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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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没有完成的血念

独孤红是一名意行者。

    意行者是先天修行者中的一大分类,与武修者并列。讲究的是意念强大,神识宽广浑厚。以意导气,意念化实,引导武器或意念自身攻击对方。

    独孤红还未达到能光凭借意念不靠外物进行远距离攻击的实力。而世间的大修行者中的意行大师不但能凭借手中的法宝外物攻击,还能单纯使用意念攻击,杀人于无形。

    古岚大师看到独孤红要完全使用意念攻击来完成第三箭,不免蹙起眉头。

    因为他知道,对于独孤红这样的修行者来说,修行的道路还很漫长,实战修行对年轻人来讲还是以打磨锤炼为主,有损修行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危及生命时,决不能做。

    而超越自己的能力去做,势必影响到将来的修行。

    独孤红如果要耗尽全部真元转化为意念射出这最后一箭的话,将严重损耗识海,对将来的修行将是严重打击,所以古岚大师颇为担心,遂有了些怒意,喝声道:“你们独孤家的人怎会教出你这样的疯孩子,你怎么这般不懂事了,现在独孤家的人都这么一意孤行吗?”

    独孤红恨恨道:“这么多年,独孤家的人为了找到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价,家族日渐衰落,师祖说这都是拜你所赐,你欠我们的太多,我便是拼尽全力,哪怕是变成废人,今天也要射你三箭,以报家族衰败之仇!”

    古岚大师闻得此言,表情痛苦,仰天叹道:“孩子,当年的事情你又怎能真正懂得?收起啼血箭,赶快回云海深处,好好修行和生活下去吧!你再修行十年,也同样射不中我的!”

    独孤红苦笑,双眼再次变得异常冷漠,没有了刚才那般愤怒,仿佛清澈的湖水,但湖水之中,又似乎沸腾。她没有安静,而是将剩余的真元燃烧,开始在意念的支配下将其运行于破损的经脉,这使得坚强如她者,也十分的痛苦难耐。现在就要将全身真元与啼血箭相通,要使出第三箭……“血念”。

    血念,顾名思义,是将体内真元精血在意念的支配下完全激发出来,并在意念的引导下,将其灌注于真命法器之上,由强大意念操控攻击对手。

    要做到完成“血念”,必须要首先耗尽所有自身多年来修行积累的真元和精血,当然,对顶级高手来说并非一定这样,因为他们真元精血充沛,一般性攻击根本无需耗尽,弱水三千,取其一瓢即可。

    但对于本身实力还未达到这样境界的年青修行者来说,要想使出这样的招数,却需要付出巨大的牺牲。

    其次,意念必须要十分强大,独孤红目前的修为境界,还不足以有如此庞大的神识,所以过度激发意念,便会伤及神识,对将来修行极为不利。

    第三,如果攻击出去,对方若是武修者,用身体和各种法器化解了这股意念攻击,尚还算相对较好的结果,只是使得自己的修行倒退数十年,但若对方也是意行者,或者对方足够强大,将真命法器完全损毁,则反噬于攻击者本身,将会对攻击者造成严重的伤害,甚至是致命性的。

    所以血念一出,也意味着独孤红坚定的决定和态度。

    可是,为什么独孤红要这样决绝呢?

    形势显得十分危急,任凭谁都能看出,古岚大师并没有对独孤红有什么敌意,相反,他倒是显得十分关心她,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聂云心里有些纳闷,再往下想,又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混浊不清,不免又有些烦躁起来。

    当脑残的人烦躁起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将要干些什么样的事情。于是,又是一阵烟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聂云突然就冲到了红衣少女的跟前,于是又是一个凡人世界里新的百米冲刺记录诞生了。

    独孤红闭着双眼,忽然感觉不对,一阵凉风袭来,还伴随着男子的汗臭,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向自己身上压了过来,还不急反应,这个阿难和尚已经将自己紧紧抱住,顺势摁倒在了草地上。

    “阿难”聂云惊抓抓的大呼道:“漂亮姐姐,你这么凶巴巴的射老年人是不对的,我只有将你制服摁住才能解决此事了,虽然老和尚说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但也不可不信。万一他真是我师父,我总不能看着他被你射出一个大窟窿吧!”

    边说边做,聂云将双臂紧紧箍住独孤红的双肩腋下,使得她双手向上举起不能发力。用头顶住她的下颌,用腿抵住她的膝盖,叫她完全的动弹不得。这样的姿势,不管远看近看,都十分的不雅!场面十分的尴尬及香艳!

    草地软绵绵的,如果没有事儿晒晒太阳,躺在上面必定会十分的惬意,聂云压在一团软绵绵柔若无骨的美艳无比的身体上,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仿佛躺在了一朵红云上,感觉飘飘荡荡的。

    但独孤红却很不舒服,此时她又羞又怒,不,简直就像一口立马就要喷发的火山!

    本来盘膝而坐,渐渐汇集真元,并即将开始燃烧精血了,加上经脉识海损耗,对外界的感应下降,突然被人抱住,然后被摁倒,先是惊吓,后来发现是那个疯和尚,顿时愤怒和屈辱像不可抑制的火山喷发般涌上心头,而体内刚刚被调动起来的真元被这一惊吓一激动,顿时烟消云散,精血自然也无从燃烧,那空灵中喷薄而出的意念受到情绪的影响,再也无法集中精神,也像云雾般散去。

    不可一世、蛮横霸道、冷若冰霜的独孤小姐被聂云死死摁在草地上,两人脸贴着脸,胸贴着胸,连气息也可相闻,显得极为暧昧。

    聂云闻着一股少女的芬芳,顿生陶醉,再次脑残的深深吸了一口,很有些心满意足的猥琐表情。独孤红闻着男人身上的汗臭,被熏的眩晕欲吐,强忍着呼吸,憋闷至极,精神崩溃。

    于是,美丽的独孤红怒极而晕,加上真元紊乱上涌,竟然一下子气昏了过去。

    古岚大师呆呆望着,表情随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变化而生出精彩,局势急转直下,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常亮常乐看在眼里,嘴巴张的大大的,小伙伴们被惊的似乎有口水流出,心中大为佩服惊叹:这样……也可以?师弟果然不同凡响,不醒则已,一醒来便有如此魄力,看来师傅慧眼识人,收的师弟使得如此出人意表的手段。

    聂云此时见独孤红不动,双眸紧闭,虽然脸色苍白,却甚是美丽。他有些自责用力过猛,同时也庆幸自己将这个凶巴巴的美少女给制服,看着眼前这位肤白人美的姑娘,用手拍了拍她的粉嫩脸庞,侧着脑袋很善良很无辜的对着古岚大师这边大喊道:“师父,制住了,终于给制住了……嘿,红衣姑娘,醒醒,醒醒!”

    独孤红隐隐约约听到这样的喊叫声,竟然被这样无耻之徒的拍打着脸,又气又急,再次昏了过去。

    见独孤红没有什么反应,聂云有些后怕,赶紧松开独孤红,翻身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草絮尘土,有些显得可怜的边回头边慌慌张张跑到古岚大师身边,耸耸肩膀面带惊恐状道:“师父,这位姑娘不经抱,一下晕过去了,呵呵!我可不是故意的哦!”

    古岚大师叹了口气,也感叹终于安全了,于是摇了摇头道:“这样……就可以了。红姑娘没有事儿,一会儿她醒了……你就有事了!”

    “没事儿就好,吓死我了!不过我有事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有事儿呢?”聂云没心没肺的拍着小胸脯说道。

    古岚大师表情怪异的看着聂云,心想:你被吓死了?应该是我们被你震慑死了还差不多。

    他随即想了想,斜着眼看着聂云道:“你刚才喊我什么,这可不算拜师哟!一会儿她醒了只有我能救你。你不正式拜师认我这个师父,我可不敢保证她不会拿起啼血箭射你十个八个窟窿来!”

    聂云一听,顿感头大,以他缺心眼的特质,性格与受伤前早已有天壤之别,见等一会儿红衣姐姐要拿箭射自己,这还得了,所以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拜在地,真切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古岚大师微微一笑道:“乖徒儿,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那两个是你大师兄二师兄,今后伺候师傅饮食起居、洗澡搓背、牵马坠蹬、扫地洗衣煮饭、洗碗涮盆等等等等一应杂事就均教给你办理吧!”

    阿难聂云讷讷道:“师父,还有按摩、洗脚、化缘、铺床叠被、挑水砍柴、修缮房屋、修理家具……”

    古岚大师听到这些,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

    聂云看着古岚大师,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虽然把以上的活干好肯定能拿十项全能大奖,成为一个真正对您对寺庙对社会有用的牛人,可是,这些我都不会呀!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模模糊糊记得这些以前都是别人伺候我,我哪里伺候过别人!您也别教我,我肯定这辈子也学不会了。牛人、牛人,像牛一样的人,那不真得累死呀!如果您真的要逼我学,干脆一会儿红衣姐姐醒来一箭射死我得了!”

    古岚大师顿时感觉有东西梗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着有些难受,甚至连脸都胀红了。聂云见状,关切的问道:“师父您又没有吃饭,怎么回事,被噎着了吗?”

    古岚大师心中暗骂你这小畜生,然后竭尽全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对这个傻徒弟和蔼说道:“没事儿,可能是刚才和小姑娘过招的时候岔气儿了!”

    提到独孤红,古岚大师和聂云这才想起她还昏在草地上。众人将独孤红抬进厢房,古岚大师把脉后,将一粒定魂丹喂进独孤红嘴里,不多时,独孤红悠悠醒来,吐气若兰。

    她一睁眼,见一个个光秃秃的脑袋出现在眼前,不是自己的敌人,就是自己讨厌的人,尤其是看到阿难,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涌上心头,看着他站在自己床前傻咧咧愣头愣脑的样子,竟然差点又气晕过去。

    由于差点被自己真元反噬,独孤红还是受了不小的伤,自然无法运功击杀眼前对手,甚至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躺在床上不吭声。

    古岚大师给独孤红诊脉,发现独孤红经脉伤的极重,需要人照料,看着常乐常亮眼中畏惧的目光,想着阿难对自己的态度,心中便有了答案。

    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某人的头上,古岚大师和常亮常乐高高兴兴的,也可以说幸灾乐祸的先行离开了。

    灵隐寺其实是个不算太小的庙宇,最鼎盛的时候曾经有十余个僧人,后来在战火中衰败,到了古岚大师这辈时,便只剩下三人。所以僧房宽大敞亮。香客少,所以没有太浓重的香火味道,空气很清爽。

    服下定魂丹后,独孤红郁结的气机通畅了许多,一股疲倦袭来,她不觉中呼呼睡着了。

    “阿难”聂云将凳子搬到床旁,呆呆看着床头的红衣女子,心想:这姐姐真美,想着想着,忽然心中星核中的那一粒光子闪亮,那模糊的记忆中出现了曾经樵家山上,山涧练拳,出现了那个活泼美丽的会煮东西的女孩,出现了那个老爷爷,出现了草原上拼命护住自己的父亲,出现了自己的母亲商易涵,出现了很多人。

    他想着想着眼睛渐渐迷离,隐隐有泪水,但嘴角始终笑着,刚刚醒来时那些曾经的感情还埋藏在记忆的深处,渐渐安静下来后,那些强烈的感情不知从哪里像泉水般涌了上来,虽然七窍缺了心窍,有点傻愣,但那些思念和牵挂仍然从记忆的墙角里溢了出来……

    ......

    (成绩无需理想,只是凭心而写,不委曲求全,荒月只求做一闲散人,默默写作,是为一爱好,不再急功近利,只是说出想说的而已,缓缓写来,自娱自乐也是快事!纪念这半月来的低点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