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上啃了几个干面包喝了点水，和文辉文毅围坐在船舱里，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彼此。
“你们两个一直看着我干嘛？”文辉不爽道。
“没什么。”我漠然道。
“手感怎么样？”文毅问。
“什么手感？”
“就是……呃……”文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有什么话就说呗你什么时候这么鸡婆了？”文辉的言语中尽是不耐烦。
舱外有脚步声，我回头看时，却是程佩欣带着她的仆人艾琳，两个人经过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瞧我们三个一眼，仿佛我们这些人不存在一样。
“就是……”文毅指指艾琳。
“唔？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骚的女人？”文辉依旧管不好自己的嘴巴。
艾琳说话之余目光斜视瞪了文辉一眼，吓得文辉脸都白了。
“啊……我是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我和文毅对视一眼，直叹气不已。
……
“主人，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听你哥哥的话来这种地方。”
“艾琳，那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就当这是一场梦，只要能救下哥哥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做。”
“这值得吗？主人。”艾琳不解。
“我知道，你无亲无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哥哥对我有多重要的……算了，不提也罢，”程佩欣撑在栏杆上，看着下方深邃的海底，“准备好吧，让那三个笨蛋躺一下。”
“主人不需要他们帮忙吗？”
“不需要了，有你在就足够。”
“嗯。”
不知道她们在外面谈论什么，但是程佩欣的样子依旧不太对劲，趴在栏杆上一副要呕吐的样子，艾琳则转身走向我们。
我没听错的话，程佩欣确实说过，她是海妖。
从前曾依稀听到周围人的谈论，无非是谁谁谁出海了，然后一去不归，村中有见识的长者都说那是遭遇了海妖。但是我听过的东西也仅限于这些，至于真正的海妖我并不知道长什么样，至于和海妖成为主仆关系的程佩欣，很显然我也难以从她口中挖到些什么，她让我们知道艾琳的真实身份，大概就是赐予我们的恩惠吧？
“小子，还想继续玩吗？”艾琳冲着文辉甜甜一笑。
“呃？”文辉一脸的不解。
“那个，我可以代劳。”文毅红着脸抢道。
我无语地看看他，不说话。
艾琳却摇摇头：“虽然你也很帅，但是我更喜欢精壮一点的男子呢。何况……”
艾琳凑近了文辉。
“何况还是艾兰一族的小帅哥，姐姐的心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啊……”
文辉还没答话，却已经晕眩过去，随后我的眼皮也一沉，就这么睡着了。
……
睡梦中被剧烈的震动给晃醒，却只看到漆黑一片，我看向舱外，却见太阳消逝，只有漫天的乌云遮天蔽日，海浪滔天，狂风的呼啸声和电闪雷鸣的轰隆声组成了一支诡异的狂暴曲，摇晃的小帆船就着海浪就像一片孤叶一样无奈地随波逐流，整个画面恍如世界末日。
我不能站稳身子，旁边文辉和文毅也已经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四周。
“这是干什么？！”文辉大声吼着，但在这风暴中却犹如石沉大海。
我扶着舱门，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甲板上。
“你想死啊文乐？”后面文毅大声地喝到。
我当作没听见，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两个女孩。
数丈高巨浪从侧边打来，直接把我从头到脚冲了个凉快，浑身湿透。腥味扑鼻，嘴角间有着苦咸的味道……
就这么持续了许久，终于，风浪平息，船体还安稳地飘荡在水上。
文辉和文毅爬出来扶住了我，让我不至于躺在甲板上被海浪冲走，但是我们面前，却多了一条巨大的怪物。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整个身体犹如巨大的绳索，但是很显然绳索不足以形容它，因为就粗细来看它的身子几乎有脸盆粗，三角一样的头颅更是比普通人家的壁橱还要大，整个身子呈褐黄色，头顶上有暗色的花纹，在嘴的地方则有一条长数尺的舌头，从中间断开，仿佛被剪刀剪成了如此模样。一双眼犹如猫瞳，上下打量着我们。
我们三个人，依旧犹如昨晚见到艾琳那样，完全动弹不得，并非是这只怪物用什么镇压住我们，而是我们在内心上已经一片空白，从而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恐惧，绝对的卑微和怯懦。
“我可从来没见过奴隶在我们地盘上横着走，今天也算是开眼界了。”
这只怪物，说话了。
而且，它居然还能看穿我们的身份。
怪物的头晃动着，不停地蹭着我们三个人的身体，不久，动弹不得的我们三个就被它用长长的身体圈着，勒住。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我看见那上颚的两只獠牙上，青绿色的液体滴落。
“我也没见过一个小小的看门狗，也敢在我的船上横着走。”程佩欣冷冷地从船尾方向走过来，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那消瘦的身子上。身后，同样狼狈的艾琳站在那里，但是脸色要比程佩欣好多了。
“呃……”我的脖子被勒住，根本说不出话。
那怪物见状倒也不说话，松开了我们，在地上慢慢蠕动着爬过去。这怪物没有四肢，就好像蚯蚓一样的身段，然而行走方式却是弯弯曲曲地蠕动着，难以想象的诡异。
“一个人类，和一只海妖。这种组合真少见。”怪物的头悬空，长长的舌头不断吞吐，发出“丝丝”的怪叫，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程佩欣。
我们三人跪倒在地上，只是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根本张不开嘴。
“女人，你是什么来头？”怪物问道。
“我姓程。”程佩欣皱着眉头，右手一直按在悬挂在左腰的剑的剑柄上，只要那怪物稍有举动，她的剑就会出鞘，这种距离，足以让这怪物身首异处。
怪物的眼睛动了动，随后惊异道：“青锋？！”
旁边艾琳往前走一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把银色的长剑，护手呈蝴蝶状，剑柄为淡蓝色，寒光映射在怪物的眼中，透出了它的恐惧。
居然还有东西能让这怪物感到恐惧？
怪物稍微远离了一点，随后道：“我只是奉我家主人行事，打扰各位真是失礼了。”说着怪物纵身一跃，刷一声就沉进了海底。
“为什么不杀了它？”文辉咬牙道，看样子他已经恢复过来了。
“拉弥亚的手下，不是你想杀就杀的。”艾琳手中一晃，长剑消失。
“艾琳，谢谢你……”程佩欣呢喃了一句，忽然“咚”的一声倒了下来。
“主人！”艾琳连忙扶住她，但是青锋剑却脱手滑到了我们面前。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看着晕眩的程佩欣，已经抱着她的艾琳，却不敢去拿那把剑。
艾琳抱起她的主人，急步走进内舱，却又回头道：“把剑拿过来。”
“……”文辉看看我和文毅，拿起剑走了过去。
艾琳接过剑，也没说什么，就快步走了。
……
“艾琳，我睡多久了？”程佩欣睁开眼睛后，也不管旁边是谁，就这么问道。
“一天。”我默默回答。
“怎么是你？”程佩欣惊讶地爬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但是很明显地整齐，这是艾琳帮她换上的，之前的衣服大概也烤干了吧？
程佩欣手中一动，拿起青锋剑便指着我脖子。
“谁帮我换的衣服？”
“艾琳。”
她皱皱眉头。
“为什么是你在这？”
“她说只信得过我。”
“你？”程佩欣咬咬牙，收回长剑。
我心里却明白，那天我是最后一个进程佩欣房间的，或许程佩欣跟艾琳说过，但是艾琳大概误解了些什么，所以选择让我暂时照看程佩欣。
“艾琳说，你为了你哥哥失去太多了。”
她别过头不看我。
“她叫你找一个可以信任的男人，”我自嘲地笑笑，“当然那不是我，你别误会了。”
说完，我站起来：“既然你醒了，那我也不好打扰了。”
转身就走，却被她喝住。
“等等，艾琳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微微一愣：“昨天晚上。”
她看看外面。
“现在是什么时候。”
“深夜”
“……”
她擎剑靠近了我，冷不防的，一剑洞穿我的左手，直接钉在了门上，鲜血迸流。
甲板上文辉和文毅大惊失色，急忙冲过来。
我忍着剧痛，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的眼神和从前一样，只要手上执剑就会不带任何感情。
“如果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锵”一声，收剑回鞘，她头也不回的走开。鲜血滴满了甲板，我捂着不停流血的左手，失血过多已经让我两眼昏花，眼前一黑就要栽倒下去。文毅堪堪地扶住我，文辉则恨得眼睛都快冒火了，想要去找程佩欣拼命，但是却被文毅制止。
我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沉睡去。
“你们两个一直看着我干嘛？”文辉不爽道。
“没什么。”我漠然道。
“手感怎么样？”文毅问。
“什么手感？”
“就是……呃……”文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有什么话就说呗你什么时候这么鸡婆了？”文辉的言语中尽是不耐烦。
舱外有脚步声，我回头看时，却是程佩欣带着她的仆人艾琳，两个人经过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瞧我们三个一眼，仿佛我们这些人不存在一样。
“就是……”文毅指指艾琳。
“唔？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骚的女人？”文辉依旧管不好自己的嘴巴。
艾琳说话之余目光斜视瞪了文辉一眼，吓得文辉脸都白了。
“啊……我是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我和文毅对视一眼，直叹气不已。
……
“主人，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听你哥哥的话来这种地方。”
“艾琳，那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就当这是一场梦，只要能救下哥哥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做。”
“这值得吗？主人。”艾琳不解。
“我知道，你无亲无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哥哥对我有多重要的……算了，不提也罢，”程佩欣撑在栏杆上，看着下方深邃的海底，“准备好吧，让那三个笨蛋躺一下。”
“主人不需要他们帮忙吗？”
“不需要了，有你在就足够。”
“嗯。”
不知道她们在外面谈论什么，但是程佩欣的样子依旧不太对劲，趴在栏杆上一副要呕吐的样子，艾琳则转身走向我们。
我没听错的话，程佩欣确实说过，她是海妖。
从前曾依稀听到周围人的谈论，无非是谁谁谁出海了，然后一去不归，村中有见识的长者都说那是遭遇了海妖。但是我听过的东西也仅限于这些，至于真正的海妖我并不知道长什么样，至于和海妖成为主仆关系的程佩欣，很显然我也难以从她口中挖到些什么，她让我们知道艾琳的真实身份，大概就是赐予我们的恩惠吧？
“小子，还想继续玩吗？”艾琳冲着文辉甜甜一笑。
“呃？”文辉一脸的不解。
“那个，我可以代劳。”文毅红着脸抢道。
我无语地看看他，不说话。
艾琳却摇摇头：“虽然你也很帅，但是我更喜欢精壮一点的男子呢。何况……”
艾琳凑近了文辉。
“何况还是艾兰一族的小帅哥，姐姐的心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啊……”
文辉还没答话，却已经晕眩过去，随后我的眼皮也一沉，就这么睡着了。
……
睡梦中被剧烈的震动给晃醒，却只看到漆黑一片，我看向舱外，却见太阳消逝，只有漫天的乌云遮天蔽日，海浪滔天，狂风的呼啸声和电闪雷鸣的轰隆声组成了一支诡异的狂暴曲，摇晃的小帆船就着海浪就像一片孤叶一样无奈地随波逐流，整个画面恍如世界末日。
我不能站稳身子，旁边文辉和文毅也已经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四周。
“这是干什么？！”文辉大声吼着，但在这风暴中却犹如石沉大海。
我扶着舱门，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甲板上。
“你想死啊文乐？”后面文毅大声地喝到。
我当作没听见，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两个女孩。
数丈高巨浪从侧边打来，直接把我从头到脚冲了个凉快，浑身湿透。腥味扑鼻，嘴角间有着苦咸的味道……
就这么持续了许久，终于，风浪平息，船体还安稳地飘荡在水上。
文辉和文毅爬出来扶住了我，让我不至于躺在甲板上被海浪冲走，但是我们面前，却多了一条巨大的怪物。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整个身体犹如巨大的绳索，但是很显然绳索不足以形容它，因为就粗细来看它的身子几乎有脸盆粗，三角一样的头颅更是比普通人家的壁橱还要大，整个身子呈褐黄色，头顶上有暗色的花纹，在嘴的地方则有一条长数尺的舌头，从中间断开，仿佛被剪刀剪成了如此模样。一双眼犹如猫瞳，上下打量着我们。
我们三个人，依旧犹如昨晚见到艾琳那样，完全动弹不得，并非是这只怪物用什么镇压住我们，而是我们在内心上已经一片空白，从而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恐惧，绝对的卑微和怯懦。
“我可从来没见过奴隶在我们地盘上横着走，今天也算是开眼界了。”
这只怪物，说话了。
而且，它居然还能看穿我们的身份。
怪物的头晃动着，不停地蹭着我们三个人的身体，不久，动弹不得的我们三个就被它用长长的身体圈着，勒住。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我看见那上颚的两只獠牙上，青绿色的液体滴落。
“我也没见过一个小小的看门狗，也敢在我的船上横着走。”程佩欣冷冷地从船尾方向走过来，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那消瘦的身子上。身后，同样狼狈的艾琳站在那里，但是脸色要比程佩欣好多了。
“呃……”我的脖子被勒住，根本说不出话。
那怪物见状倒也不说话，松开了我们，在地上慢慢蠕动着爬过去。这怪物没有四肢，就好像蚯蚓一样的身段，然而行走方式却是弯弯曲曲地蠕动着，难以想象的诡异。
“一个人类，和一只海妖。这种组合真少见。”怪物的头悬空，长长的舌头不断吞吐，发出“丝丝”的怪叫，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程佩欣。
我们三人跪倒在地上，只是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根本张不开嘴。
“女人，你是什么来头？”怪物问道。
“我姓程。”程佩欣皱着眉头，右手一直按在悬挂在左腰的剑的剑柄上，只要那怪物稍有举动，她的剑就会出鞘，这种距离，足以让这怪物身首异处。
怪物的眼睛动了动，随后惊异道：“青锋？！”
旁边艾琳往前走一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把银色的长剑，护手呈蝴蝶状，剑柄为淡蓝色，寒光映射在怪物的眼中，透出了它的恐惧。
居然还有东西能让这怪物感到恐惧？
怪物稍微远离了一点，随后道：“我只是奉我家主人行事，打扰各位真是失礼了。”说着怪物纵身一跃，刷一声就沉进了海底。
“为什么不杀了它？”文辉咬牙道，看样子他已经恢复过来了。
“拉弥亚的手下，不是你想杀就杀的。”艾琳手中一晃，长剑消失。
“艾琳，谢谢你……”程佩欣呢喃了一句，忽然“咚”的一声倒了下来。
“主人！”艾琳连忙扶住她，但是青锋剑却脱手滑到了我们面前。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看着晕眩的程佩欣，已经抱着她的艾琳，却不敢去拿那把剑。
艾琳抱起她的主人，急步走进内舱，却又回头道：“把剑拿过来。”
“……”文辉看看我和文毅，拿起剑走了过去。
艾琳接过剑，也没说什么，就快步走了。
……
“艾琳，我睡多久了？”程佩欣睁开眼睛后，也不管旁边是谁，就这么问道。
“一天。”我默默回答。
“怎么是你？”程佩欣惊讶地爬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但是很明显地整齐，这是艾琳帮她换上的，之前的衣服大概也烤干了吧？
程佩欣手中一动，拿起青锋剑便指着我脖子。
“谁帮我换的衣服？”
“艾琳。”
她皱皱眉头。
“为什么是你在这？”
“她说只信得过我。”
“你？”程佩欣咬咬牙，收回长剑。
我心里却明白，那天我是最后一个进程佩欣房间的，或许程佩欣跟艾琳说过，但是艾琳大概误解了些什么，所以选择让我暂时照看程佩欣。
“艾琳说，你为了你哥哥失去太多了。”
她别过头不看我。
“她叫你找一个可以信任的男人，”我自嘲地笑笑，“当然那不是我，你别误会了。”
说完，我站起来：“既然你醒了，那我也不好打扰了。”
转身就走，却被她喝住。
“等等，艾琳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微微一愣：“昨天晚上。”
她看看外面。
“现在是什么时候。”
“深夜”
“……”
她擎剑靠近了我，冷不防的，一剑洞穿我的左手，直接钉在了门上，鲜血迸流。
甲板上文辉和文毅大惊失色，急忙冲过来。
我忍着剧痛，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的眼神和从前一样，只要手上执剑就会不带任何感情。
“如果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锵”一声，收剑回鞘，她头也不回的走开。鲜血滴满了甲板，我捂着不停流血的左手，失血过多已经让我两眼昏花，眼前一黑就要栽倒下去。文毅堪堪地扶住我，文辉则恨得眼睛都快冒火了，想要去找程佩欣拼命，但是却被文毅制止。
我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