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空
wed jan 20 16:50:07 cst 2016
阳光从窗外洒向书房内的地面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斑，就好像阳光碎了一地似的。
太阳已经升到一天之中最高的位置，它还要在那个位置停留一会儿，才会慢慢落下，被月亮所取代。
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不全落在地面上，有的落在书架上，有的落在对面的墙角处，照亮了一只正在沿着墙角努力向上攀爬的昆虫。
有的落在少年清秀的脸上，配合着他刚刚说出的话，颇有些神圣的意味。
“万道又如何？”老人把少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愚蠢，当然也不觉得这话里的含义很伟大。
“万道……不如何。”老人说着这话，脸上仿佛万古不变的平静表情似是有了微小的变化，但又仿佛只是幻觉，平静依然挂在那张苍老的面庞上，从未变化，永恒不变。
宁远对老人的回答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老人会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万道，不如何，万道……皆空。”
宁远被这句话震撼到了，万道皆空？听起来很霸气很了不起，可仔细想想看。
真是太霸气，太了不起了……
您说的万道代表这世间所有的道理，皆空是什么意思？这世间所有道理都是假的？对于您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吗？那这个世界对于您来说是真的吗？
宁远简直忍不住想要问出来了，这时却听见老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可言，不可言。”
……
午后的阳光很明媚，也很灿烂，就算是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空气中，想必也不会太冷。
宁远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很干净，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沾在他的身上，干净的什么都没有穿。
掉下来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光头，以前他老是取笑庙里的那些秃头和尚，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同样如此。
没想到，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
因为它们会变化，有一千种变化，就会有一万种结果，人会变吗？不知道。
所有的事情是知道的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宁远应该是赤身裸体的进来的，但是没有，当他开始推开门走进来时，身上就换上了一件白色长衫，没有人帮他换上，没有人把这件衣裳递给他，这身长衫，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不给我换上那件青色的道袍呢？那身行头似乎更好看些。”
宁远很认真的问着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但是不要紧，人生中做过的看过的听过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老人说道：“那件是给道士穿的，我觉得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所以没有让你穿着。”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走上这条路的，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地走下去吧。”
宁远故作严肃的说道。
“听起来这是一天不归路，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老人看着他的眼睛。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宁远说道：“真的吗，那我就……”
“那我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吧。”
老人看了他好一会儿，说道：“明天，就会有人来指引你走上这条路，然后，你可以走了。”
宁远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当他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你真的决定了吗？”
宁远的脚步停顿了一刻。
“不然的话，还能怎么办。”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向着竹林的方向迈步而去。
竹林内站着一个人，那人站在那里好像等了很久，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张写满了不耐烦字样的脸，宁远知道他是谁。
“前辈，可以走了。”宁远笑着说道。
“你好像很高兴嘛，掌门给了你什么宝贝了，老实交出来。”枫白带着恐吓的语气说道。
宁远摊开手，示意他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嗯？换了一身衣裳，就这样？”枫白不耐烦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快走吧。”
“走？不是飞吗？”
“哪能天天碰到这么好的事，走吧。”
“我不明白，能飞为什么还要走呢？”
枫白指了指天上飞过的鸟，接着看向宁远。
“你明白了没有。”
“不明白。”
枫白脸上不耐烦之意更甚，他大声呵斥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
“人要都飞着走，那不就成鸟人了么？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宁远好像若有所思，枫白看到他这个样子非常满意。
“走走走，我带你吃饭去。”
你这是什么思想啊，按你这么说，多少人想当这个“畜牲”都当不了呢……
枫白忽然警惕的偏过头来，那锐利的眼光看的宁远心惊不己，好在接下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又把头转过去，继续前行着。
直觉真灵，这家伙貌似会读心啊……
竹林里的小路是通往山下的，昨晚的月光太微弱，宁远又一直在注意着半空中有没有飘落的竹叶，所以忽视了脚下的青石板路，才会觉得路面很难走。
怪不得，原来昨天晚上都踩泥里去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你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的头发哪去了？”枫白在前面说着，手上不知几时拿了根棍子，说话的时候还从一旁的草丛中挑起一条大约五尺长的白蛇，差点没把宁远吓的跳起来。
“刚才见你连死都不怕，现在看到一条小蛇就怕成这样，怪哉，怪哉。”枫白看了宁远一眼，很是不解的摇了摇头，又继续摇头晃脑的在前面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还在唱着什么小曲儿，看上去倒像是悠哉悠哉，不亦乐乎的样子。
宁远没有解释头发为什么没有了的原因，枫白也没有解释从哪看到宁远不怕死的一幕，但好像两个人都很快忘了这事，不再过问，只是宁远这时候又有问题了。
说是问题，不如叫做牢骚更适合些。
“前辈，你要知道，我清早上山走了很久，虽然后面是飞的，我也很快见到了掌门，但在书房里和掌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是站着的。”
枫白哦了一声，没有别的反应。
“我一直站着和他说话，然后出门，然后下山。”
宁远见枫白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接着说道。
“从早上到现在我没有吃过一口饭。”
“继续。”这句话当然是枫白说出来的。
“我是个普通人，还没有成为像前辈一样的寻道者，没有那种超凡脱俗的本领。”
“我不是什么寻道者。”
“我知道，但您曾经是，本事都还在，我见识过了。”
“不要用您这个称呼。”
“好的，那么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说说看。”
“带我飞吧，前辈。”
“这个要求，唉，我只能这么回答你。”
“但说无妨。”
“少年人，要有恒心，要有毅力，方能成大事啊。”
“我从来没想过要干大事。”宁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只想快乐的度过每一天，最好一生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最后无疾而终。”
“嗯，这是个很伟大的理想。”
宁远笑笑，说这有什么伟大的。
“很好很美满的理想，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走那条路呢？”
宁远没有问为什么枫白知道他和掌门谈话的内容，他有很多本应该问的问题却没有问，反正，寻道者都是一群违背常理的人，又怎么能用常理判之？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啊。”
阳光从窗外洒向书房内的地面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斑，就好像阳光碎了一地似的。
太阳已经升到一天之中最高的位置，它还要在那个位置停留一会儿，才会慢慢落下，被月亮所取代。
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不全落在地面上，有的落在书架上，有的落在对面的墙角处，照亮了一只正在沿着墙角努力向上攀爬的昆虫。
有的落在少年清秀的脸上，配合着他刚刚说出的话，颇有些神圣的意味。
“万道又如何？”老人把少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愚蠢，当然也不觉得这话里的含义很伟大。
“万道……不如何。”老人说着这话，脸上仿佛万古不变的平静表情似是有了微小的变化，但又仿佛只是幻觉，平静依然挂在那张苍老的面庞上，从未变化，永恒不变。
宁远对老人的回答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老人会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万道，不如何，万道……皆空。”
宁远被这句话震撼到了，万道皆空？听起来很霸气很了不起，可仔细想想看。
真是太霸气，太了不起了……
您说的万道代表这世间所有的道理，皆空是什么意思？这世间所有道理都是假的？对于您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吗？那这个世界对于您来说是真的吗？
宁远简直忍不住想要问出来了，这时却听见老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可言，不可言。”
……
午后的阳光很明媚，也很灿烂，就算是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空气中，想必也不会太冷。
宁远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很干净，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沾在他的身上，干净的什么都没有穿。
掉下来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光头，以前他老是取笑庙里的那些秃头和尚，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同样如此。
没想到，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
因为它们会变化，有一千种变化，就会有一万种结果，人会变吗？不知道。
所有的事情是知道的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宁远应该是赤身裸体的进来的，但是没有，当他开始推开门走进来时，身上就换上了一件白色长衫，没有人帮他换上，没有人把这件衣裳递给他，这身长衫，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不给我换上那件青色的道袍呢？那身行头似乎更好看些。”
宁远很认真的问着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但是不要紧，人生中做过的看过的听过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老人说道：“那件是给道士穿的，我觉得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所以没有让你穿着。”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走上这条路的，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地走下去吧。”
宁远故作严肃的说道。
“听起来这是一天不归路，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老人看着他的眼睛。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宁远说道：“真的吗，那我就……”
“那我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吧。”
老人看了他好一会儿，说道：“明天，就会有人来指引你走上这条路，然后，你可以走了。”
宁远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当他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你真的决定了吗？”
宁远的脚步停顿了一刻。
“不然的话，还能怎么办。”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向着竹林的方向迈步而去。
竹林内站着一个人，那人站在那里好像等了很久，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张写满了不耐烦字样的脸，宁远知道他是谁。
“前辈，可以走了。”宁远笑着说道。
“你好像很高兴嘛，掌门给了你什么宝贝了，老实交出来。”枫白带着恐吓的语气说道。
宁远摊开手，示意他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嗯？换了一身衣裳，就这样？”枫白不耐烦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快走吧。”
“走？不是飞吗？”
“哪能天天碰到这么好的事，走吧。”
“我不明白，能飞为什么还要走呢？”
枫白指了指天上飞过的鸟，接着看向宁远。
“你明白了没有。”
“不明白。”
枫白脸上不耐烦之意更甚，他大声呵斥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
“人要都飞着走，那不就成鸟人了么？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宁远好像若有所思，枫白看到他这个样子非常满意。
“走走走，我带你吃饭去。”
你这是什么思想啊，按你这么说，多少人想当这个“畜牲”都当不了呢……
枫白忽然警惕的偏过头来，那锐利的眼光看的宁远心惊不己，好在接下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又把头转过去，继续前行着。
直觉真灵，这家伙貌似会读心啊……
竹林里的小路是通往山下的，昨晚的月光太微弱，宁远又一直在注意着半空中有没有飘落的竹叶，所以忽视了脚下的青石板路，才会觉得路面很难走。
怪不得，原来昨天晚上都踩泥里去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你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的头发哪去了？”枫白在前面说着，手上不知几时拿了根棍子，说话的时候还从一旁的草丛中挑起一条大约五尺长的白蛇，差点没把宁远吓的跳起来。
“刚才见你连死都不怕，现在看到一条小蛇就怕成这样，怪哉，怪哉。”枫白看了宁远一眼，很是不解的摇了摇头，又继续摇头晃脑的在前面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还在唱着什么小曲儿，看上去倒像是悠哉悠哉，不亦乐乎的样子。
宁远没有解释头发为什么没有了的原因，枫白也没有解释从哪看到宁远不怕死的一幕，但好像两个人都很快忘了这事，不再过问，只是宁远这时候又有问题了。
说是问题，不如叫做牢骚更适合些。
“前辈，你要知道，我清早上山走了很久，虽然后面是飞的，我也很快见到了掌门，但在书房里和掌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是站着的。”
枫白哦了一声，没有别的反应。
“我一直站着和他说话，然后出门，然后下山。”
宁远见枫白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接着说道。
“从早上到现在我没有吃过一口饭。”
“继续。”这句话当然是枫白说出来的。
“我是个普通人，还没有成为像前辈一样的寻道者，没有那种超凡脱俗的本领。”
“我不是什么寻道者。”
“我知道，但您曾经是，本事都还在，我见识过了。”
“不要用您这个称呼。”
“好的，那么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说说看。”
“带我飞吧，前辈。”
“这个要求，唉，我只能这么回答你。”
“但说无妨。”
“少年人，要有恒心，要有毅力，方能成大事啊。”
“我从来没想过要干大事。”宁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只想快乐的度过每一天，最好一生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最后无疾而终。”
“嗯，这是个很伟大的理想。”
宁远笑笑，说这有什么伟大的。
“很好很美满的理想，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走那条路呢？”
宁远没有问为什么枫白知道他和掌门谈话的内容，他有很多本应该问的问题却没有问，反正，寻道者都是一群违背常理的人，又怎么能用常理判之？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