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石阵的秘密
当公孙羽和他的千人先锋队越过巨石山峰朝着北坡而去紧追黄四娘的时候，在偏僻不起眼处的一小块积雪地里，聂云躺在被牛三哥和傅东亭挖的冰冷坑中一动不动。
坑上盖着散碎的石块和冻土，表面再覆盖着细雪，看上去和其它地方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地方留着些小洞可供人呼吸，如果不仔细贴近观察，根本无法识别。同时这样也最大限度的阻止了那些先天强者可能对自己的神识感知。
其实如果仔细感知气息，类似于公孙羽这样的强者还是有察觉的机会。可是他毕竟是先锋主将，哪里会一马当先的独自一人站在山顶之上。当众多兵卒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纵然是修为十倍于他的大能，也不见得能分辨出藏在地下聂云。
在无数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那块略微隆起的雪地开始松动，随后一个人头从雪里冒了出来。聂云噗噗的吐掉嘴皮上沾染的尘土，从坑里爬了出来。他看着那些与他面面相对的巨石，朝山下走去。
并不是每一块大石下都有机关，聂云知道它们在哪里。他把石底下的关键处掀开，露出了雪下的石块和枯草。他再次将手探入，过了一刻，即便是力量惊人的他，才费劲的将一根拳头粗的大长铁棒从乱石杂草中抽了出来。
“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聂云随意的将铁棒丢在雪地上，看着远处还没有人迹的群山，又望着山顶以下的数十块巨石，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赶紧如法炮制的去取出了铁棒……很多根铁棒。
一个人独自完成这件事情是很让自己佩服的，聂云满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冬日里依然蒸腾的汗水，不觉更加的佩服起布置这石阵的人……
……
……
张老头坐在村里自家大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大旱烟，烟圈被一个一个悠闲的吐出，身旁的大黄狗在他身旁不远处无聊的低着头打转，偶尔在地上打几个滚儿，把身上的虱子抖落，生活似乎和过去的每一天里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矍铄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担心，那花白的眉头以外全部的面庞像一块木板，岁月操劳刻画出的条纹恰似一条条各种不同风格的波浪，堆积在瘦削的脸上，在烟雾中定住，显得很是焦虑。
黄四娘和婉婷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九十九道沟村里，一下子炸开了锅。麦婆婆和村里的人们哪里还坐得住，那些在地里打理药田的农夫连锄头都没有放下就开始奔跑了起来；那些牵着老黄牛走在道上的男人也不管它会不会瞎走到别人家里，丢下老牛就走；
呼啦啦村口上汇集了好多的人，麦婆婆当时正挽着袖子准备做饭，听到这个消息扔掉了勺子，抄起了炕上的铁榔头，走到村口，振臂一呼，就一个字儿：“走！”。顷刻间，三四百青壮年便开出了九十九道沟。
张老头六十多岁了，身上没有修为，无法上前线，但心里比谁都着急。莫说黄四娘救过自己的命，于自己有大恩，就是婉婷那个小丫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娘俩都受了伤，那是比自己儿子受伤都让人难过的事情。
“娘希屁，肯定没事儿！就凭老子那一手的铁器功夫，也能让她们脱险！”张老头忽然噌的一声从屋前的小石凳上站了起来，对着石阶下首同样不吭声的一帮子老铁匠们铿锵有力的说道。
张老头和在院子这些老头儿可不是一般的铁匠，作为秦川铁械堂的老把式，不知多少兵刃器械都出自老铁匠的手，包括聂长风来秦川后给量身定做的黑鳞大刀。据说长风拿着那把刚出炉的大刀爱不释手，称赞说一点也不比逐浪差。虽然这是一种感谢和客气的说法，但张老头仍然为自己的手艺而骄傲。
这样的骄傲事情还有很多，包括黄四娘现在逃亡路上的那个石阵……
作为江南铁器制造坊成名的手艺人，张老头受人迫害，背井离乡，为黄四娘所救，来到秦川，开创了清贫者铁械堂，成了上一代堂主。
作为老堂主当然一直有手艺人的傲气，当他看到黄四娘领着一大帮子人在练习怎样吹号，怎样和山兽打交道时，很是不以为然。训练一帮畜生有什么意思，血肉之躯，又听不懂人话，练成了也不顶用。
张老头早有断言，但这个断言很快就变成了笑话，因为汜水关派兵三次进山围剿，遭到山兽们不断的骚扰围攻，其状惨不忍睹，所经历的不过是丢盔卸甲，大败而归。虽然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让老堂主很没面子，但所有人都很高兴，有谁会因为打胜了仗而真正气恼呢？在经历了欢庆的大醉之后，包括他自己都渐渐把这事儿淡忘了。
然而就在前日，黄四娘组织了秦川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兽潮大阵，却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惨败，让张老头再次想起了早些年的那些话。
老头在叹息的同时，也心中暗自庆幸一年前的那个决定。也许是老匠人与生俱来的倔强脾气，从不服输的性格，在更早些时候，张老头的脚印踏遍了秦川每一个山川角落，闲来没事就在山道上溜达。有一次他站在巨石山上发呆，在山顶上蹲了一天一夜，老旱烟袋子都抽瘪了，口袋里的干粮和腰袢的老酒却动都没有动一下，终于琢磨出了一个点子。
兽潮能够成阵，难道利用山势地形不能成阵？这辈子张老头做过的铁器不计其数，其中就有许多用于战争阵法的器械，在这些大石头面前，过往的经验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黄四娘是秦川的领袖，而且是邻家大妈般的领袖，在秦川只有各司其职，没有高低贵贱，张老头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立刻就被黄四娘采纳。当时张老头咧着嘴哈哈大笑道：“总舵主可是太爽快了，了却了老头子多年的一块心病。不过老铁匠可是铁了心的，如果今天您不答应，老头子我就算自己带着儿子单干，也要把这件事儿给办了，为我秦川清贫者攒下些本钱。”
……
世间阵法千奇百怪，有修行者的修行大阵，也有凡人战争中的兵法战阵，秦川清贫者中达到先天境界的只有两人，后天巅峰及大圆满的并不多，早先用于兽潮阵的武修者已经有限，更加无法修习其他大阵。
这巨石阵便是一种很好的补充，黄四娘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便发动青年堂和铁械堂修缮巨石阵。这就是利用机械原理结成的山石大阵，并根据这些原理，铁械堂又另选地址，利用不同的地理特点建造了不同的阵法。所以，当西凉国派出十万大军包抄汜水关之时，黄四娘才有底气派出聂长风率领主力去牵制敌人。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西路军居然才是要将秦川置之于死地的势力。
清贫者铁械堂先是详细勘察了巨石山的地形地貌，然后设计方案，那些巨石原本是天然嵌顿在山上，人们测量了巨石之间的距离，相互间可能的撞击及作用力，开始动工兴建。
先是挖掘出最可能撞击的巨石间的轨道，让巨石滚落时沿着大致轨道形成连环撞击，然后将下坡面的地基松土、打带锁的支撑桩，一旦上锁，支撑桩甚至比原先的坑还牢固，可一旦解锁，支撑桩自然落下，巨石一旦受到外力猛烈冲撞，就会自然滚落，山石相互碰撞滚落成势，便是千军万马也只能避其锋芒。
完成了主体工程，再进行伪装修饰，枯草石块冻土，春夏的青草，冬日的积雪，外表看来，实在让人无法想到其中奥妙。此前公孙羽隔空一掌，千斤之力没有将巨石推动，让他心中不再担心，这也全是石底带锁的铁桩之功而已。而聂云其间按照指定的方法旋转抽出的铁棒就是地基铁桩的钥匙。
聂云打开了山上所有巨石底座的锁，也就打开了巨石阵的阵枢。铁桩解锁，支撑脱落，下坡的地基空了出来，枯草冻土石砾不能维持局面，大石纷纷摇摇欲坠。
公孙羽的前锋千人队和萧让的主力大军有数个时辰的时间差，这便给聂云提供了机会，在奔走一夜的观察和判断来看，追兵主要是前锋队，大部队尚不易夜间行军，当是天亮开拔，所以聂云、牛三哥和傅东亭三人留下后，他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本次来犯之敌，是以灭秦川为唯一之目的，所以相应的，清贫者的目标也绝不以简单的喝阻敌人为目标。歼敌必须以消灭有生力量为主，聂云决定把这些大块头留给自己的仇人--萧让所率领的主力部队。
聂云把自己埋了起来，用牛三哥和傅东亭诱敌而逃，让公孙羽产生了错误判断，简单的试探后，千人前锋队顺利过了巨石山，继续乘胜追击去了。剩下的就是同样轻敌的萧让。
千人尽皆已过，探查小兵在山顶不见一人，冬风中那巨石岿然不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萧让率领大军径直而上，轻松愉快。
当那个无心的小兵将铁枪插进石底产生金属碰撞之声时，任何的发现都已经算晚了，大局已成。
聂云站在山顶上，望着遍山的敌人，摸了摸已经长出头发茬子的脑袋，心生感慨：佛祖啊佛祖，我也曾经是一名佛门弟子，出家人放眼皆是慈悲，您为何要叫我来铸成这场杀戮啊！除了萧让，我与山下这些大多数人都不相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他们有些人犯下了罪恶，也不是每个人都罪孽深重啊！为何要将他们全数惩戒。倘若今日我犯下杀戒，将来又如何来偿还这场业报啊！
坑上盖着散碎的石块和冻土，表面再覆盖着细雪，看上去和其它地方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地方留着些小洞可供人呼吸，如果不仔细贴近观察，根本无法识别。同时这样也最大限度的阻止了那些先天强者可能对自己的神识感知。
其实如果仔细感知气息，类似于公孙羽这样的强者还是有察觉的机会。可是他毕竟是先锋主将，哪里会一马当先的独自一人站在山顶之上。当众多兵卒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纵然是修为十倍于他的大能，也不见得能分辨出藏在地下聂云。
在无数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那块略微隆起的雪地开始松动，随后一个人头从雪里冒了出来。聂云噗噗的吐掉嘴皮上沾染的尘土，从坑里爬了出来。他看着那些与他面面相对的巨石，朝山下走去。
并不是每一块大石下都有机关，聂云知道它们在哪里。他把石底下的关键处掀开，露出了雪下的石块和枯草。他再次将手探入，过了一刻，即便是力量惊人的他，才费劲的将一根拳头粗的大长铁棒从乱石杂草中抽了出来。
“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聂云随意的将铁棒丢在雪地上，看着远处还没有人迹的群山，又望着山顶以下的数十块巨石，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赶紧如法炮制的去取出了铁棒……很多根铁棒。
一个人独自完成这件事情是很让自己佩服的，聂云满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冬日里依然蒸腾的汗水，不觉更加的佩服起布置这石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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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坐在村里自家大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大旱烟，烟圈被一个一个悠闲的吐出，身旁的大黄狗在他身旁不远处无聊的低着头打转，偶尔在地上打几个滚儿，把身上的虱子抖落，生活似乎和过去的每一天里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矍铄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担心，那花白的眉头以外全部的面庞像一块木板，岁月操劳刻画出的条纹恰似一条条各种不同风格的波浪，堆积在瘦削的脸上，在烟雾中定住，显得很是焦虑。
黄四娘和婉婷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九十九道沟村里，一下子炸开了锅。麦婆婆和村里的人们哪里还坐得住，那些在地里打理药田的农夫连锄头都没有放下就开始奔跑了起来；那些牵着老黄牛走在道上的男人也不管它会不会瞎走到别人家里，丢下老牛就走；
呼啦啦村口上汇集了好多的人，麦婆婆当时正挽着袖子准备做饭，听到这个消息扔掉了勺子，抄起了炕上的铁榔头，走到村口，振臂一呼，就一个字儿：“走！”。顷刻间，三四百青壮年便开出了九十九道沟。
张老头六十多岁了，身上没有修为，无法上前线，但心里比谁都着急。莫说黄四娘救过自己的命，于自己有大恩，就是婉婷那个小丫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娘俩都受了伤，那是比自己儿子受伤都让人难过的事情。
“娘希屁，肯定没事儿！就凭老子那一手的铁器功夫，也能让她们脱险！”张老头忽然噌的一声从屋前的小石凳上站了起来，对着石阶下首同样不吭声的一帮子老铁匠们铿锵有力的说道。
张老头和在院子这些老头儿可不是一般的铁匠，作为秦川铁械堂的老把式，不知多少兵刃器械都出自老铁匠的手，包括聂长风来秦川后给量身定做的黑鳞大刀。据说长风拿着那把刚出炉的大刀爱不释手，称赞说一点也不比逐浪差。虽然这是一种感谢和客气的说法，但张老头仍然为自己的手艺而骄傲。
这样的骄傲事情还有很多，包括黄四娘现在逃亡路上的那个石阵……
作为江南铁器制造坊成名的手艺人，张老头受人迫害，背井离乡，为黄四娘所救，来到秦川，开创了清贫者铁械堂，成了上一代堂主。
作为老堂主当然一直有手艺人的傲气，当他看到黄四娘领着一大帮子人在练习怎样吹号，怎样和山兽打交道时，很是不以为然。训练一帮畜生有什么意思，血肉之躯，又听不懂人话，练成了也不顶用。
张老头早有断言，但这个断言很快就变成了笑话，因为汜水关派兵三次进山围剿，遭到山兽们不断的骚扰围攻，其状惨不忍睹，所经历的不过是丢盔卸甲，大败而归。虽然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让老堂主很没面子，但所有人都很高兴，有谁会因为打胜了仗而真正气恼呢？在经历了欢庆的大醉之后，包括他自己都渐渐把这事儿淡忘了。
然而就在前日，黄四娘组织了秦川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兽潮大阵，却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惨败，让张老头再次想起了早些年的那些话。
老头在叹息的同时，也心中暗自庆幸一年前的那个决定。也许是老匠人与生俱来的倔强脾气，从不服输的性格，在更早些时候，张老头的脚印踏遍了秦川每一个山川角落，闲来没事就在山道上溜达。有一次他站在巨石山上发呆，在山顶上蹲了一天一夜，老旱烟袋子都抽瘪了，口袋里的干粮和腰袢的老酒却动都没有动一下，终于琢磨出了一个点子。
兽潮能够成阵，难道利用山势地形不能成阵？这辈子张老头做过的铁器不计其数，其中就有许多用于战争阵法的器械，在这些大石头面前，过往的经验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黄四娘是秦川的领袖，而且是邻家大妈般的领袖，在秦川只有各司其职，没有高低贵贱，张老头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立刻就被黄四娘采纳。当时张老头咧着嘴哈哈大笑道：“总舵主可是太爽快了，了却了老头子多年的一块心病。不过老铁匠可是铁了心的，如果今天您不答应，老头子我就算自己带着儿子单干，也要把这件事儿给办了，为我秦川清贫者攒下些本钱。”
……
世间阵法千奇百怪，有修行者的修行大阵，也有凡人战争中的兵法战阵，秦川清贫者中达到先天境界的只有两人，后天巅峰及大圆满的并不多，早先用于兽潮阵的武修者已经有限，更加无法修习其他大阵。
这巨石阵便是一种很好的补充，黄四娘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便发动青年堂和铁械堂修缮巨石阵。这就是利用机械原理结成的山石大阵，并根据这些原理，铁械堂又另选地址，利用不同的地理特点建造了不同的阵法。所以，当西凉国派出十万大军包抄汜水关之时，黄四娘才有底气派出聂长风率领主力去牵制敌人。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西路军居然才是要将秦川置之于死地的势力。
清贫者铁械堂先是详细勘察了巨石山的地形地貌，然后设计方案，那些巨石原本是天然嵌顿在山上，人们测量了巨石之间的距离，相互间可能的撞击及作用力，开始动工兴建。
先是挖掘出最可能撞击的巨石间的轨道，让巨石滚落时沿着大致轨道形成连环撞击，然后将下坡面的地基松土、打带锁的支撑桩，一旦上锁，支撑桩甚至比原先的坑还牢固，可一旦解锁，支撑桩自然落下，巨石一旦受到外力猛烈冲撞，就会自然滚落，山石相互碰撞滚落成势，便是千军万马也只能避其锋芒。
完成了主体工程，再进行伪装修饰，枯草石块冻土，春夏的青草，冬日的积雪，外表看来，实在让人无法想到其中奥妙。此前公孙羽隔空一掌，千斤之力没有将巨石推动，让他心中不再担心，这也全是石底带锁的铁桩之功而已。而聂云其间按照指定的方法旋转抽出的铁棒就是地基铁桩的钥匙。
聂云打开了山上所有巨石底座的锁，也就打开了巨石阵的阵枢。铁桩解锁，支撑脱落，下坡的地基空了出来，枯草冻土石砾不能维持局面，大石纷纷摇摇欲坠。
公孙羽的前锋千人队和萧让的主力大军有数个时辰的时间差，这便给聂云提供了机会，在奔走一夜的观察和判断来看，追兵主要是前锋队，大部队尚不易夜间行军，当是天亮开拔，所以聂云、牛三哥和傅东亭三人留下后，他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本次来犯之敌，是以灭秦川为唯一之目的，所以相应的，清贫者的目标也绝不以简单的喝阻敌人为目标。歼敌必须以消灭有生力量为主，聂云决定把这些大块头留给自己的仇人--萧让所率领的主力部队。
聂云把自己埋了起来，用牛三哥和傅东亭诱敌而逃，让公孙羽产生了错误判断，简单的试探后，千人前锋队顺利过了巨石山，继续乘胜追击去了。剩下的就是同样轻敌的萧让。
千人尽皆已过，探查小兵在山顶不见一人，冬风中那巨石岿然不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萧让率领大军径直而上，轻松愉快。
当那个无心的小兵将铁枪插进石底产生金属碰撞之声时，任何的发现都已经算晚了，大局已成。
聂云站在山顶上，望着遍山的敌人，摸了摸已经长出头发茬子的脑袋，心生感慨：佛祖啊佛祖，我也曾经是一名佛门弟子，出家人放眼皆是慈悲，您为何要叫我来铸成这场杀戮啊！除了萧让，我与山下这些大多数人都不相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他们有些人犯下了罪恶，也不是每个人都罪孽深重啊！为何要将他们全数惩戒。倘若今日我犯下杀戒，将来又如何来偿还这场业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