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个接一个谈心（三）
过了几分钟之后，岑明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岑部长，您好！”高翔向他打了声招呼。
岑明点了点头，阴沉着脸，却不说话。
高翔继续道：“岑部长，我们今天过来主要就是听一听...”
岑明干咳了一声，直接打断了高翔，说道：“高部长，你们的来意，刚才孙董都已经跟我们说了，你没有必要继续重复！”
“在我进来之前，金书记也跟我讲了你们的一些表现，我感觉非常困惑，可以跟你们反馈一下吗？”
高翔愣了一下，说道：“这自然是可以的！”
岑明便不再顾忌，说道：“我们华夏航空加入中央产业银行以来的表现，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们一家分公司的盈利水平，能够抵得上很多国家直属的部级企业！”
“在前五年，我们盈利的时候，也没有见你们派人来调查，来给我们发声，为我们提高工资、争取福利！”
“可就是半年前，我们亏损了，你们就来查这查那，你觉得这个公平吗？”
“目前，华夏实行的市场经济，在市场上摸爬滚打，盈利和亏损都是正常的！我希望以后总行能够派更多理性的、懂市场的人，来给我们交流，而不是派两个毛头小子，给我们指手画脚！”
“好了，我说完了，告辞！”说罢，他头也不回，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去。
李云华坐在位置上不停地苦笑，而高翔却马上站起身来，跟岑明说道：“岑部长！您的意见我都理解！能给我一点时间，跟您说句话吗？”
岑明听他说的真诚，倒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高翔。
高翔说道：“由于正常的市场竞争，导致我们公司的亏损，这种暂时的问题，我们都是理解的！”
“但是利用公司的采购，中饱私囊，而最终导致亏损，这种蛀虫，我们还能够容忍吗？”
“而且，我们这次过来调查，是因为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你们华航的管理层里面有国外人员的渗透！”
岑明听到此处，高大的身材抖动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高翔，说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高翔说道：“从哪里来的信息，这我们要保密，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但是，作为华航几十年的老员工，岑部长，你真的忍心让这样的蛀虫继续危害我们公司吗？”
岑明听到此处，脸色灰败，不由缓步走到会议桌前，木然地坐了下来！
高翔继续说道：“岑部长，请您以对国家财产负责的态度，跟我们好好讲讲这半年来，你们公司发生的不正常现象吧！”
岑明犹豫了好半天，说道：“既然，很多事情你们都知道，我也不隐瞒了，为了华航，为了国有财产不受流失，我也豁出去了！”
“近两年来，廖思廖总生活作风和廉洁纪律上都出现了一些问题！从高部长您刚才的讲话，我也知道，您多少已经了解了！”
“我就从半年前一次不经意间发现的事情说起吧！”
岑明慢慢地介绍了起来。
半年前，在华夏航空的班子会上，一场争论开始了。
“现在国际油价掉头直下，我们航空公司的成本又主要在航空汽油上，在这样的形势下，我们一定要尽快扩大投资！争取到我们华航又一个黄金五年！”金思思说道。
岑明接话道：“金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按照现在的国际油价，以我们目前规模的航空队伍，盈利能力仅能够增长30%，假如扩大投资规模，甚至扩大杠杆，我们的盈利能够成倍增长！”
“论判断能力，你们跟我廖思比，还是差了点儿！”廖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傲然说道，“现在的油价下跌只是暂时的，是因为西方疫病流行，导致需求下降引起的，目前盲目扩大营业规模，有以下几点弊病！”
“第一，西方的疫病导致需求下降，这几月，我们在西方国家的航线盈利没有上涨，反而下降！”
“第二，疫病很有可能传染到我们华夏国内，到时，我们的业务也会大受影响！”
“第三，假如疫病得到抑制，则油价会有报复性反弹！”
“从这三点来看，我都不认为扩大规模是一件好事儿！”
金思思反驳道：“廖总，您考虑的过多了，毕竟我们目前是以国内航线为主，而且国家已经实行了严格的疫病管理，国内流行不大可能出现！”
此时，董事长孙凯浩朝向了尤鸿宇，问道：“尤总，您是总工程师，业务精通，您有什么看法？”
尤鸿宇说道：“你们双方都有一定道理，但是我相信廖总的判断，毕竟他的判断这几年已经经过了市场的检验！”
廖思哈哈大笑，说道：“尤总，你也又一次做了正确的判断！”
孙凯浩见班子内部形成了2比2的格局，自己又举棋不定，便说道：“那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吧，扩张经营规模的具体计划下次再议！”
说罢，拿起自己的文件，转头走出了会议室。
岑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正准备走出会议室时，金思思走到他的跟前，说道：“岑部长，谢谢您今天的支持，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吗？”
岑明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可以啊，金书记，我先把文件放到自己办公室，15分钟后见！”
金思思点了点头，便走出了会议室。
15分钟以后，岑明来到了金思思办公室门口，却听到金思思正在打电话，她大声地吼道：“廖总，你要给我考虑清楚后果，假如我把你的事情跟你老婆讲，你认为会怎么样？”
“假如，我把你受贿的情节报告上去，你会怎么样？”
岑明见金思思如此说话，不由地心中大惊，连忙离开她的办公室门口，直接回去了。
过了大约3分钟左右，金思思打电话过来询问岑明怎么没来，岑明推说自己刚才来了个客人，没有来得及过去，如此才搪塞过去。
一个礼拜以后，华航重新召开班子会议，在这个会议上廖思一下子改变了口风，力主扩大经营规模，与金思思的立场一致。岑明心中知道，金思思的施压无疑起到了作用。
由于，岑明是负责华夏航空后勤的，所以他知道在华航大厦的电脑主机，有一个后门，所有的座机通话以后，都会留下记录在里面。
他仔细回想，越来越觉得此事有点蹊跷，所以挑了个休息天，调出了两个礼拜以前，金思思与廖思的通话记录。
原来，那天是廖思先打电话给的金思思，他在电话里面如此说道：“金书记，您是纪检书记，以前又是在办公室工作的，并没有在业务一线摸爬滚打过，以后在班子会上能否少发表关于业务方面的意见！”
“这很不专业，很外行的话是要引人发笑的！”
“这个廖思尽管有才，可这话说的真难听！”岑明当时暗暗想道，因为他也是主管后勤的，所以听到了这番说辞，心理上也不知不觉间跟金思思站到了同一个战线上了。
金思思怒道：“廖总，你既然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那我也不顾及了！”
“我上任以来，已经接到了10余封关于你作风的实名举报信，你想不想看看？”
廖思一听，顿时嘟囔起来，说道：“唉，金书记，我们也是探讨业务，何苦说起这些呢？”
金思思呵呵冷笑，说道：“探讨业务？作为纪检书记，调查每一名贪腐人员也是我的业务！”
“你刚才不是很能吗？”
“廖总，你要给我考虑清楚后果，假如我把你的事情跟你老婆讲，你认为会怎么样？”
“假如，我把你受贿的情节报告上去，你会怎么样？”
廖思一听到这些话，态度彻底软了下来，说道：“金书记，有话好好说，都是公家的事情，何必伤了和气呢？”
金思思笑道：“既然你也知道业务这种事情，是公家的事儿，你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跟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毕竟，你的判断也不是回回都准，说不定这次，我和岑明的看法是正确的呢？”
廖思犹豫了好久，说道：“好的，金书记，我听你的！”
岑明跟高翔介绍完这些，拿出手巾擦了擦汗，说道：“我所了解的，就是这些！”
“到了后来，因为这个决策，我们公司亏损很大，我这时才知道当时的金书记可能有问题！”
“可是，在班子会，我在这个议题上，跟她是同一种看法，所以为了避嫌，我也一直没有将他们的通话记录以及了解的情况，上报上去！”
“岑部长，您好！”高翔向他打了声招呼。
岑明点了点头，阴沉着脸，却不说话。
高翔继续道：“岑部长，我们今天过来主要就是听一听...”
岑明干咳了一声，直接打断了高翔，说道：“高部长，你们的来意，刚才孙董都已经跟我们说了，你没有必要继续重复！”
“在我进来之前，金书记也跟我讲了你们的一些表现，我感觉非常困惑，可以跟你们反馈一下吗？”
高翔愣了一下，说道：“这自然是可以的！”
岑明便不再顾忌，说道：“我们华夏航空加入中央产业银行以来的表现，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们一家分公司的盈利水平，能够抵得上很多国家直属的部级企业！”
“在前五年，我们盈利的时候，也没有见你们派人来调查，来给我们发声，为我们提高工资、争取福利！”
“可就是半年前，我们亏损了，你们就来查这查那，你觉得这个公平吗？”
“目前，华夏实行的市场经济，在市场上摸爬滚打，盈利和亏损都是正常的！我希望以后总行能够派更多理性的、懂市场的人，来给我们交流，而不是派两个毛头小子，给我们指手画脚！”
“好了，我说完了，告辞！”说罢，他头也不回，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去。
李云华坐在位置上不停地苦笑，而高翔却马上站起身来，跟岑明说道：“岑部长！您的意见我都理解！能给我一点时间，跟您说句话吗？”
岑明听他说的真诚，倒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高翔。
高翔说道：“由于正常的市场竞争，导致我们公司的亏损，这种暂时的问题，我们都是理解的！”
“但是利用公司的采购，中饱私囊，而最终导致亏损，这种蛀虫，我们还能够容忍吗？”
“而且，我们这次过来调查，是因为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你们华航的管理层里面有国外人员的渗透！”
岑明听到此处，高大的身材抖动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高翔，说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高翔说道：“从哪里来的信息，这我们要保密，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但是，作为华航几十年的老员工，岑部长，你真的忍心让这样的蛀虫继续危害我们公司吗？”
岑明听到此处，脸色灰败，不由缓步走到会议桌前，木然地坐了下来！
高翔继续说道：“岑部长，请您以对国家财产负责的态度，跟我们好好讲讲这半年来，你们公司发生的不正常现象吧！”
岑明犹豫了好半天，说道：“既然，很多事情你们都知道，我也不隐瞒了，为了华航，为了国有财产不受流失，我也豁出去了！”
“近两年来，廖思廖总生活作风和廉洁纪律上都出现了一些问题！从高部长您刚才的讲话，我也知道，您多少已经了解了！”
“我就从半年前一次不经意间发现的事情说起吧！”
岑明慢慢地介绍了起来。
半年前，在华夏航空的班子会上，一场争论开始了。
“现在国际油价掉头直下，我们航空公司的成本又主要在航空汽油上，在这样的形势下，我们一定要尽快扩大投资！争取到我们华航又一个黄金五年！”金思思说道。
岑明接话道：“金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按照现在的国际油价，以我们目前规模的航空队伍，盈利能力仅能够增长30%，假如扩大投资规模，甚至扩大杠杆，我们的盈利能够成倍增长！”
“论判断能力，你们跟我廖思比，还是差了点儿！”廖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傲然说道，“现在的油价下跌只是暂时的，是因为西方疫病流行，导致需求下降引起的，目前盲目扩大营业规模，有以下几点弊病！”
“第一，西方的疫病导致需求下降，这几月，我们在西方国家的航线盈利没有上涨，反而下降！”
“第二，疫病很有可能传染到我们华夏国内，到时，我们的业务也会大受影响！”
“第三，假如疫病得到抑制，则油价会有报复性反弹！”
“从这三点来看，我都不认为扩大规模是一件好事儿！”
金思思反驳道：“廖总，您考虑的过多了，毕竟我们目前是以国内航线为主，而且国家已经实行了严格的疫病管理，国内流行不大可能出现！”
此时，董事长孙凯浩朝向了尤鸿宇，问道：“尤总，您是总工程师，业务精通，您有什么看法？”
尤鸿宇说道：“你们双方都有一定道理，但是我相信廖总的判断，毕竟他的判断这几年已经经过了市场的检验！”
廖思哈哈大笑，说道：“尤总，你也又一次做了正确的判断！”
孙凯浩见班子内部形成了2比2的格局，自己又举棋不定，便说道：“那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吧，扩张经营规模的具体计划下次再议！”
说罢，拿起自己的文件，转头走出了会议室。
岑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正准备走出会议室时，金思思走到他的跟前，说道：“岑部长，谢谢您今天的支持，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吗？”
岑明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可以啊，金书记，我先把文件放到自己办公室，15分钟后见！”
金思思点了点头，便走出了会议室。
15分钟以后，岑明来到了金思思办公室门口，却听到金思思正在打电话，她大声地吼道：“廖总，你要给我考虑清楚后果，假如我把你的事情跟你老婆讲，你认为会怎么样？”
“假如，我把你受贿的情节报告上去，你会怎么样？”
岑明见金思思如此说话，不由地心中大惊，连忙离开她的办公室门口，直接回去了。
过了大约3分钟左右，金思思打电话过来询问岑明怎么没来，岑明推说自己刚才来了个客人，没有来得及过去，如此才搪塞过去。
一个礼拜以后，华航重新召开班子会议，在这个会议上廖思一下子改变了口风，力主扩大经营规模，与金思思的立场一致。岑明心中知道，金思思的施压无疑起到了作用。
由于，岑明是负责华夏航空后勤的，所以他知道在华航大厦的电脑主机，有一个后门，所有的座机通话以后，都会留下记录在里面。
他仔细回想，越来越觉得此事有点蹊跷，所以挑了个休息天，调出了两个礼拜以前，金思思与廖思的通话记录。
原来，那天是廖思先打电话给的金思思，他在电话里面如此说道：“金书记，您是纪检书记，以前又是在办公室工作的，并没有在业务一线摸爬滚打过，以后在班子会上能否少发表关于业务方面的意见！”
“这很不专业，很外行的话是要引人发笑的！”
“这个廖思尽管有才，可这话说的真难听！”岑明当时暗暗想道，因为他也是主管后勤的，所以听到了这番说辞，心理上也不知不觉间跟金思思站到了同一个战线上了。
金思思怒道：“廖总，你既然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那我也不顾及了！”
“我上任以来，已经接到了10余封关于你作风的实名举报信，你想不想看看？”
廖思一听，顿时嘟囔起来，说道：“唉，金书记，我们也是探讨业务，何苦说起这些呢？”
金思思呵呵冷笑，说道：“探讨业务？作为纪检书记，调查每一名贪腐人员也是我的业务！”
“你刚才不是很能吗？”
“廖总，你要给我考虑清楚后果，假如我把你的事情跟你老婆讲，你认为会怎么样？”
“假如，我把你受贿的情节报告上去，你会怎么样？”
廖思一听到这些话，态度彻底软了下来，说道：“金书记，有话好好说，都是公家的事情，何必伤了和气呢？”
金思思笑道：“既然你也知道业务这种事情，是公家的事儿，你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跟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毕竟，你的判断也不是回回都准，说不定这次，我和岑明的看法是正确的呢？”
廖思犹豫了好久，说道：“好的，金书记，我听你的！”
岑明跟高翔介绍完这些，拿出手巾擦了擦汗，说道：“我所了解的，就是这些！”
“到了后来，因为这个决策，我们公司亏损很大，我这时才知道当时的金书记可能有问题！”
“可是，在班子会，我在这个议题上，跟她是同一种看法，所以为了避嫌，我也一直没有将他们的通话记录以及了解的情况，上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