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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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夜游神

    wed may 18 12:33:36 cst 2016

    在时代的更迭中,汰换了多少英豪,颠覆了多少家族,怕也无人可一一数来,但现如今这七人出自便是这时代的风口浪尖中残留的一个没落家族――漆雕。漆雕一族源起南国龙墀,世袭伯爵,管理人海两族贸易;这是个好差事,是漆雕先祖以无数鲜血加以赫赫战功更换而来,那受到祖上荫庇的子孙也总算跻身与奢靡权贵中风华一时。俗话说树大招风,而漆雕一族还非常见的槐梧,这是一棵金灿灿的摇钱树啊,总不免招人觊觎,史上不乏玩弄权贵之人,无缘由的,这漆雕一族便成了勾结海族以谋犯乱,继而被南国国君龙墀下令屠族,在死士与私下的疏财漆雕一族才有少数得以遁逃,从此隐姓埋名,背井离乡,逃至东国。

    颠沛流离的漆雕一族投靠于当年颇有交情的东国大臣,甘愿作为死士,统称“夜游神”; 兄弟姐妹七人血脉相融,出生入死,那份关系早已超脱了手足之情,那是五脏六腑缺一不可啊;现如今领头者漆雕常忍,带着弟与妹思双?觊?月轩?鹤?代风?亦六人出外追寻流火;不想五弟漆雕鹤被朱厌妖兽所杀,这份剜心之痛一时让活者大恸疯狂。

    感受到漆雕觊手中魔杖毁天灭地的气息,朱厌不觉间也急躁了起来,妖兽独得的体魄让它独斗六人中任何一个就如碾死蝼蚁一般,可这几人默契深笃,攻退有致,让它如有被玩弄之感,原有的战力竟施展不出一二。

    “――呜――咻――”

    一声鸟鸣,划破长空,这是夜游神的暗语,出于漆雕觊之嘴,大意为:大哥,给我制造机会。

    得到暗语,几人交换神色,意思了然,只见漆雕常忍巨剑一个虚晃,气势再涨,焱焰的斗气从臂中涌出,身披的黑行服倏然化为一撮灰烬,露出膨隆的肌肉来,就连巨剑也燃起了融融的烈火,继而他踏地而起,带得草飞泥溅,扬起的巨剑,不可一时,满天星斗皆黯然失色,那竖劈而下的巨剑犹如嘶鸣的金乌,这一击蕴含了他气海全部的斗气,举力一击,破釜沉舟,哪怕朱厌脱变进化的钢体也可齐刷切开。

    敌势汹汹,朱厌一时躲避不及,激发兽力,一声长啸,高抬的双臂竟一招空手接白刃抵了下来,但刀锋开势不减,内蕴的力量全迸发于地,只见朱厌所踏之地深陷不止,还散扩得丝丝细纹如蛛网一般。

    “二姐。”一声低沉的男声说道。

    “知道。”漆雕思双,低着声音回道,在兄长和弟妹与朱厌相斗时她一直提手划阵,十指纷飞如蝶舞,若细心者,定可发现在她指间的勾勒,那团漂浮的清辉竟化为了一块络图,这块络图正是这一里之地的缩影,只见漆雕思额上细汗如珠,在黑巾包裹的樱唇吁吁微喘,陡然的,她停下了手底的动作,右手食中两指化剑之态,指间闪烁着如萤粒之光,烁烁不定。

    “月轩。”漆雕思双唤了一声妹妹,便往那络图一点,只见一道清辉如风过湖面荡漾开来。

    突然,朱厌状况再出,只见它兽足所踏之地轰然地陷,竟无由多了一窟窿。朱厌乍然失重,双手滑开,漆雕常忍的巨剑终落了下来,还好刚才的接刃消抵了那么一份力量,可巨剑依旧劈进了它的右膀,入肉五寸,朱厌一阵吃疼,怒吼嚎啸。

    夜游神的攻伐可不远止于此,再闻漆雕月轩喃喃细语,手杖灵光汇集,空灵的山麓漂出滴滴液珠,在月华的浸染下,竟分不清哪是星空哪是现景,只见一袭黑衣裹着曼妙有致的女子在夜里独吟,如夜莺的泣血。

    “聚!”再闻莺燕之声,悦人耳目时,陡然寒光如芒,朱厌被裹寒冰,那一脸的惊愕也渗着野兽的凶戾。

    “折砍!”又是一声怒喝,只闻破空之声,一声脆响后,不知何时一双匕首没入冰层,直刺妖丹,漆雕亦那双如同夜魅的獠牙的双匕终露出了死神的叹息。

    “这一下是为了鹤弟而打。”漆雕觊在蓄势以久后终于打下了自己的杀招,也是夜游神无往不利的杀招,那肆虐的灵力终于达到了爆满的临界点,一时间,出岫的黑云遮天蔽月,黯淡无光,有的只是漆雕觊手中那浑黄发赤的芒点,猎户身旁的妖兽终于惶惶而逃了,任得猎户怒喝鞭打,皆不为所动,撒腿即跑,就连一向凶暴嗜血的大地烈熊也躲得远远的,那些猎户本是憨厚朴实之人,现在也借着妖兽不驯而开溜了,一时间,场中仅剩漆雕一族与朱厌妖兽,那猪妖早在朱厌被冰封之时不见踪影了。说来奇怪,那猪妖来势汹汹,掀树推土,生怕无人知晓,而落逃时竟无声无息,那身漆毛也无人注意它是往哪边离去的。

    杖尖滑落,那阵毁天灭地的气息竟消弥殆尽,风平浪静,那些逃离的猎人皆好奇地匿藏在残垣断壁中探首相看,可除了黑夜深笼的轮廓外确实无物啊,猎户们纳闷对视,这雷声震耳,怎么一丝丝雨线都没有呢?

    “――啪――嚓――”

    一声脆响,把众猎户的视线再次牵扯了进去,那朱厌,竟还有生息,企求从寒冰中挣脱而出,可就在这时,漆空风云乍劲,如黑龙捣海,也如萧萧烈马载骑千军而下。

    “――呜――”

    一声风劲,呜呜泣哭,那绵绵黑云四处慌逃,只见一焱火包裹的流石遽然而出,天雷滚滚,带得飓风肆虐,猎人手中火炬尽灭,那缕冒散的白烟直直地往后潜伸,似乎觉得天神之威也不是尔尔之辈可侵犯;那流石,摧枯拉朽,轰然而下,拖得长长的尾焰比日华愈加炽目,近了,树倒泥飞,近了,草掀泥泛。

    “――轰――隆――!”

    天地何时喑哑,天地何时失色,天地何时崩塌,大概,就在此时。

    硝烟弥漫,烈火焚烧,地表深不见底的窟窿如地狱恶魔无眸的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