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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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假冒英雄可耻

    thu feb 12 21:49:02 cst 2015

    第十六章,假冒英雄可耻

    这又是我期待的一个夜晚,自从星星源和我在一起,日子就像是按装了翅膀,我的生活是飞着过的。想到此,我的心乐得像开了一朵花。

    我想了想说,长这么大我很少出门,我是特别宅的那种男人。上海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城市,全世界都很有名,我只是在书本上读过。

    我们就去上海吧!源说。

    我点了点头。我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冰激灵、黄浦江边的各样小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源说,我们走吧!

    等等,我去拿钱。

    源吱吱地笑了两声。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说,人是铁饭是钢,谁能像你呀一块石头不吃不喝的!

    源生气了,一声不响,我坐在它的背上,它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连忙陪着小心说,是我错了源,您小人不计大人怪,别跟我一般见识。

    源瓮声说,反了,是大人。

    对!是大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源终于发出了嗡嗡声,坐好了!

    天空在我的眼前划了半个圆,风像呼呼的手挠着我的脸和头发,好刺激呀!我的体验就像一位勇士骑着漂亮的白马在天空任意的飞翔。

    源慢下来说,我不是马,是你的伙伴!

    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是诚心诚意说出来的,我想说,源你真好,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

    源飞了几个弧度,我刚看见群星一样灿烂的灯光,忽地一下灯光就近了,源已经飞到了上海这座城市的上空,它选了一个无人的点降低落下来。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黄浦江边灯光崔灿,我的眼睛仿佛忽然不够使了,高高的电视塔,层次栉比的建筑群,博览馆,我扶着江边的栏杆望着水纹涌动的江水心潮起伏,我在江边漫步,无以名状的情感不知不觉像风行走在水面之上,许多的不平静一股脑地分开水花,露出长长的划痕,几声清瘦的笑声打破了黄浦江的沉静:“那是一片蓝汪汪的海水,海边的礁石上坐着二十三岁的我,我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只自来水钢笔,我的旁边坐着纳兰。纳兰的头发像一群羊身上最多的卷的那种,她管头发叫爆炸式当时很流行,纳兰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我的笔以弧线和曲线的形式勾画着海面。

    纳兰说,人多数都会像海水那般难以平静。

    我说,你是指男人还是女人?

    纳兰:‘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她的欲望超越了现状,更多的不满足就变成了海浪。’

    我:‘我不在乎你的内心是否平静,我希望你永远像海浪一样激情彭湃,和我永远相爱这就够了。’

    纳兰:‘要是我爱上了别人呢?’

    我:‘你会吗?或者说,你舍得离开我吗?要珍惜眼前人哟!

    纳兰捏了捏我扶笔记本的手。

    我停下笔,摸了摸纳兰尖尖的鼻头。她抬起美丽的丹凤眼,仰起头微张着樱桃一样的红嘴唇------”哎!到这边来,一对情侣从我的身边擦过惊醒了我的回忆。

    我看了看表此时是晚上21点零3分,江边的行人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多了,许多散步的老人都回去休息了。相反一对对年轻人,他们好像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特意跑这里谈情说爱。

    我的脚步开始加快,这样缠绵的情景像一根线拴到我肋骨的疼处,我尽量回避着情侣们的身影,努力地把目光看向江心,“船到江心自然直。”是不是心到江心自然弯呢?!

    我走到江边的东南方买了一桶草莓味的冰激灵,悄悄地对源说,你要不要闻闻?

    源瓮声说,建议你吃下一半,待会儿你会遇到更好的,小心肚子疼。

    果不其然,一个左转弯我的眼睛忽然就亮了,各样的小吃招牌像一只只诱人的手招呼我进去。源瓮声说,看准了哪家再进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在种满了圣诞树的一间餐厅前停下脚步,看了看招牌上写着甜点,不用说这家店最有名的是甜品。给老娘带回家几样别致的糕点让娘尝尝。

    我走进一个旋转门,门边深紫色的花架上摆满了淡紫色的花,每簇花架都有红豆豆一样的小灯一闪一闪,像是花结的果实。整间屋子摆满了绿色的桌椅,在绿色桌椅的正前方是不锈钢的架子,架子的每一空格摆设着一样甜点,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选择。

    在服务员的指导下,我点了四样精致的甜点之后,就和别人一样坐到绿桌椅那边等。绿桌椅的左侧摆放着各大报纸和刊物供客人一边等待甜品出炉一边浏览。

    我走过去取一张今天的《家庭》报,点了一杯热腾腾的鲜牛奶,一边喝着奶,一边看报纸,就在我将报纸翻到第三版时,忽然愣住了,醒目的一条:“白凤凰酒店失火,一名七岁女童被救”下面是一张模糊不清的我怀抱孩子的照片,我一口气读完,最后的几句话醒目地跳出来:“为了弘扬见义勇为的高尚品格,七岁女童的家长华天公司的董事长叶合梅女士决定每年拿出十万元作为见义勇为奖基金,第一位得到十万元奖励的应属于救她女儿的这位见义勇为者。”

    我一下子站起来,心说,十万元!我可以用十万元给自己买一部小汽车、还可以用这十万元修修房子再给老娘请一个保姆、我还可以拿这十万元带老娘去旅游、我可以买手表、戒指、名牌香水、鳄鱼皮带-----

    我端起已经温乎的热牛奶一口气喝了下去,让服务员把精致的四样甜点打了包,匆匆朝外走。源说,回家吗?

    我点了点头,此时,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该不该信守救人不留名的品德,十万元像一只诱惑的手在心里挠来挠去。

    源一边起飞,一边嗡声说,十万元很多吗?

    我说,不多,但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穷人来说已经足够多了。

    你为什么会穷?源嗡声说。

    是呀?我为什么会穷?我努力地工作、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走路、兢兢业业钻研,为什么我还会受穷呢?

    是我太老实、太本分吗?是我脑筋不够灵活吗?如果我能抢银行而不被抓?偷商场不被人发现?或者我有特意功能到南非一眼就发现了克拉最大的钻石------

    源嗡声说,你该不是穷凶极恶吧!

    我“哈哈-----”地笑,敢想不敢做。

    源继续嗡声说,是机遇加环境。第一,你没有等到一个很好的机遇;第二,你没有争取一个更好的环境。就像我会飞,如果只在陆地上飞就不能展示我飞向高空的一面。

    我用力拍了一下头说,源,你说得太对了!真应该当我的老师。这些年我一直埋怨自己的命不好,原来不是命,是我没有去寻找更好更广大的施展我才华的环境。

    源吱吱地笑了两声说,怪不得以前说自己是笨蛋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从这一刻开始我就不笨了。我低下头用力在源的背后亲一口。源“哈”了一声,它的身体立刻就变成了淡粉色。

    许是心情变好,我说,源,俺饿了。

    源一个回头大转弯加上三个弧度的飞翔,落在了小吃一条街。

    我来到一个叫名都的小吃店,破例喝了二两白酒,我的肚子吃的鼓鼓的,直打饱咯。

    重新走到上海的大街上,凉风一吹,我的头晕乎乎的,酒精的作用让我有些飘。源瓮声说,往右走,那边有个暗角,来到暗角我放下源,坐到它的身上,迷迷糊糊地被它带回了家。

    第二天,我九点钟就起床了,洗涮完毕,我一边打开电视机一边穿西服,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穿这身衣服去领奖金了。

    我的西服上衣刚搭在肩上,一条腿正穿进裤子里,便一屁股坐回到了床上,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截止到今天早晨,已经有十一名男子承认自己是白凤凰酒店救助女童的人。这成为本市的特大新闻。从今天开始本台将陆续报道这些人在现场的实况录像。”

    我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心说,怎么会是这样?十一个人?人怎么能把自己没做的事情说成是自己做的?黑的能说成白的吗?夜晚能出太阳吗?这世界怎么了?我的脑子仿佛一下子坏掉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这些人都病了还是社会病了?他们的脸不红吗?心不感到羞耻吗?

    我没有力气再穿另一条腿的裤子了,如果我去就意味着人数要长到十二位。一想到要和那十一个人站在一起,和那些贪财无耻的骗子站在同一条线上,坐在同一间屋子------将是对我人格极大的侮辱和讽刺。

    我脱掉了裤子,想静静地躺在床上继续睡觉,这时,电视里的直播开始了。我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出现了一个微胖的男人,漂亮的女主持人问,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我姓何,叫何占元。

    当时您是怎么见义勇为、不顾个人的安危去救助女孩的?能说说经过吗?

    我看了看电视屏幕上的男人,一副雍肿的样子,连走路都慢吞吞的,这样的身板怎样看都没可能救人。

    何占元沉思了一会儿,并没有开口。

    主持人又问,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三十一岁。他答。

    真可耻!竟然与我同龄。我愤愤地说。

    能说说你救人的经过吗?主持人再度问。

    他有些紧张,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汗说,我是---是从电梯上到九楼-----而后,找到了那个女孩把她救了出来。他一直低着头,越说头低得越厉害。

    主持人说,何先生您的意思是说,当时您从电梯上了九楼,在大火中不顾个人的安危,冲进房间把七岁的小爱莲救了出来。

    他点了点头。

    好!您坐在身后的凳子上歇一会儿。

    他转过身的瞬间,我忽然联想到了病人。

    我正这样想着,电视画面美丽的女主持人再次出现了,她大声地说,下面我们有请下一位。

    一位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出现在电视荧屏上,他一走上来就脱掉了外衣,露出身上疙疙瘩瘩的肌肉并立刻摆出了两个造型,他的体形结实、健壮,步伐有力,他说,大家好!俺叫孔光之,祖籍山东,热爱健身运动,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女主持人上前跟他握了一下手说,欢迎您孔先生。

    我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说,你也配姓孔?真是有辱先人!

    孔先生下面请您自我介绍一下您当时救人的经过好吗?

    俺那天刚好经过那里,见白凤凰酒店成了火的世界、火的海洋,火光冲天,烟雾漫漫,俺赶到电梯那边,电梯没电了,楼梯也被火封住了,情急之下,俺攀援着外面的简易铁梯艰难地爬到了九楼,找到了小爱莲把她抱了下来。

    您当时一到九楼就找到了小爱莲,还是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主持人继续问。

    俺到了九楼到处都是红红的火和浓烟,有几次差点被烧坏的东西砸到,最后,终于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女孩。俺抱起她就朝外跑。

    您能否回忆起那个房间具体的位置吗?主持人说。

    俺记不起来了,当时太紧急了,俺只想着救人。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就不一一让每一位表述了。现在请十一位先生站起来向前一步走。我们请上来我市公安局副局长刘永久先生,白凤凰酒店发生火灾的当天晚上,他本人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有请!

    大家好!我是刘永久。接下来,我们这些人要分成三排,认为自己是从楼梯上去救人的请站在主持人这边;认为自己是从电梯上去救人的请站在我这边,既不是从电梯也不是从楼梯上去救人的,请站到中间。

    有三个人站到了主持人这边;有六人站到了刘永久的身后;有两位站到了中间。

    刘永久说,站到我和主持人这边的九位同志可以下场了。

    请稍等,主持人说,我想请哪位说说,为什么走上见义勇为这个舞台?

    左边又瘦又小的小眼睛男人忽然蹲下捂着脸说,我媳妇得了绝症急等着用钱。说完,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旁边的那位男人夺过话筒说,俺是山西人,说话直来直去,俺知道,俺今天站在这里非常的可耻,因为俺是假的,俺不该站在这儿,俺反正也丢了一回人,所幸就丢的大发一点,说实在话,俺不配当娃的爹,俺累死累活当了二十几年的搬运工,给父母大人养活到送终之后,剩下的钱交不起俺娃上大学的学费。被逼无奈,俺走上了今天的舞台。俺对不起那个真的见义勇为者,更对不起电视机前的电视观众,最最对不起的是俺娃-------他抹了一把眼泪,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低头走下台去。

    刘永久说,五月十一日星期三的晚上九点二十分白凤凰酒店因周年店庆放烟花,点燃屋顶的储藏杂物着火,我赶到的时候是九点四十五分,当时电梯已经停电,我带领两名武装警察从楼梯向上冲,到达七楼时,楼梯上面已经是一片火海,根本闯不进去,只好退下来。

    何占元忽然瘫坐在地上,并流出了鼻血。主持人着急地说,何先生您怎么了?

    他颤微微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救人英雄,是一名白血病患者。因为需要钱-----

    很快,人们七手八脚把何占元扶起来-----这时,从后面上来一个小伙子背起何占元就跑。

    电视屏幕上的女主持人说,见义勇为、救人与危难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希望这世上所有有困难的人都能够得到帮助,但是,我们不提倡不是英雄的人来假冒英雄。一段广告过后,我们将请出下一位,如果您想一睹谁是真正的见义勇为者,那么,请广告过后继续观注我们的节目。

    电视画面上眼花缭乱的广告让我有些心绪不宁,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情变得沉重。不知道那位白血病患者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十万块钱跟一个生命相比真是一文不值,相反,若十万元能救一个人的性命,它又非常的有价值。或许,我该去领来十万元钱送与他,因为他比谁都需要这十万块钱。

    现在,我们有请今天的另一位特殊佳宾白凤凰酒店的楼层负责人副总经理白清清女士。

    清清女士您好!

    您好主持人!

    鉴于您是白凤凰酒店的负责人对酒店的情况非常了解,请您向这位孔光之先生提出几个问题。

    我们白凤凰酒店原先只有八层建筑,上面的三层是后加盖建的,当时,因为施工进度快,我们都忽略了从八层外加简易铁扶梯。我想问一下孔光之先生,您在五月十一日晚上救人时从铁扶梯爬到八楼以后,怎么进入的九层楼?

    孔光之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不自信,他吱吾着说,剩下一层俺是徒手攀援上去的。

    就算是您徒手攀上去的,那您抱着小爱莲又是怎么下来的呢?白清清看着孔光之说。

    俺的臂力大得很,一手夹着孩子,一手攀住墙壁顺着扶梯慢慢下来。

    白清清看了一眼主持人说,我的问题问完了。

    女主持人走到另一位见义勇为跟前说,请自我介绍一下,您是用什么办法救出小爱莲的?

    我的名字叫,贾路。我会武术,从小就练过。他一边说一边折了两个空手翻。下面一片掌声。

    他握一握拳,在台上跑了一圈,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笑说,谢谢!

    我有些恼怒,真是不知廉耻,假的还会如此得意!

    女主持人微笑地和他握了握手,又走到白清清和孔光之面前,一边跟他们握手一边说,谢谢今天来到直播现场。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今天就转播到这里,明天下午三点四十分欢迎继续观注我们的跟踪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