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心
当阳谷的深处，雷万春木然看着惊惶溃败的人群，抛下了手中的兵器四散而逃，身后紧追着如狼似虎的蔷薇盟杀手。
没有言语，没有呼喝，一个个身手矫捷的杀手仿佛一部部冷酷的杀人机器，散布着鲜血与死亡。
也有少数悍勇之辈，转身举兵相抗，终究抵不过同进同退、配合紧密的蔷薇盟杀手，迅速淹没在黑色的浪潮里。
有人扯住他的胳膊，急切道：“大人，快走吧，留得青山在！”
雷万春摇了摇头，手臂运力，震开了那属下的手，淡淡道：
“蓝逸海老谋深算，既然知道老夫的所在，就断无让老夫走脱的可能。要走你就自己走吧！”
“大人！”
那属下唤了一声，不见雷万春回应，却见前面的蔷薇盟杀手已经快杀到他们所在的高坡了，慌忙转身便走。
才走出几丈的距离，忽听前方劲风呼啸，一道黑影迅疾无匹地射了过来，刚要惊叫却被胸口的一记重击生生打回了肚里。
强劲的箭势带着这名属下倒退几步，这才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眼睛睁的老大，犹自死不瞑目。
一个与雷万春一样须发皆白的老人踏过那手下的尸体，出现在雷万春身后，一只手还擎着一张雕弓。
雷万春听得身后动静，却没有转身，依旧望着不远处的战场。
本来被围攻的魔教教众，此刻因为蔷薇盟的突然介入，反而趁着血衣卫阵型混乱的机会，逐渐脱离了战场。
新加入的蔷薇盟杀手对着疲惫不堪的展开了一边倒的屠杀，此刻场上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部下了，其中也不包括俘虏，蔷薇盟的杀手们不需要俘虏。
“当年崤关一别，你我之间竟是二十年没再见面了。”
雷万春静静道。
长笑声过，蓝逸海缓步走到雷万春的身畔。
“是啊，如今我们都老了。”
雷万春哂笑一声，悠然道，“如今你我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了，怎么还不动手呢？”
蓝逸海瞟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改那副性急的毛病啊。”
雷万春叹息，“老毛病了，想不到老夫如今也是死在这急性子上。”
“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蓝逸海笑了笑。
“愿闻其详。”
“首先，你之前攻击的目标，是错的。”说着蓝逸海亮出一张纸条。
“根据魔教内部的眼线密报，那冰羽并没有离开绥远城，昨日清晨离开绥远城的那个，是冒牌货，而且这样的冒牌货不止一个，南边山谷中，我的部下也正在围攻着一个假冒的冰羽。”
“既然你知道了冰羽不在当阳谷，想必你已经派了派了人手去对付真正的冰羽吧。”
蓝逸海一抚胸前白须，“不错，我的侄儿已经赶过去了，老夫还派了司徒雁跟着他一起去，只怕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就能带回这冰羽的人头。”
雷万春冷笑不语。
蓝逸海看在眼里，只以为他是强撑着不服，也未多想，继续道：
“其二，你的部下里面，有老夫的内线，他向老夫报告了你的主力的动向。尽管眼前这支队伍相对于你麾下各路人马来说，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是这支人马，是你为勾引我蔷薇盟的诱饵。以老夫对你了解，雷大总管向来都是不吝于以身涉险的，眼瞎又是一个可以将老夫引出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你又怎么会放心假手他人来做这件事呢？雷兄，你说老夫说得对不对？”
雷万春一言不发。
蓝逸海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其三”，蓝逸海的脸上少见的浮上一层红晕，意气风发，“你低估了魔教的实力，当年我蔷薇皇朝的时候，国势强盛，威震四海，仍然拿魔教没有办法，难道雷兄你就能凭一己之力荡平魔教么？”
“老夫知道你在等什么，可惜你等的援军永远不会来了，因为他们统统葬身在飞鹰涧之中！”
雷万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飞鹰涧地势险要，中间最窄的地方仅容两人并肩而行，你本想伏兵于此，却不料被魔教探知，反而着人把守飞鹰涧两端出口，并以放火烧山，你看看，西南方向是不是浓烟滚滚啊？”
雷万春闻言看去，却见西南边的山谷里上空，飘荡着几团烟云，观之漆黑如墨，萦绕在天空凝而不去，想来魔教必是在引燃之物中加了些什么，才有如此效果。
蓝逸海盯着雷万春苍老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些诸如忿怒、不甘、懊悔之类的神色，却发觉雷万春正冷冷地盯着他，面沉似水。
“说完了么，那老夫是不是可以说一句？”
蓝逸海扬了扬眉毛。
“如果老夫所料不错，那么蓝逸海蓝大人派到绥远城的那支人马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而蓝大人你或许永远看不见你的宝贝侄儿了。”
蓝逸海哈哈大笑，笑声嘹亮。
雷万春自顾自的道：“老夫有个手下，本来是要在这个时候回援的。而老夫如今已经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叛变了，成了魔教在我血衣卫之中的内应，那么，他带去的那一支人马早就被歼灭了。
你说，魔教在吃掉这支人马之后，却没有前来将我等一网打尽，那他们会去了什么地方呢？”
说罢亦是哈哈大笑。
旁边的蓝逸海却是大惊失色，原本镇定至极的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惊惶之色。
．．．．．．
午后的阳光照进当阳谷的谷口，燕九诚坐在一块风化的大石上擦拭着绝云刀上的斑驳血迹，尽管当阳谷谷口的守卫战大获全胜，可是他的眉宇间仍是一副忧色。
也不知道冰羽他们怎么样了？
昨日出城之前陆嫣儿给他服下了解药，当他看见一条青绿色的蚯蚓般的长虫从口中钻出的时候，他立刻将刚吃下去的早饭尽数呕吐了出来，妈的，实在太恶心了。
更倒霉的是他的大黑马这两日竟是暴躁无比，他这个主人就是想骑上马背都是奢望，动辄撕咬踢打，他尽了全力也不能安抚马儿，不得不临时租了一匹老得牙齿都快掉光的老马暂时代替之前大黑马。
冰羽没跟着他出城，而陆嫣儿则是换上了冰羽的装束，戴着假发帷帽，把冰羽的标志性的银发也模仿出个大概。
自从在当阳谷分手后，燕九诚已经有一天没有冰羽和陆嫣儿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燕九诚转头向旁边的谭清林。
“谭兄，请问绥远城那边怎么样了？可否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谭清林摇了摇头，大着嗓门道：“我也不知，不过.”说着递来一张纸条。
“绥远城那边飞鸽传书，这上面说，要我们在消灭当前之敌后，务必尽快赶到城里与大伙会和。”
“等等，我还没说完”，看见燕九诚嘴已张开了一半，欲言又止，谭清林立刻截住他的话头，温言道：“我们先不急，这事教主大人自有安排。你放心，我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至少坚持到天黑还是没问题的。”
燕九诚松了口气，稍稍放下高悬的心，抱拳道：“如此，多谢谭兄了。”
谭清林笑着道：“燕兄弟多虑了，我们教主何等人物，怎么会让两个目光狭隘的老家伙给阴了呢。”
说罢站起身来，招过一个教徒，吩咐起来。
．．．．．．
东都城，燕王府。
慕容薇缓步行走在花园中的长廊里，侍女碧荷陪在旁边。
今天她心情很不好。
上午难得出来散心却很不巧地遇上了冷子默，糟蹋了刚刚建立的好心情，下午又被莫林告知，爷爷希望她与冷子默多来往的意思。
而刚才，她被新招徕的那个飞刀客表现的桀骜不驯的态度给气得不轻，无论她如何许以重利，飞刀客绝口不提自己的出身，而慕容薇又不好像爷爷慕容昭远那样直接动刑，只是软禁在了花园深处的某座别院。
烦心事真是多，慕容薇苦恼地想着，燕九诚的面庞不其然的浮上心头。
你去了远东，可曾记挂着我吗？
几朵梅花孤零零地挂在枝头，轻风吹过，拂去几瓣残花，慕容薇知道梅花落尽之后便是百花盛开之时，仍是有几分挥之不去的伤感。
“你说，为什么这花不在春暖的时候开放，却在寒风料峭的初春绽放光芒？”
碧荷咬着下唇，想了想，支吾道：“这个．．．碧荷并不清楚，只是觉得，这花在什么时候开放，自有天定，我们凡人是干涉不了的。”
“是这样吗？”慕容薇皱了皱眉，对于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不甚满意，盯着光秃秃的的枝条，娇美的脸上露出一副沉思的神色。
犹豫了许久，慕容薇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碧荷与慕容薇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形同姐妹，自然知道慕容薇指的是谁。
碧荷歪着头想了想，道：“小姐，我觉得呢，他这个人啊，有的时候坏坏的，让你恨不得想踢他一脚；可是，有的时候又是傻得可爱，还有呢，他也很冲动。唔，抱歉，小姐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听着碧荷的话，慕容薇感觉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秒目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是，你说的，都是以前的他啊，这次他回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啊。”
慕容薇说着，接住一片飘零的花瓣，低声道：“可是我感觉他变了许多啊。”
碧荷却是笑道：“小姐，您想那么多做什么嘛。是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人家在远东待了那么久。听说远东那边情况很不好，到处都有人造反，几乎每天都在打仗。”
“是啊”，慕容薇点点头，“我也是想把他调回来，可是．．．你知道的，爷爷伤了他的心，现在的他，究竟在想什么，我也是看不懂了。”
忽听雁鸣阵阵，慕容薇抬头望去，北归的大雁排着整齐的雁阵划过天际。
春天来了，慕容薇如此想到。
没有言语，没有呼喝，一个个身手矫捷的杀手仿佛一部部冷酷的杀人机器，散布着鲜血与死亡。
也有少数悍勇之辈，转身举兵相抗，终究抵不过同进同退、配合紧密的蔷薇盟杀手，迅速淹没在黑色的浪潮里。
有人扯住他的胳膊，急切道：“大人，快走吧，留得青山在！”
雷万春摇了摇头，手臂运力，震开了那属下的手，淡淡道：
“蓝逸海老谋深算，既然知道老夫的所在，就断无让老夫走脱的可能。要走你就自己走吧！”
“大人！”
那属下唤了一声，不见雷万春回应，却见前面的蔷薇盟杀手已经快杀到他们所在的高坡了，慌忙转身便走。
才走出几丈的距离，忽听前方劲风呼啸，一道黑影迅疾无匹地射了过来，刚要惊叫却被胸口的一记重击生生打回了肚里。
强劲的箭势带着这名属下倒退几步，这才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眼睛睁的老大，犹自死不瞑目。
一个与雷万春一样须发皆白的老人踏过那手下的尸体，出现在雷万春身后，一只手还擎着一张雕弓。
雷万春听得身后动静，却没有转身，依旧望着不远处的战场。
本来被围攻的魔教教众，此刻因为蔷薇盟的突然介入，反而趁着血衣卫阵型混乱的机会，逐渐脱离了战场。
新加入的蔷薇盟杀手对着疲惫不堪的展开了一边倒的屠杀，此刻场上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部下了，其中也不包括俘虏，蔷薇盟的杀手们不需要俘虏。
“当年崤关一别，你我之间竟是二十年没再见面了。”
雷万春静静道。
长笑声过，蓝逸海缓步走到雷万春的身畔。
“是啊，如今我们都老了。”
雷万春哂笑一声，悠然道，“如今你我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了，怎么还不动手呢？”
蓝逸海瞟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改那副性急的毛病啊。”
雷万春叹息，“老毛病了，想不到老夫如今也是死在这急性子上。”
“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蓝逸海笑了笑。
“愿闻其详。”
“首先，你之前攻击的目标，是错的。”说着蓝逸海亮出一张纸条。
“根据魔教内部的眼线密报，那冰羽并没有离开绥远城，昨日清晨离开绥远城的那个，是冒牌货，而且这样的冒牌货不止一个，南边山谷中，我的部下也正在围攻着一个假冒的冰羽。”
“既然你知道了冰羽不在当阳谷，想必你已经派了派了人手去对付真正的冰羽吧。”
蓝逸海一抚胸前白须，“不错，我的侄儿已经赶过去了，老夫还派了司徒雁跟着他一起去，只怕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就能带回这冰羽的人头。”
雷万春冷笑不语。
蓝逸海看在眼里，只以为他是强撑着不服，也未多想，继续道：
“其二，你的部下里面，有老夫的内线，他向老夫报告了你的主力的动向。尽管眼前这支队伍相对于你麾下各路人马来说，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是这支人马，是你为勾引我蔷薇盟的诱饵。以老夫对你了解，雷大总管向来都是不吝于以身涉险的，眼瞎又是一个可以将老夫引出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你又怎么会放心假手他人来做这件事呢？雷兄，你说老夫说得对不对？”
雷万春一言不发。
蓝逸海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其三”，蓝逸海的脸上少见的浮上一层红晕，意气风发，“你低估了魔教的实力，当年我蔷薇皇朝的时候，国势强盛，威震四海，仍然拿魔教没有办法，难道雷兄你就能凭一己之力荡平魔教么？”
“老夫知道你在等什么，可惜你等的援军永远不会来了，因为他们统统葬身在飞鹰涧之中！”
雷万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飞鹰涧地势险要，中间最窄的地方仅容两人并肩而行，你本想伏兵于此，却不料被魔教探知，反而着人把守飞鹰涧两端出口，并以放火烧山，你看看，西南方向是不是浓烟滚滚啊？”
雷万春闻言看去，却见西南边的山谷里上空，飘荡着几团烟云，观之漆黑如墨，萦绕在天空凝而不去，想来魔教必是在引燃之物中加了些什么，才有如此效果。
蓝逸海盯着雷万春苍老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些诸如忿怒、不甘、懊悔之类的神色，却发觉雷万春正冷冷地盯着他，面沉似水。
“说完了么，那老夫是不是可以说一句？”
蓝逸海扬了扬眉毛。
“如果老夫所料不错，那么蓝逸海蓝大人派到绥远城的那支人马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而蓝大人你或许永远看不见你的宝贝侄儿了。”
蓝逸海哈哈大笑，笑声嘹亮。
雷万春自顾自的道：“老夫有个手下，本来是要在这个时候回援的。而老夫如今已经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叛变了，成了魔教在我血衣卫之中的内应，那么，他带去的那一支人马早就被歼灭了。
你说，魔教在吃掉这支人马之后，却没有前来将我等一网打尽，那他们会去了什么地方呢？”
说罢亦是哈哈大笑。
旁边的蓝逸海却是大惊失色，原本镇定至极的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惊惶之色。
．．．．．．
午后的阳光照进当阳谷的谷口，燕九诚坐在一块风化的大石上擦拭着绝云刀上的斑驳血迹，尽管当阳谷谷口的守卫战大获全胜，可是他的眉宇间仍是一副忧色。
也不知道冰羽他们怎么样了？
昨日出城之前陆嫣儿给他服下了解药，当他看见一条青绿色的蚯蚓般的长虫从口中钻出的时候，他立刻将刚吃下去的早饭尽数呕吐了出来，妈的，实在太恶心了。
更倒霉的是他的大黑马这两日竟是暴躁无比，他这个主人就是想骑上马背都是奢望，动辄撕咬踢打，他尽了全力也不能安抚马儿，不得不临时租了一匹老得牙齿都快掉光的老马暂时代替之前大黑马。
冰羽没跟着他出城，而陆嫣儿则是换上了冰羽的装束，戴着假发帷帽，把冰羽的标志性的银发也模仿出个大概。
自从在当阳谷分手后，燕九诚已经有一天没有冰羽和陆嫣儿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燕九诚转头向旁边的谭清林。
“谭兄，请问绥远城那边怎么样了？可否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谭清林摇了摇头，大着嗓门道：“我也不知，不过.”说着递来一张纸条。
“绥远城那边飞鸽传书，这上面说，要我们在消灭当前之敌后，务必尽快赶到城里与大伙会和。”
“等等，我还没说完”，看见燕九诚嘴已张开了一半，欲言又止，谭清林立刻截住他的话头，温言道：“我们先不急，这事教主大人自有安排。你放心，我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至少坚持到天黑还是没问题的。”
燕九诚松了口气，稍稍放下高悬的心，抱拳道：“如此，多谢谭兄了。”
谭清林笑着道：“燕兄弟多虑了，我们教主何等人物，怎么会让两个目光狭隘的老家伙给阴了呢。”
说罢站起身来，招过一个教徒，吩咐起来。
．．．．．．
东都城，燕王府。
慕容薇缓步行走在花园中的长廊里，侍女碧荷陪在旁边。
今天她心情很不好。
上午难得出来散心却很不巧地遇上了冷子默，糟蹋了刚刚建立的好心情，下午又被莫林告知，爷爷希望她与冷子默多来往的意思。
而刚才，她被新招徕的那个飞刀客表现的桀骜不驯的态度给气得不轻，无论她如何许以重利，飞刀客绝口不提自己的出身，而慕容薇又不好像爷爷慕容昭远那样直接动刑，只是软禁在了花园深处的某座别院。
烦心事真是多，慕容薇苦恼地想着，燕九诚的面庞不其然的浮上心头。
你去了远东，可曾记挂着我吗？
几朵梅花孤零零地挂在枝头，轻风吹过，拂去几瓣残花，慕容薇知道梅花落尽之后便是百花盛开之时，仍是有几分挥之不去的伤感。
“你说，为什么这花不在春暖的时候开放，却在寒风料峭的初春绽放光芒？”
碧荷咬着下唇，想了想，支吾道：“这个．．．碧荷并不清楚，只是觉得，这花在什么时候开放，自有天定，我们凡人是干涉不了的。”
“是这样吗？”慕容薇皱了皱眉，对于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不甚满意，盯着光秃秃的的枝条，娇美的脸上露出一副沉思的神色。
犹豫了许久，慕容薇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碧荷与慕容薇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形同姐妹，自然知道慕容薇指的是谁。
碧荷歪着头想了想，道：“小姐，我觉得呢，他这个人啊，有的时候坏坏的，让你恨不得想踢他一脚；可是，有的时候又是傻得可爱，还有呢，他也很冲动。唔，抱歉，小姐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听着碧荷的话，慕容薇感觉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秒目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是，你说的，都是以前的他啊，这次他回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啊。”
慕容薇说着，接住一片飘零的花瓣，低声道：“可是我感觉他变了许多啊。”
碧荷却是笑道：“小姐，您想那么多做什么嘛。是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人家在远东待了那么久。听说远东那边情况很不好，到处都有人造反，几乎每天都在打仗。”
“是啊”，慕容薇点点头，“我也是想把他调回来，可是．．．你知道的，爷爷伤了他的心，现在的他，究竟在想什么，我也是看不懂了。”
忽听雁鸣阵阵，慕容薇抬头望去，北归的大雁排着整齐的雁阵划过天际。
春天来了，慕容薇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