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猛然相见
县城火车站在县城的东南角，兴建于七十年代，有三十多年的历史，曾迎接江浙下乡知青们前来劳动改造，学习插秧播种，割稻打谷子，又欢送知青们返城建设改革开放新事业。
这些历史却随着一趟一趟的火车轰鸣声，逐渐消失殆尽。
如今从火车站去往外地的人群与日俱增，不见外地人来火车站的身影。
人群中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西装革履的在外面排队进候车室，不时张望四周，眼神炽烈却神情憔悴。这是小子的堂哥，最近辞去了公务员工作，卖掉了轿车，抵押了房产，为了节省开支，改坐火车去往外地，寻找大型矿产设备厂，商谈投资项目。
与此同时，有两个小女生，下了火车，眼神朦胧而惊喜地张望四周，边随着少数下车人群，挪向火车站出站口。
火车站进站口和出站口是并列平行的。
两个女生和小子堂哥出现在一副画面里，长达两分钟，小子堂哥进了候车室。
两个女生还在出站口徘徊不定，犹豫不前：“该去哪里呢？”
其中高个子女生推搡着：“就先去找小子吧！”
县城不大，街道却比较杂乱无章，主要街道和次要街道并没有形成十字纵横型，有y型x型，甚至有m型。当时县城形成时确实草率，扩建时又盲目开发。
两个女生穿梭在县城中，陌生又熟悉，大概每座欠发达的县城都长得一个样。其中长头发女生拿出早先备注好地址的纸条，参照着寻找街道的名字，但是可想而知，街道名称指示牌隐秘不露痕迹，甚至有的根本没有指示牌。
两个女生终究开了口，连续询问了街边几个路人，第三个路人一听女生的另类普通话，笑了笑：“你们是外地的吧？哎呀，这地址不好找，我跟你们说，你们记住哦，顺着这条街，过两个十字路口，往左拐，到对面马路上，中间有一条巷子，旁边是一家网吧，顺着巷子走，额，往右拐一个弯就差不多了！”
两个女生感激不尽，连声说谢谢。
第三个路人还好心地再提醒：“到了那边，不知道再多问问！”
两个女生收获了善心，边往那个方向跑过去，又抱怨县城规划不合理。
终于到那条巷子里，两个女生有些气喘吁吁，向右拐了一个弯，愣是没发现什么路名或可供参考的地址信息。
没办法，只得再问路人，无奈眼前没有路人经过，两女生看见一家店门前有人，便朝那家店走去，这家店就是丫头堂舅堂舅妈曾来过的花圈寿衣店。
花圈寿衣店老板在店门外拨弄着花圈上的碎屑，其中长头发女生上前来把地址摊给老板看，并询问：“老板，请问这上面的地址是这里吗？”
老板眯着眼看了看，举起了一根手指：“噢，是这里，你这个地址就是斜对面，那儿，那家小卖部，看到没？”
两女生连声说谢谢，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欣喜。两人手拉着手走向那边，离小卖部越来越近，心脏越抖动不停。
小卖部里面，只见一老人在整理货物。
两女生犹豫了下，不知怎么开口。
其中长头发女生鼓起勇气，带头进了店里，询问道：“大伯，请问尔一昭在吗？”
尔一昭，小子的全名。
老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脸看过来：“你们是？”
长头发女生莞尔一笑：“噢，我们是尔一昭的同学。”
老人比划着手势：“噢，他不在，他跟堂嫂他们去简易房屋群了。”
长头发女生失落：“噢，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老人回答：“差不多该回来了吧！要不你们先坐坐？”
长头发女生被高个子女生挽着手，似乎有些犹豫，怎么办？坐下来等吗？还是再去找他？简易房屋群，堂舅一家人就在那儿！
老人迟疑了一会儿，端出两个小凳子，又开口道：“没事，来，坐会儿嘛！”
两女生客气地笑笑，只能坐了下来。
这时另一位老妇人从楼上下来，询问老人这两姑娘的身份，随后倒了两杯白开水递给两姑娘。
老妇人开口道：“两位姑娘也是一中的吗？”
“噢是的。”高个子女生抢答。
“那以前没见过你们呀？”老妇人继续盘问。
两女生说不出话。
“跟我们小子关系好吗？”老妇人接着盘问。
“嗯。”长头发女生点点头。
“你们是住哪里呀？”老妇人不放弃追问。
“噢……我们住乡下。”长头发女生无奈接话。
“那你们说的普通话真好听！”老妇人不吝夸赞，眼神打量着两女生的上下穿着。
没想到会这么拘谨尴尬，两女生心想还是快离开吧。
老妇人本想再问几句，好像看出了两个女生的局促不安，就捡回了话题：“这样，你们再等等，我给我儿媳打个电话，让他们早点回来，啊！”
两女生尴尬全无，心生感激：“那麻烦伯母了！”
时间口算着一秒一秒过去。
有客人来小卖部买东西，老人老妇人张罗着生意。
两女生坐在角落尽量不占角色。
老妇人偶尔拿些吃的过来，两女生礼貌婉拒了。
半小时后，终于听到孩子们的声音，老妇人孙子孙女嘴里直喊着“奶奶”。
老妇人在店门口迎接：“哎！叫你们早点回来，简易房有什么好参观的？”
儿媳和孙子孙女进了屋，小子最后才踱进店，老妇人示意小子，那两姑娘在等你呢！
只见长头发女生激动欣喜地站起来，高个子女生也紧跟着站起。
只见小子木讷木楞地定在店门口，愣了良久。
僵持一分钟，脚始终迈不出步。
高个子女生推搡长头发女生向小子靠拢。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子嘴里挤出一句：丫头，怎么是你？
丫头眼泛着泪花，深情地凝视着整整一年不见的小子，许多话语融化在泪花里。
小子矫情了半天，内心翻涌着，不知言语，只好示意带丫头和高个子女生离开小卖部，来到了那座旧作坊墙边。
小子一直背对着，不敢转身。
丫头深情款款地等待着小子的转身。
高个子女生挽着丫头的手，欣赏着小子的背影。
良久，小子转过身来，走近丫头，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打算住哪儿呢？”
始料未及的高个子女生抢话道：“没想过，丫头不就是想千里迢迢地来见你一面吗？”
小子侧眼看了看高个子女生：“你是？”
“鞠燃，叫我小橘子就好了，我不介意！”小橘子爽朗地自我介绍道。
“小橘子？你好！”小子提了一下嘴角，“我确实很意外，可我也担心着。”
“担心啥？我们不是安全地到你面前了吗？”小橘子不懈道。
“你们父母知道吗？同意了吗？”小子担心地盘问。
小橘子哑口无言。
“没关系，我们带了足够的钱，打算住宾馆，住两晚就回去。”丫头变得淡然地回答。
小子凝视着丫头：“这值得吗？”
“值得的，麻烦你带我去一趟老家，可好？”丫头淡然地请求着。
小子攥紧了手，努力克制内心深处的情感浪涌，眼神在丫头身上游离不定。
“喂，小子啊，你不要没反应好不好？你知道我们下了多大决心来这里……”小橘子被丫头打断话语。
“你别想多了，小子，我就想来看老家一眼，顺便，见你一面！”丫头恢复理智。
小子咬紧嘴皮，眼眶憋了通红：“好！明天我带你们去一趟老家。”
“谢了！”丫头擦了擦眼角，“麻烦不要告诉我堂舅他们家，好吗？”
“这……”小子显得有些为难，咬了咬嘴皮，“可是这终归不安全！”
“没关系！”丫头莞尔一笑，“我不想麻烦堂舅他们家，他们不知道会更好！”
“那……”小子犹豫地说，“你们真要住宾馆吗？”
“不然呢？”丫头似笑非笑。
小子长呼了一口气，尽量放轻松：“我知道哪边的宾馆便宜些，要不，我现在带你们去？”
丫头淡然地点了点头，小橘子也失望地附和着。
刚要离开时，猝然听到一声猫叫。
小子意识到是小跟，转身就看到小跟在墙头上举着尾巴悠闲浪荡着。小子走过去呼唤小跟下来，抱在怀里。
“这是你养的猫吗？”丫头淡然的情绪又恢复了些愉悦。
“嗯，它叫小跟，以前是只流浪猫。”小子轻松地解释。
“挺可爱！”小橘子夸赞道，“长得像你啊！”
这话逗笑了丫头。
小子也自嘲地笑了笑。
原本沉重伤感的相见，忽得一丝轻松单纯。
小子搂抱着小跟，和丫头、小橘子并排朝实惠宾馆区走去。
这时候，丫头才注意到，小子长高了些，侧脸轮廓也立体了些，而发型也比以往要干净清爽。
而在小子的第一眼，丫头飘逸的长发，白皙清纯的脸孔，合适得体的着装，已深深流淌进小子的内心里，转化成逐渐成熟的荷尔蒙。
相见猛然，原谅反叛。
(本章完)
这些历史却随着一趟一趟的火车轰鸣声，逐渐消失殆尽。
如今从火车站去往外地的人群与日俱增，不见外地人来火车站的身影。
人群中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西装革履的在外面排队进候车室，不时张望四周，眼神炽烈却神情憔悴。这是小子的堂哥，最近辞去了公务员工作，卖掉了轿车，抵押了房产，为了节省开支，改坐火车去往外地，寻找大型矿产设备厂，商谈投资项目。
与此同时，有两个小女生，下了火车，眼神朦胧而惊喜地张望四周，边随着少数下车人群，挪向火车站出站口。
火车站进站口和出站口是并列平行的。
两个女生和小子堂哥出现在一副画面里，长达两分钟，小子堂哥进了候车室。
两个女生还在出站口徘徊不定，犹豫不前：“该去哪里呢？”
其中高个子女生推搡着：“就先去找小子吧！”
县城不大，街道却比较杂乱无章，主要街道和次要街道并没有形成十字纵横型，有y型x型，甚至有m型。当时县城形成时确实草率，扩建时又盲目开发。
两个女生穿梭在县城中，陌生又熟悉，大概每座欠发达的县城都长得一个样。其中长头发女生拿出早先备注好地址的纸条，参照着寻找街道的名字，但是可想而知，街道名称指示牌隐秘不露痕迹，甚至有的根本没有指示牌。
两个女生终究开了口，连续询问了街边几个路人，第三个路人一听女生的另类普通话，笑了笑：“你们是外地的吧？哎呀，这地址不好找，我跟你们说，你们记住哦，顺着这条街，过两个十字路口，往左拐，到对面马路上，中间有一条巷子，旁边是一家网吧，顺着巷子走，额，往右拐一个弯就差不多了！”
两个女生感激不尽，连声说谢谢。
第三个路人还好心地再提醒：“到了那边，不知道再多问问！”
两个女生收获了善心，边往那个方向跑过去，又抱怨县城规划不合理。
终于到那条巷子里，两个女生有些气喘吁吁，向右拐了一个弯，愣是没发现什么路名或可供参考的地址信息。
没办法，只得再问路人，无奈眼前没有路人经过，两女生看见一家店门前有人，便朝那家店走去，这家店就是丫头堂舅堂舅妈曾来过的花圈寿衣店。
花圈寿衣店老板在店门外拨弄着花圈上的碎屑，其中长头发女生上前来把地址摊给老板看，并询问：“老板，请问这上面的地址是这里吗？”
老板眯着眼看了看，举起了一根手指：“噢，是这里，你这个地址就是斜对面，那儿，那家小卖部，看到没？”
两女生连声说谢谢，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欣喜。两人手拉着手走向那边，离小卖部越来越近，心脏越抖动不停。
小卖部里面，只见一老人在整理货物。
两女生犹豫了下，不知怎么开口。
其中长头发女生鼓起勇气，带头进了店里，询问道：“大伯，请问尔一昭在吗？”
尔一昭，小子的全名。
老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脸看过来：“你们是？”
长头发女生莞尔一笑：“噢，我们是尔一昭的同学。”
老人比划着手势：“噢，他不在，他跟堂嫂他们去简易房屋群了。”
长头发女生失落：“噢，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老人回答：“差不多该回来了吧！要不你们先坐坐？”
长头发女生被高个子女生挽着手，似乎有些犹豫，怎么办？坐下来等吗？还是再去找他？简易房屋群，堂舅一家人就在那儿！
老人迟疑了一会儿，端出两个小凳子，又开口道：“没事，来，坐会儿嘛！”
两女生客气地笑笑，只能坐了下来。
这时另一位老妇人从楼上下来，询问老人这两姑娘的身份，随后倒了两杯白开水递给两姑娘。
老妇人开口道：“两位姑娘也是一中的吗？”
“噢是的。”高个子女生抢答。
“那以前没见过你们呀？”老妇人继续盘问。
两女生说不出话。
“跟我们小子关系好吗？”老妇人接着盘问。
“嗯。”长头发女生点点头。
“你们是住哪里呀？”老妇人不放弃追问。
“噢……我们住乡下。”长头发女生无奈接话。
“那你们说的普通话真好听！”老妇人不吝夸赞，眼神打量着两女生的上下穿着。
没想到会这么拘谨尴尬，两女生心想还是快离开吧。
老妇人本想再问几句，好像看出了两个女生的局促不安，就捡回了话题：“这样，你们再等等，我给我儿媳打个电话，让他们早点回来，啊！”
两女生尴尬全无，心生感激：“那麻烦伯母了！”
时间口算着一秒一秒过去。
有客人来小卖部买东西，老人老妇人张罗着生意。
两女生坐在角落尽量不占角色。
老妇人偶尔拿些吃的过来，两女生礼貌婉拒了。
半小时后，终于听到孩子们的声音，老妇人孙子孙女嘴里直喊着“奶奶”。
老妇人在店门口迎接：“哎！叫你们早点回来，简易房有什么好参观的？”
儿媳和孙子孙女进了屋，小子最后才踱进店，老妇人示意小子，那两姑娘在等你呢！
只见长头发女生激动欣喜地站起来，高个子女生也紧跟着站起。
只见小子木讷木楞地定在店门口，愣了良久。
僵持一分钟，脚始终迈不出步。
高个子女生推搡长头发女生向小子靠拢。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子嘴里挤出一句：丫头，怎么是你？
丫头眼泛着泪花，深情地凝视着整整一年不见的小子，许多话语融化在泪花里。
小子矫情了半天，内心翻涌着，不知言语，只好示意带丫头和高个子女生离开小卖部，来到了那座旧作坊墙边。
小子一直背对着，不敢转身。
丫头深情款款地等待着小子的转身。
高个子女生挽着丫头的手，欣赏着小子的背影。
良久，小子转过身来，走近丫头，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打算住哪儿呢？”
始料未及的高个子女生抢话道：“没想过，丫头不就是想千里迢迢地来见你一面吗？”
小子侧眼看了看高个子女生：“你是？”
“鞠燃，叫我小橘子就好了，我不介意！”小橘子爽朗地自我介绍道。
“小橘子？你好！”小子提了一下嘴角，“我确实很意外，可我也担心着。”
“担心啥？我们不是安全地到你面前了吗？”小橘子不懈道。
“你们父母知道吗？同意了吗？”小子担心地盘问。
小橘子哑口无言。
“没关系，我们带了足够的钱，打算住宾馆，住两晚就回去。”丫头变得淡然地回答。
小子凝视着丫头：“这值得吗？”
“值得的，麻烦你带我去一趟老家，可好？”丫头淡然地请求着。
小子攥紧了手，努力克制内心深处的情感浪涌，眼神在丫头身上游离不定。
“喂，小子啊，你不要没反应好不好？你知道我们下了多大决心来这里……”小橘子被丫头打断话语。
“你别想多了，小子，我就想来看老家一眼，顺便，见你一面！”丫头恢复理智。
小子咬紧嘴皮，眼眶憋了通红：“好！明天我带你们去一趟老家。”
“谢了！”丫头擦了擦眼角，“麻烦不要告诉我堂舅他们家，好吗？”
“这……”小子显得有些为难，咬了咬嘴皮，“可是这终归不安全！”
“没关系！”丫头莞尔一笑，“我不想麻烦堂舅他们家，他们不知道会更好！”
“那……”小子犹豫地说，“你们真要住宾馆吗？”
“不然呢？”丫头似笑非笑。
小子长呼了一口气，尽量放轻松：“我知道哪边的宾馆便宜些，要不，我现在带你们去？”
丫头淡然地点了点头，小橘子也失望地附和着。
刚要离开时，猝然听到一声猫叫。
小子意识到是小跟，转身就看到小跟在墙头上举着尾巴悠闲浪荡着。小子走过去呼唤小跟下来，抱在怀里。
“这是你养的猫吗？”丫头淡然的情绪又恢复了些愉悦。
“嗯，它叫小跟，以前是只流浪猫。”小子轻松地解释。
“挺可爱！”小橘子夸赞道，“长得像你啊！”
这话逗笑了丫头。
小子也自嘲地笑了笑。
原本沉重伤感的相见，忽得一丝轻松单纯。
小子搂抱着小跟，和丫头、小橘子并排朝实惠宾馆区走去。
这时候，丫头才注意到，小子长高了些，侧脸轮廓也立体了些，而发型也比以往要干净清爽。
而在小子的第一眼，丫头飘逸的长发，白皙清纯的脸孔，合适得体的着装，已深深流淌进小子的内心里，转化成逐渐成熟的荷尔蒙。
相见猛然，原谅反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