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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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记忆重拾

    tue dec 01 22:09:30 cst 2015

    人有的时候固执起来,会比她愤怒的时候更加难以控制。无论言君戚怎么说,缎岫执意要独自前往,无奈他只好临时向附近城镇里的马夫买了一匹快马,并将给了她几乎够她住五个月旅馆的盘缠,让她好在路上不受委屈。

    缎岫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她将盘缠收好后,牵起言君戚的手,半感谢半承诺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

    “不!不能只是回来,我要你…完好无缺的回来!”言君戚攥紧了缎岫的手,有些紧张地盯着缎岫。

    缎岫感觉得出来他手掌地颤抖,她微微地拍了拍言君戚的手,微微地点了点头。

    无论言君戚如何的不愿,如何的不舍,缎岫去意已决,是不会回头的,他只好提着一颗心,在这个镇子里等她。

    文清幽说过,一路向南穿过三个城镇,第四个城镇便是文槡境内。言君戚不放心缎岫,陪她走了一程,并在第一个城镇里为她买了一匹马。虽然那是言君戚一番好意,但在缎岫看来,他是阻碍自己去就珀暗罗的障碍。珀暗罗被抓后,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来到秘境,又花了两天时间走到第一个城镇里。时间越长,珀暗罗越危险,骑着马的缎岫十分焦急地拼命鞭策着身下快马,她不能拖,她害怕失去珀暗罗。

    言君戚花了大价钱给她买了一匹极品汗血,日行千里确实不在话下,只是每天都这样奔走,不带任何停顿,马也是吃不消的。所以缎岫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尽可能地不让马感到劳累。剩下来的路,比缎岫想象中要远,走走停停,保持日行千里的速度,也走了七天才走出第三个城镇。第九天的时候,缎岫看到了文清幽说的那第四个城镇的城门,她迅速地把汗血快马拴在最近的一棵树上,然后兴奋地向城门那奔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只脚刚踏进去,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悸。缎岫连忙扶着墙,重重地呼吸着,不知道怎么地,她的头有些晕眩的感觉。好像脑子里面有些什么被压抑着,想要出来,却怎么也出不来。

    缎岫缓缓地松开了扶着墙的手,重重地吐息着,艰难地向城镇里踏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似有千斤重,每抬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仿佛城镇内的泥土将她深深地吸附住了一般,根本就抬不起来。

    缎岫一点点地挪动着步子,艰难地走了小半步,但又被什么给束缚了一半,双脚又重新扎回了地面上。

    城镇里热闹非凡,和普通城镇没什么两样,根本就不像一个暴戾的君主所管辖的。四处其乐融融,商家吆喝着,孩童欢笑着,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卖木剑了!卖木剑了!”一声熟悉的吆喝声犹如一阵闪电打在了缎岫的身上。

    缎岫只觉全身酥麻,那感觉很奇怪,像是有什么要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一般。

    “听说了吗?大王前些日子提议俞中书再娶一房,被俞中书给拒绝了。哎,这个俞中书啊!胆子可真是不小!连大王的提议都敢拒绝!”市井小民窃窃私语。

    缎岫瞪大了双眼看着前方,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俞中书?俞中书?”

    断断续续的回忆不客气地冲进了缎岫的脑子,她扶着墙,不再前行。因为她低着头,路过的行人都没有在意到她的脸,任凭她独自一人,扶墙而站。

    “俞中书?”缎岫自言自语般地重复念叨着。

    她并不知道她有此反应的真正原因,当她踏进文槡境内的那一刻起,地下的神树便已感知到了属于束汶翎的灵力,细小的树根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扩张开来,覆盖着整个城镇。很快便找到了缎岫,便迅速地进入了她的身体。神树与教主毕竟通脉相连,像血管一般钻进了缎岫的身体里的树根,带着束汶翎记忆的碎片。

    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侵蚀着她,她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宋朝阳、宋绯、那是谁?俞中书?那个慈祥的中年人吗?风轩子?他身边的那个小公子,不是前段时间照顾自己的商云吗?那个粗布掩面的女子,是君戚的师傅!那个一只臂膀裸露在外的人不是前些日子攻击自己的人吗?他是,东长老?

    ‘师姐。’商云的呼唤。

    ‘教主大人。’东长老毕恭毕敬的尊称。

    ‘翎儿,爹对不起你!’回到文槡墓地,俞巍知道自己保护不了她了,哭着说道。

    ‘你跟你娘真是一模一样!’在得知束汶翎便是束岑蓉的女儿时,风轩子说的话。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继承了岑蓉多少!’清醒后,文清幽试探她武功时说的话。

    ‘你已经不是那个草原公主了,你为何不能放下呢?’蓬莱半岛,成仙的瓦尼皇后欲点醒束汶翎,说的话。

    ‘杀了她,彬原就是你的。’十几年前的宋绯对鹰武说的话。

    ‘我救你是因为你还未死,她已经死了,我救不了她!’曾窥探到宋朝阳记忆中宋峰对宋朝阳,也就是哈娜撒哒说的话。

    ‘我救了你是你的运,你杀了我是我的命!’秘境中不相信言君戚的自己掐起言君戚时,言君戚对自己说的话。

    前世今生的回忆轮番穿插在缎岫的意识里,她扶着墙,紧闭着双眼,眉头皱得厉害。混乱的回忆没有任何规律性地冲击着她,有些超过她所能承受的了,豆大的汗珠落在了地上,斑驳了地上的泥土。

    汗水坠落的那一刻,仿佛一切变得有条理了。那一日,束汶翎吸取蛛丝,落泪赋予泥人生命,眼泪和汗水混杂附在泥人身上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血气神识挤出来的痛苦感,历历在目。仿佛,这一刻,她再次经历了那种分离的痛苦一般。那蛛丝,进入身体时的抽痛感,她不想回忆,却硬生生地全部想起。

    缎岫双眼微睁,急促地喘着粗气。她,全部都想起来了,她已经拿回了应该属于束汶翎的那份记忆,但是忆之魄却并未回到她的体内。

    缎岫理了理头发,擦去了头上的汗水,蹲在了地上,轻轻地拍了拍地面,在心里默念道,‘神树爷爷,我这就过去找你。’

    神树的树根听到了一般,悉数从缎岫的身体里抽出,回到了文槡禁地地面以下的结界中。

    ‘张饶上,你不得好死!’缎岫目光如炬,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

    拿回记忆的缎岫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她决定在屋顶行进。缎岫一个飞身飞到最近的一个屋子的屋顶上,小心翼翼地伏在屋顶上,向着文槡皇宫飞去。文槡禁地在皇宫之内,被皇宫包围,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一次禁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