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驹过隙
wed mar 23 17:16:48 cst 2016
“是鬼！”男子说着回过头来，只见他脸上带着一张残缺的红纹面罩，覆盖着脸上除了右眼的其他部分，左眼处有着镂空的雕花，透过镂空可以看到一只赤红的眼瞳，瞳孔较之常人大了不止一圈，眼中只有薄薄的一圈眼白。
老叟信之不疑，哪有常人长成这样？知道这真是闹鬼之后，他的恐惧最后还是战胜了好奇，准备撒腿就跑，再也不想见什么故人了。
可是他还没来的及跑，身后那男子又说话了：“可是赵老伯？”
那老叟此刻哪还敢管这些，抬腿就跑，可是向前跑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原地踏步，心里大呼一声糟糕，没想到最后还是跑不了，今天要栽到这里了！
老叟心里也坦然了，自己相较这些死去的乡亲已经多活了十几年，现在死了也不算亏，只是担心自己的小孙女回不了家。他心中后悔不迭，侥幸的心想着说不定这些鬼能放他一条生路。
这时那男子又说话了：“赵老伯，真没想到你竟然活下来了！”，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喜悦。
“老朽是姓赵，敢问贤侄是？”老叟定身回头问道。
那男子轻笑一声，闭上左眼，摘下了面罩。
老叟看了一眼之后惊讶道：“莫、莫、莫少爷？”这可不就是青山镇乡绅莫家的大少爷么，十多年过去了，容貌一点没变。
心想着这莫少爷也是死了十多年，估计保留着死前的模样，就是这身行头不同了，比以前华丽太多。本是有些书卷气的清秀脸庞，此刻带着一丝戾气，左眼处的伤疤更是让人感到害怕。
认清了眼前之人，他一点都不怕了，当年莫家老爷子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大少爷更是丝毫不让其父，一颗赤子善心，因为多次涉险救人曾受楚国宰相褒奖。这样一家人，就算做鬼也不会坏到哪去吧？
老叟带着一丝哭腔说着：“莫少爷，您就放我走吧，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可是你们的死真的怨不得我呀！”
那莫少爷闻言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话，抬起右手带上了面具。
突然左眼一睁，一丝红光闪过！
老叟看到红色的凶光一闪，亡魂大冒，暗叹吾命休矣！下一刻老叟整个人就呆住了，然后木然朝着身后狂奔离去。
不一会老叟回到他小孙女身旁，抱着小孙女撒腿朝着牛车跑去。
“外公，外公，不带我去赶集了吗？”小孙女着急的说道。
“赶什么集，外公刚才进到镇里看到两只大黄鼠狼！还好我跑得快！”老叟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说道。
小女孩长大嘴巴惊讶的问道：“啊？真的啊？”
画面一转，镇口那女子看着老叟跑远，笑嘻嘻的看向身边的‘莫少爷’问道：“你不会把你的赵老伯弄疯了吧？”
“没有，只是让他以为自己看到两只一丈多长的黄鼠狼”
“呸！你才是黄鼠狼呢！”女子皱眉娇喝，转念一想他确实是弄了两只，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我是。走吧，岳瑶仙子。”男子说完笑着向前走去。
岳瑶见状马上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赤瞳独孤九还有留下活口的时候？”
那男子眉头一皱，显然很不喜岳瑶此刻叫他的这个称号，“你我又不是第一天相识，你当是了解我得，还是叫我的本名吧，听你叫我独孤九太奇怪。”他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岳瑶双目一弯，显然是因为扳回一局开心的笑了。
“诶，莫奇，你一言不发的在外面站了一晚，我以为你不带我进来了呢。”
莫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想带你来，可是答应你的我肯定会做到。站了一晚是因为我有心结，见到了故人此时已经解开了。”
“是什么心结让你苦思这么久？”岳瑶的语气中略带不满。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而又无法拯救他们出苦海。刚刚看到赵老伯才意识到，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不该干涉，可惜现在的我恐怕再也无法补救了。” 莫奇的话里满是无奈和自责，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状况，华丽其表而败絮其中。支离破碎的灵魂和身体，怕是无力再做什么了。
岳瑶心疼的看了一眼莫奇，“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她随后目光坚定的说道。
莫奇却是轻轻一叹，又摇了摇头。
两人说着就走进了青山镇，这座小镇内丝毫没有尘封了十几年的影子，热闹的集市更是人声鼎沸。
不过这热闹的场景也不能融于这天地间，除去莫名的死气之外还有更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由黑白两种色调组成，而又微微有些泛黄。
许多本应是红色的大门，此时看起来都如陈年的裹脚布一样，白中透黄，场面真实而又虚幻。
青石路上许多黑白人影走动，一些摊位摆在街道两旁。
这些行人看着莫奇和岳瑶两人都远远的绕开，当然主要原因是莫奇身后的那柄巨刃。
本就身材高大的莫奇身后还斜跨着一柄长八尺宽一尺的长条形器物，虽说是用白绫包裹后缠在身上，可那一尺长的细长螺纹龙头刀柄还是昭示着这是一柄长刀。
有这把刀在身后，常人都能看出此人不好惹，更别说那使人骇然的赤瞳左眼。
不只是路人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们俩，同时岳瑶也好奇的打量着附近的路人。莫奇则是满眼惆怅的向前走着，自然没看到左侧落后他半步的岳瑶脸上带着好奇。
岳瑶心里暗暗沉吟着，这身边的景象按说是由莫奇的回忆构成，可为什么给她一种真实的感觉？漫天的怨气和无处不在的死气更是说明此处的不凡，并不像人力所能衍化出来的。
心里虽然好奇，可聪明的岳瑶并没有发问，而是漠然的跟着，因为她知道莫奇会给她一个答案。
不一会，莫奇在一处大户人家前止住了脚步，岳瑶抬头，顺着莫奇的目光看到了铜柄朱门上的牌匾‘莫府’。
莫奇怔怔的抬头看着牌匾，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颈间喉结在上下滚动，不难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纠结。
这时莫奇突然开口说道：“此处便是我的故乡，青山镇，当年。。。”
莫奇讲的很是动情，而岳瑶听着也是无比的专注，更在脑中联想着当年的画面。。。
十几年前，莫奇虽然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下手，却没想到会祸及自己的家乡，可惜等他发现那人的目标是青山镇时，为时已晚。
那天他连夜回赶，清晨抵达的时候此地已经沦为人间炼狱。数千亡魂飘在青山镇，漫天的死气和怨气，若是不出意外，过了头七便是数千恶鬼，相互吞噬后说不定能成就一只鬼王。
枉死后，魂魄并不知道自己死了，可怨气确是存在，只等着头七过后，魂魄意识到自己的冤屈然后接纳怨气便可化身恶鬼。
莫奇虽然心中悲痛，却也无力回天。当时看着乡亲们的惨状，不希望他们都化身恶鬼。可他当年也没有超度法门，无奈之下莫奇布下阵法，封住了青山镇的回魂路。
魂魄无法找回本体也就一直意识不到他们已经死了，浑浑噩噩的滞留这里十几年。
虽说他此举是善意，可却酿成了大错，十几年的怨气积累已经搞得青山镇如同阴间。一个个只要意识到自己的冤屈立刻会化身厉鬼，荼毒天地。
莫奇之前站在村口就是意识到当年自己的无知，无颜面对乡亲们的亡魂。可他又如十几年前一样，想不出丝毫解决的办法，有办法却又没有那个能力。
若是此刻如同当年，莫奇可以引路阴间，超度亡魂。但是十几年后，他们本质上都成了厉鬼，如果引路阴间难免引来数万阴兵压着他的厉鬼乡亲们下去受罚，承受百年酷刑，简直比让它们消散掉还要残忍。
这青山镇目前的状态就是由莫奇以幻术引发，而后数千厉鬼之力迎合构成。就好比他提出了一个想法，大家觉得非常对，都努力的跟着做。所以此地可以说是虚构的，可这些人却是由真正的魂魄化成，以至岳瑶仙子都觉得周遭一切十分真实。
莫奇说罢，推开朱门迈步而入，岳瑶紧随其后。
大门一开，院中一张石桌，桌边有四人。两位中年男子，一人慈眉善目，此时他是满脸愁容，另一人则是一副谄媚之相。另有一对正常色彩的少男少女，应是莫奇用法术衍化出来的，那少年不难看出正是当年的莫奇，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岳瑶看罢低声喟叹，满是怜惜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莫奇。
“你想知道的一切，就从这一刻开始吧。。。”莫奇如是说道。
“是鬼！”男子说着回过头来，只见他脸上带着一张残缺的红纹面罩，覆盖着脸上除了右眼的其他部分，左眼处有着镂空的雕花，透过镂空可以看到一只赤红的眼瞳，瞳孔较之常人大了不止一圈，眼中只有薄薄的一圈眼白。
老叟信之不疑，哪有常人长成这样？知道这真是闹鬼之后，他的恐惧最后还是战胜了好奇，准备撒腿就跑，再也不想见什么故人了。
可是他还没来的及跑，身后那男子又说话了：“可是赵老伯？”
那老叟此刻哪还敢管这些，抬腿就跑，可是向前跑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原地踏步，心里大呼一声糟糕，没想到最后还是跑不了，今天要栽到这里了！
老叟心里也坦然了，自己相较这些死去的乡亲已经多活了十几年，现在死了也不算亏，只是担心自己的小孙女回不了家。他心中后悔不迭，侥幸的心想着说不定这些鬼能放他一条生路。
这时那男子又说话了：“赵老伯，真没想到你竟然活下来了！”，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喜悦。
“老朽是姓赵，敢问贤侄是？”老叟定身回头问道。
那男子轻笑一声，闭上左眼，摘下了面罩。
老叟看了一眼之后惊讶道：“莫、莫、莫少爷？”这可不就是青山镇乡绅莫家的大少爷么，十多年过去了，容貌一点没变。
心想着这莫少爷也是死了十多年，估计保留着死前的模样，就是这身行头不同了，比以前华丽太多。本是有些书卷气的清秀脸庞，此刻带着一丝戾气，左眼处的伤疤更是让人感到害怕。
认清了眼前之人，他一点都不怕了，当年莫家老爷子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大少爷更是丝毫不让其父，一颗赤子善心，因为多次涉险救人曾受楚国宰相褒奖。这样一家人，就算做鬼也不会坏到哪去吧？
老叟带着一丝哭腔说着：“莫少爷，您就放我走吧，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可是你们的死真的怨不得我呀！”
那莫少爷闻言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话，抬起右手带上了面具。
突然左眼一睁，一丝红光闪过！
老叟看到红色的凶光一闪，亡魂大冒，暗叹吾命休矣！下一刻老叟整个人就呆住了，然后木然朝着身后狂奔离去。
不一会老叟回到他小孙女身旁，抱着小孙女撒腿朝着牛车跑去。
“外公，外公，不带我去赶集了吗？”小孙女着急的说道。
“赶什么集，外公刚才进到镇里看到两只大黄鼠狼！还好我跑得快！”老叟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说道。
小女孩长大嘴巴惊讶的问道：“啊？真的啊？”
画面一转，镇口那女子看着老叟跑远，笑嘻嘻的看向身边的‘莫少爷’问道：“你不会把你的赵老伯弄疯了吧？”
“没有，只是让他以为自己看到两只一丈多长的黄鼠狼”
“呸！你才是黄鼠狼呢！”女子皱眉娇喝，转念一想他确实是弄了两只，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我是。走吧，岳瑶仙子。”男子说完笑着向前走去。
岳瑶见状马上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赤瞳独孤九还有留下活口的时候？”
那男子眉头一皱，显然很不喜岳瑶此刻叫他的这个称号，“你我又不是第一天相识，你当是了解我得，还是叫我的本名吧，听你叫我独孤九太奇怪。”他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岳瑶双目一弯，显然是因为扳回一局开心的笑了。
“诶，莫奇，你一言不发的在外面站了一晚，我以为你不带我进来了呢。”
莫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想带你来，可是答应你的我肯定会做到。站了一晚是因为我有心结，见到了故人此时已经解开了。”
“是什么心结让你苦思这么久？”岳瑶的语气中略带不满。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而又无法拯救他们出苦海。刚刚看到赵老伯才意识到，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不该干涉，可惜现在的我恐怕再也无法补救了。” 莫奇的话里满是无奈和自责，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状况，华丽其表而败絮其中。支离破碎的灵魂和身体，怕是无力再做什么了。
岳瑶心疼的看了一眼莫奇，“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她随后目光坚定的说道。
莫奇却是轻轻一叹，又摇了摇头。
两人说着就走进了青山镇，这座小镇内丝毫没有尘封了十几年的影子，热闹的集市更是人声鼎沸。
不过这热闹的场景也不能融于这天地间，除去莫名的死气之外还有更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由黑白两种色调组成，而又微微有些泛黄。
许多本应是红色的大门，此时看起来都如陈年的裹脚布一样，白中透黄，场面真实而又虚幻。
青石路上许多黑白人影走动，一些摊位摆在街道两旁。
这些行人看着莫奇和岳瑶两人都远远的绕开，当然主要原因是莫奇身后的那柄巨刃。
本就身材高大的莫奇身后还斜跨着一柄长八尺宽一尺的长条形器物，虽说是用白绫包裹后缠在身上，可那一尺长的细长螺纹龙头刀柄还是昭示着这是一柄长刀。
有这把刀在身后，常人都能看出此人不好惹，更别说那使人骇然的赤瞳左眼。
不只是路人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们俩，同时岳瑶也好奇的打量着附近的路人。莫奇则是满眼惆怅的向前走着，自然没看到左侧落后他半步的岳瑶脸上带着好奇。
岳瑶心里暗暗沉吟着，这身边的景象按说是由莫奇的回忆构成，可为什么给她一种真实的感觉？漫天的怨气和无处不在的死气更是说明此处的不凡，并不像人力所能衍化出来的。
心里虽然好奇，可聪明的岳瑶并没有发问，而是漠然的跟着，因为她知道莫奇会给她一个答案。
不一会，莫奇在一处大户人家前止住了脚步，岳瑶抬头，顺着莫奇的目光看到了铜柄朱门上的牌匾‘莫府’。
莫奇怔怔的抬头看着牌匾，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颈间喉结在上下滚动，不难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纠结。
这时莫奇突然开口说道：“此处便是我的故乡，青山镇，当年。。。”
莫奇讲的很是动情，而岳瑶听着也是无比的专注，更在脑中联想着当年的画面。。。
十几年前，莫奇虽然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下手，却没想到会祸及自己的家乡，可惜等他发现那人的目标是青山镇时，为时已晚。
那天他连夜回赶，清晨抵达的时候此地已经沦为人间炼狱。数千亡魂飘在青山镇，漫天的死气和怨气，若是不出意外，过了头七便是数千恶鬼，相互吞噬后说不定能成就一只鬼王。
枉死后，魂魄并不知道自己死了，可怨气确是存在，只等着头七过后，魂魄意识到自己的冤屈然后接纳怨气便可化身恶鬼。
莫奇虽然心中悲痛，却也无力回天。当时看着乡亲们的惨状，不希望他们都化身恶鬼。可他当年也没有超度法门，无奈之下莫奇布下阵法，封住了青山镇的回魂路。
魂魄无法找回本体也就一直意识不到他们已经死了，浑浑噩噩的滞留这里十几年。
虽说他此举是善意，可却酿成了大错，十几年的怨气积累已经搞得青山镇如同阴间。一个个只要意识到自己的冤屈立刻会化身厉鬼，荼毒天地。
莫奇之前站在村口就是意识到当年自己的无知，无颜面对乡亲们的亡魂。可他又如十几年前一样，想不出丝毫解决的办法，有办法却又没有那个能力。
若是此刻如同当年，莫奇可以引路阴间，超度亡魂。但是十几年后，他们本质上都成了厉鬼，如果引路阴间难免引来数万阴兵压着他的厉鬼乡亲们下去受罚，承受百年酷刑，简直比让它们消散掉还要残忍。
这青山镇目前的状态就是由莫奇以幻术引发，而后数千厉鬼之力迎合构成。就好比他提出了一个想法，大家觉得非常对，都努力的跟着做。所以此地可以说是虚构的，可这些人却是由真正的魂魄化成，以至岳瑶仙子都觉得周遭一切十分真实。
莫奇说罢，推开朱门迈步而入，岳瑶紧随其后。
大门一开，院中一张石桌，桌边有四人。两位中年男子，一人慈眉善目，此时他是满脸愁容，另一人则是一副谄媚之相。另有一对正常色彩的少男少女，应是莫奇用法术衍化出来的，那少年不难看出正是当年的莫奇，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岳瑶看罢低声喟叹，满是怜惜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莫奇。
“你想知道的一切，就从这一刻开始吧。。。”莫奇如是说道。