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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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一章,村落

    tue jul 19 22:02:00 cst 2016

    一席兽褥铺展而开,盖在萋迷芳草上,三人围坐,少女秋瞳微转,打量着一囚首垢面的老矮人及一兽皮修身的少年。

    “谢谢你们。”少女说道。

    “不用。”迦罗答复,这时他才发觉,少女有着尖耳和蓝眼,一头银发似繁星齐坠拉长的焰尾,五官精致,肌若凝脂。

    气氛沉落了,繁草绵绵一片,在夜色里发黑,尖尖的往上刺。

    “睡了吧。”老格说道,即裹着破衣蜷身睡下了,迦罗从着身旁的布裹里取出了两件兽皮,一张抖盖在了老格身上,一张便抵到了少女跟前,少女一愣,接了过来,轻声道谢;值得一提的,是刚才迦罗窸窣解开布裹时少女把身旁的劲弓遽然紧攥,这些迦罗看在了眼底,也不言语。

    老格的鼾声价天地响起了,像是嗜血地凶兽在咆哮,轰轰隆隆地又像是地脉的迁徙,迦罗已然习以为常,他捏了一个法诀即进入了冥想。

    这次的冥想并不同以往,在神识游离前迦罗先把自身的意识尽可能地一一剖开;那些被分离的神识并不此湮灭,它们只存着本能吞噬着天地的灵颗子,现如今迦罗的实力也只能分离出六块神识体来,那修行的速度也快了六倍,只是其中的风险多了也不止六倍这么简单,任是其中一块神识受到了重创迦罗的其它的神识也会同随之,也算是福祸相倚吧。

    迦罗把一较大的神识团作为主体游弋在身旁,以防不测时意识不能速然归体,一块加以真魂锤炼,打入怀里小狐的通天里任其成长,再把其中一块加以剥剖,最后只遗一缕浅丝,且非神识强大的人不易发觉,迦罗即把这缕识丝不遗痕迹地粘附在了少女身上,其它的神识便由其往灵力茂满处游离去了。

    后半夜,连着天上的繁星也不知被何处飘荡而来的乌云裹罩得严严实实的,那窸窣的虫鸣便悄然地歇了下来,四下显得寂静萧条了,这时一种冷凄又悄然潜来斥满了这荒原里。

    一道黑影簌簌地站起,又扑索索地沉了下去,待到万籁俱寂时迦罗的眼睑微微地睁了开,再悠悠地落下。

    翌日,天蒙蒙时迦罗与老格两人即往着南去,荒草丰茂,没及的脚踝沙沙地响着;迦罗抬目展望,被起伏不停的坡坎挡住了视野,只见游鸟一拨一拨地往着天空扎去又不见了。

    “这四下荒野的,连个野物都没有。”老格说道。

    “我在那精灵身上留了个绪头,跟着她走,遇到人烟再讨口口粮吧。”

    两人无语,继续南行,在爬过一土坎后迦罗与老格遽然四目相对,心生惕然,悄然地隐去身影,匿身在了一簇凄草里,这时五人迎面而来,因草叶丰盛,再加荨草斑驳,一时里五人并没发现迦罗与老格。

    再说五人,神色匆然又愤恨不止,其中一人唾了一口唾沫,道:“又被这精灵跑了,真晦气!”

    其中一执着法杖的即冷嘲道:“昨夜就一毛头小孩也能吓跑你们四个,现在又被这精灵甩了一道,哼!只说人和牙豚一样罢了。”

    牙豚虽也是妖兽,但却是寻常百姓宴席上的肉兽,样子像猪却有牙,叫声也如“牙豚”,故有此名,其战力大概连三岁小婴都可降服,所以大陆里大抵都用牙豚做以侮辱词;四人听了这讥讽,皆低下首来,咬牙切齿,其中一胡须满络更是怒目睨了那执着法杖的人一眼。

    迦罗与老格四目相对,认得四人是昨夜偶遇的那群围捕者,这执杖却未曾见过,大约是请来的援手抑或他们四人的上位者吧。

    其实迦罗只是猜对了个囫囵,这执杖的是一名法师,他不但是四人的上位者,更是整个凤戢帝国王级以下的上位者,而缘由可由着法师的殊权说起了;法师珍少,又是各国不可缺少的中流砥柱,所以各国有着不明文的规定,但凡有着法师天赋的人群皆享有免税及各优惠权,而升阶法师者除却叛国,不然一切罪恶皆免死刑,更可使唤王级十阶以下的战士斗者,由着这规法平头百姓谁又敢得罪这高高在上的法师呢,所以各帝国有着法师横行的罪恶又是枚不胜举,更别提跋扈辱骂他人了。

    再说昨夜四人吃了迦罗的憋屈,溃逃而去后,在昏夜里越想倒越发不对劲,他们虽干的都是些偷鸡摸狗,贩卖走私的蝇营买卖,但也算见过生死崩危的场面啊,怎会被一毛头小子摄住即狼狈窜逃呢?他们先是百思不得其解,尔后即吹嘘自己的威风大能,又大骂队友的鼠心蛇胆来,四人推搡大闹着进了酒馆,点了酒后,蒙头盖脑地胡灌了一通,继续冷语打诨,恰被这法师听到了谈语,即就生了邪心来,也才有了现如今的一幕。

    “你们四个给我快点找,今儿若找不到这精灵我就按你们欺辱法师的罪名给办了!”那执着法杖的男子叱道。

    四人心生怨怼,恨恨地应允了下来。

    若说为了一个精灵令一法师大费周章地在荒原里苦寻追觅是个蹊跷事,那么另一蹊跷事也该说说了。

    管辖着这荒原野地的是一乡镇,乡镇名叫泥丸镇,镇上有一城,叫冒角城,这城暂且不提,先说这镇下的一村吧,这村簇拥着各佣兵,私卫,以及各窜逃惯犯,名叫蓟家村。这蓟家村并非石家村似的举村上下全然姓蓟,而是这小村落是由一蓟姓的大财主的拨资筹建而成,因此就命了其名。

    蓟家村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又互为犄角地以一种制衡处在了一起;却不知何时起这村落里涌现了一方神秘的势力,打破这平和局面。

    那神秘的势力乍现时村落里的各管事者都只说是跳梁小丑不屑一顾,却不想这势力以行事诡谲且干净利落策划了一个暴动,这暴动牵涉到了村落里的各人各族各势力,但又在一夜间平息了。令人费解的是那些始作俑者荒唐地在一夜间竟消失地无影无踪,且随之消失还有这村落里的各族奴从,他们全然无迹可查,似凭空就蒸发了一般,令人啧啧称奇。

    这些奴隶大抵是各将要奉上泥丸镇的兽人角斗士和矮人匠师,还有少数的从事着服务性行业的精灵;那夜的风头,过后先是被人津津乐谈,但不久后就现出了骚乱来;一夜,某些荒山讨活的佣兵们在酗酒暴食后陡然发现这村落里没了泄欲的场合,这一天两天还能凭憋了过去,可时日久了在欲望的趋使下,人都像红了眼一样,便出现了**掳侵的事件,这管事处一单一单案件弄的人心惶惶的,村落里骚乱暴动了起来;不久后,这些常年盘踞在村落势力领头们只得大张旗鼓地颁发了任务,扬言高价购买女奴,而精灵的价位更是骇人,因此不少贩奴营生的贩子就深入荒原企碰运气。

    再说四人,他们在着法师跟前散发开去,做态寻人,又在一草盛隐蔽的地方聚首了。

    一人道:“大哥,咱凭啥让这弱棍子使唤,留了他在荒凉地里咱走了吧。”

    那被唤作大哥的男子并不言语,只把额头蹙了一疙瘩。

    另一人又恓惶道:“若他把咱告到了法师会里,只怕咱吃不了兜着走,严重的还会杀头么。”

    那人便恶狠狠回言:“那咱在这里就先把他办了!”

    这时草丛间一股阴风幽幽地渗了过来,四人冷索索地打了个寒战,就皆静冷了下来。

    这时另一个男子出声了,这人迦罗认得,却是昨晚撒网擒住了精灵的那个,只见他说道:“大陆所有的法师皆按国籍分了区,更有魂识在老棍子法师会里做了魂灯,若有哪个法师贸然被害了他们会第一时间晓得,更有法门知道是谁下的刀子。我听过一事,说是泥丸镇的一大户的女主人被一法师学徒欺凌了,那大户即绑了那学徒问罪,可却遭了法官偏袒,倒是大户反赔了重金才得善终。”

    “这凤戢帝国现在是什么世道啊!”一人张嘴骂开了,又没法,只好四人散开寻着女子踪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