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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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锦州城危 酒馆听闻

    thu sep 22 23:00:34 cst 2016

    锦州城,原名“花锦城”,取“花团锦簇”中“花、锦”二字命名的一座南榆古城,隶属道宇穹洲三大国与司午国交界的东胜国地界。“锦州城”,顾名思义,此城方圆几十里,盛产鲜花,而且一年四季各月中有各品种的花卉盛开不败,但也不知哪朝哪代,更名为锦州城,沿袭至今。不管名字如何,这锦州城千百年来,都是各地花卉商与药商聚集的地方,因为不管你何时来到这,都会购买到当季的鲜花或者药材。虽然城郭不是很大,但在道宇穹洲也算的是个比较繁荣的地方。

    林乔随着秦风从北门入城,城内殿阁峥嵘,楼台壮丽,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是三三两两的贾商药农,形形**的贩夫走卒,繁华景象,好不热闹。

    秦风带着林乔不做停留,顺着小巷往南穿行,一路上路过好多的客栈和饭庄。当已是午后时,终于在一座小酒馆停留了下来,然后拉着林乔找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

    “店家,店家,我兄妹二人错过了午饭的时间,还有什么饭菜茶水,请斟酌做些!”秦风望向柜台的掌柜,询问道。

    那掌柜,抬起眼皮看了他二人一眼,见是那身打扮,便继续低头算着手中的账,口中只喊了一声“张五招呼客人”便不再搭话。

    这时候从内堂跑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急急忙忙的看了下周围,然后确定只有秦风那桌上有人,便走了过去。

    “二位客观,这是小店的菜谱,你看看,需要吃些什么东西。”这店小二并不像掌柜那般势利,热情的和他二人介绍店里的特色饭菜。

    “那就上一盘上好的炖牛肉和莲子桂圆粥吧,顺便有什么润喉的茶,先上来。”秦风翻了翻菜谱,随便要了两个菜,他们二人现在只要能为了糊口,是什么都行,不管任何饭食,都比这几天的鱼干和野果要强的不止百倍。说完,秦风又把菜谱递给林乔,问她想吃一些什么没有,林乔摇了摇头,便送到了小二手中。

    小二接过菜谱,但仍然站在那不动,脸上颇有为难之色,抓着头,吱吱呜呜,欲言又止的样子,秦风和林乔一看便知是什么原因。秦风嘴角上扬,也不当回事,从怀里拿出几两碎银,放在桌子上,小二见状,二话没说,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后堂。

    秦风也不理睬这些,望向林乔轻轻地说:“几个月前我辗转流经这锦州城,这的人虽然有钱,但大部分人都是外地的,平时里在街上谨小慎微,在几个好心人的“资助”下,倒也过了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后来惹到一些麻烦,不得已离开了这里,路上又遇到点变故,才跑到了东郊海边那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吃鱼干。真是世事无常,短短几个月,我又重游故地了。”

    “‘那样的’行径也能让你冠冕堂皇的说成好心人资助,真是有你的,避难就说避难,别以为我不知道。”林乔一边笑,一边接着说:“我看你四肢健全,头脑也好,为什么不做一些正当的营生?偏偏做了梁上君子?咱俩打扮成这样,我看一来是为了躲避追踪,二来你早就做好打算,到锦州城来,为了避人耳目,怕人认出来吧?”林乔说完,用柳叶细眉挑了挑秦风。

    秦风接过话说:“此言差矣,如果我不做此营生,又哪里到的了渔丰村?又哪里遇得到你?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我相信这世间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再说天下哪里有愿意做梁上君子的人,我这也是有苦衷,不过,我也不便向你说起。”秦风对林乔的挑衅,并不在意,风淡云轻的回答她的话。

    林乔也不以为然,因为不管秦风是什么人,做任何事,这天下除了他,却没有第二个人在那样的情况救她,就算秦风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只是天下人的坏人,不是她林乔的坏人。

    “对了,你那赵伯父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等会吃完饭,我把你送到门口,咱俩就可以分道扬镳了。按照常理来说,我救你性命,又把你护送到这里,好处费是少不了的,不过我这人天生具备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宅心仁厚,乐于助人的好品质!好处费吗,就暂且免了。”秦风嬉皮笑脸的说道。

    “真是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这般厚的!”林乔白了秦风一眼,接着说:“你都答应我娘,也答应我护送我去万法寺,今日才走了不过几天而已,便要食言,看来那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宅心仁厚,乐于助人的‘好品质’是真是假有待商榷。你这是要真的置我于不顾么?”说到这里,林乔心里突然的凄凉起来,这一路上虽然对他的玩笑话已经有了部分的免疫能力,但她也知道,他是嘴上不基德,经常开着玩笑,有时表述的不入耳,但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哎哟?舍不得我了?你要舍不得,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让我以身犯险,也得有个让我搏命的理由啊,是不是?嘿嘿!”秦风打趣林乔,又故意做了一个无耻的表情。

    “你――那啥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几句话不说完就原形毕露,我才没有舍不得你......自作多情,行,分道扬镳就分道扬镳,反正我也不是你什么人,我的生死你是也漠不关心,那吃完这顿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林乔有些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虽然知道他之前说过等到了锦州城就会离开,她也拦不住他,但就是不情愿秦风说那些话。林乔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秦风得了一个没趣,也觉得玩笑开的有些大,便不再询问那赵伯父的名字,他眼前就盼着赶紧上菜,填饱肚子,毕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饭菜了。

    这时,小二从后堂端着一瓷盆炖好的牛肉放在桌子上,秦风为林乔拿了碗筷后,也不顾不得其他,自己夹起热腾腾的肉块放在了嘴里,大嚼起来。一边嘴里挤出几个字“香!太香了!”林乔也轻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吃着,她不是不饿,毕竟女子,哪里能像秦风那样“粗鲁”。

    店小二从前台沏好茶端了过来,为他二人斟好,跑去了后堂,过了一会又端出了莲子桂圆粥。林乔见秦风只顾着吃肉,便拿过汤碗,给秦风盛了一碗,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的喝了起来。

    秦风也不喝粥,只是一边吃着牛肉,一边用茶水送咽。

    小二说:“二位客观,你们的饭菜都齐了,再有需要的话再喊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哥,稍微等下,麻烦一会再给我兄妹上一些简单的主食,这二两银子应该全够了吧。说着秦风放下筷子,把桌上的碎银拿出两块递给小二。林乔看了一眼秦风,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要多给小二银两,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本身对这个小二也不讨厌,秦风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城里的情况也好。小二急忙说:“多了多了,客官,这些饭菜一共也就最多一两银子的!”

    秦风笑了笑,从一开始他就很喜欢这不似那势利眼掌柜的店小二,而此刻更对他的诚实感到放心。于是用手挡住店小二送回钱来的手接着说:“小哥,不多不多,一两银子是饭菜钱,剩下的是小弟我给你的,还望你收下,这也是你应得的。”

    店小二也不再推辞,把多给的钱拿在手里,转身坐在了秦风身旁说:“小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小店虽小,却也是接待过各种形形**、各行各业的人,我看客官你们兄妹二人外地而来,又是如此打扮,可是仔细端详你们兄妹的气质,却不像和穿着相符的人,不知道是因何原因弄的如此落魄?”

    秦风听完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转过话题,问道:“小哥,暂且不说我们兄妹二人,小弟我只是想跟你打听一点事情,我兄妹来到锦州城是想要访一个远房的亲戚,在进城之前看到沿路花卉药草不似前些时日繁盛的景象,而且进城后,发现了许多的官家兵士和江湖上门派的人。古人云,观云知天,询店知情,所以,想问问小哥,最近这锦州城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林乔沿路也发现了这些情况,她也不明所以,见秦风问起店小二,也放下筷子望向了他。

    店小二见秦风问起,把钱放进了怀里,看着秦风说:“看来客官是有些时日没到这锦州城来了,我听说,几个月前,有一个不知道哪里的贼人,偷了城南‘花神庙’的定城宝物――‘百花琉璃盏’,你们也许不知道,这锦州城四面皆是平原地带,唯有城西南再行三十里有一‘姑射山’,据传说,几百年前,有一个灵族的女子在姑射山借锦州城百花灵气修灵,谁知道这锦州城内原有一‘牡丹花灵’,也摄取百花灵气修真灵,后来不知道因何故,修炼时走火入魔,化为‘妖’物,成为‘牡丹花妖’,牡丹花妖不仅依靠百花灵气,还经常在城中利用魅术诱惑尚未娶妻的成年男子,摄取‘真气’,城里百姓惊惶不安。这灵族女子与这牡丹花妖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后来这灵族女子在姑射山坐化成灵神,号曰‘百花仙子’,临飞升前来到城内与这牡丹花妖斗法大战了几天几夜,传说当时战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这百花仙子把这女妖杀死在城南,便飞升而去,城内的百姓感于百花仙子除妖之恩,在杀死女妖的地方建了一座‘花神庙’,而那‘百花琉璃盏’便是那百花仙子飞升前修炼时所用的灯盏,也是用此物罩住花妖将其击杀,飞升时遗留在城中,便当做了‘镇城之宝’,供奉在庙里,几百年来,这锦州城再未有出现过闹妖的事情,谁知道哪里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贼人,是如何能在守卫森严的情况下盗走这镇城宝物,说来也怪了,自从宝物消失以后,这百花城方圆几十里的鲜花失去了往日的鲜艳,而姑射山那条路上经常出现行人在那里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一段时间以来,闹的人心惶惶。据唯一的生还者说,姑射山现在闹僵尸,过往的行人多半被那僵尸截杀吃食,而这些传闻除了那生还者再无第二个人证实,所以官府在各个城门口重金招募武者、术士,猎户等,想集众人之力去姑射山一探究竟,如果真的有僵尸或者妖物,便一举剿灭了它。同时也在重金悬赏那小贼的信息,只盼着能有一日寻回那‘百花琉璃盏’。这次的动静很大,毕竟几乎半个道宇穹洲的花卉供应和草药市场都在锦州城,三大国各地的花商商会和药商商会都联合起来,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动静闹的不小,所以,你们才会看到如此的场景了。”

    听完这些,林乔转过头,疑惑的望向秦风,因为刚才,他说他几个月前流经此地的,而且,还说遇到了一些麻烦才逃离锦州城,沿路上秦风虽然满嘴的向人“拿”、“要”,或者说有好心人的“施舍”,可林乔心里明白,那些字眼归根结底无非就是一个“盗”字罢了。此刻店小二这么说,她也不得不怀疑那偷了“百花琉璃盏”的小贼是不是他。他一直说把自己送到锦州城赵伯父那后就会离开,而且不让自己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行踪。可是,林乔心里也明白,不管那盗宝贼是不是秦风,她都不能说出去,即便真的是他,林乔也不会说出去。

    秦风并没有正视林乔的眼神,只是拿余光瞄了她一眼,依然看着店小二继续问道;“既然小哥说这“百花琉璃盏”是镇城之宝,想必那“花神庙”定是重兵把守,又是怎样的高手从那样守卫森严的地方偷走它呢?”

    这时,店里又来了三个身材魁梧的人,其中两个一看就是习武练气之人,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术士,整个道宇穹洲不管是修道者,还是修术者,都是道士的打扮,只是道士戴道冠,术士头上束起发髻这种大致的区别。三人进店后,便招呼掌柜要饭菜,那柜前的掌柜,马上笑脸相迎,客套几句,便大呼店小二去招待。

    且说人族本是以上古天地初开时,真气所凝化,天生体内就有真气,只是普通人没有专门修为开发出来,而修“真”者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以自身体魄修气,多为武者,以招式,武力见长;一种是以自身精神力修气,画符念咒,以意念,精力见长;再有就是二者兼修者。这“天地之气”所汲练极难,故兼修者双气修为皆精深的很少。而这“真气”不同于“元,精,戾,灵”四气,是阴阳化气时最早形成的“气元”,所以,人族虽然没有像其他种族天生具备了那样强健的体魄或者超凡的精神意念,但人族修“真”所及大成者的实力,相比其他种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五气本是阴阳二气所化,追本溯源就是一体,五气相辅相成,在特定的环境与境界里,并无高下,纯杂之分,而传说这四洲五海中真正的大成,是修一气而极致,能化其他四气,故而为“神”。而那妖气便是这五气所失伦常所化,天地玄法本有“精”气却无妖气,精气乃天地五气中的一种,妖气乃是妖物自身的一种特性,简而言之,就是有妖气的妖物汲取精气修炼罢了,在历史的长河里,每个种族中,都有太多急于求成修“气”者,想攀捷径而导致走火入魔,化为妖物,以致万劫不复。

    那小二从秦风和林乔的桌前起身,临走前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毕竟刚才那些话,大部分我也是道听途说而来的。”说完瞅了瞅新进来的三人,然后低声道:“不过最近城里确实来了很多武者、修道者和术士。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兄妹最好少在城里闲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赶紧去寻你们的亲戚吧,二位先吃着,我去招呼客人。”小二说完,便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秦风听完,发现也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事情,只客气了几句,便埋头继续吃自己的牛肉。林乔见秦风并没有理睬自己“质问”眼神的意思,就踢了他一脚,招呼秦风靠近些,秦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动了动凳子,往林乔身边挪了挪,只听林乔低声说。

    “本来我还怀疑,那盗宝的贼人会不会是你,毕竟你刚才说过自己来过此地,而且是因为一些麻烦离开的,现在想想,估计可能性不大了,虽然你脚上功夫过人,但以你的武力和身手,估计在那些守卫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秦风嘴角上扬,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准备搬着凳子挪开,刚要动身,却又坐了下来,依然靠近林乔说。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么?”秦风挑着眉毛,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少臭美了,鬼才担心你呢,赶紧吃的饭吧,小心吃了这顿没有下顿!”林乔被秦风点破了心思,顿时脸红,扭过头去,呵斥秦风,然后不再理他。

    秦风也不在意,继续又往林乔身边挪了挪,询问道:“我说,之前我就问过你,你那赵姓的伯父,叫什么名字?我见这店小二不是个坏人,一会我一并问了,也好把你护送过去。”

    林乔这时显得更加生气,不过还是回过头来,面露愠色的说:“伯父名叫赵敬生,住在城东方位,大致的路线我记得,你不用问那店小二了。”说完又扭过头去,不理秦风。

    秦风见状,自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准备挪走,刚要动身,又被林乔拉住。

    “秦风,我知道我是你的麻烦和累赘,也明白你想早日解脱,我也不是赖着你不让你,虽然我父亲已逝,但我想,以我父亲和赵伯父的交情,他会送我去万法寺,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流浪下去,永远这样浮萍无根的飘荡,如果可以,你还是和我去见一眼赵伯父吧,我会恳求他,让他帮你找一个安分营生的事情,或者给你一些资助,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行当!”林乔望着前方说。

    秦风没想到林乔会说这些话,心里很是感动,自从义父死后,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说过这样关心自己的话,除了被追杀,就是逃匿。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其实他也想要那种平静的生活,不再流浪,不再隐藏,他知道,有些人生下来命运就是注定好的,上天已注定他这一生不得安静,茕茕一身。他没有接林乔的话,只是拂开她的手,挪了过去。林乔见状,也没说话,吃着眼前刚才还色香俱全,现在却索然无味的饭菜。

    秦风也不是要表现无动于衷,只是和林乔说话时,总感觉背后有眼睛窥向自己,这酒馆的客人除了他和林乔,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三人了,本想和林乔再说些什么,又碍于那三人,只好坐过来,没有接林乔的话。

    方才他二人在这边低声说话,便是那刚才进来的三人,一直盯着她俩,特别是秦风,当秦风挪过来,正面向那三人的时候,突然,那术士猛的冲了过来,伸手便抓起秦风的衣领,脚下一绊,倒提了秦风,那剩下的两个武者也紧跟着冲过来,三人抓住秦风,随手扔下几两银子,夺门飞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