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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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芈胜(八)

    (马瘦毛长蹄子肥,儿子偷爹不算贼。瞎大爷娶了个瞎大(和谐)奶奶,老两口过了多半辈儿,谁也没见过谁。郭德纲的开场文一篇。当然,依据木红的写字习惯,下面的就是万字大章。)

    众屌丝,就穿真维斯。——张德帅乱写广告语

    2011年08月14日星期日晴

    小吉身上的味道,差点让我绝倒。这味道,真可谓“人闻就坠泪,鸟闻它不飞”。就是臭中带腐,腐里夹酸,酸里裹甜。一股混合的味道,让我在头脑发胀中想起了张靓颖的《酸酸甜甜就是我》来。张靓颖她若是闻到这种气味,肯定回去就开发布会,将那首《酸酸甜甜就是我》彻底封杀。这种酸酸甜甜,真不是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本还一见到小吉就心花怒放的我,被这股气味一熏,立刻将小吉扔在远远的地方。不想让它靠近我一点儿。

    小吉抬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悄悄地盯着我。它肯定不明白,为何刚才还一见到它心理乐得跟朵花儿一样的我,现在却变成了一副极其讨厌它的模样。

    我顾不上问小吉怎么会钻回玉坠中,而是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指着小吉问道:“老实交代!你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

    小吉恼怒地看了一眼公子珏,然后对着公子珏高声吼道:“你吾问他!”

    公子珏看到小吉已经可以行动了,脸上也瓜上了笑意,而他再听到小吉将它身上的那股味道全归罪于自己,不明所以起来。公子珏摸了摸脸,问道:“犬狺意我为之乎?”

    公子珏永远是改不了这个毛病,总认为自己说的话颇有古风。但他的那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话,让我们听着极其别扭。不过,还好和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我大概能听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小吉却是一脸的茫然,估计它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半古不古的话。

    我看着小吉一脸的茫然,就给它解释道:“按摩玉的话,你就只需要听一点儿就行了。听多了你也跟他一样,会分裂的?”

    公子珏听我在小吉的面前埋汰他,就有点不乐意了。他忙高声问道:“帅子,汝岂可以人废言乎?”

    小吉听到公子珏的话,用一种同情地语气对我安慰道:“帅子,我没想到你每天要忍受这些像噪音一样的话,我明天你的痛苦了?”

    “没事,习惯就好了。你能跟一个三季人生气么?”小吉的安慰,还是让我很感动的。感动之下,我都忽略了它身上的那股恶臭。因为,假如有一道选择题,就是我和浑身恶臭的小吉相处还是跟这个身体没恶臭但话语中充满了酸腐味道的公子珏相处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因为,和前者你可能会得鼻炎,而和后者,你铁定会精神分裂。

    “什么是三季人?”小吉对这个名词感到好奇。

    “此谓蝗也。乃我先圣对蝗之雅称也。”公子珏解释道。

    公子珏这一解释,我心中一惊。这尼玛,他知道这个典故呀。那他肯定也知道我的话是啥子意思,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过,公子珏并没有因为我在话语上对他的不敬而生气,而是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念叨着:“竖子岂知鸿鹄之志?”

    而即使公子珏已经解释了,但小吉对公子珏的话还是无法理解。它依旧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最后,小吉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帅子,你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公子珏他不是说的古语嘛?你不是跟天师在一起混的吗?怎么会听不懂这些?”我对小吉这种赤裸裸的表达,还是有点吃惊的。

    小吉将头抬起,思索了一会儿,才肯定地答道:“他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他说的是古语的话,我将我的小龙女输给你?”

    “谁要你的小龙女了?再说了,小龙女根本就不是你的好不?”我听小吉竟然拿自己的女朋友来做赌注,心中就觉得不是很爽。你才多大呀,知道什么是女权主义不。不过,我心中的真实想法是,你下次可要愿赌服输呀。

    公子珏在旁边看着我跟小吉在一起吵闹着。他看到我俩又是只为了一点小事儿开始弄得僵持起来了,就忙插嘴道:“和者,天下之大道也!以吾之意,汝等应偃旗息鼓……”

    公子珏的话还没说完,小吉就皱起了眉头,表示对公子珏的话完全不理解。小吉的这种直率,我心里是很赞成的。这尼玛,公子珏也是的,明明知道我们听不懂他的话,在一直在边上bb。这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我早就上去对他来个左右二十四开弓了,非打得他妈都不认得他不可。你又不是不会说现代语,非将自己弄得跟那些喝过洋墨水的那些家伙做啥子。知道啥子叫本源不?

    公子珏的话,还是让我和小鸡不再僵持了。因为,在对公子珏厌恶这一点儿上,我俩是出奇的一致。这就是我们这伙人的特点,别看平时在一起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打打闹闹的,但只要一遇到外敌,那肯定是枪口一致对外。

    这一停下来,我的鼻子中又被小吉身上的那股恶臭给好好地强(和谐)奸了一次。这一口呼吸下去,我都觉得胸口都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股恶臭,在我的胸口中盘旋着,就跟城管一样地蛮横,将其他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看成了小摊小贩,以一种野蛮的方式将它们赶了出去。于是,我的胸口就只剩下了闷的感受。

    这种感受,让我是异常的难受。我都无法理解,小吉是怎么忍受这种恶臭的。我将头扭向了一边,想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我的鼻子,好像已经适应了小吉身上的那股恶臭,好像闻什么东西,都被那股恶臭附体了一样。满天空都是那股恶臭,就跟公子珏话语中的酸腐一样,就跟那中央电视台一样,想逃避,却逃避不开。

    最后,我捏着鼻子,闷声闷气地问小吉:“老实交代,你身上这气味是怎么来的?这尼玛也太那个了?”

    这一次,估计是小吉对公子珏那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话有了心悸,它并没有再让我问公子珏,而是将头向公子珏的身上点了点才答道:“还不是因为他?!”

    “怎么回事?”小吉的话,让我明白了一点。不过,还不是全然明白。

    小吉这才又说了起来。

    原来,小吉一开始和我的症状差不多。由于它的鼻子比我们要灵敏得多,所以那花粉的香味,对它来说,比我们这些人要灵敏得多。所以,等小吉刚一从玉坠中出来,就开始脑袋涨涨的了。等它跃到空中,想将我唤醒时,那花粉的效用就开始发作了。正跳跃在空中的小吉,逐渐感受到自己也是一棵树,一棵无拘无束的树,一棵自由生长的树。

    “你不是龙子么?怎么也会被那东西迷住?”听到小吉说的自己也被花粉迷住了,我不由疑问道。因为,我们是人,意识并不坚定,被那些幻术迷惑是很正常的。而小吉,虽说我平时都是骂它笨狗要不就是骂它色狗的,但它好歹也是睚眦呀,再不济也是龙种呀。它能这么快被那幻术所迷惑,这一点儿让我想的不是很明白。

    “汝岂意之为幻术。其乃花之香气所致耳。”还不待小吉回答,公子珏就在边上解释起来。

    小吉看了眼公子珏,对他呲了呲牙,表达出自己一点儿都不待见公子珏。我忙轻轻地小吉摇摇头,我本想轻轻地拍拍小吉的头,给他一点儿安慰。但小吉的身上,太他妈的臭了,臭不可闻,臭得让我敢不都不想跟它发生一点儿肢体上的接触。

    待小吉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完,它才对我解释道:“你要知道,那东西就跟迷幻药一样,并不是什么法术。假如只是幻术的话,我心中还是很有把握破解它的。但这种实物,我也对它无可奈何。你还记得邋遢鬼投胎的那时候嘛,我被那些保安追的场景,”

    我一听小吉能将这种糗事说出来,知道它说的肯定都是事实。否则,谁愿意说这些糗事呀。

    接着,小吉就又开始解释起来。

    跃在空中的小吉,拼着自己最后一点儿意识,将它对我的职责说了出来。等它一说完,就完全认为自己是一棵树了。就连我怎么样将它带出来,小吉它都浑然不知。

    我和公子珏在小吉身边帮它从一棵树的意识中解救出来时说的话,在小吉的耳朵中,都是遥远得不能再遥远,好像是树叶在远处在轻轻地摇动,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小吉迷迷糊糊时,有一股气味将它包裹住了。这股气味,在小吉的意识中,是一个异常危险的信号。在身体自保性下,小吉就拼命想着逃避这种气味。但苦于小吉在意识中还认为自己是一棵树,一棵不能移动的树。这气味,一点点地蔓延过来,毫不犹豫地从小吉的鼻子中钻了进去。

    这种头昏脑胀的感觉,立刻让小吉的头脑“嗡”地一下。小吉就明白过来,假如自己再不行动的话,那可能就会被这种恶臭活活地熏死。然后,小吉就藏身到我的玉坠中了。

    等小吉解释完,我心中就豁然开朗起来。这尼玛,原来是小吉害怕那股恶臭的气味。不过,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就问小吉:“你怎么知道那个是因为公子珏?”

    小吉毫不犹豫地答道:“只有像他这种人才能发出那样的屁?”

    虽然小吉的回答让我心中暗爽,但我还是在表面上劝解小吉:“你不可以这么说老同志。虽然说老同志一般都肠胃不好,但肠胃不好不代表着就一定会污染环境。你说我说的对不,按摩玉?”

    公子珏明显能听出来我话中的那种嘲讽,他却苦于我这种话表面上却是又帮着他,只好诺诺地点着头。

    不过,通过小吉的描述,我们发现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小吉意识的清醒,和公子珏的那个极其恶臭的屁有关系。

    不过,公子珏的屁为何又这种效果,这一点儿上我又是闹不明白。毕竟,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明白,也不差这一样。比如说,为何今年的“敢动”中国的有日本、韩国、菲律宾和帕劳,就连我们一向最坚定的盟友朝鲜都“敢动”中国了。

    公子珏沉思了一会儿,才答道:“屁者,起于幽门而止于肛门,源于五谷而流形为气。可谓之‘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味。释者有愧,闻者有悔。”

    公子珏将他的屁经说完,我心中暗想到,宝气,你还宝气,你丫的就是个宝器。(“宝器”,重庆话,骂人之意。)

    公子珏的话,还是让我有一点启发,那就是也许我们可以用他的这个五谷轮回之气来解救那些被困的家伙。虽然这方法看起来很龌龊,但事已至此,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最后,我还是闻公子珏:“你的那个怎么会这么臭?”

    公子珏脸色一红,过了一会儿,他才答道:“吾之宝气,以浩然正气为主,以轮回之气为辅。乃天地之气也?”

    听到公子珏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我心中就好好地鄙视他个一百遍呀一百遍。就你的那个恶臭,还浩然正气。不过,我转头一想,公子珏的话也可能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能达到这种让人都无法忍受的酸腐之气,除了那些酸儒腐生外,还真的还难找出?

    公子珏看到我有所理解的样子,就又开口道:“帅子,岂不闻‘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众人皆道‘腐生当道致亡国,暴秦二世又为何?’……”

    听到公子珏又要开始他的酸腐的话,我忙摆手打断他:“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你不知道,现在网上叫嚷的多是一些伪愤青么?咱们还是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公子珏也明白,刚才他的话跨度太大了,就看向了我,没再说话。

    我想了一想,才委婉地问公子珏:“你那个‘浩然正气’,是不是每天还限时限量?”

    公子珏明显被我的委婉的话,弄的不明白起来:“汝应知晓,‘浩然正气’乃存乎天地之气……”

    “我说的是从你身体后半部位的后下部分出来的‘浩然正气’!”一听到公子珏又要开始给我讲他那一套浩然正气了,我的头就大了起来。这尼玛,都啥子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雅致给我讲这些。

    我这用一种比较直观的委婉之语,让公子珏恍然大悟起来。他“哦”了一声才答道:“黄豆把一再辅以冷水瓢一,可事半功倍焉!”

    公子珏话一出口,我心中的来气:黄豆,黄豆你妹呀。这个方法,我也知道,在这时候,你让我去哪儿给你找黄豆。你要是看着小吉像黄豆,现在就将它吃了。

    不过,我又不能将心中这种怒火发泄出来。我只好再小心地问公子珏:“咱不说那些遥远的事,你也知道,这时候,别说黄豆了,就是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一提到红豆,公子珏就开始念诵起来。

    公子珏张口这一念,我在边上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让你丫说红豆,让你丫的说红豆,你说黑豆看公子珏这家伙还能念叨啥子破诗。这尼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此物最相思”,还风花雪月的,所以说书生误国。该像个爷们儿一样上战场时,他们却像个爷们儿一样地嗅香鞋去了,国家能不亡掉么?

    “大哥,你就别bb这些了。我想说的是,你就多努力努力,再多酝酿些你刚才的那‘浩然正气’。等咱们过了这一关,你再‘此物最相思’可以不?”我对公子珏现在都开始要五体投地了,忙劝阻着他。这要不让他刹车的话,他一会儿保准给你来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的诗,中进士后和那些官妓在一起耍时写的最有名的诗。)

    我这么一劝说,公子珏也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脸一红,就对我说:“汝以何不以汝之五谷之气为之用乎?”

    “我这不是没有你的‘浩然正气’吗?”看着公子珏这种忸忸捏捏的样子,我心中就焦急起来。

    到了最后,我好说歹说,让才公子珏答应用他的“浩然正气”来帮助我们这些家伙脱困。

    公子珏又开始忸捏起来:“吾不知吾之‘浩然正气’……”

    我一听公子珏又有点想变卦的意思,就忙给他打气:“没事,没事。到时候你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小吉的身上,反正它身上臭得谁都不愿意接近,更不要说去骂他了?”

    “帅子,你怎么能这样?”小吉听到我又将不好的事情让它来拦,就气鼓鼓地说,“你怎么不说是你的?”

    “你这么可爱,又有谁愿意和你生气么?我想说我自己,别个也要信哟?”我立刻有了说辞。

    小吉一听到我这么夸它,就晕乎乎地答应了。

    “吾非此意!吾非此意!”公子珏又开始嚷嚷起来。

    没想到公子珏话说得不利索,但事儿还不少,还挺能得得。这一点儿很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就又问他:“你意思是什么?咱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汝妨吾,汝妨吾!”在我这种像连珠炮一样的追问下,公子珏的脸涨得红红的。他本来说话都是那种磕磕绊绊的,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

    “没事了吧,没事了咱们就说说行动计划吧?”我看到公子珏气呼呼地想说话而又说不出来,就忙提议道。

    而公子珏对我的提议既没有点头,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在说:“汝妨吾,汝妨吾!……”

    看着公子珏这种反应,我心中就乐了起来。公子珏呀公子珏,你话都说不利索,还非要说那些半古不古的话,你要知道,我打是打不过你,在说话上,我可不比你差!

    趁着公子珏现在脸涨得红红的,说不出话来。我们就开始商讨起行动计划来。当然,基本都是我在说,公子珏在边上无力地反驳。

    我们的行动计划其实很简单。第一步,就是将公子珏的衣服撕成溜溜。这一点上公子珏曾提过反对意见,说要用我的衣服,我指着公子珏的衣服说,你的衣服本来就已成溜溜了,咱们也就省得撕了,再说,我的衣服是我在淘宝上买的,淘宝,你知道不;阿里巴巴,你知道不;马云,你知道不;支付宝,你知道不。然后,公子珏就不说话了。

    第二步,公子珏将那些布条上沾满他的浩然正气;

    第三步,公子珏用龟息之法走过去;

    第四步,公子珏将那些布条捂在那些家伙的嘴上;

    第五步,胜利。

    等我们制定完这么周密详细的计划,公子珏小心地提出了他那不成熟的见解:“胡蜂在彼。吾之行,其岂无行乎?”

    我看了眼公子珏,对他的这种小心谨慎嗤之以鼻:“无视他们!毛(和谐)主席教导过我们:‘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无视敌人。’”

    公子珏听到我这种曲解了毛(和谐)主席的教导后,才点点头。看来,毛(和谐)主席很多时候还管用,这一点最体现在就是你在买东西时。你没有毛(和谐)主席,只有各族人民,很多时候人家都不卖给你东西。

    最后,公子珏又问我道:“吾之去,汝之又何为?”

    公子珏的话,就是因为他发现。我们刚才制定的行动计划,只出现了公子珏,而我就根本没出现。这一点,让他有些不平衡。

    这样的情况,我在制定计划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怎么对公子珏解释。我嘴角一翘,对公子珏解释道:“你觉得打仗时,是排兵布阵的大将重要,还是厮杀的士兵重要?”

    “将军!”公子珏毫不犹豫地答道。

    “计划是不是我制定的?人员是不是我安排的?道具是不是我提供的?”我看着公子珏,连珠炮一样地向他展开了犀利的追问。等攻势一完,我放缓语调问公子珏:“那你还会不会觉得我啥子都没做?”

    公子珏一脸恍然大悟,他点点头:“然也!然也!汝乃运筹帷幄,吾乃冲锋陷阵。”

    看到公子珏明白过来,我也顺着公子珏的话点头道:“然也!然也!”

    等我说完,我们两个都相视而笑。

    尽管我这个计划看起来很周末详细,但我还是很担心公子珏。这计划中,根本就没有考虑大黄蜂什么事。还有万一不成功怎么办,各种各样的细节我都没有考虑。反正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你又何必总纠结在这些细节上。

    我看着公子珏手中攥着那些布条缓缓地向那边靠近,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我知道,现在对公子珏来说,他是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那些大黄蜂,对公子珏的来临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依旧在围绕着那棵神秘的树在慢悠悠地飞来飞去。看着那撞在公子珏身上的大黄蜂,我的心就替他捏了一把汗。怕万一有一只大黄蜂,将自己的毒刺刺了上去,到时候,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那时,我也只有一种选择了——扭头就跑。

    这时候,一股恶臭传了过来。我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小吉在向我靠拢过来。小吉看了看正缓步向那棵树考虑的公子珏,小声地问我:“你真觉得你那个计划能成功么?”

    我摇摇头。心中想道:这计划也就能忽悠忽悠公子珏这种人。鬼才相信这计划能成功。这不是没办法么,如果我现在手中有一把喷火枪,早就对着那棵树“突突”了。

    小吉在边上又悄悄地问我:“那你还让他去?”

    “要不你去!”我头也不扭地问小吉。

    “你的决定是英明的!”一听我说让小吉上去,小吉就立刻将它的同情心收了起来,投靠向我这边。

    小吉的这种转变,我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只要没涉及到它自己的利益,它就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其他人指手画脚的,将道德和舆论绑架起来。只要一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利益,立刻跑得跟孙子似的。

    这时候,我看到公子珏已经接近了曹老头。接着,公子珏就狠狠地将那布条塞进曹老头的嘴里。公子珏这一举动,我心中一乐。看起来,公子珏还是很记恨曹老头的。这记恨,他嘴中的先圣是帮他解决不了的。

    接着,我在心中就开始焦急起来。希望曹老头能立刻醒转过来,即使他跳起来能对着公子珏来上几句“你个龟儿子”的,我心中也好受。但曹老头还是像刚才那样,一动也不懂。

    公子珏看到曹老头没有一点儿反应,就扭头向我看来。眼睛中带着咨询的意思,那就是在问我这计划到底管用不管用。我对着公子珏将手一挥,给他下了继续行动的命令。毕竟,现在也只有将这个计划进行下去了。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救命的稻草。

    公子珏也应该知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他一看到我继续行动的手势,就又向圆寂师叔靠拢过去。大黄蜂,不停地围绕着公子珏飞来飞去。甚至,还有一些停留在公子珏的肩膀上,跟我第一次进入那棵树一样。看到这种情景,我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

    同时,我心中还在为曹老头呐喊着。曹老头,你快醒来呀,你快醒来呀。

    公子珏将布条小心翼翼地捂在圆寂师叔的嘴边,用拉进圆寂师叔的手,想让圆寂师叔依靠自己将布条拿稳。但公子珏一碰到圆寂师叔的手,那些一开始还懒散地飞来飞去的大黄蜂,就立刻警惕起来。它们开始向公子珏那边积聚起来。在荧光下,它们将毒刺齐刷刷地对准公子珏……

    “放手!放开他的手!”我向公子珏大声喊道。这尼玛,公子珏不放手的话,非被这些大黄蜂蛰个爽不可。

    公子珏听到我这么一喊,就立刻将圆寂师叔的手放下。而公子珏以放开圆寂师叔的手,那些警戒的大黄蜂就开始逐渐地散去。

    看到险情解除,我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公子珏反应不像他说话那样。

    但公子珏又看向了我。因为,他一放开圆寂师叔的手,那布条他就只能捂着,就不能放开。

    我对公子珏又下了道命令:“你傻呀!将布条缠在他的脑壳上,堵住鼻子下就行了!”

    公子珏在那边向我翘起个大拇指。我心中不平起来,公子珏你也就是功夫还好些,咱脑袋一点儿都不转呢。这尼玛,幸亏有我在,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关。

    对小楼听雨,公子珏就简单多了。公子珏将小楼听雨的嘴巴一捏,等小楼听雨一张开嘴,就将布条塞了进去。最后一个就是诸葛神棍。

    等公子珏返回到我们这边,那边还没反应。这让我很是丧气,难道这儿方法不行。

    公子珏更是焦急地看着我,问道:“帅子,以汝之意,吾策得行乎?”

    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我只好先安慰着心里和我一样忐忑的公子珏:“应该可以,应该可以,咱们再等等!”

    公子珏还是一副的不放心:“以吾之意,或为剂量不足也。”

    公子珏这么一提醒,我心中一动。这也可能,剂量可能不够。毕竟,公子珏对小吉那可是浩然正气劈头盖脸地上去了,而对诸葛神棍他们,可是中间隔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也许,浩然正气挥发完了呢。

    想到这些,我心中拿定主意:“加大剂量!”

    这一次,不用我在吩咐。公子珏一个人就去执行计划了。因为,他发现这个计划一是没有风险,二呢他还能报复曹老头和小楼听雨。这种报复的快感,让公子珏很乐意去实行计划。

    看着公子珏那被荧光缠绕的身体,我对小吉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人。一开始还推三阻四的,等他一发现有好处的话,就跑得跟孙子一样。”

    小吉点点头,才感慨道:“人,总是琢磨不透!”

    小吉的感慨,我是全然同意。

    公子珏返回后,那边还是没有反应。这让我心中的沮丧都几乎变成了绝望。

    我和公子珏对望了一眼。一开始的那种幸福,已经荡然无存。

    我又问小吉道:“你当时是什么反应?”

    “我就闻到一股恶臭,然后就醒来了。”小吉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有别的了?”我接着追问小吉。

    小吉摇摇头。

    而公子珏却又兴奋地建议道:“以吾之意,复加大剂量,可乎?”

    我一脸沉重地对公子珏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建议。

    公子珏看到我否定了他的建议,就问道:“以何?”

    “会死人的。就算是药,你也不能一直加大剂量不是!”我答道。公子珏身体中的浩然正气,我是深有体会。这尼玛,这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忍受的。现在也就是诸葛神棍他们的意识一直在认为自己是一棵树,否则,非直接被熏晕不可。

    最后,我问公子珏:“你的那个‘浩然正气’怎么会这么臭?”这一点儿,我一直没弄明白。

    公子珏脸红红的,最后他才下定决心,问我道:“汝之愿闻?”

    “闻就算了,听我还可以。”我答道。同时,心中为古代人说话的简洁而感到懊恼。一个闻,你能用鼻子闻,还能用耳朵闻,就不能分开么?

    公子珏动了动身体,我心中一惊,忽然意识到刚才我说的也不对,就忙阻止公子珏:“我是说听你说,而不是听那个声音?”

    “吾久坐,体乏矣。”公子珏的回答,让我知道我刚才多心了。

    等公子珏将自己的坐姿调整下,才对我解释道:“吾之‘浩然正气’,乃存于体内二十年矣。”

    公子珏的回答,我有点明白了。这发酵了二十多年的,是谁也受不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清楚,就又问公子珏:“你刚才说二十年。那你平时不么?”

    公子珏摇摇头。

    “那你怎么刚才会呢?”我立刻追问道。

    “年齿既高。其皮也松,其肉也弛。汝知之乎?”公子珏苍然答道。

    我连忙点头:“明白,明白。就是有点恶心!”

    我的话语刚落,就听到那边传来“通”的一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可将我吓了一跳,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向那声源处一看,我不由乐了……

    原来,是曹老头一头栽倒在地。

    我指着曹老头那放心,兴奋地喊道:“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盘坐在地的公子珏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那意思好像在说我早就知道是这个样子。

    对公子珏这种了然的笑容,我心里不以为然起来。刚才是谁还一直嚷嚷着要加大剂量的。

    不过,曹老头栽倒在地,却并没有起来。这让我有点担心,总害怕他万一被公子珏的“浩然正气”直接熏死过去,那我们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过了一会儿,圆寂师叔和诸葛神棍他们也纷纷跌倒。看着苗如芸直挺挺地摔到在地,我心里是一阵揪心。这可千万别将那两坨柔软给摔出问题来。这年头,纯天然的东西可不好找呀。

    尽管那些人有了反应,让我很是欣慰,为自己的计划有效而感到欣慰。但他们栽倒在地上后没有反应,这让我又有点担心起来。怕他们万一真的被公子珏的“浩然正气”给熏晕过去。

    我搔了搔头,问公子珏道:“怎么回事?”

    “儒家之‘浩然正气’,岂是异教徒所消受乎?”公子珏在地上答道。

    我心里说:就凭你那二十几年的“浩然正气”,别说异教徒了,就是浩然正气的老祖宗孟子出来,也消受不起呀。这尼玛也太臭了。

    最后,我还是不放心地催促着公子珏:“要不,你过去看看?”

    “非也!非也!浩然正气乃天地之气。无须惊慌!”这时候,公子珏反而坐地安心起来。

    尽管公子珏说起来是一脸的老神在在,但我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公子珏的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消受的了。而我再去催促公子珏,公子珏却对我不理不睬起来,开始闭上眼睛念起了诸葛亮的《出师表》。

    公子珏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我也无计可施。我若上去去看个究竟,那更是不可能滴。

    时间,在我焦急地等待中一点点儿地流逝着……

    我感觉过了良久良久,看到曹老头的身体轻轻地动了一下。尽管这一下动得很轻微,我却看得真真切切的。我跳着脚喊道:“动了!动了!”

    我这一喊,就连在地上故作镇定的公子珏都忙站起身,看向了那边……

    曹老头的身体先是轻轻地动了一下,接着,他的身体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还越来越连贯。其他人的身体在开始动了起来。看到这一情景,我不由热泪满盈……

    终于,从那边传来一声曹老头的骂声:“日你个仙人板板,这是哪个龟儿子的东西……”

    曹老头刚骂了两句,我在这边就忙对曹老头喊道:“曹老头,曹老头。快向这边跑,快向这边跑!”

    “啷个了嘛?”曹老头含糊不清地问道。他刚醒转过来,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毕竟,被公子珏的“浩然正气”一熏,没几个人的脑袋能保持清醒。

    我在这边大呼大叫的,就是能让曹老头将注意力全集中过来,我最担心的就是曹老头再次被那棵树夺去意识,再来一次我是一棵树,那我们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你快过来!“我对着曹老头使劲地喊道。

    而曹老头也肯定知道,那棵透出诡异的树,不是什么善地。尽管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过,他还是努力向我们这边跑来。

    看着曹老头歪歪斜斜地向我们这边跑来,我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