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碎的希望
thu aug 11 08:06:16 cst 2016
午饭后，关仪跟平常一样翘着腿躺在石长椅上发呆，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正午。
正式的源力考核在那个宽广的演练场进行。此刻，通过初选的一千四百多名考生们已经井然有序地以班级为单位，排成了一个个方块。
每个方块前面都摆着青藤、干纸片、清水、枯树枝、荧光石、燃烧的蜡烛。
“大家安静！”校长高声喊道，顿时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我简单说一下考试规则。本次源力考核旨在测出大家所具备的源力及其强度，具体细节由各班班导传达，下面请各班导传达详细的注意事项……”
校长刚说完，各班的班导纷纷一脸严肃地详述考试规则。
苏琳站在关仪所在方块的跟前，清了清嗓子：“大家注意听好了，想必大家都看到了面前准备的那几样东西……青藤主要用来测试木之源……”苏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长串。
关仪少见地满脸期待起来，因为他听完苏琳讲的评定标准后，很想马上试试看自己到底拥有什么样的源力。
依苏琳所讲，能控制青藤变形的则归属木之源，能将水以任意形态结冰的则归为冰之源，能加热清水的归为温度之源，能将荧光石的光芒增强的则属于光之源，能操控影子的属于暗之源，能使枯木重新长出嫩芽的则属于复苏之源，电之源可以将纸片弄皱，风之源可将纸片撕裂，火之源可以增强蜡烛燃烧的火势，引力之源可以隔空挪物。仅有两项为特殊项――幻之源与空间之源。空间之源目前并没有具体的评定方法，但也没有人在意，因为空间之源出现的概率实在微乎其微，没有人认为在这个小小的启铭学院会出现惊世骇俗的空间之源；对于幻之源，如果其源力没能达到施放幻术的水平，是无法测试出来的，这就导致一些幻之源拥有者被委屈留级。
考生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一个接一个进行测试，每个人都满脸期待，激动万分。
关仪虽然也很期待，但他还是懒得去排队。他站在人群最后面，默默地看着那些熊熊燃烧的烛火、奇形怪状的冰晶、撕裂的纸片……
“哇！不愧是天才古麟！”突然间人群发出阵阵惊叹。
关仪听到那一阵阵惊叹，一脸好奇地顺着人群的目光望过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连他都惊得下巴都掉了……古麟根本没有在测试！或者说他根本不用这种小儿科的测试……
古麟的手掌此刻布满了哔哩哔哩作响的雷电！关仪丝毫不怀疑，古麟估计早就可以运用源力来战斗了。他回想起半个月前自己还想着激古麟跟自己决斗，现在看来当时乖乖挨打是正确的，比起被霸道的闪电劈成一根黑炭，还是挨点拳脚好受一点……
“呜呜呜，你看你看！你相信么！”人群又一次发出惊呼。如果说古麟令人惊叹，那么现在进行测试的少年可以说是让人惊骇了！
那是林烨！那货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将清水凌空托起，随后猛地发力，晃动的清水迅速变成了坚硬的冰块……
“切，还是不够快！”林烨喃喃自语。
看着林烨那帅出天际的脸庞，现场的女生们瞬间化身迷妹，就差喊出：“林烨我要给你生猴子！”之类的话了……
关仪看着林烨弄出的动静，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林烨除了长得帅，实力还很强，更重要的是人家为人和善，从不摆架子，更不曾恃强凌弱，比起古麟好了太多太多。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关仪也是个女生，估计就要喊着要给林烨生猴子了……
然而，佩服归佩服，关仪此刻满脑子疑惑。既然林烨能凌空托起水盆，那么他的源力应该是引力之源，可为什么林烨可以把水凝结成冰？！！
百思不得其解，关仪只好放弃了。压下心中的疑惑，关仪百无聊赖地扫视着人群，无意中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女孩还是那袭白衣，她待在人群中安安静静的，跟激动嘈杂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女孩只顾低着头把玩着垂肩的头发，时不时瞥向全场焦点的林烨。
尽管隔着老远，但女孩脸上那细微的表情都被关仪看在眼里。看来传闻陈茜喜欢林烨是真的，这让关仪有点失落。如果陈茜真的喜欢林烨，那他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林烨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这根本毫无可比性……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关仪也不讨厌林烨，只要她喜欢的不是自己讨厌的人，关仪就能坦然接受。
“关仪！就剩你了！”苏琳催促道。
“啊？哦……”关仪被强行打断了思绪。
考生们都差不多已经测试完毕，现在场上就只剩十几个人等待测试，其中包括陈茜、关仪、曲浴檩，以及其他甲乙丙丁。
关仪木木地对着那青藤不知所措，他学着前面的人对着青藤扬起手掌。
可是……真是见鬼！把手掌对着青藤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怎么做到让青藤动起来的？
憋了好久，关仪果断放弃了，转而去触摸干纸片。然而还是不知所以然，他们怎么让纸片变皱的？又是怎么让纸片开裂的？
依旧是毫无结果。紧接着关仪先后尝试了荧光石、蜡烛、枯枝、引力、影子……无一起反应。
没准真是幻之源呢？关仪自我安慰道。
关仪垂头丧气地看向其他正在测试的同学，他们几乎都成功地测出了自己的源力，尤其是陈茜那里，荧光石光芒大振，强烈得让人不敢直视。
关仪心想不愧是陈茜！竟然能让荧光石变成小太阳！天才果然是天才！
而曲浴檩那边更是让人震惊，她面前的枯枝已经长出了茂密的枝叶！那是复苏之源！最吃香的源力！放眼全大陆，没有人不想拉拢复苏之源拥有者。
反观关仪，全场就他是唯一一个没通过任何测试的人。这就意味着全场就他一个幻之源或者普通人……
“好了，既然大家已经测出自己的源力，那就等于是通过考核了，根据激发现象的强弱，你们的最终成绩将有所不同，而越高的成绩越有机会进入更好的高级源力教育机构！此外，对于没有测出自己源力的考生，由于可能是幻之源，所以校方给出单独的一对一测试的机会，如果没能施展幻术，就只能遗憾留级……现在请没有测出源力的考生到我面前施展幻术，当然，幻术施展战过程中我不会抗拒，所以不必担心你能不能对我这个老头子施展幻术。”
“关仪，全场就只剩你了吧？”校长刚说完话，苏琳导师立即对关仪使了使眼色，看表情似乎是在让关仪好好把握机会。
“嗯，好像只剩我了。”关仪懒懒地回应，迈着很不自信的步伐朝着校长老头走去。
场下的众人都一脸好奇地注视着关仪，他们也想看看那个神秘的幻之源到底是什么样的。
面对众人的注视，关仪感到很不自在，他从来没有被那么多人注视过，他更喜欢待在角落里不被人发现。
“只有你一个么？”校长打量着关仪。
“嗯，请问要怎么开始？”关仪弱弱地问。
“很简单，直接对我释放幻术，或者催眠也行。”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使用幻术……”
“那就催眠，催眠比幻术简单。”
“催眠？怎么催眠……”
“什么？你就什么也不会么？”校长听完关仪的话开始不耐烦起来。
“我……没试过……能告诉我怎么做么？”关仪看到校长突然转变的态度看是心虚起来。
校长不耐烦地叹了叹气：“虽然幻之源是冷门源力，但好歹讲堂上导师也讲过吧？一看就是不好好听课的家伙！听好了，看着我，集中精力，想象着周围的环境，然后让它在我的感官中改变！如果你能让我看到环境有变化就算合格。”
“哦……那我试试……”关仪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注视着校长那双深邃的眼睛，想象着周围的一切，想象着这片天地的所有东西都由他掌控，想象他就是这里的神。
他很想集中精力，但场下考生们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让他无法静下心来。这令他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无法集中精力能不能施展所谓的幻术。
他紧张得开始冒汗，汗水无声地从脸颊划过，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集中精力！集中精力！集中精力……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
可是这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让台下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该死！要是使不出幻术这辈子就完了！
不理它不理它不理它……关仪继续自我暗示着。
然而越是暗示自己，台下的声音越更是清晰，清晰得甚至可以分辨哪句话出自哪个人之口……
“关仪，加油，你可以的！”他听见了来自苏琳导师的鼓舞。
“切，原来是上次被打的垃圾！”他听见了古麟不屑的嘲讽。
“加油，兄弟！”他听见了林烨的声音。
“那人是谁啊？怎么感觉那么陌生……”他听见了某考生的疑问。
“希望你能通过，毕竟是小时候的玩伴。”他听见了陈茜的声音。
“通不过就别浪费时间啦……”
……
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紧接着风声、蝴蝶的扑腾声、树叶落地声……越来越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已经感觉自己和这个环境融在一起了。
慢慢的，他的双眼开始失去聚焦，明明睁着眼面对着校长，却又好像什么也不看。
然而却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校长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微微皱紧了眉头。他看着面前男孩毫无焦距的双眸，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明明那双眼没有焦距，却始终觉得自己逃不出那双眼的注视！
校长越看越莫名地紧张，他觉得自己正坐在深渊口上，一不留神就被那个深渊吸进去……同时，他开始觉得面前的男孩变得高大起来，像是巨人，像是……神灵！
对！就是这种感觉！让人忍不住臣服的感觉！好像这里的一切规则都要遵循这位神灵的安排……
校长开始坐不住了，剧烈地喘着粗气，然后狼狈地站起身大喊：“好了！给我停下！”校长气愤地挥了挥手，他无法容忍一个十六岁男孩居然让他这么难堪。
关仪被校长震耳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受到惊吓的关仪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之前那种奇妙的感觉也烟消云散：“怎……怎么了……”
“我叫你停下来！”校长一脸气急败坏，估计古麟的性格遗传自这位校长大人。
“那我算通过了么……”关仪想不明白校长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
“那根本不是幻术！你拿什么通过！你不合格！”校长怒吼。
“可我……”
“闭嘴！乖乖给我回去办留级手续！”
可我正准备施展幻术啊！关仪本来想这么说，但没机会说。校长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校长突然间那么生气。
“哦……”关仪失望地转过身缓步离去。
他扫视了台下的众人。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恶心，他甚至听到有人在出言数落。
“搞什么，原来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我还以为能见识见识那神秘的幻之源，切！”
“没资质的人还是乖乖留级吧，没准熬个三两年就通过了呢？”
“垃圾就是垃圾，果然没错！”古麟一脸不屑。
关仪不急不慢地走着，失落的身影穿过那些对着他指指点点大呼小叫的人身旁。
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
他头也不回地走着，把那些难听的话语抛在身后。他去往的方向不是教务处，而是学校的大门，家的方向。
是的，他不想继续留级，那样多没面子。去不了高级源力教育机构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去街上摆个摊儿卖卖香草丸子，或者申请一个初级赏金猎人的身份帮贵族们找找宠物遛遛狗什么的……是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人生，反正自己即使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也不会有人关心。
没有人会对他抱有期待，包括家里那个经常酗酒的老爸。
关仪唯一的希望破灭了，他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应该往哪走……
太阳逐渐西下，这一天终会结束。明天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废柴关仪还是废柴关仪，唯一不同的是从此以后他再也能斜着眼偷瞄学妹了。
午饭后，关仪跟平常一样翘着腿躺在石长椅上发呆，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正午。
正式的源力考核在那个宽广的演练场进行。此刻，通过初选的一千四百多名考生们已经井然有序地以班级为单位，排成了一个个方块。
每个方块前面都摆着青藤、干纸片、清水、枯树枝、荧光石、燃烧的蜡烛。
“大家安静！”校长高声喊道，顿时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我简单说一下考试规则。本次源力考核旨在测出大家所具备的源力及其强度，具体细节由各班班导传达，下面请各班导传达详细的注意事项……”
校长刚说完，各班的班导纷纷一脸严肃地详述考试规则。
苏琳站在关仪所在方块的跟前，清了清嗓子：“大家注意听好了，想必大家都看到了面前准备的那几样东西……青藤主要用来测试木之源……”苏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长串。
关仪少见地满脸期待起来，因为他听完苏琳讲的评定标准后，很想马上试试看自己到底拥有什么样的源力。
依苏琳所讲，能控制青藤变形的则归属木之源，能将水以任意形态结冰的则归为冰之源，能加热清水的归为温度之源，能将荧光石的光芒增强的则属于光之源，能操控影子的属于暗之源，能使枯木重新长出嫩芽的则属于复苏之源，电之源可以将纸片弄皱，风之源可将纸片撕裂，火之源可以增强蜡烛燃烧的火势，引力之源可以隔空挪物。仅有两项为特殊项――幻之源与空间之源。空间之源目前并没有具体的评定方法，但也没有人在意，因为空间之源出现的概率实在微乎其微，没有人认为在这个小小的启铭学院会出现惊世骇俗的空间之源；对于幻之源，如果其源力没能达到施放幻术的水平，是无法测试出来的，这就导致一些幻之源拥有者被委屈留级。
考生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一个接一个进行测试，每个人都满脸期待，激动万分。
关仪虽然也很期待，但他还是懒得去排队。他站在人群最后面，默默地看着那些熊熊燃烧的烛火、奇形怪状的冰晶、撕裂的纸片……
“哇！不愧是天才古麟！”突然间人群发出阵阵惊叹。
关仪听到那一阵阵惊叹，一脸好奇地顺着人群的目光望过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连他都惊得下巴都掉了……古麟根本没有在测试！或者说他根本不用这种小儿科的测试……
古麟的手掌此刻布满了哔哩哔哩作响的雷电！关仪丝毫不怀疑，古麟估计早就可以运用源力来战斗了。他回想起半个月前自己还想着激古麟跟自己决斗，现在看来当时乖乖挨打是正确的，比起被霸道的闪电劈成一根黑炭，还是挨点拳脚好受一点……
“呜呜呜，你看你看！你相信么！”人群又一次发出惊呼。如果说古麟令人惊叹，那么现在进行测试的少年可以说是让人惊骇了！
那是林烨！那货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将清水凌空托起，随后猛地发力，晃动的清水迅速变成了坚硬的冰块……
“切，还是不够快！”林烨喃喃自语。
看着林烨那帅出天际的脸庞，现场的女生们瞬间化身迷妹，就差喊出：“林烨我要给你生猴子！”之类的话了……
关仪看着林烨弄出的动静，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林烨除了长得帅，实力还很强，更重要的是人家为人和善，从不摆架子，更不曾恃强凌弱，比起古麟好了太多太多。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关仪也是个女生，估计就要喊着要给林烨生猴子了……
然而，佩服归佩服，关仪此刻满脑子疑惑。既然林烨能凌空托起水盆，那么他的源力应该是引力之源，可为什么林烨可以把水凝结成冰？！！
百思不得其解，关仪只好放弃了。压下心中的疑惑，关仪百无聊赖地扫视着人群，无意中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女孩还是那袭白衣，她待在人群中安安静静的，跟激动嘈杂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女孩只顾低着头把玩着垂肩的头发，时不时瞥向全场焦点的林烨。
尽管隔着老远，但女孩脸上那细微的表情都被关仪看在眼里。看来传闻陈茜喜欢林烨是真的，这让关仪有点失落。如果陈茜真的喜欢林烨，那他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林烨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这根本毫无可比性……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关仪也不讨厌林烨，只要她喜欢的不是自己讨厌的人，关仪就能坦然接受。
“关仪！就剩你了！”苏琳催促道。
“啊？哦……”关仪被强行打断了思绪。
考生们都差不多已经测试完毕，现在场上就只剩十几个人等待测试，其中包括陈茜、关仪、曲浴檩，以及其他甲乙丙丁。
关仪木木地对着那青藤不知所措，他学着前面的人对着青藤扬起手掌。
可是……真是见鬼！把手掌对着青藤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怎么做到让青藤动起来的？
憋了好久，关仪果断放弃了，转而去触摸干纸片。然而还是不知所以然，他们怎么让纸片变皱的？又是怎么让纸片开裂的？
依旧是毫无结果。紧接着关仪先后尝试了荧光石、蜡烛、枯枝、引力、影子……无一起反应。
没准真是幻之源呢？关仪自我安慰道。
关仪垂头丧气地看向其他正在测试的同学，他们几乎都成功地测出了自己的源力，尤其是陈茜那里，荧光石光芒大振，强烈得让人不敢直视。
关仪心想不愧是陈茜！竟然能让荧光石变成小太阳！天才果然是天才！
而曲浴檩那边更是让人震惊，她面前的枯枝已经长出了茂密的枝叶！那是复苏之源！最吃香的源力！放眼全大陆，没有人不想拉拢复苏之源拥有者。
反观关仪，全场就他是唯一一个没通过任何测试的人。这就意味着全场就他一个幻之源或者普通人……
“好了，既然大家已经测出自己的源力，那就等于是通过考核了，根据激发现象的强弱，你们的最终成绩将有所不同，而越高的成绩越有机会进入更好的高级源力教育机构！此外，对于没有测出自己源力的考生，由于可能是幻之源，所以校方给出单独的一对一测试的机会，如果没能施展幻术，就只能遗憾留级……现在请没有测出源力的考生到我面前施展幻术，当然，幻术施展战过程中我不会抗拒，所以不必担心你能不能对我这个老头子施展幻术。”
“关仪，全场就只剩你了吧？”校长刚说完话，苏琳导师立即对关仪使了使眼色，看表情似乎是在让关仪好好把握机会。
“嗯，好像只剩我了。”关仪懒懒地回应，迈着很不自信的步伐朝着校长老头走去。
场下的众人都一脸好奇地注视着关仪，他们也想看看那个神秘的幻之源到底是什么样的。
面对众人的注视，关仪感到很不自在，他从来没有被那么多人注视过，他更喜欢待在角落里不被人发现。
“只有你一个么？”校长打量着关仪。
“嗯，请问要怎么开始？”关仪弱弱地问。
“很简单，直接对我释放幻术，或者催眠也行。”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使用幻术……”
“那就催眠，催眠比幻术简单。”
“催眠？怎么催眠……”
“什么？你就什么也不会么？”校长听完关仪的话开始不耐烦起来。
“我……没试过……能告诉我怎么做么？”关仪看到校长突然转变的态度看是心虚起来。
校长不耐烦地叹了叹气：“虽然幻之源是冷门源力，但好歹讲堂上导师也讲过吧？一看就是不好好听课的家伙！听好了，看着我，集中精力，想象着周围的环境，然后让它在我的感官中改变！如果你能让我看到环境有变化就算合格。”
“哦……那我试试……”关仪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注视着校长那双深邃的眼睛，想象着周围的一切，想象着这片天地的所有东西都由他掌控，想象他就是这里的神。
他很想集中精力，但场下考生们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让他无法静下心来。这令他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无法集中精力能不能施展所谓的幻术。
他紧张得开始冒汗，汗水无声地从脸颊划过，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集中精力！集中精力！集中精力……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
可是这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让台下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该死！要是使不出幻术这辈子就完了！
不理它不理它不理它……关仪继续自我暗示着。
然而越是暗示自己，台下的声音越更是清晰，清晰得甚至可以分辨哪句话出自哪个人之口……
“关仪，加油，你可以的！”他听见了来自苏琳导师的鼓舞。
“切，原来是上次被打的垃圾！”他听见了古麟不屑的嘲讽。
“加油，兄弟！”他听见了林烨的声音。
“那人是谁啊？怎么感觉那么陌生……”他听见了某考生的疑问。
“希望你能通过，毕竟是小时候的玩伴。”他听见了陈茜的声音。
“通不过就别浪费时间啦……”
……
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紧接着风声、蝴蝶的扑腾声、树叶落地声……越来越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已经感觉自己和这个环境融在一起了。
慢慢的，他的双眼开始失去聚焦，明明睁着眼面对着校长，却又好像什么也不看。
然而却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校长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微微皱紧了眉头。他看着面前男孩毫无焦距的双眸，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明明那双眼没有焦距，却始终觉得自己逃不出那双眼的注视！
校长越看越莫名地紧张，他觉得自己正坐在深渊口上，一不留神就被那个深渊吸进去……同时，他开始觉得面前的男孩变得高大起来，像是巨人，像是……神灵！
对！就是这种感觉！让人忍不住臣服的感觉！好像这里的一切规则都要遵循这位神灵的安排……
校长开始坐不住了，剧烈地喘着粗气，然后狼狈地站起身大喊：“好了！给我停下！”校长气愤地挥了挥手，他无法容忍一个十六岁男孩居然让他这么难堪。
关仪被校长震耳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受到惊吓的关仪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之前那种奇妙的感觉也烟消云散：“怎……怎么了……”
“我叫你停下来！”校长一脸气急败坏，估计古麟的性格遗传自这位校长大人。
“那我算通过了么……”关仪想不明白校长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
“那根本不是幻术！你拿什么通过！你不合格！”校长怒吼。
“可我……”
“闭嘴！乖乖给我回去办留级手续！”
可我正准备施展幻术啊！关仪本来想这么说，但没机会说。校长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校长突然间那么生气。
“哦……”关仪失望地转过身缓步离去。
他扫视了台下的众人。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恶心，他甚至听到有人在出言数落。
“搞什么，原来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我还以为能见识见识那神秘的幻之源，切！”
“没资质的人还是乖乖留级吧，没准熬个三两年就通过了呢？”
“垃圾就是垃圾，果然没错！”古麟一脸不屑。
关仪不急不慢地走着，失落的身影穿过那些对着他指指点点大呼小叫的人身旁。
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
他头也不回地走着，把那些难听的话语抛在身后。他去往的方向不是教务处，而是学校的大门，家的方向。
是的，他不想继续留级，那样多没面子。去不了高级源力教育机构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去街上摆个摊儿卖卖香草丸子，或者申请一个初级赏金猎人的身份帮贵族们找找宠物遛遛狗什么的……是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人生，反正自己即使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也不会有人关心。
没有人会对他抱有期待，包括家里那个经常酗酒的老爸。
关仪唯一的希望破灭了，他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应该往哪走……
太阳逐渐西下，这一天终会结束。明天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废柴关仪还是废柴关仪，唯一不同的是从此以后他再也能斜着眼偷瞄学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