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境中的荒岛
sun dec 06 11:21:05 cst 2015
自从上次亲眼目睹了人形巨魔怪被妖刑之后，流枫经常做着恶梦。梦中是面目狰狞，青面獠牙，是挣断的赤链，淋漓的囚笼，还有积怨成海的魔障。流枫想要置身事外，却发现他早已深陷其中，他看不穿这是何意何解。而与此同时，他的记忆也开始出现缺失的症结，过往之事犹如烟消云散，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梦中之境，像是诅咒，挥之不去。现在，脑海中仅剩的记忆碎片也越来越模糊了，它们七零八落……
“呃！”深月之夜，流枫突然梦中惊醒，他惊愕地盘坐床上，极力回想刚才的梦境。这一次却不是面目狰狞，也不是青面獠牙，梦境很清晰，也很真实，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在漫无边际的枯海之上，漂浮着一洲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小岛。这岛屿形状诡异，宛如缺月的影子一般，沟壑纵横，倒映于海中。岛屿之外，黑色的海平面将天地斩成两半。一半是浊浪滔天，惊涛拍岸， 纵观云海，是盘旋的涡流，犹如出海的蛟龙，它翻滚着，缠绕着，咆哮着 ；而另一半是空旷如目，天空是满目苍夷，静似泰山，动若惊云！岛屿之内，海云缭绕，重云翻滚，狂风时而呼啸，砾石悠悠升空。这里，除了粗狂的岩峰、苍茫的云雾之外，别无他有，单调的色彩让整座岛屿显得分外苍凉寂寥。
忽然之间，三根柱子拔地而起，宛如天庭的撑天柱那般，直插九重云霄。流枫变得目瞪口呆了，远远仰视，心中顿时一股寒意袭身。他想朝近处仔细观望，但是云雾茫茫，虚无缥缈，他越是向前，天柱就离自己越远。
渐渐地，流云奔涌，烟消云散。柱子也愈发清晰，柱身之上，早已爬满了斑驳陆离的裂痕，像是长者额前的皱纹，在岁月中裸露不败。
细细端详，才发现在那两根天柱之间，一位面色凝俊的少年被半截长剑刺在中柱之上。风中，少年白色的妖铠飒飒作响，银色的长发随风昂扬，他严俊的面庞仰视着千层浪，印月牙下那漠视的眼色竟没有一丝暖色。柱上挣断的千年囚链似乎面目狰狞，它们凌乱盘绕着，犹如破晓云霄的恶龙，冲着长空嘶吼。少年竟被洁白的海棠藤蔓缠绞着，那妖艳的海棠花胜过妩媚的天仙女子，锁得少年无可奈何，无声无息。此刻，月竟是那般妖娆，夜色下那皎洁的斑点，好似嘴角宛尔一笑的美人痣，让人无限沉沦……
流枫想要走近天柱，仔细审视这柱上少年的模样。瞬间，沙石坠陨，发出了几声颤抖地空响，才发现脚下何时成了万丈深渊。
才过片刻，远处萧瑟的风声渐渐逼近，掠过耳畔，吹尽云雾。汪洋之水不甘心肆虐的狂风独领风骚，它们翻江倒海，它们恣无忌惮。小屿的四周顿时卷起了千层浊浪，在魅月之下，岛屿簇拥于群浪之中，像极了盛开的千年睡莲……
雁过留声，百鸣有时，云集云散，月落不惊。流枫被眼前的万丈狂澜怔住了，苍茫的黠月沉浮于浪潮之间，像是被大海含在口中的明珠一样，若隐若现。恍然之间，潮落浪平，翻空的云浪以披靡之势，坠向岛屿，流枫顿时惊悟，醒了过来，才知道这不过是梦境而已。可梦境是如此真实，少年那漠视的眼色，严俊的面容，肃杀的妖铠，流枫似曾相识，却又是素昧平生。或许，那一晚的梦境，将会像烙印一般深深刻于脑中。
流枫摸了摸自己的衣物，发现全身早已大汗淋漓。窗外，惨淡的月色透过枝繁叶茂，落入床襟之上，身上惹满斑驳琉璃的荫影。他探出脑袋，仰视夜空，暗月藏匿于云雾之间，可有可无，这与梦中之月显然是两样的。
不知道哪来的兴致，他独自倚坐于窗台之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中突然生出这句佛语。圣者无非是无尘无心，心神合一，哼！这境界离自己太远了，自己是永远达不到的，也无需达到。窗外，月亮悄悄地探出云层，与他对望。流枫举起自己的五个指印，任由月光穿梭其间。若是有一天，我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是谁，你可否记得提醒我？……
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每次都是不同的梦境，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遭遇过的境遇。这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世界，而这人隐约之中与他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流枫已经不敢入眠，每次强行逼着自己挺过漫漫长夜。因为一旦入睡，梦中的情境就会变得越来越糟糕，杀戮，暴虐，泯灭，血腥，潜在的人性在梦中早已荡然无存。那种感觉越是真实，胸中的血液就越加沸腾，那是对力量强权的崇尚，是对强者的无限信仰。流枫索性思考自己，不知不觉中，他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他心若止水，却暗含波涛，身上不时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气势。
独白：我不断挣脱束缚，寻求力量，一种可以保护自己、阔扫千军的力量！若是有一天，我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或许，生命在我心中早就没有了分量。
自从上次亲眼目睹了人形巨魔怪被妖刑之后，流枫经常做着恶梦。梦中是面目狰狞，青面獠牙，是挣断的赤链，淋漓的囚笼，还有积怨成海的魔障。流枫想要置身事外，却发现他早已深陷其中，他看不穿这是何意何解。而与此同时，他的记忆也开始出现缺失的症结，过往之事犹如烟消云散，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梦中之境，像是诅咒，挥之不去。现在，脑海中仅剩的记忆碎片也越来越模糊了，它们七零八落……
“呃！”深月之夜，流枫突然梦中惊醒，他惊愕地盘坐床上，极力回想刚才的梦境。这一次却不是面目狰狞，也不是青面獠牙，梦境很清晰，也很真实，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在漫无边际的枯海之上，漂浮着一洲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小岛。这岛屿形状诡异，宛如缺月的影子一般，沟壑纵横，倒映于海中。岛屿之外，黑色的海平面将天地斩成两半。一半是浊浪滔天，惊涛拍岸， 纵观云海，是盘旋的涡流，犹如出海的蛟龙，它翻滚着，缠绕着，咆哮着 ；而另一半是空旷如目，天空是满目苍夷，静似泰山，动若惊云！岛屿之内，海云缭绕，重云翻滚，狂风时而呼啸，砾石悠悠升空。这里，除了粗狂的岩峰、苍茫的云雾之外，别无他有，单调的色彩让整座岛屿显得分外苍凉寂寥。
忽然之间，三根柱子拔地而起，宛如天庭的撑天柱那般，直插九重云霄。流枫变得目瞪口呆了，远远仰视，心中顿时一股寒意袭身。他想朝近处仔细观望，但是云雾茫茫，虚无缥缈，他越是向前，天柱就离自己越远。
渐渐地，流云奔涌，烟消云散。柱子也愈发清晰，柱身之上，早已爬满了斑驳陆离的裂痕，像是长者额前的皱纹，在岁月中裸露不败。
细细端详，才发现在那两根天柱之间，一位面色凝俊的少年被半截长剑刺在中柱之上。风中，少年白色的妖铠飒飒作响，银色的长发随风昂扬，他严俊的面庞仰视着千层浪，印月牙下那漠视的眼色竟没有一丝暖色。柱上挣断的千年囚链似乎面目狰狞，它们凌乱盘绕着，犹如破晓云霄的恶龙，冲着长空嘶吼。少年竟被洁白的海棠藤蔓缠绞着，那妖艳的海棠花胜过妩媚的天仙女子，锁得少年无可奈何，无声无息。此刻，月竟是那般妖娆，夜色下那皎洁的斑点，好似嘴角宛尔一笑的美人痣，让人无限沉沦……
流枫想要走近天柱，仔细审视这柱上少年的模样。瞬间，沙石坠陨，发出了几声颤抖地空响，才发现脚下何时成了万丈深渊。
才过片刻，远处萧瑟的风声渐渐逼近，掠过耳畔，吹尽云雾。汪洋之水不甘心肆虐的狂风独领风骚，它们翻江倒海，它们恣无忌惮。小屿的四周顿时卷起了千层浊浪，在魅月之下，岛屿簇拥于群浪之中，像极了盛开的千年睡莲……
雁过留声，百鸣有时，云集云散，月落不惊。流枫被眼前的万丈狂澜怔住了，苍茫的黠月沉浮于浪潮之间，像是被大海含在口中的明珠一样，若隐若现。恍然之间，潮落浪平，翻空的云浪以披靡之势，坠向岛屿，流枫顿时惊悟，醒了过来，才知道这不过是梦境而已。可梦境是如此真实，少年那漠视的眼色，严俊的面容，肃杀的妖铠，流枫似曾相识，却又是素昧平生。或许，那一晚的梦境，将会像烙印一般深深刻于脑中。
流枫摸了摸自己的衣物，发现全身早已大汗淋漓。窗外，惨淡的月色透过枝繁叶茂，落入床襟之上，身上惹满斑驳琉璃的荫影。他探出脑袋，仰视夜空，暗月藏匿于云雾之间，可有可无，这与梦中之月显然是两样的。
不知道哪来的兴致，他独自倚坐于窗台之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中突然生出这句佛语。圣者无非是无尘无心，心神合一，哼！这境界离自己太远了，自己是永远达不到的，也无需达到。窗外，月亮悄悄地探出云层，与他对望。流枫举起自己的五个指印，任由月光穿梭其间。若是有一天，我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是谁，你可否记得提醒我？……
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每次都是不同的梦境，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遭遇过的境遇。这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世界，而这人隐约之中与他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流枫已经不敢入眠，每次强行逼着自己挺过漫漫长夜。因为一旦入睡，梦中的情境就会变得越来越糟糕，杀戮，暴虐，泯灭，血腥，潜在的人性在梦中早已荡然无存。那种感觉越是真实，胸中的血液就越加沸腾，那是对力量强权的崇尚，是对强者的无限信仰。流枫索性思考自己，不知不觉中，他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他心若止水，却暗含波涛，身上不时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气势。
独白：我不断挣脱束缚，寻求力量，一种可以保护自己、阔扫千军的力量！若是有一天，我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或许，生命在我心中早就没有了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