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发现问题
赵东阳拿出一副福尔摩斯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歪坐在沙发上。
“你不也是矿办的主任吗，你们管的东西居然不一样。”赵东阳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赵矿，我负责的是日常的采购，但是那些价格比较高的项目都是张主任在管理。”罗主任回答道。
“那如果我要查账的话，是怎么一个流程？”赵东阳点了一根烟，因为这时候点一支烟显示得出自己的深沉与专业。
“要让周方来配合，他是我们矿山的总会计。”
“好，你把他叫过来。”
“这个，真的要叫过来？”罗主任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然呢？”赵东阳毫无察觉。
一路上赵东阳听了太多矿山乱象，现在他要重拳出击了。
半晌，罗主任带着一个矮矮胖胖大约40岁上下的人进了办公室。这人和其他人不同，特别是看赵东阳的眼神，带着一股寒意。
赵东阳感觉到了一点被冒犯，还没等他开口，来人操着一口四川话说开了：“就是你要查账？”
这句话里带着刀锋呢。
“不行吗，我刚来，自然要查账，这是固定流程吧。”赵东阳也用着不客气的语气。
“查哪个？”
“张主任。”
周方坐了下来，左看右看，抿了抿嘴唇，道：“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徐矿在弄啊，你要查账，他同意没有哦。”
罗主任连忙说道：“徐矿已经授权了，我们要配合赵矿的工作。”
周方无奈地笑笑，走到赵东阳的身旁，道：“好，配合，我配合，就是怕等下查出来啥子你也没得办法哦。”
这句话有些让人似懂非懂，赵东阳脑袋一歪：“什么意思？”
“没得其他意思，我去给你拿账本。”说完，周方走了出去。
赵东阳想起刚才罗主任的为难表情，问道：“他什么意思？还有你刚才怎么也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罗主任笑笑，轻声说道：“赵矿，你新来的又比较年轻，这里的情况……”罗主任欲言又止，“不过，你这样，也好。”
“也好是什么意思。”
赵东阳觉得矿山上的这些人都怪怪的，至少从管理层来看是这样，感觉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做一些什么事情，或者说在掩饰一些什么东西，真是头疼。
周方把账本拿了过来，赵东阳仔细翻看着，他想知道除了食堂的不正常支出之外，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张主任呢？他怎么没在办公室。”管理层他已经见了大半，唯独没见过张主任。
“张主任白天都会去视察食堂。”罗主任回答道。
“食堂有什么可视察的，帮着炒菜啊，还是帮着洗菜？荒谬。”赵东阳吐槽道，“让他过来，我要问他事情。”
“好，我给他打电话。”
十几分钟过后，张主任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这可不容易啊，他那没毛的脑门上满是汗珠。
“这就是赵矿吧！来来来，抽烟！”张主任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中华，拿出一根给赵东阳递了上去，“老罗、老周，来，点起。”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东阳还是接了过来，随后问道：“张主任，去年食堂采购了些什么设备啊？”
张主任从办公桌上抽着纸巾，不断擦着脸上的汗，漫不经心地答道：“食堂能采购什么东西，去年也就买了一个电饭煲一个冰柜。”
赵东阳一愣，瞠目结舌的问道：“没啦？”
“没了啊，哎呀，我的小赵矿啊，这食堂不就是一个灶嘛，还能有什么设备啊，去年为了方便下班晚的员工吃饭，所以买了一个大电饭煲，冰柜也小了，换了一个大的，就这么多。”张主任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茶叶，泡了起来。
“也就是食堂是不需要什么投资的是吧？”赵东阳心里有数了。
“咱们是生产型企业，自然是要把成本放在生产部门，食堂保证的是员工的饮食，所以我们的食材都是很好的，这一点，你可以问罗主任嘛，来，赵矿，喝茶。”
赵东阳接过张主任泡的茶，身子一仰，靠在椅背上，“那怎么去年食堂设备采购费用有二十几万？”
张主任这才看到桌面上的账本，他趔趄了一下，手摸着椅子坐下，道：“啊，是吧，是用了二十几万吗。”
“对啊，着账本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的签字啊，但是你刚才说，这几十万只买了一个电饭煲和一个冰柜？电饭煲和冰柜需要花这么多钱吗，那多余的钱你花到哪里去了？”赵东阳说道，他心里盘算着这张主任百口莫辩了吧。
“不是，赵矿，这确实是买了设备，我，哎哟哎哟……我肚子疼~”张主任一下翻到在地。
赵东阳一下子惊了，和罗主任周会计面面相觑。三人束手无策，还是罗主任反应快，“我去医务室叫人。”
“你会急救不？”赵东阳问道。
“是不是先掐人中哦？”周方弯腰下去，准备掐人中。
“他不是肚子疼吗？掐人中有用？”
“试试吧。”
“哎哟，不要掐了，疼！”张主任依然捂着自己的肚子。
“医生来了，快！”罗主任去医务室叫来了医生。
“张主任，你是肚子疼？会不会是肠炎？”
“对，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你就给我开点药吧。”
“张主任，如果真是肠炎的话，你得去医务室吊水啊。”
“好，哎，你快给我治吧。”
一顿操.作，终于把张主任弄到了医务室，这已经是中午了。
“赵矿，这账还查吗？”罗主任问道，似乎他已经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了。
“当然查啊，这还用问，等他好了再说吧，这属于重大亏空，不查我老爸的钱用到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赵东阳很气愤，这个张主任也太明目张胆了。
中午王能该下来吃饭了，赵东阳看见班车下来，上去一把将王能揽住，“走，吃饭。”
“嘿，赵矿，你现在有专门的用餐地点，不用和我们员工一起吃饭。”王能调侃道。
“什么？还可以开小灶啊。”赵东阳很开心，这算是彩蛋吗。
“看见那个小房间了吗，就是你们领导吃饭的地方。”王能指了指食堂角落里的一个房间，说道。
“管那么多，我有事儿问你，把菜拿回房间吃吧。”赵东阳便回了房间。
路上，赵东阳看见徐熠和罗主任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难道是在说张主任的事情？
“哈哈，这张主任还是这么搞笑啊。”听了赵东阳早上的奇遇，王能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你难道没有觉得很惊讶吗，几十万的烂账啊。”赵东阳说道。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在矿山上，这些事情太正常不过了。”王能夹起一粒花生米，嘴里巴拉巴拉地嚼着。
“正常？”赵东阳的脸都要扭曲了。
“我告诉你，这之前啊，总公司的杨总来矿山视察，也查账了，因为所有的资金审批都要经过矿办，杨总都没有看其他的部门，直接拿过账本一看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结果一查，这张主任又说头晕，在自己的寝室躺了三天，最后也不了了之。”
赵东阳疑惑道：“他就这么赖过去了？这种事情可以赖过去？”
“哎，这你就不懂了，他这是在演戏呢，一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二是给领导一个台阶，顺势下去。”王能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东阳一眼。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他们都参与了？”
“我没这么说啊，但是呢，你要说完全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们这儿山高皇帝远，总公司的人管不着，所以为了方便管理，对于这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要我说，你要是真的想干些事情，你就直接到张主任的宿舍去，逼他说出账目明细，不然这件事也就这么拖过去了。”
赵东阳放下碗筷，“那我现在就去！”
张主任此时正在宿舍里大吃大喝，今天中午领.导的餐食是干锅鸡、白灼大虾、干烧鳝段以及别人都没有的甲鱼汤。
“老周，来，这是我去年存在这儿的茅台，今天就给你开了。”张主任从床底下拉出一箱飞天茅台酒，拿出一瓶给周方倒上。
“老张，我告诉你，这小赵矿可是来者不善啊，你想要糊弄过去，没那么简单。”周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露出美美的表情。
“咳，那就一小孩儿，他能掀起什么大浪，我就不相信我几十岁的人能被他给拿住喽，咱们兄弟，你得帮我，只要你帮我，他就拿我没办法，就算他还是不依不饶，我也有办法。”张主任又把酒倒满，递到了周方的面前。
“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待到，那个赵矿，也就是闹闹，小孩儿嘛，就是喜欢整点成绩出来，晚上把他喊道一起喝个酒，啥子事都没得了，账目你就推到工程公司租赁设备上面，这个账好做，好大嘞数目都填的起。”周方说道。
“那就谢谢兄弟咯！哈哈哈哈，来，干杯！”
赵东阳刚走到门外，罗主任就迎了上来，道：“赵矿，徐矿找你。”
“你不也是矿办的主任吗，你们管的东西居然不一样。”赵东阳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赵矿，我负责的是日常的采购，但是那些价格比较高的项目都是张主任在管理。”罗主任回答道。
“那如果我要查账的话，是怎么一个流程？”赵东阳点了一根烟，因为这时候点一支烟显示得出自己的深沉与专业。
“要让周方来配合，他是我们矿山的总会计。”
“好，你把他叫过来。”
“这个，真的要叫过来？”罗主任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然呢？”赵东阳毫无察觉。
一路上赵东阳听了太多矿山乱象，现在他要重拳出击了。
半晌，罗主任带着一个矮矮胖胖大约40岁上下的人进了办公室。这人和其他人不同，特别是看赵东阳的眼神，带着一股寒意。
赵东阳感觉到了一点被冒犯，还没等他开口，来人操着一口四川话说开了：“就是你要查账？”
这句话里带着刀锋呢。
“不行吗，我刚来，自然要查账，这是固定流程吧。”赵东阳也用着不客气的语气。
“查哪个？”
“张主任。”
周方坐了下来，左看右看，抿了抿嘴唇，道：“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徐矿在弄啊，你要查账，他同意没有哦。”
罗主任连忙说道：“徐矿已经授权了，我们要配合赵矿的工作。”
周方无奈地笑笑，走到赵东阳的身旁，道：“好，配合，我配合，就是怕等下查出来啥子你也没得办法哦。”
这句话有些让人似懂非懂，赵东阳脑袋一歪：“什么意思？”
“没得其他意思，我去给你拿账本。”说完，周方走了出去。
赵东阳想起刚才罗主任的为难表情，问道：“他什么意思？还有你刚才怎么也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罗主任笑笑，轻声说道：“赵矿，你新来的又比较年轻，这里的情况……”罗主任欲言又止，“不过，你这样，也好。”
“也好是什么意思。”
赵东阳觉得矿山上的这些人都怪怪的，至少从管理层来看是这样，感觉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做一些什么事情，或者说在掩饰一些什么东西，真是头疼。
周方把账本拿了过来，赵东阳仔细翻看着，他想知道除了食堂的不正常支出之外，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张主任呢？他怎么没在办公室。”管理层他已经见了大半，唯独没见过张主任。
“张主任白天都会去视察食堂。”罗主任回答道。
“食堂有什么可视察的，帮着炒菜啊，还是帮着洗菜？荒谬。”赵东阳吐槽道，“让他过来，我要问他事情。”
“好，我给他打电话。”
十几分钟过后，张主任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这可不容易啊，他那没毛的脑门上满是汗珠。
“这就是赵矿吧！来来来，抽烟！”张主任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中华，拿出一根给赵东阳递了上去，“老罗、老周，来，点起。”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东阳还是接了过来，随后问道：“张主任，去年食堂采购了些什么设备啊？”
张主任从办公桌上抽着纸巾，不断擦着脸上的汗，漫不经心地答道：“食堂能采购什么东西，去年也就买了一个电饭煲一个冰柜。”
赵东阳一愣，瞠目结舌的问道：“没啦？”
“没了啊，哎呀，我的小赵矿啊，这食堂不就是一个灶嘛，还能有什么设备啊，去年为了方便下班晚的员工吃饭，所以买了一个大电饭煲，冰柜也小了，换了一个大的，就这么多。”张主任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茶叶，泡了起来。
“也就是食堂是不需要什么投资的是吧？”赵东阳心里有数了。
“咱们是生产型企业，自然是要把成本放在生产部门，食堂保证的是员工的饮食，所以我们的食材都是很好的，这一点，你可以问罗主任嘛，来，赵矿，喝茶。”
赵东阳接过张主任泡的茶，身子一仰，靠在椅背上，“那怎么去年食堂设备采购费用有二十几万？”
张主任这才看到桌面上的账本，他趔趄了一下，手摸着椅子坐下，道：“啊，是吧，是用了二十几万吗。”
“对啊，着账本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的签字啊，但是你刚才说，这几十万只买了一个电饭煲和一个冰柜？电饭煲和冰柜需要花这么多钱吗，那多余的钱你花到哪里去了？”赵东阳说道，他心里盘算着这张主任百口莫辩了吧。
“不是，赵矿，这确实是买了设备，我，哎哟哎哟……我肚子疼~”张主任一下翻到在地。
赵东阳一下子惊了，和罗主任周会计面面相觑。三人束手无策，还是罗主任反应快，“我去医务室叫人。”
“你会急救不？”赵东阳问道。
“是不是先掐人中哦？”周方弯腰下去，准备掐人中。
“他不是肚子疼吗？掐人中有用？”
“试试吧。”
“哎哟，不要掐了，疼！”张主任依然捂着自己的肚子。
“医生来了，快！”罗主任去医务室叫来了医生。
“张主任，你是肚子疼？会不会是肠炎？”
“对，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你就给我开点药吧。”
“张主任，如果真是肠炎的话，你得去医务室吊水啊。”
“好，哎，你快给我治吧。”
一顿操.作，终于把张主任弄到了医务室，这已经是中午了。
“赵矿，这账还查吗？”罗主任问道，似乎他已经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了。
“当然查啊，这还用问，等他好了再说吧，这属于重大亏空，不查我老爸的钱用到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赵东阳很气愤，这个张主任也太明目张胆了。
中午王能该下来吃饭了，赵东阳看见班车下来，上去一把将王能揽住，“走，吃饭。”
“嘿，赵矿，你现在有专门的用餐地点，不用和我们员工一起吃饭。”王能调侃道。
“什么？还可以开小灶啊。”赵东阳很开心，这算是彩蛋吗。
“看见那个小房间了吗，就是你们领导吃饭的地方。”王能指了指食堂角落里的一个房间，说道。
“管那么多，我有事儿问你，把菜拿回房间吃吧。”赵东阳便回了房间。
路上，赵东阳看见徐熠和罗主任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难道是在说张主任的事情？
“哈哈，这张主任还是这么搞笑啊。”听了赵东阳早上的奇遇，王能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你难道没有觉得很惊讶吗，几十万的烂账啊。”赵东阳说道。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在矿山上，这些事情太正常不过了。”王能夹起一粒花生米，嘴里巴拉巴拉地嚼着。
“正常？”赵东阳的脸都要扭曲了。
“我告诉你，这之前啊，总公司的杨总来矿山视察，也查账了，因为所有的资金审批都要经过矿办，杨总都没有看其他的部门，直接拿过账本一看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结果一查，这张主任又说头晕，在自己的寝室躺了三天，最后也不了了之。”
赵东阳疑惑道：“他就这么赖过去了？这种事情可以赖过去？”
“哎，这你就不懂了，他这是在演戏呢，一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二是给领导一个台阶，顺势下去。”王能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东阳一眼。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他们都参与了？”
“我没这么说啊，但是呢，你要说完全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们这儿山高皇帝远，总公司的人管不着，所以为了方便管理，对于这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要我说，你要是真的想干些事情，你就直接到张主任的宿舍去，逼他说出账目明细，不然这件事也就这么拖过去了。”
赵东阳放下碗筷，“那我现在就去！”
张主任此时正在宿舍里大吃大喝，今天中午领.导的餐食是干锅鸡、白灼大虾、干烧鳝段以及别人都没有的甲鱼汤。
“老周，来，这是我去年存在这儿的茅台，今天就给你开了。”张主任从床底下拉出一箱飞天茅台酒，拿出一瓶给周方倒上。
“老张，我告诉你，这小赵矿可是来者不善啊，你想要糊弄过去，没那么简单。”周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露出美美的表情。
“咳，那就一小孩儿，他能掀起什么大浪，我就不相信我几十岁的人能被他给拿住喽，咱们兄弟，你得帮我，只要你帮我，他就拿我没办法，就算他还是不依不饶，我也有办法。”张主任又把酒倒满，递到了周方的面前。
“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待到，那个赵矿，也就是闹闹，小孩儿嘛，就是喜欢整点成绩出来，晚上把他喊道一起喝个酒，啥子事都没得了，账目你就推到工程公司租赁设备上面，这个账好做，好大嘞数目都填的起。”周方说道。
“那就谢谢兄弟咯！哈哈哈哈，来，干杯！”
赵东阳刚走到门外，罗主任就迎了上来，道：“赵矿，徐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