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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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集 保险柜的珍宝

    第72集 保险柜的珍宝

    在一辆闪电-2坦克和一辆装甲运兵车的护卫下,向小强的装甲指挥车开进了浦口司令部大院。

    这里离前线只有三百米。不远处就是震耳欲聋的交火声。

    司令部大院里也已是没几处完整建筑了。地上堆满了碎砖瓦砾,断壁残垣还在冒着烟,里面的家具烧得焦黑,有的还在冒着火苗。

    一个班的人民卫队先从装甲车上下来,握着冲锋枪,四处排开警戒。然后,向小强从指挥车上下来,整整军大衣领子,大皮靴踩在瓦砾堆上咯吱咯吱的。后面两辆卡车上,战地记者们也纷纷跳下,马上举着照相机,从不同角度抓拍深入前线的向将军。

    满地散着文件纸张,随风在废墟上滚动。有的还燃着火,纸灰打着旋,飞到半空。

    向小强回头问道:

    “清军留下的文件都检查了么?”

    身后李根生答道:

    “回大人,保安队的人员正在挨栋办公楼检查。清军有很多文件都没来及带走或烧掉,成捆成捆的。我们收获不少。”

    虽然最机密的东西肯定都带走了,但这么多办公室、每个办公室里档案柜里都有成捆的文件。清军应该没时间系统的处理,挑出哪些要带走的、哪些要烧掉的,而只来得及把几份最关键的带走,剩下的只是来得及烧多少就烧多少。所以说有价值的东西肯定不少。

    向小强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仔细分辨着这些残垣断壁,一边看一边走,周围的一大群卫兵和记者也跟着他,不断的拍照。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的拐到了一栋小楼前。

    这栋小楼只有二层,灰色的水泥已大块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头。二楼一半已经没有顶了,一角的墙壁已经垮塌了。门洞前没有标志,没有牌子。

    向小强抬头望着这栋残破的小楼,感慨万千。虽然这里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在夜里,但这栋小楼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仰头看了一会儿,抬脚就要进。

    两个卫兵急忙拦住他,说道:

    “大人,不能进啊,太危险了!”

    向小强正要发作,李根生也上前拉着他,劝道:

    “大人,这小楼已经这样了,随时会塌的!不能进去啊!”

    向小强打量着眼前的“危房”,小声说道:

    “根生啊,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你得让我进去看看,你不知道,这是粘杆处,我跟秋湫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面……再说,你凭良心说,这小楼到了‘随时会塌’的程度吗?你看,一半房顶和二楼的半堵墙没了,主体结构还好好的啊!……喂,你说,它吃了一颗炸弹都没塌,现在上去一个人会塌吗?”

    李根生一下被诘问住了,瞠目结舌道:

    “那……那倒不会,不过大人……”

    “那就行。”

    向小强扯开李根生的手,踩着碎砖头,钻进半塌的小楼。李根生喊道:

    “大人,属下陪着你!”

    然后喝止住卫兵和记者,跟着向小强进了楼。

    楼里已经像地震后一样,走廊上落满了碎水泥块,还有灯泡的碎玻璃渣。有的办公室墙已经倒了,里面办公桌上全是砖头和碎玻璃,文件柜倾倒着,里面露出的一捆捆文件散落着。向小强钻进去,拆开一捆翻看一下,只是空白信纸。

    他又踹开另一间办公室的门,翻了一下,大致也是如此。向小强明白了,粘杆处是司令部里的最要害部门,这里的重要文件肯定是被优先处理的。所以很难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大人,太危险了,咱们出去吧!”

    李根生不断催促着,像个唠叨婆一样。向小强根本不管他,又猫着腰钻进走廊,找到了楼梯。

    楼梯是钢筋混凝土的,到二楼的半截楼梯已经脱落了,被钢筋悬吊着,很是吓人。向小强先顺着楼梯向下走去。李根生在身后痛声道:

    “大人,别下去啊!”

    然后还是只得跟在后面,尾随下去。

    下了一层,就是地下牢房。由于这部分在地下,又是全钢筋水泥结构,所以还比较完好。向小强让李根生划了一根火柴,借着微弱火光中,看到两间小牢房,粗铁栅栏、两边起皮的黄漆墙,还有胖看守的小桌子。

    向小强兴奋地说:

    “根生,看见了吧,当初我就是在这里把胖看守打昏,然后把秀秀她们救上去的。”

    “是啊是啊,大人真是智勇双全……”李根生焦急地说道,“大人,太危险了,咱们出去吧……”

    向小强带着他从地下室上到一楼,然后仰头打量着通向二楼的半截楼梯。李根生正盘算着怎么说服大人别上二楼,只见向小强双臂抓住上面的楼梯截面,双脚踩着垂下来的钢筋,一跃攀上了楼梯的上半截,然后顺楼梯向二楼去。李根生暗暗叫苦,也一下攀上残破楼梯,跟在向小强后面。

    向小强一下就找到了尼玛善的办公室。他已经激动万分,偏偏门却拧不开。他一急,掏出手枪对着门锁“啪”的一枪,一脚把门踹开了。

    李根生赶忙从残壁缺口向下喊道:

    “大人开的枪,打门锁的,没事没事……”

    尼玛善办公室可以说是整栋楼最狼藉的地方了。

    这间办公室最大,但也被炸得最惨。办公室的房顶完全没有了,抬头能看到天上的太阳。一边的墙也炸掉了,地面上楼板有个两米直径的大洞,几乎占了一大半办公室的面积。钢筋张牙舞爪,能直接看到一楼。看来炸弹就是从这里掉进楼的,钻破了顶层楼板,直接在办公室里爆炸。

    几乎没一件成形的家具了,办公桌和文件柜已炸成了碎片,一只单人沙发熊熊燃烧着,火中只看到焦木和弹簧的骨架了,冒着黑烟,味道很难闻。一只长沙发一半被烧的焦黑,另一半还好,落满了灰尘。

    向小强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怔怔地看着这只沙发。自己刚到大明的那个夜晚,就是在这间屋里和尼玛善、托津斗志斗勇,并认识秋湫的。

    他简单拍了拍长沙发上的尘土,一屁股坐了上去。……虽然被烧了一半,但还是很舒服。向小强不禁想到,那可怜的老头尼玛善怎样了?不会炸弹落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屋里吧?

    向小强轻轻地摸着落满尘土的沙发。……那个晚上,秋湫就坐在这张沙发上,就坐在自己现在坐的位置。秀秀假扮十四格格,就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但是已经烧掉了。

    李根生又在搓着手催促:

    “大人,看一圈就行了,差不多咱们出去吧……”

    向小强点点头,站起来,叹道:

    “这栋小楼对我太有纪念意义了……你知道么,将来咱们打败了清虏,统一全国后,我要把这小楼好好保护起来,做成博物馆。”

    李根生张大嘴巴,相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向小强一笑,知道自己统一全国的念头,现在让别人看来太疯狂了。

    他正要往下走,突然看到一件奇怪的东西。――透着地板大洞看到一楼,下面的几块大水泥板掩埋下,露出什么东西的一角,泛着金属光泽。向小强很感兴趣,蹲在大洞边上往下仔细看,越看越觉得像个保险柜。……要真是保险柜,那还真发现好东西了。

    向小强也不耐烦走楼梯,直接抓着楼板的钢筋,身子下探,跳到一楼。李根生吓得不轻,见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他是突击队出身,身手好得多,连钢筋也没抓,直接跳了下去。

    向小强蹲在那里,用手扒开几块碎砖,拍拍那一角金属。刷着军绿色的油漆,很实在,很厚实。

    “保险柜。”

    他肯定了,站起来指着吩咐道:

    “根生,我们找到好东西了。叫人把它弄出来。”

    李根生也看了看,喜上眉梢。这应该就是尼玛善办公室的保险柜,被炸弹炸穿楼板,掉到一楼的。清军可能没发现,也可能发现了,但它被几块厚楼板压着,来不及弄出来,只好丢在这儿。

    一组工兵进来了,算好角度,埋好**。一群人退到外面,然后一声巨响,几块楼板被炸开了。工兵的水平真不错,炸开了楼板,却没炸塌墙壁。

    二十几个士兵用铁锹、工兵铲一通弄,保险柜完整地露出来了。在场记者们一通拍照。

    向小强本打算把保险柜运回去的,但保安队军官望着这个近两立方米的大家伙,愁眉苦脸。向小强也明白了,现在连把它拖出小楼都很难,别说弄上车了。真难为粘杆处当时怎么弄上二楼的。

    那个保安队军官表示,可以现场把柜门爆开。向小强早就听说,一般特工都有一手绝活儿,就是爆窃保险柜,当即同意,也开开眼界。

    第二次爆破开始了。因为涉及机密,所有的记者都被请离现场。

    几个保安队军官一看就是干这个的,在柜门的关键部位按上塑性**,然后插上雷-管。众人再次退到外面,一声巨响,在一阵白烟中,笨重的保险柜门半开了。

    向小强和两个保安队军官蹲在柜门前,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

    因为向小强是最高长官,那两个保安队军官都很恭敬地,把每一样东西先给他过目。保险柜里分两层,上层放满了文件袋,每一只都盖着“机密”的大印。向小强拆开一只,略翻了一下,只见文件上全是粘杆处在南京的间谍名单,还有他们的组织图、隶属关系、地址、联络暗号等。

    向小强心脏跳得很厉害,脸兴奋得通红,没想到能逮到这么大的鱼。就冲着保险柜里的东西,这次军事行动就不赔。

    向小强不敢就随便交给下边人处理了。他把李根生叫过来,吩咐把这些文件都搬到他的指挥车上去,准备回去让肚子疼亲自处理。

    最后掏出来一只牛皮纸袋,里面装的好像不是文件,是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他轻轻倒出来,先是诧异不已,然后渐渐明白了……

    一支自来水笔,一块防水怀表,一串钥匙,一只指甲刀,一把小梳子,一对发卡,几只别针,几枚明洋硬币,一只皱巴巴的小钱包,一枚刻着一串编号和“秋湫”二字的洋铁小牌。

    最后倒出来的,是一枚银质的二级梅花勋章。

    里面还有一张文件。向小强拆开,看到上面写道:

    秋湫其人,生于大清宣统六年(1915年),即伪明德永十四年,南京人氏,乃伪明天地会南京总舵负责人秋老虎之女。彼因与其父不合,离家考入伪明宁波海军大学校修习潜艇指挥,于大清历嘉德元年(1934年)完满学业,领少尉衔,至伪海军长江舰队南京江心洲潜艇基地服役,先后见习于潜艇‘螳螂号’、‘黄雀号’,嘉德二年六月衔升中尉,任‘蚱蜢号”侦查潜艇指挥官。秋湫任艇长六个月来,执行江面任务七十二次,其间我浦口码头和舰艇屡遭其侦查和袭扰。今年十月四日午夜,以鱼雷击沉我‘巴鲁图号’驱逐舰,致使我官兵阵亡十余。伪明海军部对其进行嘉奖,并授其‘梅花勋章’一枚……

    这是秋湫被俘当晚,随身的私人物品!这张文件,就是粘杆处查来的秋湫资料!

    向小强几乎是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东西太宝贵了!

    这一趟故地重游,还有比这更宝贵的纪念品吗?……尤其是这枚勋章!当时他们只想着逃命,秋湫也根本顾不上这些私人物品了。事后秋湫因为丢掉了宝贝勋章、只剩下证书,心疼好久,哭了好几次。后来还是向小强给秋湫开了证明,又拜托朱佑榕打了招呼,才让海军部补发了一枚勋章。但这毕竟不是当初的那一枚,秋湫总是心有余憾。

    现在原版勋章找到了!秋湫一定要乐疯了。

    ……

    向小强心情大好,把这些东西小心包好,贴身收藏。

    保险柜下层又是锁着的。但这铁皮锁很好弄,一个军官拿着铁锹一下就砸开了。

    ……里面掏出来的东西让人两眼放光。

    四块金表,其中三块是怀表,一块是这时候还很稀罕的手表。很重,表壳表链全是纯金的,雕花精美。

    十只大金戒指,两只猫眼戒指,一大块羊脂玉件,两只翡翠扳指。

    还有五个圆柱形的纸包,很重,拆开来看,全是清朝银元,每包有二十枚。最里面,先后掏出来五根沉重的金条,每只大约十公分长,用油纸包着的。

    最底下的,是几张房契地契、欠条、银行票据。

    ……然后没了。

    向小强揉揉眼睛,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叹道:

    “尼玛善这老小子,还真他妈能受-贿。”

    周围几个人都看得两眼放光,直吞口水。向小强现在的财富,自然是可以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就是李根生,都已经很有钱了。但这些亮晶晶的东西还是很吸引人。

    李根生也吞了口水道:

    “大人……这在北清来说,真不算什么。就算一个县城里的小官员,也可以轻易捞得比这多得多。这家伙已经做到粘杆处分署长官了,假如就这么多细软的话,那真算清廉的了。”

    向小强想到那些官员借着开“血腥路条”,就能把百姓勒索得倾家荡产,这么点东西真不算什么。

    而且,一般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家里的,哪有长期放在办公室里的。可见这些只是尼玛善的一小部分,只是他很短时间内收到的,只是暂时存一下而已。

    短时间内收到这么多,那很可能这次“血腥路条”事件,他也参与了。虽然他不直接主管路条,但因为粘杆处权力太大,不把粘杆处喂饱了,下面小官什么也捞不着。

    向小强看着这一堆诱人的东西,在看着周围几个人绿油油的眼睛,顿时觉得很为难。这该怎么处理?

    要是他这次穿越,去的是那个传统的、腐朽的明朝,那很简单,直接装到口袋里就行了。最多见者有份,把在场几个人的嘴巴都封住就是。

    ……但是现在,这个大明朝的一切,都让向小强觉得不能这么做。

    向小强觉得这个大明还算一块净土。他不忍心这么做。要是这么做了,就和北边的那个政权没区别了。

    而且,这些东西,来自于那些被勒索得倾家荡产的老百姓。……他们本该是受到父母官保护的,却被父母官逼到了“要钱还是要命”的绝路上。要是今天自己昧了这些钱,也就等于把那些被炸死的冤魂,一起装到口袋里去了。

    “根生,”他悄悄地问道,“一般我们大明军队缴获到这类东西,都怎么处理?”

    李根生咽了口唾沫,很为难地道:

    “问题是……从没缴获过这种东西啊……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行了,你不用说了,”向小强坚决地摆摆手,高声喊道,“来人,去叫宪兵来!”

    “大人?”

    向小强指着这堆财宝,冷冷地道:

    “全部登记封存起来。宪兵操作,本司令亲自监督。回去本司令要上报陛下,请求圣断。”

    周围几个军官吓了一跳,隐隐都有些失望。另外他们也觉得这么点财产就上报女皇,太小题大做了。

    但向小强好像看穿了他们的想法,淡淡笑道:

    “因为本司令只有一个上级,就是陛下。只要本司令认为需要请示,再小的事也可以找陛下。……如果陛下恩准本司令自行处理,或者把这些赏赐给我们……”

    几个军官脸再次张红起来,屏住呼吸听下文。

    向小强继续道:

    “……那么,本司令会自掏腰包,犒赏大家。但这些东西,都是浦口的民脂民膏。浦口的难民如果肯跟着到大明去,那么本司令决定,这些东西会参加拍卖,所得全部用于浦口难民在大明的安家费,帮助他们开始新生活。”

    没有人说话了。所有人都望着向小强,都不再惦记着这些东西了。他们由衷的对这几句话感到服气。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东西摊到上万难民头上也没多少钱,而且这次难民的安家费八成是大明政府出了,但还是由衷地感到服气。大家都挺直了胸膛,为自己是一个人民卫队军官而自豪。

    ……

    有一半的记者提着脑袋,玩命到了战斗第一线拍照片。由于镁光灯的闪光和白烟很容易成为射击目标,而记者的真实照片对向小强又很重要,向小强命令两辆装甲车专门护送,每辆后面跟一架照相机,还有三五个记者。这些记者来自不同的报馆,甚至不同的国家,彼此身为竞争对手,但现在在战场上,都本能的团结了。

    有记者伸着脑袋,看到值得拍的,就告诉拿照相机的同行。照相机快速伸出去,镁光闪过便缩回来。这些能来第一线的记者,全都是最敬业的。而且他们在战场上看到现在,都有一个念头:自己死了都不要紧,一定要把已经拍下的照片保护好,传到全世界。

    他们亲眼看到清兵每撤出一栋房子,就会用枪逼着房子里的老百姓跟着他们一起走。如果有百姓跑向明军的方向,清兵们就会大喊着“南明奸细”,然后举枪射杀。

    现在两架照相机已经拍了十余张这种照片了。躲在装甲车后的记者们已经商量好,互相帮助,协力拍照片,回去这些照片大家平分。每个人都浑身打颤,愤怒和狂喜交织着。愤怒――20世纪,居然还能看到这种暴行;狂喜――拍到这种经典的战地照片,自己何愁不名利双收?

    ……

    下午四点多,向小强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安排班师了。其实几个小时前就下决心班师,拖这么久就是为了运输战俘、搬运战利品、彻底破坏浦口设施,还有搜寻有价值的文件。

    他用拖过浮桥的野战电话,跟朱佑榕通了个电话。电话里,向小强把浦口战斗的现状说给她听,说了自己的考虑,最重要的,还有清军裹挟平民,阻挡明军进攻,让明军和平民都伤亡巨大的事实。

    这件事是杀手锏,朱佑榕一下子就不忍了,马上要求向小强停止进攻,减少百姓和将士的伤亡。

    于是,向小强名正言顺的奉旨班师了。

    现在浮桥已经有了十座,江上船只也穿梭不停,颇有敦克尔克大撤退的感觉。但不同的是,这次重武器要全部运走的,一点东西也不给清军留下了。

    十七万战俘已经全部运过江,大片的江滩空荡荡的,空留下十几万人坐过的痕迹。

    现在正在全力撤退明军,人民卫队作为骨干,正在镇中留下殿后。

    逃出镇子的难民约有两万,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还有很多人只身逃出,家人全都死了。

    向小强让人安排几辆卡车,放着大喇叭,广播着《告浦口人民书》。这是以南明女皇朱佑榕的名义发出的。广播里宣告了明朝的基本概况、南明人民的大概收入、如果到明朝,大概能受到什么待遇、怎样安排他们的生活等等,让难民自己选择。通告还劝说那些有家人在北清的难民,最好还是留下,以免自己的家人被抓去做终生苦役。

    绝大多数浦口难民都欢呼雀跃。移民南明,这是多少北清人民冒死逃亡去追求的东西。现在人家一场战斗,虽然自己的家全毁了,但自己全家都能移民南明了。

    大喇叭要求难民们分成两边,愿意到南明的站到东边,靠近浮桥的地方,愿意留下的站到西边。

    陆续搞了一个多小时,两万难民都站好队了。约一万五千人愿意到南明,五千人愿意留下。这五千人主要是家人都没全部出来,自己不愿独自走的。

    下面的人很会办事,安排了其余的几十名记者、还有几个外国记者全程采访,防止清朝的宣传机器说南明军队“掠夺人口”、“抓大清百姓去做苦工”什么的。……虽然明知即使这样做,北清报纸还是会这样说。

    ……

    晚上六点,向小强站在浮桥边,看着最后一个百姓渡过浮桥,最后一门缴获的大炮拉过浮桥,心终于放了下来。李国梁报告,清军大部队离这里只有几公里了。分分钟赶到。

    但自己已经可以“分分钟”过江了。

    现在在浮桥上跑着的,是自己的几千人民卫队。他们人少、训练有素,过桥更快。

    每条浮桥上,工兵都在装**了。

    向小强回头望着远处的滚滚浓烟。那是码头区、车站区和仓库区。还能听到接连的爆炸声。呵呵,浦口不管作为军事重镇、还是交通站点,已是全报废了的。北清没有一年,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了。

    几个工兵扛着汽油桶,往几堆小山一样的步枪堆、还有子弹堆上浇汽油。这十几万只步枪,型号杂、做工粗,运到南明实在是意义不大。而且现在浮桥那么紧张。这些北清子弹更是不用说了。瞎火率、卡壳率高的惊人。自己在那架飞机上,打上来的炮弹就很说明问题了。

    工兵一把火,十几万只步枪、几千万发子弹熊熊燃烧,“噼啪”炸响。

    “司令大人,”工兵猫着腰跑过来,“您快上装甲车吧,烧子弹了,您别挨了流弹啊!”

    向小强充满感慨地最后望了眼浦口,钻进指挥车里,吩咐道:

    “回家。”

    六点半种,十几个师的清军撵着明军屁股追来了。但人民卫队最后一个人已经跑过了浮桥。

    瞬间……

    长江上十座浮桥同时爆起水柱,直掀上几十米高。碎木片飘落的满江都是。

    清军先头部队士兵呆呆地望着黑烟滚滚的浦口,和飘散在江面上的“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