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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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木祭母

    mon jun 08 13:05:59 cst 2015

    2015年4月20号,在山东省枣庄市滕州境内,一个叫亦庄的小镇上,正举行着一场传统的葬礼,葬礼按照本地习俗,要在大马路上,摆一个香案,香案上摆着猪头、鸡、鱼和水果等贡品,香案后是死者棺材,按照与死者远近关系,有跪扣,三九扣,四四扣等跪拜礼数。

    哀乐不绝于耳,哭声凄惨环绕,老天爷仿佛也是不忍看这悲痛的场景,虽然是下午3点,却已经让乌云挡住自己的眼睛。祭拜礼就快要完成,家人此刻更是悲痛欲绝,因为祭拜礼的结束,意味着死者就要入土为安。

    在这世界上有一种情感是骨子里带来的,那便是亲情,亲情是上天恩赐给每个人的一份见面礼,但人总有生老病死,拥有也就意味着失去,开始也就意味着结束,人们永远是自私的,开始便不想结束,得到便不愿失去,但是自古以来又有谁能和天讲理,又有谁拼得过天理。

    眼看着祭拜礼马上结束,随着主礼人的大喝一声:“祭~~~~~~~~”香案前的烧纸钱的陶瓷盆“嘭”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嚎啕的哭声震天响起,周围所有人无不感同身受。这时人群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啊!~~~~~~~~~~~娘~~~~~~~~~~~”这一声哭喊压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循声而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模样的穿着破破烂烂旧军装的人飞奔向棺材,众人都是一惊,顿时都呆住了,都以为这是一个疯子,不经意间疯子已经打开了棺材,看见里面的骨灰盒以后,突然仰天狂喊一声:“啊~~~~~~~~~我来晚了~~~~~~~娘~~~~~~~~我不孝~~~~~~~~~”声音中透漏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有失落,有悲伤,有绝望。。。。。。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带看见棺材被掀开后的那一刻,两个孝子最先反应过来,两个人飞奔过去,盖住棺材,怒目盯着疯子,却又瞬间呆住,稍大的孝子看来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此时他却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人。。。这人竟和。。。六十六年前死在战争中的大哥。。。长得一模一样。。。。。。

    只见这人仰天长吼好久以后,突然跪在地上重重的磕起了头,众人都已经呆住,只见此人每一次磕头都是重重的磕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坚硬的土地上已经多了一个血坑,这人终于不再磕头,而是悲伤的看了一眼孝子两人,这一眼,却让大孝子情不自禁的叫出来一声“哥”,众人惊讶之余,都以为老人此时已经是悲伤过度,神经有些错乱了。

    转眼看那人时,却反应过来此人已经跑远了,主理人和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主理人赶忙催着家人下葬,过了时辰死者将不能安息,孝子脑子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真的是他吗?”

    随着送葬队伍的前行,那人又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血和泪。他静静的跟着送葬队伍,等到母亲完全入土以后,天色已经很晚,送葬队伍的最后一个人也已经离开,这时候,从山林深处缓缓的走出一个人,正是那日间祭母的那个人。

    此人沉重的走向坟墓,重重的跪了下去,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身躯却挺得笔直,不知跪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留了多少眼泪,却听见这人似乎开始自言自语了。

    “娘。。。您怎么先走了。。。你怎么不等等儿子。。。你不要我了么。。。连你。。。也要抛弃我吗。。。呜。。。”啜泣声似有似无。

    “六十六年了。。。六十六年。。。儿子。。。我。。。为什么。。。为什么您不让我再看您最后一眼?。。。为什么?。。娘!”啜泣已经变成了明显的哭声。

    “儿子并没有死。。。娘。。。儿子在这六十六年受尽了苦。。。您知道么。。。是您小时候的鸡蛋面。。。让我有坚持下来的信心。。。好想。。。好想再吃一碗您的面。。。。娘。。。儿还活着!!!”他大喊了一声,现在才是四月天,天空竟然有了反常的气象,“噼啪!”一道闪电打向了远方。那人却低头沉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泪水随着低沉的笑声一滴一滴的落下。

    “轰隆隆~~~”随着一声巨响,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不过雨水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也逐渐变得清晰,此人是一个十**岁的青年,非常奇怪的是他竟然叫坟墓里的死者“娘”,要知道死者本是此地有名的长寿人,已经一百多岁了,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一个儿子。

    细听那人貌似又开始了自言自语:“可笑的是。。。娘。。。你知道么?。。。儿子。。。我。。。死不了。。。想死都死不了。。。。呜。。。”那青年已经把嘴咬破了,足见他的悲痛。

    “无论我是不吃不喝一整年。。。还是被子弹打中心脏。。。还是被野兽撕咬成一块一块。。。我。。。我就是死不了。。。呜呜~~~”青年已经泣不成声。

    “我不想这样。。。不想。。。呜。。。只想打完仗好好地。。。孝敬您。。。可是。。可是我连。。。最后一面都不能。。。呜。。。”青年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他坚定地看着坟墓:“娘。。。你对儿子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即使是面对死亡。。我都要正面应对。。。娘。。。儿子在您有生之年。。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但是。。。儿子一定会谨遵您的教导。。。娘。。。若有来生。。。”青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说下去。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军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割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泉涌而出,洒在了土坟上。

    暴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天边已经泛白,青年还在跪着,脸上的泪水已经没有了,被雨冲刷过的全身干净了许多,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清秀的青年,脸上甚至还有些红润,眼睛大而有神,原本蓬松的头发此时也已经披散在了肩上,最显而易见的倒是他额头上的一块红色的胎记,细看之下,仿佛一朵花,甚至连九个花瓣都能辨认,令人奇怪的是,他的左臂上昨天明明用刀子割过,现在看来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青年缓缓的站了起来,看来一眼土坟,轻声说道:“娘,您睡吧。东木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