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事
“喂，小添？”小子接起电话。
“小子，我……呜哼……”电话对面传来小添的呜咽声，小添半年前就拥有了自己的手机，是大舅奖励他，也顺便用来监督他的。
“怎，怎么了？”小子慌忙关心道。
“我好想你……我好想和你说说话。”小添落寞道。
“噢，没事啊，有话就说吧！”小子守在电话旁。
“可是我想当面和你说……”小添支支吾吾着。
“噢，你现在在哪儿啊？不在省队吗？”小子热切关心道。
“不在，我，我在洪昌火车站。”小添犹豫道。
“啊？你跑去火车站干嘛？想回家来吗？”小子急切关心道。
“对……想问问你的意见。”小添心虚道。
“噢，你有没有放假？或者请假？”小子试探地问道。
小添沉默了。
“又没请假吧？小添，不能这么任性。”小子劝慰道。
“可是……呜哼……”小添抑制不住忧伤，又抽泣了一声。
“先别哭嘛！有什么心事？”小子耐着性子询问。
“嗯……哼。”小添强忍着难过，强行恢复小男子汉的一面，“没什么，我怕我说出口，你又说我不成熟。”
“额，唉，小添，”小子顿了顿，“你总是太在意我的感受，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我知道，”小添又变得倔强，“可我内心真的就你一个依靠啊！”
小子沉默了。
“小子？”小添试探着喊道，以为电话断线了。
“小添，那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吧，”小子坦然道，“别藏在心里，如果当我是好朋友的话。”
“噢嗯……”小添思虑着，“可是事情比较复杂，我想当面跟你说。”
“可你没请假啊？上次你任性逃脱训练，不是被批评了吗？”小子理性关心道。
“噢，那，你希望我回家吗？我可以马上回省队请假。”小添试探着问。
“噢，来得及吗？我希望的，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小子诚恳道。
“来得及，放心吧，那我现在回省队了，你等我消息，顺利的话，下午到。”小添恢复兴奋期待，好像迷茫的心又找到了归宿。
“噢好，那你要小心！”小子嘱咐道。
“嗯先这么说啊，拜拜！”小添喜悦地挂断了电话。
小子坐在座机电话旁边思虑了一会儿，最近事情太多，孤单又迷茫，不知道跟谁说，看来只有和小添了。
这是六月上旬的一个周六上午。
感觉普通，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内心里却隐隐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时间漫长地延续着。
小卖部客人比较少。
尔正严又去隔壁下象棋了。
曹欣慈守着小卖部织围巾。
小子暂放下内心的心事，拿起了英语阅读和奥数试题，自从上次去过申海见到勉彗学姐流利的英语口语交际能力，就加强了小子学好英语的决心，同时奥数依然不能落下。
午饭过去，下午来临。
不见小添的消息。
耐不住的小子于是溜达着骑车去拜访幸福小区的小独子和小隐子，这是小子不下10次来到幸福小区参观游览了，毕竟以后这可能也是自己的家。
凑巧，小独子在小隐子家，听着自己的mp3学着歌，小隐子则在旁边欣赏鼓励。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小隐子打开门。
“隐子哥！”小子开口问候。
“噢，小子啊，进来！”小隐子欢迎道。
“嗯。”小子进了门，看见小独子，“诶，小独子，我猜你就在这里呢！”
“呵，你去过我家了？”小独子问道。
“对啊，敲门没人应，你奶奶也不在。”小子应答。
“嗯，奶奶可能在隔壁老人家里闲聊呢！”小独子解释道，内心是认可这位慈祥和蔼的养祖母的。
“噢嗯。”小子应答着，眼睛扫视着小隐子的家，这是第三次来，依然有新鲜感：两室一厅，装修简洁却明朗。基本上住进来的村民们都要对新房重新布置一遍，条件好的就再新装修一下。小隐子家就是家里条件算好的。
“诶，隐子哥，你爷爷奶奶呢？”小子忽然想起来，知道小隐子的养父是去工厂上班了，但养祖父祖母却是无业在家的。
“噢，去别的亲戚家串门了。”小隐子解释道。
“噢嗯，”小子寻找话题，“小独子刚刚是唱歌吧？被我打断了？”
“呵，随便唱的。”小独子在小子面前唱歌总是腼腆不自信的，除了在小隐子面前。
“随便唱也很好听啊！”小子鼓励道，“诶，这mp3是要去网上下载歌曲的吧？”小子努力迎合这方面的学问，关于音乐和网络确实不太懂。
“对的，平时都是隐子哥帮我下载的，”小独子欣喜道，看向小隐子，“要去网吧呢！”
“噢，网吧好玩儿吗？”小子好奇道，读初二的乖乖学生似乎对网吧一无所知。
“应该挺好玩儿吧，我也没去过。”小独子遗憾道，再看向小隐子，“隐子哥叮嘱说，最好别去网吧。”
“是，网吧太乱，有些网络游戏或者不良的东西，”小隐子笑着嘱咐道，“会把你们带坏！”
“啊？这么严重？”小子耷拉着下巴，惊讶自己偶尔路过网吧很想进去一探究竟，“那，你是怎么保持没变坏的呢？”
“呵呵，我不坏吗？”小隐子幽默挑逗着，“其实要有自制力，网络本身没什么不好，而且很神奇，关键在于使用网络的人会学坏。”
“噢嗯！”小子和小独子几乎同时听劝着。
沉默了一会儿。
“诶，这几天高考，你们有什么感觉没？”小隐子坐在椅子上，询问道。
对，这几天就是全国高考的日子，今天是6月6日，高考第一天。怪不得周遭一股严肃紧张的氛围。
“没什么感觉吧！”小子答复，“就是学校学生挺多，家长在门外守候。”
“感觉挺紧张的，你看一中和二中大门口，站着那些保安，”小独子握着mp3，“好像战场似的！”
“呵呵，你们都有道理，”小隐子笑道，“高考本来只是一场考试而已，不该那么紧张，可是因为每年参加的学生人数多，由于优胜劣汰的竞赛规则，导致高考变得严肃紧张。”
“嗯对喔，”小子感慨道，“毕竟太多学生想上大学了！”
“而且，是太多家长想要自己的孩子上大学了！”小隐子剖析诠释道。
“所以，学生才会更有压力吧！”小独子感叹着，“不过，我们似乎要幸运些。”
“嗯，可能是，”小隐子了解小独子的意思，“只是我们要背负天堂里家人的遗愿了。”
小子接不上话。
一番沉默。
“隐子哥，你对即将到来的中考有信心吗？”小子岔开话题。
“应该有吧，呵呵，”小隐子恢复笑容，“怎么，你是想问我高中会去哪里吧？”
“嗯，”小子猛地点了点头，“方便说不？”
“没想好……”小隐子难得地犹豫了，对于这个艰难的选择始终悬在心头上，到底选二中继续陪在安语身边，还是选一中和小独子、小子在一起，抑或是选择洪昌一中优越的助学金奖学金待遇？
“噢，你都没想好啊……”小子叹息着，在小子不清楚的眼里，小隐子并没有安语这个选项。
“呵呵，那你呢？”小隐子亲切地反问道。
小独子此时也望向小子，想知道小子的答案。
“噢，是这样的，”小子真诚坦然，“我会继续在县一中读完初三，”小子看向小独子，再看向小隐子，“然后，高中，争取转学到洪昌一中。”
“嗯，有想法！”小隐子赞赏道，“说到底还是要自己拿主意，真好！”
“嗯呵呵，希望隐子哥早点下定决心！”小子企盼道。
“好，借你吉言！”小隐子感激地望着小子。
小独子没说话，对于小子和小隐子的决定爱莫能助，却又感觉拖累着他们俩：要是自己也学习成绩优异，该多好！
此时三人各有心事，各有自己的秘密。
片刻。
“隐子哥，小独子，那我先回去了！”小子开口道别，想起了小添的事儿。
“噢，不再玩会儿吗？”小隐子挽留道，“要不留下来吃晚饭？”
“噢不用了，家里有点事，下次吧！”小子谢绝道。
“好，这几天有空就过来玩儿，啊！”小隐子招呼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拜拜！”小子边向门口走去。
“好，拜拜！”小隐子送到门口。
下了楼，小子赶紧骑上自行车赶往家里，此时都临近傍晚了。
拐过好几个路口，小卖部越来越近了。
果然只见门口蹲着落寞的小添，怀里抱着上次背的书包。
“小添！”小子边滑行边按刹车。
“哎，小子！”小添兴奋活跃地猛地站起来，书包“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小添慌忙又捡起来，一副笑脸相迎。
“对不起啊，你回来了多久？”小子表示歉意。
“噢没多久，就十来分钟！”小添撒了善意的谎言，不想小子有愧意，其实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曹欣慈好几次叫小添进去坐，小添都婉拒了，只想在门口等待着小子的到来，第一眼就见到小子。
“呵呵，走吧，去旧作坊那里！”小子招呼着小添，停放好车。
小添听话地跟在小子身后，心里很想抱一抱小子，又克制住了。毕竟两个月不见了，难免的生分，或者装一下斯文。
黄昏临近了，浅色的晚霞挂在西边，远处的斜阳把这条熟悉的马路照得悠长，也把小子和小添的身影照得细长。
一里的距离，仿佛走了许久。
旧作坊墙边，小子和小添又坐下来，没有听到小跟的声响。
“时间好快啊！又到了六月！”小添开口感慨道。
“是啊，不知不觉啊！”小子应和着。
“嗯，发生了许多事情。”小添认真道。
“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小子应和道，“你说吧！”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小添犹豫了下，“让我捋捋。”
“嗯，好。”小子附和着。
话题潜意识地沉重了下去。
“小子，我的梦想似乎快要陨落了！”小添猝然冒出这么一句惊悚的话。
“怎，怎么了？说得这么严重？”小子急切关心道。
“唉，太复杂了！”小添哀怨的眼神望着小子，“我怕影响你纯真的心灵。”
“别，有事说事呗！还能地球爆炸啊？”小子故意调侃，想把话题引向轻松的方向。
“呵呵，”小添轻松了下，又恢复沉重，“你知道乒乓球比赛的残酷吧？”
“嗯？”小子一脸觉得废话似的。
“可是，你并不知道乒乓球内部的官场规则，”小添一脸神秘哀默，“和内部斗争。”
“啊？”小子一脸惊诧。
“嗯，算了，我就跟你说说我这一年的经历吧。”小添把话题拉回轻松。
“好。”小子耐心聆听。
此时依然没有听到小跟的动静，按理来说，小跟傍晚时分一般会回到这里的。
“去年呢，我第一次去省队时，我是充满好奇和新鲜感的，也有许多期待。”小添眼睛望着正前方，开起了讲故事模式，“教练和队友都很照顾我，我很感动。”
小子侧眼注视，侧耳倾听。
“后来我为什么会逃避训练呢？”小添转向小子，寻求互动，“因为结识了几名老队友，他们总悄悄地跟我说，训练太枯燥乏味，每天按部就班，像个机器——我几乎没听到什么关于个人梦想啊，比较有激情的话，比较多的场面话就是，为国争光！”
小子点点头，表示同理心。
“为国争光，我心里也这么想，一般人肯定会这么想。”小添投入地继续着，“可是后来有个老队友，悄悄地透露跟我说，即使你乒乓球技术训练得再好，也轮不到你参加大型比赛！”
小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你不信是吧？我也不信。”小添接回故事，“我总觉得只要技术过关，通过内部选拔，当然很自然就能代表省队去参加各个比赛了。”
小子点头认同。
“但是第一次内部选拔，我被淘汰下来，没能出去参加比赛，很是挫败，”小添继续故事，“当然我还是坚信技术过关才是关键，只是一下不自信了，所以我才回家找你来了——当然当时确实想你了。”
小子提嘴微笑，不置可否。
“第二次内部选拔呢，我拼尽全力，进了推荐名单，又拿下资格赛，最终代表省队出去比了赛，也拿了不错的名次——噢，我们省队内部选拔是每个月举行一次的。”小添补充道，又继续，“可是你知道吗，当时有一个新队友明明进了推荐名单，也拿下了资格赛，却莫名其妙地被撤下来了，当时我也不以为意。”
小子“啊”了一声，瞳孔放大。
“是有隐隐担忧的，我还是努力不那么想。”小添意味深长，“然而去年国庆那场比赛你知道吧？这是我平生最难忘的比赛，也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小子眼神赞许着，心想你那座金牌选手奖杯还在我那里保管呢。
“确实难忘啊！哎呀！”小添感慨道，“可就是从那场比赛开始，我才越来越发现苗头不对！”小添留下伏笔。
“嗯？”小子配合着想听下去。
“首先，那次我不是拿冠军了嘛，当时的亚军就是李展飞，我跟你说过，李展飞这个人是我们教练的亲侄子，实力是很强的，目标感明确，永远是一副不可一世、自信满满的状态，当然平时对我也挺好，”小添顿了顿，“可自当时我意外拿了冠军后，李展飞对我的态度很明显就变了，简直180度大转弯！你知道他现在对我什么感觉吗？就是整天一副虎视眈眈、暗暗较劲的敌对状态，我真是受不了了！”
小子听得离奇，怜爱地拍了拍小添的肩，小添很受用，顺势摸了下小子的脸。
“而且，我后来发现，每次推荐名单和资格赛名单上都有李展飞的名字，场场不落，你想多显赫的反差？怎么不引起其他队友的怀疑和猜忌？”小添情绪上来了。
小子放在小添肩上的手，又拍了拍。
“其次呢，我们教练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奇怪了。”小添有些不满，亦有些无奈，“去年国庆那场比赛，我就发现李教练有些奇怪的手势，当时我还不敢断定，后来我才回想确认，就那场最后冠军争夺赛时，李教练冲我比了个‘承让’的手势，意思就是让我输球，输给李展飞——可能最终我扫了他的面子。”
“怎么这样呢？”小子和小添站成一线，思虑了一下，又问道，“你真的确认？”
“嗯，我很确认！”小添信誓旦旦。
“那，你们后来参加比赛，发现李教练有奇怪的手势吗？”小子理性地问道。
“噢，好像倒没有，”小添思虑了下，“就是现在吧，李教练对我的态度是放任自流，反而对李展飞是严加看管，逼着李展飞一天到晚大强度的训练，感觉快疯了——所以我觉得，李展飞对我是有怨恨的，因为你知道吗——”小添停顿了下。
“嗯？”小子配合着。
“当时如果李展飞能拿下那场冠军，他就保定送国家队了。”小添解释道，“你说他能不恨我吗？他如果进国家队，不就是连续三级跳吗？从市队到省队再到国家队，多么快速的晋升啊，多么有面子啊？”
“嗯，噢，”小子思考着，“那你呢？那场冠军没能让你进国家队吗？”
“呵呵，国家队哪那么容易进啊？”小添自嘲道，“李展飞那是因为有李教练的强力推荐，所以李展飞要连续夺得各个大赛冠军，才可以进国家队。”
“噢，你打断了人家计划好的目标？”小子理性分析，“可跟你没关系的，你不用自责。”
“呵呵，我没自责啊，”小添苦笑道，“反正我也快疯了，我也变得很奇怪了，以前那么渴望自由，但当李教练对我放任自流后，我又无所适从了。”
“这样啊，”小子尽力劝答着，“或许那场冠军让你坚定了梦想，你开始渴望有人管教监督你了。”
“对对对！你说得很对，就是这种感受！”小添如获至宝，“我该怎么办？”
“你大舅知道你的困惑吗？”小子问道。
“不知道，没跟他说，他知道应该也没用吧。”小添叹气道。
“至少精神方面能支持你啊！”小子劝勉道，“不要因为你乒乓球技高一筹了，就不把你大舅放在眼里了。”话语尖锐。
“噢！”一语点醒梦中人，小添恍然大悟道，“我找时间和我大舅聊聊吧。”
“嗯。”小子欣慰道，“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吧？”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
“噢对，最后呢，”小添补充道，“刚刚也提到了，就是我和李教练、李展飞的关系比较糟糕，一直影响着我的比赛发挥，而且李展飞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关于举荐国家队的资格一直是省队队友之间在明争暗夺，我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
“嗯，额，”小子尽量搜索着解答，“那还是因为你对梦想不够坚定，缺乏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对吧，我就感觉自己不够成熟，害你笑话了！”小添自嘲道。
“没有啊，你已经有你的人生高度了，自然会遇到相应的问题。”小子尽力搜索着建议，“我觉得，关键先解决你和李教练、李展飞的相处问题。”
“噢，怎么解决？”小添请求道。
“坦诚相待咯！”小子脑海里冒出这句话，“就像你和我一样，敞开心扉，多聊天！”
“哈哈，是喔！”小添一下乐了起来，微弱灯光中顺势捏了把小子的脸蛋。
“哎呀！”小子翻了个白眼，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太清。
“嘿嘿，那，轮到你说你的故事了！”小添拍了拍小子的肩，意犹未尽。
“啊？这么晚了？明天吧！该回家吃晚饭了！”小子推辞道，夜色中望着恢复开心的小添。
“噢，确实晚了！好吧——”小添转念一想，“要不你今晚陪我睡啊？”
“不要！”小子干脆拒绝道，起身站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腿脚，“赶紧回你大舅家！明天见啦！”
“噢，好吧！”小添扫兴地也起了身，结果因为腿脚发麻，一个踉跄往地上栽去，幸亏小子反应及时，立马抓住了小添的衣服，扯了回来，没想到又因为用力过度，重心不稳失去平衡，两人齐齐往另一个方向栽去。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哈哈”大笑，连忙伸直腿脚来缓解麻木。
“要不，今晚就在这里睡了！”小添顺势开玩笑道。
“那你一个人睡，还有小跟陪你！”小子调侃道。
“别啊，难得我们俩和小跟一起睡呢！”小添继续开玩笑。
“哎哟，我好了！”小子抖抖腿脚，作势要爬起来，结果被小添一把拽住不放。
“哎呀，你正经一点行不行？地上多脏？”小子翻着白眼。
“我不管，难得这么睡一会儿！”小添任性道。
只见两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墙角下，马路边上，画面尤其滑稽搞笑。
此时终于有路人路过，顺着灯光看过去，吓一跳，以为喝醉酒的人躺倒了呢。
“哎呀，起床了起床了！”小子叫嚷着，又不失幽默，挣扎着要爬起来，“丢死人了！”
“哈哈，天当被来地当床啊，多好！”小添还是放开了小子，跟着爬起来。
“呵呵。”小子忽然想起了以前在老家放羊的时候就是这样，山坡草坪上无拘无束，想坐就坐，想躺就躺。多久没这样过了。
“那明天见啦！”小添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明天见！”小子挥了挥手，沿着灯光，顺着马路走向小卖部。
小添深情地注视着小子回家，直至望见小子扶车进了小卖部，才依依不舍地走回了大舅家。
小添其实又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去年获得那场冠军后，确实有机会去国家队，因为舍不得那么早离开小子，怕去了首都太远，根本没机会返回家里和小子见面了。
然而离这么近，却还是不能经常见面。
小跟被忽略了，今晚没回家，或许是小子和小添难得一聚，忘乎所以了。
心事像一朵花，在心房各自开放。
(本章完)
“小子，我……呜哼……”电话对面传来小添的呜咽声，小添半年前就拥有了自己的手机，是大舅奖励他，也顺便用来监督他的。
“怎，怎么了？”小子慌忙关心道。
“我好想你……我好想和你说说话。”小添落寞道。
“噢，没事啊，有话就说吧！”小子守在电话旁。
“可是我想当面和你说……”小添支支吾吾着。
“噢，你现在在哪儿啊？不在省队吗？”小子热切关心道。
“不在，我，我在洪昌火车站。”小添犹豫道。
“啊？你跑去火车站干嘛？想回家来吗？”小子急切关心道。
“对……想问问你的意见。”小添心虚道。
“噢，你有没有放假？或者请假？”小子试探地问道。
小添沉默了。
“又没请假吧？小添，不能这么任性。”小子劝慰道。
“可是……呜哼……”小添抑制不住忧伤，又抽泣了一声。
“先别哭嘛！有什么心事？”小子耐着性子询问。
“嗯……哼。”小添强忍着难过，强行恢复小男子汉的一面，“没什么，我怕我说出口，你又说我不成熟。”
“额，唉，小添，”小子顿了顿，“你总是太在意我的感受，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我知道，”小添又变得倔强，“可我内心真的就你一个依靠啊！”
小子沉默了。
“小子？”小添试探着喊道，以为电话断线了。
“小添，那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吧，”小子坦然道，“别藏在心里，如果当我是好朋友的话。”
“噢嗯……”小添思虑着，“可是事情比较复杂，我想当面跟你说。”
“可你没请假啊？上次你任性逃脱训练，不是被批评了吗？”小子理性关心道。
“噢，那，你希望我回家吗？我可以马上回省队请假。”小添试探着问。
“噢，来得及吗？我希望的，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小子诚恳道。
“来得及，放心吧，那我现在回省队了，你等我消息，顺利的话，下午到。”小添恢复兴奋期待，好像迷茫的心又找到了归宿。
“噢好，那你要小心！”小子嘱咐道。
“嗯先这么说啊，拜拜！”小添喜悦地挂断了电话。
小子坐在座机电话旁边思虑了一会儿，最近事情太多，孤单又迷茫，不知道跟谁说，看来只有和小添了。
这是六月上旬的一个周六上午。
感觉普通，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内心里却隐隐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时间漫长地延续着。
小卖部客人比较少。
尔正严又去隔壁下象棋了。
曹欣慈守着小卖部织围巾。
小子暂放下内心的心事，拿起了英语阅读和奥数试题，自从上次去过申海见到勉彗学姐流利的英语口语交际能力，就加强了小子学好英语的决心，同时奥数依然不能落下。
午饭过去，下午来临。
不见小添的消息。
耐不住的小子于是溜达着骑车去拜访幸福小区的小独子和小隐子，这是小子不下10次来到幸福小区参观游览了，毕竟以后这可能也是自己的家。
凑巧，小独子在小隐子家，听着自己的mp3学着歌，小隐子则在旁边欣赏鼓励。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小隐子打开门。
“隐子哥！”小子开口问候。
“噢，小子啊，进来！”小隐子欢迎道。
“嗯。”小子进了门，看见小独子，“诶，小独子，我猜你就在这里呢！”
“呵，你去过我家了？”小独子问道。
“对啊，敲门没人应，你奶奶也不在。”小子应答。
“嗯，奶奶可能在隔壁老人家里闲聊呢！”小独子解释道，内心是认可这位慈祥和蔼的养祖母的。
“噢嗯。”小子应答着，眼睛扫视着小隐子的家，这是第三次来，依然有新鲜感：两室一厅，装修简洁却明朗。基本上住进来的村民们都要对新房重新布置一遍，条件好的就再新装修一下。小隐子家就是家里条件算好的。
“诶，隐子哥，你爷爷奶奶呢？”小子忽然想起来，知道小隐子的养父是去工厂上班了，但养祖父祖母却是无业在家的。
“噢，去别的亲戚家串门了。”小隐子解释道。
“噢嗯，”小子寻找话题，“小独子刚刚是唱歌吧？被我打断了？”
“呵，随便唱的。”小独子在小子面前唱歌总是腼腆不自信的，除了在小隐子面前。
“随便唱也很好听啊！”小子鼓励道，“诶，这mp3是要去网上下载歌曲的吧？”小子努力迎合这方面的学问，关于音乐和网络确实不太懂。
“对的，平时都是隐子哥帮我下载的，”小独子欣喜道，看向小隐子，“要去网吧呢！”
“噢，网吧好玩儿吗？”小子好奇道，读初二的乖乖学生似乎对网吧一无所知。
“应该挺好玩儿吧，我也没去过。”小独子遗憾道，再看向小隐子，“隐子哥叮嘱说，最好别去网吧。”
“是，网吧太乱，有些网络游戏或者不良的东西，”小隐子笑着嘱咐道，“会把你们带坏！”
“啊？这么严重？”小子耷拉着下巴，惊讶自己偶尔路过网吧很想进去一探究竟，“那，你是怎么保持没变坏的呢？”
“呵呵，我不坏吗？”小隐子幽默挑逗着，“其实要有自制力，网络本身没什么不好，而且很神奇，关键在于使用网络的人会学坏。”
“噢嗯！”小子和小独子几乎同时听劝着。
沉默了一会儿。
“诶，这几天高考，你们有什么感觉没？”小隐子坐在椅子上，询问道。
对，这几天就是全国高考的日子，今天是6月6日，高考第一天。怪不得周遭一股严肃紧张的氛围。
“没什么感觉吧！”小子答复，“就是学校学生挺多，家长在门外守候。”
“感觉挺紧张的，你看一中和二中大门口，站着那些保安，”小独子握着mp3，“好像战场似的！”
“呵呵，你们都有道理，”小隐子笑道，“高考本来只是一场考试而已，不该那么紧张，可是因为每年参加的学生人数多，由于优胜劣汰的竞赛规则，导致高考变得严肃紧张。”
“嗯对喔，”小子感慨道，“毕竟太多学生想上大学了！”
“而且，是太多家长想要自己的孩子上大学了！”小隐子剖析诠释道。
“所以，学生才会更有压力吧！”小独子感叹着，“不过，我们似乎要幸运些。”
“嗯，可能是，”小隐子了解小独子的意思，“只是我们要背负天堂里家人的遗愿了。”
小子接不上话。
一番沉默。
“隐子哥，你对即将到来的中考有信心吗？”小子岔开话题。
“应该有吧，呵呵，”小隐子恢复笑容，“怎么，你是想问我高中会去哪里吧？”
“嗯，”小子猛地点了点头，“方便说不？”
“没想好……”小隐子难得地犹豫了，对于这个艰难的选择始终悬在心头上，到底选二中继续陪在安语身边，还是选一中和小独子、小子在一起，抑或是选择洪昌一中优越的助学金奖学金待遇？
“噢，你都没想好啊……”小子叹息着，在小子不清楚的眼里，小隐子并没有安语这个选项。
“呵呵，那你呢？”小隐子亲切地反问道。
小独子此时也望向小子，想知道小子的答案。
“噢，是这样的，”小子真诚坦然，“我会继续在县一中读完初三，”小子看向小独子，再看向小隐子，“然后，高中，争取转学到洪昌一中。”
“嗯，有想法！”小隐子赞赏道，“说到底还是要自己拿主意，真好！”
“嗯呵呵，希望隐子哥早点下定决心！”小子企盼道。
“好，借你吉言！”小隐子感激地望着小子。
小独子没说话，对于小子和小隐子的决定爱莫能助，却又感觉拖累着他们俩：要是自己也学习成绩优异，该多好！
此时三人各有心事，各有自己的秘密。
片刻。
“隐子哥，小独子，那我先回去了！”小子开口道别，想起了小添的事儿。
“噢，不再玩会儿吗？”小隐子挽留道，“要不留下来吃晚饭？”
“噢不用了，家里有点事，下次吧！”小子谢绝道。
“好，这几天有空就过来玩儿，啊！”小隐子招呼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拜拜！”小子边向门口走去。
“好，拜拜！”小隐子送到门口。
下了楼，小子赶紧骑上自行车赶往家里，此时都临近傍晚了。
拐过好几个路口，小卖部越来越近了。
果然只见门口蹲着落寞的小添，怀里抱着上次背的书包。
“小添！”小子边滑行边按刹车。
“哎，小子！”小添兴奋活跃地猛地站起来，书包“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小添慌忙又捡起来，一副笑脸相迎。
“对不起啊，你回来了多久？”小子表示歉意。
“噢没多久，就十来分钟！”小添撒了善意的谎言，不想小子有愧意，其实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曹欣慈好几次叫小添进去坐，小添都婉拒了，只想在门口等待着小子的到来，第一眼就见到小子。
“呵呵，走吧，去旧作坊那里！”小子招呼着小添，停放好车。
小添听话地跟在小子身后，心里很想抱一抱小子，又克制住了。毕竟两个月不见了，难免的生分，或者装一下斯文。
黄昏临近了，浅色的晚霞挂在西边，远处的斜阳把这条熟悉的马路照得悠长，也把小子和小添的身影照得细长。
一里的距离，仿佛走了许久。
旧作坊墙边，小子和小添又坐下来，没有听到小跟的声响。
“时间好快啊！又到了六月！”小添开口感慨道。
“是啊，不知不觉啊！”小子应和着。
“嗯，发生了许多事情。”小添认真道。
“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小子应和道，“你说吧！”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小添犹豫了下，“让我捋捋。”
“嗯，好。”小子附和着。
话题潜意识地沉重了下去。
“小子，我的梦想似乎快要陨落了！”小添猝然冒出这么一句惊悚的话。
“怎，怎么了？说得这么严重？”小子急切关心道。
“唉，太复杂了！”小添哀怨的眼神望着小子，“我怕影响你纯真的心灵。”
“别，有事说事呗！还能地球爆炸啊？”小子故意调侃，想把话题引向轻松的方向。
“呵呵，”小添轻松了下，又恢复沉重，“你知道乒乓球比赛的残酷吧？”
“嗯？”小子一脸觉得废话似的。
“可是，你并不知道乒乓球内部的官场规则，”小添一脸神秘哀默，“和内部斗争。”
“啊？”小子一脸惊诧。
“嗯，算了，我就跟你说说我这一年的经历吧。”小添把话题拉回轻松。
“好。”小子耐心聆听。
此时依然没有听到小跟的动静，按理来说，小跟傍晚时分一般会回到这里的。
“去年呢，我第一次去省队时，我是充满好奇和新鲜感的，也有许多期待。”小添眼睛望着正前方，开起了讲故事模式，“教练和队友都很照顾我，我很感动。”
小子侧眼注视，侧耳倾听。
“后来我为什么会逃避训练呢？”小添转向小子，寻求互动，“因为结识了几名老队友，他们总悄悄地跟我说，训练太枯燥乏味，每天按部就班，像个机器——我几乎没听到什么关于个人梦想啊，比较有激情的话，比较多的场面话就是，为国争光！”
小子点点头，表示同理心。
“为国争光，我心里也这么想，一般人肯定会这么想。”小添投入地继续着，“可是后来有个老队友，悄悄地透露跟我说，即使你乒乓球技术训练得再好，也轮不到你参加大型比赛！”
小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你不信是吧？我也不信。”小添接回故事，“我总觉得只要技术过关，通过内部选拔，当然很自然就能代表省队去参加各个比赛了。”
小子点头认同。
“但是第一次内部选拔，我被淘汰下来，没能出去参加比赛，很是挫败，”小添继续故事，“当然我还是坚信技术过关才是关键，只是一下不自信了，所以我才回家找你来了——当然当时确实想你了。”
小子提嘴微笑，不置可否。
“第二次内部选拔呢，我拼尽全力，进了推荐名单，又拿下资格赛，最终代表省队出去比了赛，也拿了不错的名次——噢，我们省队内部选拔是每个月举行一次的。”小添补充道，又继续，“可是你知道吗，当时有一个新队友明明进了推荐名单，也拿下了资格赛，却莫名其妙地被撤下来了，当时我也不以为意。”
小子“啊”了一声，瞳孔放大。
“是有隐隐担忧的，我还是努力不那么想。”小添意味深长，“然而去年国庆那场比赛你知道吧？这是我平生最难忘的比赛，也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小子眼神赞许着，心想你那座金牌选手奖杯还在我那里保管呢。
“确实难忘啊！哎呀！”小添感慨道，“可就是从那场比赛开始，我才越来越发现苗头不对！”小添留下伏笔。
“嗯？”小子配合着想听下去。
“首先，那次我不是拿冠军了嘛，当时的亚军就是李展飞，我跟你说过，李展飞这个人是我们教练的亲侄子，实力是很强的，目标感明确，永远是一副不可一世、自信满满的状态，当然平时对我也挺好，”小添顿了顿，“可自当时我意外拿了冠军后，李展飞对我的态度很明显就变了，简直180度大转弯！你知道他现在对我什么感觉吗？就是整天一副虎视眈眈、暗暗较劲的敌对状态，我真是受不了了！”
小子听得离奇，怜爱地拍了拍小添的肩，小添很受用，顺势摸了下小子的脸。
“而且，我后来发现，每次推荐名单和资格赛名单上都有李展飞的名字，场场不落，你想多显赫的反差？怎么不引起其他队友的怀疑和猜忌？”小添情绪上来了。
小子放在小添肩上的手，又拍了拍。
“其次呢，我们教练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奇怪了。”小添有些不满，亦有些无奈，“去年国庆那场比赛，我就发现李教练有些奇怪的手势，当时我还不敢断定，后来我才回想确认，就那场最后冠军争夺赛时，李教练冲我比了个‘承让’的手势，意思就是让我输球，输给李展飞——可能最终我扫了他的面子。”
“怎么这样呢？”小子和小添站成一线，思虑了一下，又问道，“你真的确认？”
“嗯，我很确认！”小添信誓旦旦。
“那，你们后来参加比赛，发现李教练有奇怪的手势吗？”小子理性地问道。
“噢，好像倒没有，”小添思虑了下，“就是现在吧，李教练对我的态度是放任自流，反而对李展飞是严加看管，逼着李展飞一天到晚大强度的训练，感觉快疯了——所以我觉得，李展飞对我是有怨恨的，因为你知道吗——”小添停顿了下。
“嗯？”小子配合着。
“当时如果李展飞能拿下那场冠军，他就保定送国家队了。”小添解释道，“你说他能不恨我吗？他如果进国家队，不就是连续三级跳吗？从市队到省队再到国家队，多么快速的晋升啊，多么有面子啊？”
“嗯，噢，”小子思考着，“那你呢？那场冠军没能让你进国家队吗？”
“呵呵，国家队哪那么容易进啊？”小添自嘲道，“李展飞那是因为有李教练的强力推荐，所以李展飞要连续夺得各个大赛冠军，才可以进国家队。”
“噢，你打断了人家计划好的目标？”小子理性分析，“可跟你没关系的，你不用自责。”
“呵呵，我没自责啊，”小添苦笑道，“反正我也快疯了，我也变得很奇怪了，以前那么渴望自由，但当李教练对我放任自流后，我又无所适从了。”
“这样啊，”小子尽力劝答着，“或许那场冠军让你坚定了梦想，你开始渴望有人管教监督你了。”
“对对对！你说得很对，就是这种感受！”小添如获至宝，“我该怎么办？”
“你大舅知道你的困惑吗？”小子问道。
“不知道，没跟他说，他知道应该也没用吧。”小添叹气道。
“至少精神方面能支持你啊！”小子劝勉道，“不要因为你乒乓球技高一筹了，就不把你大舅放在眼里了。”话语尖锐。
“噢！”一语点醒梦中人，小添恍然大悟道，“我找时间和我大舅聊聊吧。”
“嗯。”小子欣慰道，“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吧？”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
“噢对，最后呢，”小添补充道，“刚刚也提到了，就是我和李教练、李展飞的关系比较糟糕，一直影响着我的比赛发挥，而且李展飞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关于举荐国家队的资格一直是省队队友之间在明争暗夺，我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
“嗯，额，”小子尽量搜索着解答，“那还是因为你对梦想不够坚定，缺乏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对吧，我就感觉自己不够成熟，害你笑话了！”小添自嘲道。
“没有啊，你已经有你的人生高度了，自然会遇到相应的问题。”小子尽力搜索着建议，“我觉得，关键先解决你和李教练、李展飞的相处问题。”
“噢，怎么解决？”小添请求道。
“坦诚相待咯！”小子脑海里冒出这句话，“就像你和我一样，敞开心扉，多聊天！”
“哈哈，是喔！”小添一下乐了起来，微弱灯光中顺势捏了把小子的脸蛋。
“哎呀！”小子翻了个白眼，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太清。
“嘿嘿，那，轮到你说你的故事了！”小添拍了拍小子的肩，意犹未尽。
“啊？这么晚了？明天吧！该回家吃晚饭了！”小子推辞道，夜色中望着恢复开心的小添。
“噢，确实晚了！好吧——”小添转念一想，“要不你今晚陪我睡啊？”
“不要！”小子干脆拒绝道，起身站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腿脚，“赶紧回你大舅家！明天见啦！”
“噢，好吧！”小添扫兴地也起了身，结果因为腿脚发麻，一个踉跄往地上栽去，幸亏小子反应及时，立马抓住了小添的衣服，扯了回来，没想到又因为用力过度，重心不稳失去平衡，两人齐齐往另一个方向栽去。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哈哈”大笑，连忙伸直腿脚来缓解麻木。
“要不，今晚就在这里睡了！”小添顺势开玩笑道。
“那你一个人睡，还有小跟陪你！”小子调侃道。
“别啊，难得我们俩和小跟一起睡呢！”小添继续开玩笑。
“哎哟，我好了！”小子抖抖腿脚，作势要爬起来，结果被小添一把拽住不放。
“哎呀，你正经一点行不行？地上多脏？”小子翻着白眼。
“我不管，难得这么睡一会儿！”小添任性道。
只见两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墙角下，马路边上，画面尤其滑稽搞笑。
此时终于有路人路过，顺着灯光看过去，吓一跳，以为喝醉酒的人躺倒了呢。
“哎呀，起床了起床了！”小子叫嚷着，又不失幽默，挣扎着要爬起来，“丢死人了！”
“哈哈，天当被来地当床啊，多好！”小添还是放开了小子，跟着爬起来。
“呵呵。”小子忽然想起了以前在老家放羊的时候就是这样，山坡草坪上无拘无束，想坐就坐，想躺就躺。多久没这样过了。
“那明天见啦！”小添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明天见！”小子挥了挥手，沿着灯光，顺着马路走向小卖部。
小添深情地注视着小子回家，直至望见小子扶车进了小卖部，才依依不舍地走回了大舅家。
小添其实又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去年获得那场冠军后，确实有机会去国家队，因为舍不得那么早离开小子，怕去了首都太远，根本没机会返回家里和小子见面了。
然而离这么近，却还是不能经常见面。
小跟被忽略了，今晚没回家，或许是小子和小添难得一聚，忘乎所以了。
心事像一朵花，在心房各自开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