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幻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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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紫阳花恋物语Vol3

    fri jan 02 12:59:02 cst 2015

    当我夹着折叠短梯、提着装有摄像机残骸的工具箱、戴着压低了帽檐的工作帽,与一群嬉笑着往更衣室跑去的女生擦身而过而没有引起丝毫注意时,我知道,我成功了,我完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壮举。直到此刻我才轻轻松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然后把一度关闭的蓝牙耳机音量重新打开。

    结果从耳机中狂涌而出的咆哮差点把我的头皮都给当场掀掉。

    咆哮得最凄厉的当然要数以抖m闻名的教导主任,只听他用像死了亲爹一样的嗓音大喊道:“新济!新济你怎么能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啊新济!但是为什么被你说成蛆虫的我却有一种从内心迸发而出的难言快感?这是什么东西即将觉醒的征兆吗?!”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副学院长也以池田秀一般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道:“幻镜同志,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出卖组织、出卖辛勤培育你的我们?我不得不重新考量你对组织的忠诚度了!”

    “这点代价,总比上明天教育版的头条要好吧?”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将他们的抗议统统扫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随即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接下来才是计划的关键,如果你们不想身败名裂的话就一切听我指挥,每一个步骤都不允许出现半点失误!”说到这里我的眼角暼到一株盛开于窗台上的植物,于是深吸一口气,发出了开战的号令:

    “作战代号:紫阳花!”

    五分钟后,身穿蓝色工装的我在后勤支援者的引导下拐进了一间窄小阴暗的储藏室,并在里面找到了他们预先为我准备好的礼物——一个身穿制服、胸前挂着身份标牌、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板上的满脸恐惧的大叔。于是我露出了阿部高和一样的亲切笑容,一边悠然地戴上乳胶手套一边用“亚拉那一卡”的口吻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呢,你的身体,就暂时借我用一下吧!”

    五秒钟后,储藏室中传出了大叔杀猪般的惨叫:“雅……雅蠛蝶————!!!”

    ●

    又一个五分钟过后,当我一身标准的裁判员行头出现在操场上正热身中的柳莉莉面前时,这丫头的下巴和眼珠子都差点同时掉到草坪上去。

    “你……你是裁判?”柳莉莉把我拉到一旁,不可置信地问道。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成为任何人——这就是我们的实力。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我以一副幕后黑手的标准语气回答道。

    “你想要怎么做?吹黑哨?”柳莉莉看我的表情活像在看谢亚龙。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好好表现,发挥出正常水准就可以了,剩下的全~部交给我。”我以成竹在胸的姿态微笑着向她回应道,一转眼看到柳莉莉的同学(全是女的)正冲着我们这边探头探脑窃窃私语,于是我很大度地朝她们挥了挥手,招呼道:“不用在意我,我是她新交的男友。”

    “你放屁!”柳莉莉一把把我的脸推到了一边,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颈椎爆出咔嘣一声脆响。

    “女孩子老是把屁呀尿呀生殖器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可是会嫁不出去的哦!”我边扭动着差点错位的颈椎边以长辈的语气谆谆教诲道。

    “我才没有!”柳莉莉被气得脸都绿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集合的哨声,于是我向她摆了摆手,又转为正经严肃的口吻说道:“好了我要去工作了,好好表现吧童鞋!”

    柳莉莉:“………………”

    ●

    比赛项目如期进行,赛场上掀起了一阵阵追逐更高、更快、更强的风暴。然而,当半个小时后第一批次的比赛项目结果出炉之后,操场上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骚动,而身为这些项目裁判的我,也理所当然地被愤怒的群众…啊不,是一小撮别有用心的暴徒给团团围住了。

    “这个结果是怎么回事?”一个愤怒的青年拍着刚发下来的比赛成绩单咆哮着,那张单子上第一名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串柳莉莉的名字,“为什么她分明跑了第二却得了第一啊?”

    “跑第一名的那位选手因为服用兴奋剂而被取消比赛资格了。”我迎着劈面而来的口水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做过兴奋剂检测啊?不,应该说这种校际运动会哪来的兴奋剂检测啊?!”那位青年一副眼珠子快要噗出来的表情。

    “科技为先是我校的立校之本,在运动员专用厕所的每一个便池中都安装有高科技的自动尿检仪器,可以对照每一位选手的面容与尿样在无声无息间做好全方位的检测,真正做到了全自动、一体化!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把便池拆开来看看啊。”镇定的我愣是用(捏造出的)事实压倒了对方的雄辩。

    “他的就算了,我们队长的撑杆跳项目是怎么回事?”另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啪地撞开了哑口无言的青年,满含热泪地冲我嚎叫起来,“我们队长为了达成与死去的三郎的约定,每天苦练撑杆跳直跳到膀胱出血都不肯罢休,终于在刚才的比赛中跳出了能够去参加奥运会的完美动作,为什么却只得了第二名?!还有这个得冠军的——她分明连跳杆都给撞掉了!为什么却能拿到冠军的?!”

    “三郎是谁?”我心中暗自吐槽着,表面上却以十足十的专家口吻回复道,“正因为你们队长的动作过于完美,所以只能屈居第二。反观得冠军的这位选手,她撞掉了跳杆,反而使她的动作有了一种含蓄的缺陷美,所以能得第一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有质疑!”另一位只有右臂特别粗壮脸长得像健次郎一样的女生(?)拿着一个铅球挤到最前方喊道,“这个铅球比标准的4公斤比赛铅球要重好几倍,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投出正常的水准。”那位健次郎…啊不,是那个女生说着一松手,呈自由落体的铅球于是噗的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陷坑。

    我却在脸上堆出职业的微笑,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我校的教学主张是德智体美运全面发展,运气向来被我校视为学生的一种重要软实力。所以在铅球项目的比赛中,我们设置了1kg到19kg不同重量级的铅球,抽中哪一种全靠运气来决定。所以,抽中了19kg级别的你,只能怪你自己的运气烂到家了!哦呵呵呵呵呵~~~”

    “那这个呢?!”就在我作出女王式嘲讽笑的时候,又一个浑身精瘦的男人啪啪地敲着成绩单,想要凭借冰冷的数据来压倒我,“这个短跑成绩是怎么回事?平了牙买加飞人的世界记录哎!”

    听到这位童鞋如此李菊福的问题,我不禁眯起眼睛,在一秒钟内板起了铁道部发言人的标准嘴脸,左手一挥,右手一圈,仰起脖子,以大无畏的无耻精神掷地有声地昂然说道:“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然后,龙湖大学的操场上就迎来了建校以来怒火值最为狂放的一场世纪乱斗。

    ●

    五分钟后,在依旧硝烟弥漫的战场…啊不,是操场上。柳莉莉找到了呈被汽车压扁的癞蛤蟆状的我。只见她双手环膝,饶有兴趣地蹲在我身旁问:“喂~你还活着吗?”

    “噗哈!这一觉睡得真好!”我从草地里拔出脸来,用三段变身后的弗利萨的口吻说道,“一群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想打倒我还早了一万年呢!”

    “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啊?”柳莉莉抱着膝盖蹲在我的前面,话语中隐隐飘荡着一丝担忧的味道。我则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一边欣赏着她雪白的大腿内侧一边正经八百地回答说:“放心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说这话时我心中默想:还有校委会的那帮混蛋)。而且刚才那场骚动反而是件好事,冲撞评委、不服裁判判决,光靠这两个罪名我就能罚下去至少28个人。哼哼哼~~这样一来能对你造成威胁的参赛者就更少了。你的野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别把我说得像织田信长一样好么?”柳莉莉的头上泛起了三条竖线,“而且……”说到这里她一把将我的脑袋按回了草地里,“你要盯着我的大腿看到什么时候?!”

    ●

    一分钟后,调整过赛程的比赛再度展开。柳莉莉的参赛项目就只剩下了女子4x100米接力,只要帮她在这个项目中取得优胜,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而连续参加了七项比赛的柳莉莉也明显露出了疲态,在选手准备区的草地上不停地擦试着额头流下的汗水。不过我相信凭她那足以生出健康男孩的体魄,一定能够顺利跑完这最后的一百米路程的(握拳)!

    比赛开始,身为裁判员的我鸣响了发令枪。随着枪声响起,负责第一棒的柳莉莉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她的起跑像猎豹一样强势、她的步伐像羚羊一样矫健、她的跑姿像天鹅一样优雅、她跌倒的动作像企鹅一样可爱……等等!她跌倒了?!

    冲击般的事实并没有让我来得及怀疑自己的眼睛,就在离第二棒只剩下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柳莉莉像是折翼的天使一样扑倒在地(还好没有脸部着地)并顺势翻滚了两周半。而且她似乎扭到了脚,只见她跌坐在橡胶的跑道上,用双手痛苦地捂着右脚的脚踝,那副姿态让人不禁想起了未来(?)某届奥运会上的飞人刘翔……不过她并没有像刘翔那样单脚跳到终点再深情地亲吻接力棒,而是在跌倒的地方痛得满头大汗爬不起来。没有人上去扶她,因为为了体现公平竞技的原则,跑道上除了参赛者和工作人员其他人等一律不得踏入其中,第二棒的跑手更是在接棒区内一动也不敢动。但我却二话不说地就冲了上去,冲进那神圣的跑道,大步冲到被痛苦所侵袭的柳莉莉的身旁——我就是工作人员我还是裁判我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