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沙尘狼嚎Vol6
蓬————
暴涨的雷光中，困锁在凪夜身上的沙粒被他释放出的斥力电场所推动，朝着向四面八方爆射开去，就如在地面上绽放开了一团闪亮的雷电烟花。挣脱了束缚的黑衣契约者双手持剑，剑尖直指前方即将取回完整形态的噬魂者，并在冷彻的语调中沉声下令：
“澪——雷之道•殒落之章……”
“是，吾主。击雷炮——填充。”
清脆的应答声中，炫目的雷光开始环绕着剑身划出一圈圈明亮的弧线，流水般的剑刃在一秒钟的时间内蓄满了致命的能量。一个球形闪电般的白炽光团出现在剑尖的前方，一边震颤着一边发出嗡嗡的鸣响。紧接着，握剑的黑衣男子唇齿相扣，直面着光团后方的目标轻声吐出了攻击的宣言：
“放！”
轰————！！！
伴随着电殛的炸响，巨大的光之奔流撕裂了沙漠的夜空。闪耀的光枪自地面倾斜刺出，犹如gundamx射出的卫星月光炮般直线贯穿了沙尘巨龙的胸膛。蓄势完毕后所放出的这一击，与高速击发的威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雷光爆闪的那一瞬间，整片沙漠都被那过强的亮光给映得有如白昼。在这狂暴的雷电奔流面前，不管是多么坚固的防御都将被毫无怜悯地贯穿、碎散、熔解、化为齑粉。光枪的瞬闪过后，“聚沙之蚁”那圆柱形的身体被从中间轰出了一个足以将它截为上下两段的大洞。失去了支撑的上半截身体蓬的一下散成沙雨满天洒下，下半截则翻滚着坠落地面，像是一条被砍去脑袋的蚯蚓一样在沙地里痛苦地翻滚扑腾着。
但是，它却没有像上半身那样溃散消失。
凪夜是瞄准了他所看到的那个黑色内核开炮的，即便被补上的黄沙遮掩了形迹，但凪夜依然能凭之前的记忆结合动态视力精准地推断出它应该存在的位置，而刚才那一发“击雷炮”的攻击范围也绝对足以将那个内核熔为灰烬。可是受此一击的“聚沙之蚁”却并没有当场毙命，反而在倒地翻滚了几圈后又大肆吸起了地上的黄沙，像是拥有九条命的上古怪兽一样重新变幻起了形态。
略一思考后，凪夜就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了——“聚沙之蚁”身体中的内核恐怕并不是固定在单一的方位，而是处于不规则的移动当中。方才在被凪夜的视线捕捉到之后，“聚沙之蚁”立刻将内核在自己的体内做出了位移，所以才避开了“击雷炮”的直击。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在那厚重的黄沙盔甲下捕捉到不停移动的内核，并将其一举破坏了。
望着前方那再度取回了巨人身姿的沙尘噬魂者，凪夜的头脑中如冰泉般流过了如斯的思绪。
●
铮————
刺耳的金铁刮擦声中，无数耀眼的火花在雷的视野左侧绽闪明灭，看起来就彷如一场在极近距离下盛放的绚烂花火。以左手的黑铁重剑接下这一击的他随即旋身拧腰，将右手的“利刃•一念天堂”自左肋下闪电挥出，向着面前的噬魂者做出了致命的反击。
嚓————！
锐利的切割音轻盈响起，狭长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划过噬魂者那披袍的身躯，将它沿着腰线切成了上下两截。石油般的黑血自创口断面疯狂洒出，看起来就像是坏掉的黑色喷泉。噬魂者手中的重型弯刀与它那化作两半的躯体一齐扑通坠地，在玻璃的地面上融成了一滩黑色的血污。
一名敌人的成功击杀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喘息的时间，不如说，在这种以一敌百的境况下，他根本就不可能拥有任何喘息的余裕。就在弯刀噬魂者倒下的同时，密集的黑色钢羽与三支黑炎投枪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突袭而至，以范围打击的方式直指他所身处的这片空间。瞬间做出位移动作的雷以“钝刃•一念地狱”那宽阔的剑身接下飞射的黑羽，以高速划出的“利刃•一念天堂”搅碎了迎面而来的两支投枪，漏网的那支黑炎投枪则被他身后的符文卡片挡下，在一阵崩裂的爆响声中，张开了防御结界的符文卡片与凝固的黑炎一起化为碎屑迸散消失。
环绕在身边的便携式符文卡片已然消耗了一大半，这些卡片中承载着触发型的防御、对冲、结界以及治疗用的术式，是他赖以生存的重要辅助作战手段。可是这些卡片在使用便利的同时也存在着一项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当卡片中封存的灵力耗尽，其所张开的术式也会随之消湮无形——毕竟这种便携术式不像远东支部底层结界那样拥有完整的灵力供给通道，术式的发动与维持全部依靠封存在卡片中的固有灵力，用物理层面来形容的话这就是外接电源与内置电池的区别。所以就算是高阶的防御结界，经卡片展开后也顶多只能抵挡寥寥的几次攻击。更何况对方还是a级的强力魔化者，其所放出的攻击通常只要一两下就能耗尽结界的灵力从而将其贯穿突破。
更要命的是，这两位魔化者所攻击的目标，几乎全都指向着他身后的小舞！
战斗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五分钟，上百只噬魂者如满天繁星般对他展开了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式的围攻。穹顶被破坏、围墙被打碎、曾经充满书香的大厅整个被绞碎成了满目疮痍的废墟。虽然身处战斗漩涡的他凭借便携符文术式卡片的助力暂时守住了他和小舞的安全，但消耗却是巨大的——卡片由来时的五十七枚锐减至二十一枚，体内的死生之力也在他的全力施为下飞快地流失。即便灵脉喷涌之地的特性能够对契约者的灵力进行一定程度的补充，但却远远赶不上他消耗的速度。围绕着他的噬魂者大军就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分分秒秒地倾轧着他的体力与灵力，使他渐渐觉得手脚沉重、呼吸急促、力不从心。而更让他在意的是，从开战到现在，姬儿和维克多这两个敌方最强的高阶魔化者一直没有跟他正面交锋，只是瞅准时机像刚才那样对他发动偷袭式的远程攻击，显然是在保存实力。如果自己在噬魂者大军的围攻下被耗干了体力，那么势必会在虚弱下来的一瞬间遭到他们两个蓄势已久的必杀一击。
在他看来，这种情况简直要比他之前在远东支部底层结界中独力对抗“红莲之焰”时还要严峻。那时他有堪称完美的辅助术式阵列、有在外围为他誓死抵挡噬魂者增援的同僚、还有凪夜他们能够及时回援的希望。可是如今，凪夜跟葉月都被扔到了千里之外，他们的身边既没有会转移术式的龙宫茉莉也没有恰巧出现在那里的美国舰队，想要指望他们短时间内赶回来估计是不可能了。而根据刚才从远东支部那里接到的通告，前来增援的契约者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达，而且来的还是彪马一人，至于成建制的契约者援军则起码需要一小时以上……自己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可是随即，他又从心底发出了自嘲的笑。
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坚持到那个时候吧！
因为从十五年前的那天起，他就发誓一定要守护身后的这个人了啊！
当————！
沉重的巨剑砍上了他左手的逆刃，白银的剑锋与黑铁的剑脊之间摩擦出如雨迸散的绚烂火花。强忍着几乎要将整条手臂震散开来的酸麻，他以右手的利刃剑尖挑过身旁的一枚符文卡片，笔直地将其拍在了眼前这只噬魂者那厚重的面甲之上。
伴随着几乎要将人鼓膜炸裂的金铁爆鸣，零距离下展开的铁砧结界如一把巨大的铁锤般重重地砸在重甲噬魂者的脸上，隔着它那银光闪耀的头盔直接将面罩下的那张脸砸成了一团黑泥。“利刃•一念天堂”那狼牙般的剑尖则随着雷翻转的手腕划出一条精妙的弧线，几乎在噬魂者面孔爆开的同时顺着盔甲间的缝隙将它的整个脑袋给削了下来。
喷洒直落的黑雨中，雷那双靛黑色的瞳孔如星空下的陨铁般闪耀着不可摧毁的光芒。
自己已经打倒了多少只噬魂者？二十只？三十只？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不管自己干掉了多少只，围绕着他的噬魂者大军依然彷如奔流之水般无穷无尽。噬魂者那腐烂的脸孔在他眼前交错闪现，尖牙利爪与武器的闪光一刻不停地朝着他身上各处要害纷至沓来。伤口在崩裂、鲜血在溢出、充盈着死生之力的身体渐渐变得燥热无比。在这绞肉机般的战场上，他的战斗本能被提升到了极限。挥剑、挥剑、不停地挥剑。钝刃与利刃的交替、黑铁与白钢的斩闪、铁块敲碎骨头的爆鸣、刀刃刺入躯体的手感。
为了身后这位必须守护之人，他誓将以此身化为鬼神！
暴涨的雷光中，困锁在凪夜身上的沙粒被他释放出的斥力电场所推动，朝着向四面八方爆射开去，就如在地面上绽放开了一团闪亮的雷电烟花。挣脱了束缚的黑衣契约者双手持剑，剑尖直指前方即将取回完整形态的噬魂者，并在冷彻的语调中沉声下令：
“澪——雷之道•殒落之章……”
“是，吾主。击雷炮——填充。”
清脆的应答声中，炫目的雷光开始环绕着剑身划出一圈圈明亮的弧线，流水般的剑刃在一秒钟的时间内蓄满了致命的能量。一个球形闪电般的白炽光团出现在剑尖的前方，一边震颤着一边发出嗡嗡的鸣响。紧接着，握剑的黑衣男子唇齿相扣，直面着光团后方的目标轻声吐出了攻击的宣言：
“放！”
轰————！！！
伴随着电殛的炸响，巨大的光之奔流撕裂了沙漠的夜空。闪耀的光枪自地面倾斜刺出，犹如gundamx射出的卫星月光炮般直线贯穿了沙尘巨龙的胸膛。蓄势完毕后所放出的这一击，与高速击发的威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雷光爆闪的那一瞬间，整片沙漠都被那过强的亮光给映得有如白昼。在这狂暴的雷电奔流面前，不管是多么坚固的防御都将被毫无怜悯地贯穿、碎散、熔解、化为齑粉。光枪的瞬闪过后，“聚沙之蚁”那圆柱形的身体被从中间轰出了一个足以将它截为上下两段的大洞。失去了支撑的上半截身体蓬的一下散成沙雨满天洒下，下半截则翻滚着坠落地面，像是一条被砍去脑袋的蚯蚓一样在沙地里痛苦地翻滚扑腾着。
但是，它却没有像上半身那样溃散消失。
凪夜是瞄准了他所看到的那个黑色内核开炮的，即便被补上的黄沙遮掩了形迹，但凪夜依然能凭之前的记忆结合动态视力精准地推断出它应该存在的位置，而刚才那一发“击雷炮”的攻击范围也绝对足以将那个内核熔为灰烬。可是受此一击的“聚沙之蚁”却并没有当场毙命，反而在倒地翻滚了几圈后又大肆吸起了地上的黄沙，像是拥有九条命的上古怪兽一样重新变幻起了形态。
略一思考后，凪夜就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了——“聚沙之蚁”身体中的内核恐怕并不是固定在单一的方位，而是处于不规则的移动当中。方才在被凪夜的视线捕捉到之后，“聚沙之蚁”立刻将内核在自己的体内做出了位移，所以才避开了“击雷炮”的直击。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在那厚重的黄沙盔甲下捕捉到不停移动的内核，并将其一举破坏了。
望着前方那再度取回了巨人身姿的沙尘噬魂者，凪夜的头脑中如冰泉般流过了如斯的思绪。
●
铮————
刺耳的金铁刮擦声中，无数耀眼的火花在雷的视野左侧绽闪明灭，看起来就彷如一场在极近距离下盛放的绚烂花火。以左手的黑铁重剑接下这一击的他随即旋身拧腰，将右手的“利刃•一念天堂”自左肋下闪电挥出，向着面前的噬魂者做出了致命的反击。
嚓————！
锐利的切割音轻盈响起，狭长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划过噬魂者那披袍的身躯，将它沿着腰线切成了上下两截。石油般的黑血自创口断面疯狂洒出，看起来就像是坏掉的黑色喷泉。噬魂者手中的重型弯刀与它那化作两半的躯体一齐扑通坠地，在玻璃的地面上融成了一滩黑色的血污。
一名敌人的成功击杀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喘息的时间，不如说，在这种以一敌百的境况下，他根本就不可能拥有任何喘息的余裕。就在弯刀噬魂者倒下的同时，密集的黑色钢羽与三支黑炎投枪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突袭而至，以范围打击的方式直指他所身处的这片空间。瞬间做出位移动作的雷以“钝刃•一念地狱”那宽阔的剑身接下飞射的黑羽，以高速划出的“利刃•一念天堂”搅碎了迎面而来的两支投枪，漏网的那支黑炎投枪则被他身后的符文卡片挡下，在一阵崩裂的爆响声中，张开了防御结界的符文卡片与凝固的黑炎一起化为碎屑迸散消失。
环绕在身边的便携式符文卡片已然消耗了一大半，这些卡片中承载着触发型的防御、对冲、结界以及治疗用的术式，是他赖以生存的重要辅助作战手段。可是这些卡片在使用便利的同时也存在着一项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当卡片中封存的灵力耗尽，其所张开的术式也会随之消湮无形——毕竟这种便携术式不像远东支部底层结界那样拥有完整的灵力供给通道，术式的发动与维持全部依靠封存在卡片中的固有灵力，用物理层面来形容的话这就是外接电源与内置电池的区别。所以就算是高阶的防御结界，经卡片展开后也顶多只能抵挡寥寥的几次攻击。更何况对方还是a级的强力魔化者，其所放出的攻击通常只要一两下就能耗尽结界的灵力从而将其贯穿突破。
更要命的是，这两位魔化者所攻击的目标，几乎全都指向着他身后的小舞！
战斗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五分钟，上百只噬魂者如满天繁星般对他展开了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式的围攻。穹顶被破坏、围墙被打碎、曾经充满书香的大厅整个被绞碎成了满目疮痍的废墟。虽然身处战斗漩涡的他凭借便携符文术式卡片的助力暂时守住了他和小舞的安全，但消耗却是巨大的——卡片由来时的五十七枚锐减至二十一枚，体内的死生之力也在他的全力施为下飞快地流失。即便灵脉喷涌之地的特性能够对契约者的灵力进行一定程度的补充，但却远远赶不上他消耗的速度。围绕着他的噬魂者大军就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分分秒秒地倾轧着他的体力与灵力，使他渐渐觉得手脚沉重、呼吸急促、力不从心。而更让他在意的是，从开战到现在，姬儿和维克多这两个敌方最强的高阶魔化者一直没有跟他正面交锋，只是瞅准时机像刚才那样对他发动偷袭式的远程攻击，显然是在保存实力。如果自己在噬魂者大军的围攻下被耗干了体力，那么势必会在虚弱下来的一瞬间遭到他们两个蓄势已久的必杀一击。
在他看来，这种情况简直要比他之前在远东支部底层结界中独力对抗“红莲之焰”时还要严峻。那时他有堪称完美的辅助术式阵列、有在外围为他誓死抵挡噬魂者增援的同僚、还有凪夜他们能够及时回援的希望。可是如今，凪夜跟葉月都被扔到了千里之外，他们的身边既没有会转移术式的龙宫茉莉也没有恰巧出现在那里的美国舰队，想要指望他们短时间内赶回来估计是不可能了。而根据刚才从远东支部那里接到的通告，前来增援的契约者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达，而且来的还是彪马一人，至于成建制的契约者援军则起码需要一小时以上……自己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可是随即，他又从心底发出了自嘲的笑。
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坚持到那个时候吧！
因为从十五年前的那天起，他就发誓一定要守护身后的这个人了啊！
当————！
沉重的巨剑砍上了他左手的逆刃，白银的剑锋与黑铁的剑脊之间摩擦出如雨迸散的绚烂火花。强忍着几乎要将整条手臂震散开来的酸麻，他以右手的利刃剑尖挑过身旁的一枚符文卡片，笔直地将其拍在了眼前这只噬魂者那厚重的面甲之上。
伴随着几乎要将人鼓膜炸裂的金铁爆鸣，零距离下展开的铁砧结界如一把巨大的铁锤般重重地砸在重甲噬魂者的脸上，隔着它那银光闪耀的头盔直接将面罩下的那张脸砸成了一团黑泥。“利刃•一念天堂”那狼牙般的剑尖则随着雷翻转的手腕划出一条精妙的弧线，几乎在噬魂者面孔爆开的同时顺着盔甲间的缝隙将它的整个脑袋给削了下来。
喷洒直落的黑雨中，雷那双靛黑色的瞳孔如星空下的陨铁般闪耀着不可摧毁的光芒。
自己已经打倒了多少只噬魂者？二十只？三十只？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不管自己干掉了多少只，围绕着他的噬魂者大军依然彷如奔流之水般无穷无尽。噬魂者那腐烂的脸孔在他眼前交错闪现，尖牙利爪与武器的闪光一刻不停地朝着他身上各处要害纷至沓来。伤口在崩裂、鲜血在溢出、充盈着死生之力的身体渐渐变得燥热无比。在这绞肉机般的战场上，他的战斗本能被提升到了极限。挥剑、挥剑、不停地挥剑。钝刃与利刃的交替、黑铁与白钢的斩闪、铁块敲碎骨头的爆鸣、刀刃刺入躯体的手感。
为了身后这位必须守护之人，他誓将以此身化为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