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异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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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环 薄纱盟誓

    mon oct 26 21:01:47 cst 2015

    彩雀檐上落,花蝶肩上停。

    盈盈水中月,断桥景凉夜。

    华丽秀台上方,弯月婉轮,天边廊角飘现一缕青烟,腾腾而坠,轻抚罗绮,伊人顺罗绮而下,薄纱覆面,曼妙歌声依台而落,随梁而升,曲调悠扬。

    “姑娘可否取薄纱,让在下一睹芳容。”

    雪予飘然落于舞台中央,稍作揖,以示礼貌,清音婉转,不疾不徐,曰:“不可。”

    万众哗然,聚光华灯皆焦于二人之周身,时间凝固有余。

    男子斐然,飘忽间,已行至台上,与雪予同台对视。

    雪予敛神大量,嗓音略带磁哑,衣袖也不尽洁整,军靴似非军靴,莫不是军中之人,腰配饰物,不雅不俗,也非凡品。剑眉朗朗,顺势倚柱而视,略带玩世,却无半分不恭,作揖即前,倏忽间,已行至雪予眼廓,掌锋即过,面纱落于掌缝。

    正洋洋得意间,但见雪予半边脸遮有银具,真容亦不现,不甚微愠。

    “姑娘好生讲究,这薄纱之下却有银甲,莫不是真容太过吓人,不愿示之于众吧。”

    “公子也是鲁莽,见小女子之真容者必娶之,公子可是来提亲?”

    男子微愣,竟不知如何作答,清脆银铃俏声随风而来,如烟即逝,台中徒留男子一人。

    自觉无趣,男子将面纱掩于胸间,飞身而去。

    刚飞至门前,一股梅花淡幽的芬芳拂面而来,男子哑然,方取出面纱,但见其上分明绣着:予逸悠悠奈若何,浅唱低吟何从由,若枯芳华但朝朝,怎敌一心寻暮暮。

    心中微恙,踱步而行,自己怎的生了轻薄之意,本是为查案而来,何至于此。微晃颅额,朝府衙方向而去。

    同期,鹅黄已为人妇,荒草修华依旧伴其左右,新婚时分,鹅黄夫妇生活尚和睦有序,渐渐,修华发现鹅黄夫君经常出入烟花巷尾之所,不曾有过半点悔意,鹅黄含泪忍辱,不言不食,一度昏厥,身体也每况愈下。

    修华痛楚难当,每欲化人,则忆起鹅黄那夜的附耳碎言,只得拼了命的洗髓自身的草灵,作用人灵,聚集一体,以望成人,屡屡想替鹅黄挽回其夫君之意,却又背心而驰,只盼自己可自由的幻化人形,更盼那一日早日到来,带鹅黄远走高飞,到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外桃源,一如那夜的后院,满园萤光,纷纷扰扰,自然,纯和。

    鹅黄自是不知修华此番心境,终是日日抹泪,是夜,鹅黄终不堪重负,欲饮鸩毒以亡,修华乍现人形于鹅黄身前,不遮不掩。

    鹅黄手中瓶蛰倾覆,目瞪而呆,泪水满溢,不由自主的朝修华走去。

    修华不言,静静待着。却见鹅黄的身形摇摇欲坠,俯身上前,揽其入怀,力道着实加重了几分,却触及到鹅黄瘦骨嶙峋的身躯,内心仿若犯疾,抽搐不已,鹅黄闷哼,亦无力挣扎。

    耳边传来空灵的声阙:“对不起,弄疼你了。”

    修华的掌力松了几分,将鹅黄抱起,抱至床榻,放下的刹那,俯身含住鹅黄略显苍白的唇瓣,舌尖妖娆,倾城而入,鹅黄周身一片战栗,似是久旱,回抱修华,交互辗转,情深意切。

    少顷,修华抬眸离唇,眼神渐渐澄清坚然,鹅黄略显疲累,眼神迷离不定,似有悔意,耳畔一阵**,那滑腻的触感,让鹅黄无力反抗,只得任由其攻占,一步步,一厘厘,被吞噬殆尽,连同那颗濒死的心重拾跃动。

    鹅黄的手臂渐渐攀上修华的背脊,似是渴求,寻一丝依靠,修华微愣,本以为会遭到急剧的反抗,结果却截然相反,不由慌神,二人对视温情,心间划暖、汇聚一阖,夜戚戚,人依依,云水共生,佳室旖旎。

    明月斐然,入夜,修华起身,俯首吻上心中的至宝,鹅黄睡的并不深,幽幽转醒,抚上修华的面颊,轻声道:“你可知,这场梦有多美,我宁可这是一场梦,但愿我永不醒来。”

    修华抚上鹅黄的娇手,软语道:“随我走,可好。”

    鹅黄缩回手,神思敛然,悲戚道:“我不能走。”

    “为何?”

    “我已为人妇,怎配得上……”

    话语言犹在耳,唇瓣早已重叠有余,辗转悱恻,缠绵恩爱,一番云雨后,修华问之:“你可愿随我离去。”

    “不愿。”

    “为何?”

    “我,我不能,我……”

    几次三番,鹅黄终是妥协,唇角挂着一如少女时期的娇甜的笑,那一刻,鹅黄大抵是幸福的,修华亦然。

    然而,天公尽不如人意,愿世人饱受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