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州奇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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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伟大的犯罪哲学家

    sat oct 17 16:56:23 cst 2015

    伟大的犯罪哲学家

    军师面对前面的未知心中多少有几分忐忑,更何况即使到达了病州城,又能代表着什么!?依旧是个未知。没有人能保证到达病州城他们这些人就一定能幸运的存活下来。

    对于一名高级将领――军师来说,坚定的信念比多少兵力都更加重要,可是他现在动摇了。

    孟猫儿看着军师分了神,也就知趣的离开了,依旧独自守着火堆,添柴、掏火。因为他实在没有夜间睡觉的习惯。即使多年的牢狱生涯也没有纠正这个熬夜的恶习。

    一直趴在地上的铁虎一直没有睡着,听了孟猫儿的故事就更加的无法入睡,因为他知道――孟猫儿所说的王天霸贪污偷税的那批黄金在什么地方。

    铁虎在心中冷笑了一下,世界真的好小!

    王天霸的管家确实像蒯郡郡主分析的那样,找来杀手号称虎国十蛮汉的他们,杀死了王天霸一家十几口,王天霸的头颅还是铁虎亲自给割下来的,高高的扔到了房梁上。因为铁虎来到蒯郡这些年头,王天霸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恶名听了不少。哪怕有一个人只出一碗面的价钱,铁虎都怨杀了王天霸。如果不给钱,铁虎是不会杀的,因为不给钱也杀人那就称不得是个杀手,如果杀的是恶人,那么他就是侠;若是杀的是无辜的人那就是草寇;若是杀的是好人那就是奸人。

    不给好处就去杀人,不是那人不懂规矩就是那人不是杀手。而铁虎是一个守规矩的杀手。

    虎国,就是虎宛国。十蛮汉就只是一个人,拥有着十个蛮汉的力量,十个蛮汉的冲动,但是他却有着一个聪明人的头脑。十蛮汉就是铁虎。

    那天管家捎话,希望十蛮汉能在自己出去追人后,能潜入王宅把里面所有的人偷偷杀过光。一具尸首十两银子,钱是少了些,可是按道理不给钱也得干。谁让管家是自己的老板呢。许多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整天在王天霸这样的愚蠢蛮横、刚愎自用的人的面前。居然有这样一位颇具城府、阴险狡诈的角色在人边,而且深藏不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能将厚黑二字内化入心,炼成腹黑的,只有古槐了。没错!管家就是古槐国百年不出的虐人妖狂。若是敢与他作对,他便有千种万种方法弄死你。

    管家在古槐只是一个街头的小喽喽根本登不上台面,可是人家努力凭借着卑微的身姿、下贱的手段、下流的忠诚、不怕死的气魄渐渐地在古槐的一条街混出了模样,同时他做事也渐渐地养成了自己的风格――爱虐人。但凡与他作对的人,他便会有一百种方法蹂躏你。即使他现在对你点头哈腰,小心!那天他若得了“凌云志”,你不对他嗲头哈腰都是幸运的。他可真的算得上混混界的学霸,自学钻研了各国的刑法刑具:墨刑、宫刑、膑刑、车裂、剐刑、炮烙、阎王闩、倒骑驴等等等,但是始终认为,人身体受到得伤害,远不及人们心灵受到的创伤来的深刻。于是自己开创了许多私刑:鸡奸、人与自然、让胆小的人杀人、当着被剐人的面蘸着盐水吃着被剐人的肉、让人和腐尸睡在一起、生吃癞蛤蟆……他不仅让自己的对手“享受”自己的杰作,而且自己也常常自己体验。他不仅享受对手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涕泗屎尿横流的景象,而且也享受自己自虐时带来的痛苦。管家就是个心理极为变态的施虐狂和受虐狂,所以让古槐那条街的人都很畏惧,都不叫他本名,李一天,都叫他李哥、天爷,道上的人也送给了他一个诨号:喜虐人。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喜虐人。

    天大地大,没有法大。多行不义,李一天果然在翻了船。他曾经受过的虐待都是自己自愿心里有准备。可是当他自己独立的关在连窗户都没有的黑屋子里,陪伴他的只有恐惧、空虚和牢房里散发的腐肉气味,撞墙、嘶喊、抽脸、辱骂,每天只能和自己痛苦的玩耍。他终于明白果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这样一连在黑房子里关了十天,李一天的头发全白了。二十五岁的年纪,五十二岁的状态。

    只被关了十天,李一天就被放逐到了翼云国。并不是李一天家中有人在朝廷当权。而是因为古槐国的国策:安内扰外。用强于以往十倍的兵力维护古槐的安定,将犯了罪的囚徒统统放逐到翼云国去。因为翼云国始终是这六国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

    其他的五国暗中几乎结成联盟,对翼云国安定和谐造成各种各样的破坏。但是只限于冷战。以为在百年前巫神教的教主,下达命令:二百年以内,禁止各国发动战争,尤其是针对翼云过的战争。

    巫神教主的命令谁敢违抗。巫神教主一人的实力就强于百万雄狮。

    明着来搞垮翼云基本没戏,于是在暗中对翼云国使绊子。狡猾的古槐人首先提议,用犯罪输出的方式扰乱翼云和谐。于是五国统一国策:安内扰外。只要在国内犯过大罪,罪不至死的。统一没收家产、酷刑教育、犯罪技巧培训,然后驱逐到翼云国去,刑期内不可回国。有的犯罪较轻的囚犯,非但没有被没收家产。在流放前还会得到古槐国的现今奖励,家中的父母妻子国家还有人赡养。让外出的犯人能安心的在外面犯罪。一时之间,古槐国那些好吃懒惰的男人女人纷纷在大庭广众之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违法犯罪:调戏丑男、偷乞丐的钱、在衙门口小便、打兵丁的耳光等等等等奇葩的事件。

    像旦无毛、吴三德就是在古槐国根本无力养活自己父母姊弟,才组成团伙。青天白日下,吴三德击鼓鸣冤,诬告自己邻居家的牛非礼他。旦无毛则趁着朝堂人们都在聚精会神的听奇异故事,而悄悄地潜入有人在的房间里偷东西,果不其然的被抓住了。一个来打官司本没什么罪过;另一个一看便知是故意为之。可是青天大老爷看他们生活确实清贫无力维生,况且朝廷上还给每个郡县下了指标。于是给旦无毛、吴三德登了记,就把他俩关了起来,完了他们的心愿。青天大老爷很欣慰做了件助人助己的大好事。

    关于旦无毛和吴三德的故事我们日后再说,书归正传接着李一天出狱讲起。

    李一天走出小黑屋时,身上发出阵阵恶臭,满身血污,衣服也被撕成一溜一溜的。自残的伤口上已经有白色蠕动的蛆虫开始自由活动。狱官并没有掩住口鼻阻止恶臭的侵侮,也许他已经习惯了。而是立即用布条蒙住李一天的眼睛,防止他的眼睛受到光线的刺激而瞎掉,他的这双眼睛还要为翼云的犯罪率做出贡献呢。可是还是晚了,李一天的眼睛虽然没有瞎掉,但是却得了迎风流泪的毛病。

    狱兵将事先准备好的木棍递给他,李一天老老实实的拿在了手里。李一天在这黑暗的小房子里,没人说话,看不得什么、听不得什么,只能自己和自己解闷,屋子里连只老鼠都没有。最后的几天只能靠数身上的蛆虫来麻痹自己。从小屋里出来后,他对一切都有了新鲜的认识。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曾经的对头――正义都是那么的可爱。

    木棍一端攥在李一天的手里,另一端攥在了狱兵的手。狱兵慢慢地走着李一天走出沉闷闷的牢房。此时李一天的嗅觉触觉异常的灵敏,他味道了花香,听到了嗡嗡叫的蜜蜂,他想象的到蝴蝶振翅的景象。阳光照在身上,微风春风吹拂着脸庞,深呼吸这是深秋的味道。

    突然之间李一天身上感越到一股股凉意扑面而来然后从头到脚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原来是狱兵显得李一天实在是太臭了所以把他带到井边一桶一桶的往他身上泼洒着刺骨的井水突如其来的冰冷井水让李一天屁股坐在地上蜷曲在一起取暖可是突然之间有许多细细碎碎的抽打落到了他的身上当他用双手无力抵挡时有一桶冰冷的井水从他的头顶浇灌而下此时的李一天不知道是抵挡冰冷的井水好还是抵挡一鞭鞭的抽打好。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瞬之间就完成了。李一天坐在地上哇哇的哭着。此时他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四肢并用的拍打着地上的积水反抗。一点也没有当初“喜虐人”的变态神情和欣赏受虐的欣喜。

    地上的蛆虫顺着流水淌了一地。

    李一天被冲完凉,又被投进了小黑屋。这次李一天变得聪明许多,不吵不闹。只是静静的坐着躺着想着,在外头的狱兵显得生活有些无趣了。经常打开黑屋子的门,看看李一天。因为不能让他这样的消沉、无望、痴呆,因为上头下了命令,要将李一天培养成心理更加阴暗、更加变态的“喜虐人”然后驱逐到翼云国放养,让他在那片更加肥美辽阔的土地上为非作歹。

    县官为了完成上头的人物不得不把先前的三个月的刑期,改成了两个月。可是两个后,放出的李一天还是让人(朝廷里的官员)十分失望。因为这时李一天的行为处事“泯若众人”,完全没有一丁点当时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喜虐人”的影子。现在在众人面前的李一天是一个目光呆讷、一脸堆笑、骨瘦如柴、蓬头坞面的乞丐模样。因此执行关押的县官还受到了处分。

    就这样朝廷聊胜于无把这根鸡肋放逐到了翼云国,心想即使李一天在翼云国只能当乞丐,用别国的钱,养自己国的人,买卖也是划算的。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李一天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曾经的李一天只是表面残忍无情,其实内心对自己多少还有一点怜惜、疼爱。此时的李一天已经心狠到连自己都可以抛弃的程度。什么名誉、地位、虚荣、脸面统统不要不要的。厚黑二字已经内化,表面上看他慈眉善目,其实内心早已冰冷。

    李一天来到翼云国,虽然是一路沿街乞讨,可是依旧是衣食无忧。因为他是一个腹黑又厚黑的一个主儿!

    一踏上翼云的国土,他就把李一天这个俗名给抛弃了。因为这个名号太响亮了。一报上名号就让人心存忌惮,提防三分。再说自己的仇家也多,保不准没走几步就会被人剐了。就是给自己起了一个大众的名字:王狗剩。他走到那里自报家门都是行不更名走不改姓:王狗剩。

    一个普通的名字,一个小小的乞丐,可是在蒯郡他也混的风生水起。一开始只是倚老卖老(虽然李一天当时只有二十五岁,可是已经白发苍苍,像极了五十多岁的老人。而且皮肤还是比五十岁的人年轻不少,所以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现实拉拢了几个流浪的小乞丐,当自己的小弟,每天把乞讨来的东西聚在一起,统一分配。若是有人欺负自己的小弟,李一天也会暗中给小弟报仇。渐渐地王狗剩的名声越来越响,以前只有几个小弟,现在已经发展成几十人的乞丐社团。

    这就不得不引起王天霸的注意。因为克山县一直以来只有一个收保护费的流氓,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来。两股势力难免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还是李一天识时务,立马看出了苗头不对。带着一切不值钱的礼品到王宅登门谢罪。王天霸财大气粗哪看的上李一天带来的糟馒头烂破布的,可是王天霸还是欢喜的收下了。因为他要的不是王狗剩的礼物,而是态度。只要王狗剩服软就行。

    李一天看到两派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就开始跟王天霸攀起亲戚来,因为现在的李一天也姓王了。最后李一天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加上一肚子的腹黑把王天霸扰的一愣一愣的,认了五十多岁的王狗剩当自己的干儿子,此时的王天霸年近三十。

    就这样两个帮派合成了一个。两方人马都没有吃亏,克山县的父母官也非常的高兴,因为免掉了一场厮杀,对王狗剩也是有所感激。毕竟是他化解了腥风血雨。新的帮派表面上是王天霸负责,其实王天霸草包一个又刚愎自用。实际上手下们都听从王狗剩的。

    后来,王天霸顺势让这个老干儿子为自己分忧,成为王府的管家,管理着府宅上下的事务,和帮派里的事情。自己则管理好与朝廷的关系、煤铁这些大的收入项。

    就这样李一天在王府里勤勤恳恳装儿子好几年办差过任何一件事儿,帮派上下也众人一心。但凡街上的乞丐都是王狗剩罩着的。

    可这几年里,李一天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李一天明在帮助王天霸做事其实是在借助王天霸朝廷上下的关系为自己所用。因为他要在蒯郡城里构建自己的犯罪网络。因为来自四面八方五国六十州的犯罪者都聚集在翼云国。人多粥少,怎样分配的公平才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李一天踏上翼云的目的就比其他的犯罪者的目的混个温饱,高大上许多。他要笼络来自各方的犯罪势力为自己所用,并且建立新的犯罪秩序,逐渐形成一个组织:坑蒙拐骗奸杀抢掠偷放火一条龙的服务链条。成为与任何一国都能匹敌的力量。这种大胆的设想就连古槐桑蜀这样聪明的朝廷都没想过。

    于是很快,李一天就把克山县一群散沙的犯罪者秘密的聚拢成一个杀手组织。铁虎也成为他们的一员。

    孟猫儿他们之所以不知道和没加入李一天的犯罪组织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够格。就连馒头张这样混迹几十年的老江湖也只是组织的边缘人物。当李一天派人告诉馒头张要和他合作时,馒头张内心是十分激动的。因为王狗剩的背后力量很强大,连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王天霸这样的角色都敢灭,可见信心十足。馒头张只要这次牺牲孟猫儿七人就能加入组织,那夜当寅时一过,孟猫儿还没有像往常一样送银子来,馒头张心里,踏实喜悦许多。这说明他们七人都被王狗剩管家给杀了,自己也能够加入犯罪组织,每天也不用提心吊胆怕官府来抓,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馒头张比往常更早的起床生火,做馒头。因为这样才能早早的赶去王府的门前,查看情况。让他没有想到是,王狗剩管家也把馒头张列为了暗杀对象。

    当馒头张在柴房里,手蘸着面粉,欢快地哼着淫词滥调,迎接他的竟然是铁虎的重剑。一刀两断,头落进了还未烧开的沸水,身子喷着血倒在了地上。

    王狗剩管家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有孟猫儿这样一个傻愣人的存在。侥幸存活竟然不跑,反而往枪口上撞,敲堂鼓。为了仁义二字把自己往监狱里送。当王狗剩管家自己被拖进大牢里,他多么希望也有自己仁义兄弟来搭救他。可是没有。因为他的手下都是杀手,只谈钱,不讲仁义。有钱你是我们的老大,没钱拜拜了您嘞!

    铁虎之所以知道王天霸那笔赃款的去处,是因为那笔钱是他们藏起来的。

    王天霸预料自己在朝廷的靠山会倒了,于是早早的将自己的家眷移居到自己的老家。关于王家几世得来的不义之财,只能分两批带走,一批是家眷迁居时带回;另一批自己带在身边,打点上下用。王天霸看到自己的靠山岌岌可危。于是便将那笔钱悄悄的命自己的干儿子送回自己的老家。哪成想在自己面前唯令是从的乖儿子竟然如此坑爹。把几箱的银子偷偷的运回了避难用的山洞里,帮忙搬东西的铁虎一伙。当时铁虎他们也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只是觉得特别的沉重。想打开看看,可是铁皮箱子别一把兽头铜锁守着,连缝都掰不开。

    当天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铁虎杀完人,就把死尸都藏起来了。没有想到茅厕里居然有一个漏了网,发现他时,刚巧管家说的盗贼来了。于是铁虎就没动手。

    铁虎看到六人进入了王天霸的房间,也听到了惊吓声被手掌堵住的声音。他们应该看到了没有头颅的王天霸趴在地上流着血。果然是见财眼开的主儿,见到一样,六个人竟然没有吓得跑出来,而是翻箱倒柜的找起财务来,果然具有职业精神。

    这是铁虎突然听到,门口的传来的脚步声。铁虎没看,消失在了夜色中,因为管家吩咐过一定不要伤及盗贼,他另有用处。没有想到,管家是想让他们做自己的替罪羊。

    直到管家被抓的时候,蒯郡城里人人都在谈论赃款的下落,铁虎他们几人才意识到他们埋藏的可能就是那几箱子黄金。于是他们连夜赶回管家避难处挖出了箱子,也不埋土的就遛了。这时他们觉得箱子一点也不沉了,走起路来也显得麻溜许多。

    当管家在监狱中体验过翼云过的严酷峻法时,终于想明白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把藏金的地点痛痛得告诉钦差时,发现真金白银早已经不易而飞。是谁!?他哪里知道。唯有一死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