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易
字体: 16 + -

第九章:秦风苏醒 真实相见

    sat sep 24 16:47:06 cst 2016

    翌日清晨,如果说这个时刻是凌晨的话更加确切一些,鸡已鸣,太阳却没有升起半点来。

    林乔早早的起来,换下亵衣,穿上了赵琳珊为她准备的一些衣物中比较中意的一身,在洗漱整理,梳妆打扮一番后,出了房门。

    林乔望了望渐渐露出的太阳,晨辉映着朝霞从东方渐渐而现,预示着开始了新的一天,林乔这几日,大多是从悲伤中度过的,此刻见到这初升的太阳,心情稍微振作了一些。她一边心里想着事情,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已到了秦风的房门口,便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天只是微微亮,所以屋内略显的昏暗了一些,还好烛台上的蜡烛没有燃尽,外室一切都看的还算清楚,临时搭筑的床榻上,躺着看护秦风尚未醒来的一个下人。

    林乔没有叫醒那个下人,径自朝秦风的房间走去,掀开门帘轻轻地走了进去。

    秦风住在一间坐北朝南屋子,床榻在西面,刚升起的朝阳正好透过明瓦照到床上,这明瓦不似窗纸,只有一般有钱人家才会用的起这样的窗户材料,不仅保温性、坚硬度要比窗纸好百倍,而且透光性普通窗纸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林乔稍稍向前走了几步,只见秦风是侧卧朝西而眠,御寒的被子被他蹬到了下面,除了缠在身上包裹的纱布,几乎整个后背都露在了外面。林乔苦笑,心想他这样侧睡还好压的是左肩,对右胸的伤口不会有什么影响,也稍微放了一些心,走上前去,打算给他盖盖被子。

    忽然,林乔呆立在床边,因为她看到了秦风背后有几处近乎圆形的伤疤,却又不像负伤所致,也不似纹身所致,与其说是伤疤,倒不如说是一种有规律形状的“印记”,林乔俯下身想看的更仔细一些,借着照射进来的晨光,只见秦风身上的“印记”全部都是暗青色,虽然形状各不相同,但在他整个后背上却像是有规则的排列着。

    林乔不觉呀然一惊,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印记,但一时又突然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过。她频眉苦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又仔细看了看,而那些纱布却挡住了一些“印记”。

    林乔觉得有一股不明的力量驱使着她对秦风身上的“印记”一定要看个清楚,伸出手来,轻轻的去拉秦风身上的纱布,打算把纱布拉动一点位置,好看清一些。

    突然,秦风噌的转过身来,左手抓住林乔拉动纱布的手,向身内一扯。

    林乔也许是专注于秦风身上的印记了,被秦风这突然的变故一点防备都没有,被他用力一拉,整个身体顺势扑到了秦风身上,抱了一个满怀。

    秦风抓过林乔双手又猛然一推,把林乔一下推到了地上,然后坐了起来,因为是逆光的缘故,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以为是赵琳珊又来拷问他,用手遮了下晨光,对着林乔开口道:“昨日你伤我,今日打算换套路了么?难道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么?美人计?哈哈,不错,你怎么知道我就吃这一套?你说说你,大晚上不来,偏偏选个早晨的时间,要是被人撞见,我倒罢了,你以后还怎么见人,哈哈哈哈。”

    林乔被秦风用力的一推,顺势坐在了地方,刚才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又听到秦风好像认错了人,却出言调戏。此刻心里是又羞又怒,马上出口道:“要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的嘴巴还是那样的不积德,或者说你是不是见我那琳珊姐姐漂亮,连我也不认得了吧?”说完这气话,林乔站了起来,用手打扫着身上的尘土。

    秦风突然一惊,这明明是林乔的声音,她怎么会也在这里?难道也被抓了?或者说她为了救自己而自投罗网?心里想着,秦风站了起来,用手遮着晨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竟然是在一个房间内,然后眯着眼睛看向林乔,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光鲜亮丽服饰的女子,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

    这是林乔?

    不觉间,秦风看着眼前的林乔有些痴了,一言不发的呆立在那。

    林乔见状,捂着嘴轻笑道:“真是的,没见过我么?没想到你嘴上那么不干净,原来眼睛也这么下流,哎,没办法啊,谁让你天生长了一颗龌龊的心呢?”

    虽然林乔嘴上这么说,还是走了过来,扶着呆若木鸡的秦风坐在了床边,然后给拿了放在床尾箱木上的衣服披到身上,她知道男女有别,而此刻面对负了伤的秦风,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时,秦风才稍微缓过神来,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林乔,心中想着,“我的天呐,这是那个满脸尘土,破衣烂衫的林乔?虽然她的‘灰头土脸、破衣烂衫’是自己一手造就的杰作。她又为何也在这?还穿的这样楚楚动人,惊艳绝俗?难道我俩都死了?对,肯定我俩都死了,我记得昨晚我受伤来着,肯定是后来不治身亡,而林乔肯定是死在了其他地方,哎!想不到还是辜负了她爹娘临死的嘱托。自己死倒罢了,而她却也.......哎!”秦风脸色暗淡起来,独自嗟叹着。

    “不对,有阳光,而且她还有影子,就是说我们还没有死?那为何她也在这里?而且还穿成这样,难道她救了我不成,不可能,那个臭女人和臭术士不是善类,别说是她,就是自己在身体全盛状态下,也不敢保证跑的过那臭术士,对,这是梦,绝对是梦!”秦风心想着,便伸手掐向自己的大腿。

    “哎哟,疼死我了。”秦风大呼。

    “喂,你伤到的是胸口好么?又不是脑袋,怎么?睡了一绝脑袋也睡傻了么?”林乔笑道,现在她完全确定秦风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看到他刚才样子,心中有甜蜜也有好笑。

    秦风当然不会承认他是因为看林乔看痴了才这样的,立刻恢复到原来的嘴脸,张口说道。

    “当然没事,我只是想装一下傻,看看你是不是关心我,哎,看来效果一般啊,我还指望您能为我哭上几声呢。”

    林乔闻言,白眼翻了秦风一下,气笑道:“琳珊姐姐就不应该用匕首扎你的胸,她就干脆直接用匕首射中你的脑袋,让你治疗好了以后,改掉之前那口不遮拦,胡说八道的臭毛病。”

    “好好好好,还扎我脑袋,改掉毛病,你怎么不说立毙我呢?那样你就高兴了吧,哈哈。”

    “我呸呸呸,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这么不吉利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林乔好像真的有些生气,板着脸对秦风喝道。

    “好好好,是我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好了吧,你别生气。对了对了,我怎么会在这样的房间里,你跟那个扎我的臭女人喊姐姐?这一切都是什么情况?还有,你怎么穿成样,还别说,真是让我眼前一亮,我可是很少夸人漂亮的,你且算一个吧,按道理来说,你的害羞一下,然后嘴里念道‘乍闻此言暗含笑,半是欢喜半羞惭,公子这番话真是折煞小女子了’嘿嘿。”

    “懒得跟你斗嘴,一副土包子思想,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秦风一边穿戴衣服,一边听林乔讲述着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事情。等林乔讲完,他也穿戴好了所有赵府为他新备好的衣服。

    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颇为壮硕的高挑身材。黑亮垂直没有束起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嘴角上扬的笑容略显风流佻达。

    林乔看了几眼秦风,笑道:“没想到,你好好穿起衣服来,到还真有些人模人样的,放在大街上,估计会有许多貌美如花的少妇对你回眸一笑呢。”

    “什么叫我好好穿起衣服来,那你之前见我的时候,我没穿衣服不成?”秦风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哪里发带整理着头发。

    “你要是能好好的说出几句话来,可能就真的不是秦风你了,好了,我也懒得说你。你身上的伤如何了?昨晚大夫说匕首扎的不是很深,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你这段时间来最好不要胡乱走动,小心伤口裂开!”林乔没有闲心和秦风斗嘴,她还是关心着他的伤势。

    “我的伤应该没问题了,放心吧,现在可以随时走人。”秦风不以为然。

    林乔闻言,惊讶道:“没有问题了?怎么可能?昨晚大夫说你伤的是‘承满’穴,那是人体大穴,所以当时你就昏倒了,我刚才还纳闷你一点也不像大伤初愈的样子,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不然我不放心。”

    秦风听到林乔要检查他的伤口,赶紧双手裹紧了衣服,躲闪道:“哎呀,亏你还是个姑娘,却吵着看男人的身体,羞不羞啊你,放心吧,我身体天生和常人不同,不管受了多大的伤,只要不死,里面的肌体会复原的很快,只是皮肤却总是不好,需要很长的时间。刚才我穿衣服的时候,自己也看了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随时可以走。”

    林乔听到秦风说自己身体能自行恢复那么快而感到不可思议,秦风见林乔一副惊讶的模样,不也解释,故意扯开这个话题问道:“那按照刚才你所说的,我在破庙里见到的两具尸体,很有可能是你赵伯父和他的随从了?所以那臭术士才会因为我身上的衣服抓的我,这倒也能解释的过去,不过没有人说你赵伯父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对你家不利的么?还有他为了避人耳目,也走的小路,却为何与那些歹人狭路相逢?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这赵府现在什么情况,你还知道些什么?”

    林乔听到秦风提起自己的父母和赵敬元,不免心中有些悲伤,说实话,她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也想了很多事情,发现这一切都太巧,好像就是被计划好的样子,现在又听到秦风这么说,疑惑的说道:“这里面确实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很多的事儿,我也想不明白,也没有听到更多的信息,昨天我已向端木叔叔说明了破庙的方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派去的人就会回来,到时候就能确定那尸首是不是赵伯父了。现在,你最好不要在府内随意走动,毕竟府里认识你的人不多,怕有什么其他麻烦,我一会去给阮姨请安,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情况,还有,你别想着逃离赵府,不用我说原因,你也知道。“

    虽然林乔和秦风认识的不长,但秦风得承认,林乔果然很了解他,连自己想偷偷跑掉的想法都已经猜到,林乔这么一说,他当然知道,赵府的人肯定把他当做了重点“保护对象”,那打探赵敬元尸首的人一日不回,他就离开不开这赵府半步。秦风想罢,便张口答应了林乔。

    林乔稍微放下心来,她还真担心秦风自己不顾一切偷跑出去,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不对劲,所以不想秦风有任何的危险和不测。

    他们二人在屋内又闲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林乔便出了秦风的房间。见到那下人还在熟睡,不免有些安心,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不醒。如果刚才被这下人撞见那一幕,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虽然已是初冬季节,阳光依然刺眼。林乔收拾了一下心情,清舒了一口气,便朝阮绮烟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