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恨或者不恨
穆子宸手上的十字伤疤在他双手中的蓝色电流离子的活动下微微的发光，那种蓝色而诡异的亮光将他的手印的有些发青。
“知道这双手给我带來了什么吗，”穆子宸突然间说着，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回答莫沉萧的问題，反而反问着另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題。
“是……力量，”莫沉萧疑惑。
“错，不是力量，而是死亡，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它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力量，可是这份力量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穆子宸看着自己的双手“有无数次我都想用一把斧头将他们斩断，可是我失败了。”
“我听不明白，这和你杀人有什么关联，”莫沉萧不解，如今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一个真相，一个沒有丝毫隐瞒的真相。
“我给你的那些关于200年前的记忆都是真的，那个时候，当聚合器和我的双手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我本该死在那场爆炸之中，可是我却活了下來，可是却受到了最残忍的诅咒，不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就不能活下去，我很想就像你想象的那样活下去，可是当我发现那些被我吸收过的人全都死于非命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穆子宸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那种害怕，恐惧，甚至是绝望。
“可是我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为什么我的伙伴会消失，为什么他们又将我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我只能在吸收那些无辜人生命的时候帮他们实现愿望，这样才能弥补我的愧疚。”穆子宸这么说着，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它就是死神，你明白吗。”
“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为什么我沒有死，为什么我还能活到现在，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枚钱币它……还有，我的父母，如果我们來海岛上旅行的记忆是假的，那我的父母去了哪里，”莫沉萧从衣领里掏出了那枚钱币，然后看着穆子宸问道。
“你根本就沒有父母，那对夫妇只是收养你的人罢了，他们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在了，可是为了你能继续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我只能编造幻境，在后來沒想到冥冥之中你还是來了海岛。”
“不对，既然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像是曾经见过我的样子，即便是假装也不可能那么完善……”莫沉萧打住了穆子宸的话，记忆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穆子宸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所为，那么很显然说不通。
“因为你是我制造的新人类，我來到这个城市之后用全部的能力和研究制造出了你，可是因为神秘人我只能保护你，我害怕他会伤害你，并且找到了一堆夫妇养育你，然后是我自己将我自己的记忆给封存了起來，我以为在我消灭神秘人并且找到答案之前你可以好好的活着，可是当我和你做了交易之后，我的记忆被打开了，一切都不能挽回，所以我才给你编织了那些假的记忆。”
“穆子宸。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的父亲居然会是我的伙伴，我的家人又全都不是我的家人，这种像是科幻片里才有的情节怎么可能是我。”莫沉萧冲着穆子宸大喊，这样的事实他不想在听，也不想去相信。
“我沒有开玩笑。”穆子宸严肃的说道“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你总会梦到实验室里情境的原因之一吧。”
“我不信。你在骗我，你又在骗我。你为什么总要骗我。”莫沉萧大喊着，然后向后跑去，这些事情对他來讲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就像是一个噩梦，自己一直以來所认知的东西顷刻间又变成了陌生的东西，他本以为自己足够的了解，可是到头來他根本就不了解。
他以为自己是最懂穆子宸的人，可是到头來这个家伙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自己的这种存在又算是什么，被制造出來的人，那还算是人类吗，难怪自己受多重的伤都不死，难怪自己沒有像其他做交易的人一样不死，原來自己就是个试验品，一个其他人的试验品。
也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突然间传來了一声闷雷声，再然后大雨哗啦啦的落下，莫沉萧完全感觉不到全身都在慢慢的被雨水渗透，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今后的路又该怎么走下去。
他的父母，一直以來时时刻刻围绕着他的记忆，给他一切美好的人根本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穆子宸安排的，他是未來的大科学家，回到这个时代也不会改变，他以为自己会是他这个时代的好伙伴，好兄弟，可是到头來最可笑的是自己，在穆子宸的眼里，自己根本只是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啊，，”莫沉萧在大雨中大喊着，穆子宸，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肯说真话。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地面上，不到几分钟地面上就已经有了深深的积水。
只是当莫沉萧再次醒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家里。
“莫大哥，你终于醒了。”左青焦急的看着莫沉萧，“子宸大哥把你送回來的时候你再发高烧，知不知道我们都要担心坏了。”
“是他送我回來的，可我不是在海岛吗，”莫沉萧揉了揉有痛的额头，想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可以确信那并不是梦。
“你怎么去了海岛，不过你回來的时候确实全身都湿透了。”左青说着。
“他呢，”莫沉萧继续问道。
“子宸大哥他把你送來就离开了，并且还说最好不要让我告诉你是他把你送回來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是遇到噬魂者了，”左青猜测着。
“不是，算了，这些事本來就和你沒关系的。”说着莫沉萧准备走下床。
“你要去做什么，烧还沒退呢。”左青拦住了莫沉萧。
“你不用管了，我去去就回。”莫沉萧拉开了左青一直拉着自己的手，然后继续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但是因为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所以差一点摔倒。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明明有事却总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整天看起很快乐，可是真正有事却从來不向别人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流泪，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左青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是这样，子宸大哥也是，你们都把所有的事放在心里，难道其他的人都不值得你们去信任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吗，别忘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至少还有我在你的身边啊。”
莫沉萧停下了脚步，他不敢回头，因为在左青把那些话全都说出來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抽泣声。
“对不起，可是这件事真的和你无关。”莫沉萧拉开了门，然后继续走出了房间。
知道真相的人，要比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痛苦很多，如果这种痛苦只能忍受的话，他不想让另一个伙伴陷入同样的烦恼中，正因为相信，才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如今在他的心中，依然有着千千万万的疑惑，带着这些疑惑，莫沉萧终于还是來到了埋葬父母的墓地，当他站在墓碑前，才清楚的看到刻在墓碑上的文字，自己父母离世的日期清晰的写在上面，正是十年前。
想想自己十年前在做什么呢，那个时候他好像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了，是啊，那之后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就是想起來脑袋都会痛。
莫沉萧跪在墓碑前，不由的失声痛哭“你们告诉我，你们真的是受了穆子宸的托付才把我养育大的吗，那一切亲情，那一切家的感觉都是假的吗……”
可是沒有任何的回应，有的只是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安静。
“好好的活着，作为我们的骄傲活着。”
“你们都把所有的事放在心里，难道其他的人都不值得你们去信任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吗，别忘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至少还有我在你的身边啊。”
耳边传來了父母和左青的声音，那些刻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那些即便被无数次更改，可是依然清晰的声音，他是很痛苦，也难以接受，他更不知道该去和谁讲，他本以为自己足够的强大，强大到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事实却告诉他，他依然脆弱，当面对这样的变故的时候，他依然像个孩子一样害怕，恐惧，甚至不敢面对。
“我该怎么做……”莫沉萧喃喃自语。
脑海里回放着一系列关于穆子宸的记忆，已经曾经经历的不管是假的也好，真的也罢，那些经历对他而言却是永远忘记不了的，同时也不想去忘记。
活着的，死去的人，他们都保存在他的脑海里，那些画面，那些人的语言……
甚至他自己的一些想法……
也就在这个时候，莫沉萧又感觉到胸口一阵炙热，并且开始有光亮发出，他知道，是那枚钱币，既然自己的父亲很久以前就不在了，那就说明这枚钱币才是问題的关键，它为什么出现，而且穆子宸见到它的时候也是很惊愕，足以证明它并不是穆子宸的东西。
“是你吗，这一切你都知道吗，”莫沉萧看着发光的钱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