跟随着县文院的方学正。
尤县令点燃三根香，插在考场中央供奉的孔圣像前，神态恭谨地沉声道：“有请圣人驾临！”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威压降临考场，所有人考感受到了这不可抗拒的压力。
很快的，就有人跳起来大叫：“我有罪！我有罪”，然后从隐蔽处掏出刚才未被衙役收出的夹带。
有把小抄写在身上的考生，竟然在大厅广众下脱下自己的衣服，跳脚大叫。
尤县令冷冷地扫视一圈，面无表情地宣布：“所有作弊考生，立刻赶出场外，三年内不得再次考试。”说完挥挥手，自有衙役将他们拖了出去。
威压降临的时候，王欢原本也很害怕，怕自己脑海里的神秘书架会被半圣感知。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如果连半圣也发现不了，那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无人能知晓这个秘密了。
处理完作弊考生后，尤县令大袖一挥，说道：“考试开始。”能当上县令的，最少都是进士文位，都有舌绽春雷的本事，不用刻意，声音自然传遍全场。
有许多衙役走了出来，为考生分发试卷。
试卷到手后，王欢微闭双目，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眼，慢慢地展开试卷。
由于才气的发展，圣元大陆早早地演化出活字印刷术，而且质量相当得高。
王欢手里这份试卷相当清晰。他没着急答题，而是从头到尾先看了一遍。
先通览试卷，然后再开始答题，这是前世应试教育的宝贵经验。
同往年一样，试卷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请圣言，共一百题。第二部分是诗词，要求以“春”为主题，内容及形式不限。
前十题都是跟孔圣有关的试题，这是为了纪念孔圣对人族的伟大功绩，这一点自有文试以来，就没变过。
题目并不难，就算没有神秘书架，凭王欢自己的记忆也能答出大半来。看样子，童生试跟王欢所在世界差不多，开头都先出简单试题，好让考生们消除紧张情绪，适应考试节奏。
试题范围在拓展，困难在增加。好在王欢有神秘书架，这些内容都曾经看过，自然就能答得出来。
可是，在第四十三题，麻烦来了，神秘书架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